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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提到蘇清,雲飛揚就能立刻冷靜下來。

他原本以為,這里便是福興會的老巢,陸天遙便是福興會隱藏最深的的勢力,可現在劉十七的勸誡卻讓他為自己的沖動而感到後怕。

劉十七說讓自己不要蹚渾水是有道理的,他倒不是怕福興會危險,他都已經是差點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值得害怕的。

十年前發生過的事情,仍讓他心有余悸,他認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熟理智,可是卻不知為何,剛才與劉十七說話之時,卻又變成了十年前那個還未長大的雲飛揚。

「你說得對,我若是繼續留在這里,對你們的計劃只怕有影響。」雲飛揚說完這句話,便抬頭看著綴滿繁星的天空,他忽然覺得胸口很悶,若是他走了,岑之矣怎麼辦。

可以肯定的是,他對岑之矣不過是虛情假意,但為什麼在他決定離去的時刻,心里還是會有些不舍。

擔心了一晚上的劉十七,終于可以稍稍放心,「劉十七代表暗部眾位兄弟,感謝太子殿下能夠如此體恤下屬,您是千金之軀,您的身上承載這大秦所有百姓的希望,小小一個福興會,不值得您這麼冒險。」

「是麼。可我這個太子,做得太過失敗了,若果是我大秦臣民,也一定會為自己的國家有這樣一個無能的太子,而感到羞恥。」雲飛揚嘴邊露出一道譏諷的笑意。

劉十七對著雲飛揚深深一揖,「您說得太過嚴重了!國有創世之厲君,有能辨善惡的明君,有能關心國民生計的勤政愛民之君。我認為,您便是那勤政愛民之君,太子殿下這些年來,為大秦興修水利,多年患難成災的黃河,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您還從海外藩國引入了土豆、地瓜、苞米等容易種植、高產量的的農作物。

這才使黃河沿岸受災的百姓,這才慢慢的能夠休養生息,恢復過來。

您恐怕還不知道,在黃河沿岸,很多百姓都把您的名字刻在了長生碑上,早晚上香禱祝。」

雲飛揚突然轉頭看著劉十七,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沒能說出來。

雲飛揚的眼角,忽然有些濕潤。

其實,那並不是他的想法,那是他無意間在沈惟善的書房看到的手札,那上面記錄了治理黃河的一些措施。百姓們應該在長生碑上鐫刻的名字,是蘇州沈惟善才對。

他沉默了很久之後,終于出聲,「那些事情並不是我能夠考慮到的,我做那一切,不過是為了完成一個故人的願望。若是我這樣做,真能為百姓帶來福祉,那我也能對他有個交代了。」

雲飛揚這句話,將夜色中二人間的氣氛,降到至最低的溫度。

劉十七不知道他說的故人是誰,可他能感覺到,雲飛揚話語中深深的遺憾之情。

「展大哥,你在哪里?」

雲飛揚听到了岑之矣的聲音。

可她不是才暈倒了麼,怎麼又出現在了這里。

岑之矣的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站在雲飛揚身邊的劉十七並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所以,雲飛揚也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他會對岑之矣的聲音,有一種本能的反應。

「之矣,我在這里!」

雲飛揚將手做喇叭狀,靠近嘴邊,對岑之矣喊道。

「你站在那里別動,我來找你!」岑之矣的聲音再次幽幽的傳來。

不一會兒,滿頭大汗的岑之矣出現在了雲飛揚面前。

雲飛揚擔心的問︰「你剛才突然暈倒,可把我嚇了一跳,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呢?」

岑之矣把雲飛揚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又看了看劉十七,她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小七哥哥說,道參大叔把帶你出來了,我有些擔心你,所以……」

岑之矣口中的道參大叔,也就是暗部的劉十七,捋了一把胡須,哈哈大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有了心上人,便連道參大叔都不相信了。」

岑之矣害羞的把頭埋在雲飛揚懷里,雲飛揚右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左手摟住她的腰,在岑之矣耳邊溫柔安慰道︰「沒事的,道參大叔也就是找我敘敘舊罷了。看見你這樣為我擔心,我很高興!」

