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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岑道參被雲飛揚救下來的事,岑家莊的其他族人提出了抗議。舉行了祭天儀式之後又被釋放,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反對聲最大的是岑家莊的大長老——岑元祈。

岑元祁長已經有一百多歲的高壽,他是整個岑家莊最德高望重的前輩。在岑家莊他已經不太管事了,若不是他認為大祭司和族長將這件事辦得太不靠譜,也不會站出來說話。

他的父輩,都是死在了中原朝廷的對岑家莊的血腥鎮-壓中。

岑元祁長老的父親就是當時的族長,他是月復遺子,他的母親從小就教育他,不要忘記仇恨。最開始他認為,岑家莊向朝廷投降,不過是一時之計。

可當他听說大祭司要釋放岑道參,而且要將岑之矣嫁給中原朝廷的太子,岑元祁長老的白胡子都氣得一根根直豎起來。

此刻,岑元祈長老就站在祭台上的劉十七身旁,他手里巍巍顫顫的拿著一把刀橫在脖子上,用他那蒼老的聲音對大祭司說︰「今天你們要是放了他,那我就只有拿自己的血來祭天了!」

大祭司向來嘴笨,見此情形,也只能默默的嘆氣。

大長老既是他的師祖,又是是岑家莊輩分最高的老人,而且族規中有寫道,身為晚輩不能對長輩的決定提出任何質疑,即使長輩的決定是錯誤的,他們也只能順從。

身為晚輩,就算是被長輩冤枉、欺壓,也只能逆來順受,一旦有晚輩有反抗的言語和行動,長輩可以直接用族規來處死晚輩。

雖然離開六盤山多年,這條族規已經被族人漸漸淡忘,可是身為大祭司的他,卻不敢忘記任何一條族規。

村長見大祭司無話,便也知道了他的難處,他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心道︰「這就是岑家莊的悲哀啊!如果我們的族人一直生活在過去野蠻的習俗里,岑家莊將永遠止步不前。我也恨中原朝廷,可是如果中原朝廷能給岑家莊一線生機,讓我們有當家作主的機會,我願意慢慢忘記仇恨!」

但是,這話他不敢當著大長老的面說出來,因為說出來就是不敬。

村長看了雲飛揚一眼,心里慶幸著,還好中原的太子沒有生氣,同時他也暗暗的責怪大長老的多此一舉。

埋怨歸埋怨,村長還是對大長老陪著笑臉緩緩道︰「叔爺,只要放掉一個叛徒,我們就能回到六盤山,這樣的大好事情您為何就不能同意呢?」

岑元祁大長老被村長氣得拐杖連連點地,「岑家莊就是有你們這些不爭氣的後輩,所以才會日漸敗落成如今的模樣。人一輩子為何而活?是為了氣節!如果一個人連氣節都沒有了,就算勉強活著也不過是行尸走肉。

我要是早死了,任憑你們怎麼胡鬧我都管不著可我的眼楮還沒閉呢,你們當著我的面就敢如此胡鬧。

我寧肯全族被滅不留一個活口,也不願意對那些中原人搖尾乞憐!

你們……給我跪在藥王神像前,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

听了這話,村長和大祭司連忙跪在地上,跟在後面的胡小七、岑之矣、岑強等人看見村長和大祭司都跪下了,也不敢再站著。

罵完了村長,大長老將視線投向岑之矣,怒罵道︰「還有你,也不知道參道笙是怎麼教女兒的,你引狼入室在先,貪慕虛榮在後,我岑家莊沒有你這樣的不知廉恥的女孩。」

岑之矣從出生到現在,從沒有被人羞辱過,大長老是村長和大祭司都不敢得罪的人物,她當然不敢還嘴,只是委屈的眼淚直掉在地上。

大長老在罵村長和大祭司的時候,雲飛揚當然不願意多管閑事,這是他們內部的矛盾,雲飛揚沒必要參與。

可大長老居然罵岑之矣了,這讓他怒火直沖。

雲飛揚年少的時候因為沖動吃過不少虧,後來他每次生氣的時候,就會深呼吸,先把心里的怒火給降下去再說話。

雲飛揚想了一會兒,然後冷冷的笑了笑,對大長老道︰「您與其將岑家莊敗落的責任推卸到晚輩身上,還不如好好去反省一下,自己的過錯在哪里!」

「年輕人,這是我們岑家莊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大長老對雲飛揚不屑一顧的道。

雲飛揚對大長老輕視的眼光毫不在意,他昂首道︰「如果您當真覺得岑家莊這麼多條性命無足輕重,那十萬兵馬也還曾未走遠,您只要將我殺了,他們一定會馬上返回,然後成全您的忠肝義膽。

晚輩雖然年輕,卻也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您如果願意拿岑家莊一千多條性命來換取‘氣節’二字,晚輩也願意奉上這條性命來奉陪!」

「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只可惜了,你是我們的敵人,否則……」大長老頗為嘆息道!他很敬重這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雖然這個年輕人是自己的敵人。

雲飛揚笑了笑,「在這個世界上,本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能夠放棄仇恨,把眼光放得長遠一些,岑家莊就能走得更遠!

大長老,雖然我是個外人,但是我在岑家莊住了這麼久,也慢慢知道了一些關于岑家莊過去的事情。

我認為,岑家莊之所以一步一步淪落到現在,就是因為太過于墨守成規。如果岑家莊的族人,一直按照過去的族規來生活,不思改變,那麼遲早有一天,岑家莊會被慢慢消亡。

請恕我無禮一句,當年岑家莊的祖先,若是肯听朝廷的規勸將活人祭祀取消,那岑家莊又怎麼會淪落為今天這樣,需要寄居于他人屋檐下生活,且時刻被他人牽制!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弱肉強食,這是不可改變的鐵血規律,若是岑家莊不思改變,全族滅亡也是遲早的事情!」

大祭司被雲飛揚問得啞口無言,他之所以多年不管事,除了想給年輕人做主的機會,也是因為不願意面對岑家莊日益衰落的這個事實。

對于岑家莊淪落到如今的境地,他心中不無自責之情。

他當然不敢罔顧岑家莊眾人的性命,作為大長老,他的責任就是要帶領岑家莊的眾人,過上安穩的生活。

難道,過去的他們真的錯了麼?大長老捫心自問道。

「是改變還是滅族?哈哈哈….」大長老一邊滄桑的笑著,一邊踉踉蹌蹌的離去。

村長見大長老走了,連忙站了起來,過了不多久,大祭司也跟著站了起來。

雲飛揚將岑之矣扶起來,柔聲勸道︰「別委屈了,這個老人家有些食古不化,他這是亂扣罪名。」

岑之矣仍是傷心的抽泣,並沒有回應雲飛揚的話。

村長看著大祭司,猶疑的問道︰「我們還放不放人!」

大祭司擺了擺手,「想讓大長老改口,這是不可能的事。他這樣做等于是默認了我們放人。」

胡小七和岑強听了這話,趕緊站起來給劉十七松綁。

劉十七走到大祭司和村長面前,拱手行了一禮,村長別過身,躲開了他這一禮。

大祭司板著臉對劉十七宣布,「雖然你條命暫且保下來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族里對你的處決是︰把你驅逐出族,並在族譜里刪除你們一家人的名字。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帶著你的老婆孩子離開岑家莊,且畢生都不得踏入岑家莊一步!」

驅逐出族,劉十七巴不得有這樣的好事,只是他不能將喜悅表現出來,否則會在這最後關頭,暴漏了他的身份。

劉十七只能裝作十分傷心,然後跪在藥王神像面前,磕了幾個響頭。

「不肖弟子岑道參,拜別!」

大祭司深吸一口氣,他心里其實很難過,岑老爹之前跟大祭司解釋過,‘岑道參’背叛岑家莊的理由。

在他心里,‘岑道參’其實是個好人,只是如果不對他做出處罰,大祭司也很難對族人做出交代。如此,只能委屈‘岑道參’了,只希望中原朝廷能念在他有功的份上,好好善待他。

想到這里,大祭祀不忍再看劉十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祭祀場,村長搖了搖頭,緊跟在了大祭司身後。

雲飛揚對胡小七拱手道︰「那就麻煩胡大哥將‘道參’大叔夫婦,還有小文濤送出岑家莊。」

胡小七點了點頭,然後扶著劉十七準備送他離開。

走之前,劉十七用充滿感激的眼神,看著雲飛揚。

雲飛揚沖他笑了笑,然後又搖了搖頭,表示讓他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劉十七從決定回岑家莊開始,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雲飛揚將他這條命撿回來了,他在心里默默的決定,從今以後他的這條命就是雲飛揚的了。

劉十七看著岑之矣,對雲飛揚欲言又止。

最後,劉十七還是決定不揭穿蘇清的身份。

因為他覺得,這件事應該讓蘇清自己來決定,她現在寄居于岑之矣體內,隨時都能蘇醒。劉十七走後,雲飛揚在岑家莊又住了十多天,這十幾天中,岑之矣和他每天都如膠似漆,半刻都分不開。

若不是雲飛揚想將兩人最美好的夜晚,留在新婚之夜,他早已被岑之矣的熱情所融化。

而岑之矣也非常惱怒雲飛揚的死板,明明她是個女孩子,為何在雲飛揚面前,總會有種她想要對‘雲飛揚’餓狼撲食的感覺。

于是,這十幾天,岑之矣和雲飛揚,就過著你追我躲的日子。每天雲飛揚都在猜測,岑之矣會有什麼新招來攻陷他。他一邊期待著岑之矣的主動,一邊又頭疼著自己該怎麼拒絕才不會讓岑之矣太過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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