看著這二人旁若無人的親密之態,岑道參嘆道︰「今夜月色甚好,我已多年不曾在自己的家里賞月飲酒了。你們年輕人好好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岑之矣向來不是個老實的,她自己被人家打趣了,便反過來揶揄岑道參道︰「大叔剛回來就去參加胡小七的婚宴,現在又跟展大哥聊了這麼久,到現在還未邁入家門一步。我想您是得回去了,否則回家晚了,明天道參大嬸的竹條,又該換新的了。」

劉十七愣了一下,然後又「哈哈哈」大笑幾聲,便瀟灑離去。

雲飛揚沒听懂他倆的暗語,便問岑之矣,「你剛才說的竹條是怎麼回事?」

岑之矣調皮的笑道︰「我也是听我娘和胡大娘提過的,道參大叔年輕的時候,可算是岑家莊的一霸,什麼事情惹人嫌,他便去做什麼事情,可是娶妻了之後就變得老實起來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雲飛揚搖搖頭。

岑之矣噗嗤一笑,「因為道參大嬸最會編竹條了,她剛嫁給道參大叔那會兒,可是一天要編一跟竹條,大叔要是在外面犯了渾,回家就會挨竹條。大家這才知道,原來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的道參大叔,居然是個怕老婆的。後來,道參大叔的性子也就慢慢被大嬸給扶正了,現在慢慢的成為了我們岑家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雲飛揚嘆息著月復誹著,「恐怕不是你道參大嬸的竹條奏效了,而是真正的岑道參已經不在人世。」

在這個萬物俱寂的夜晚,繁星閃爍,月色撩人,岑之矣閉上眼楮,呼吸著藥田中藥草所含帶著的獨有芬芳,一臉的滿足與幸福,「展大哥,你說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只停留在此刻,該有多好!」

看著岑之矣這樣純粹滿足的笑容,雲飛揚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終究是要離開的,又何苦再要與她*不清下去呢?

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他應該早點將實事跟岑之矣說清楚,他當日不過是把岑之矣錯認成了蘇清,這才引得岑之矣心生誤會。

而後來,則是因為他想利用岑之矣,潛入福興會內部,來獲取一些對朝廷有利的信息。

可是劉十七的出現,打破了雲飛揚的所有謀劃,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再繼續與岑之矣糾纏下去了。

看見岑之矣如同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那般純淨的笑容,雲飛揚覺得自己很卑鄙。

恍惚之間,雲飛揚並未留意到岑之矣又重新靠在了他的身上。

「展大哥……」魅惑的聲音在雲飛揚的耳邊呢喃,帶著讓人血-脈-賁-張的溫熱氣息,「展大哥,我想嫁給你……」岑之矣有些挑-逗的添了一下雲飛揚的耳朵,繼續說道︰「你把我要了吧。」

雲飛揚身體輕輕一顫,這樣的夜色太過美麗,月下的岑之矣仿佛有著一種神秘的吸引力,讓他想要*在她的溫柔里。

出于本能,雲飛揚一把摟住岑之矣,然後將唇覆蓋在了她的眼楮上,臉上,以及嘴角……

他們雙雙倒在了藥田旁的空地上,已熟悉男女情事的雲飛揚,處于在這場柔情角逐中處于上風,引領著岑之矣進入更加快樂的境地。

「從你喝下這一杯酒開始,你我往日的恩仇一筆勾銷。」

「展雲飛,帶我走吧,無論去哪里。」

「我不叫蘇清,我叫婉柔!」

正在意亂情迷之時,忽然蘇清說過的話在雲飛揚的心里涌了出來,這些如片段一半閃現的話語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他的眼前出現了蘇清躺在他的身-下溫柔-纏-綿的畫面,在蘇州府的小酒館里,喝得爛醉的蘇清,眼神分明明亮而又清晰的說,「帶我走吧,無論去哪里。」

那些與蘇清一起相處的場景,就如一幅幅畫面一般,瞬間侵入了雲飛揚的腦海,如一陣突入起來的涼風,將他的的情-欲瞬間吹走。

岑之矣迷茫的看著他,聲音還帶著陷入情愛中的女子,所獨有的嬌媚︰「展大哥,你怎麼了?」

雲飛揚尷尬的看著岑之矣,將她的衣服整理好,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抱歉的說道︰「我差點犯錯了!你我還未成親,是我逾禮了。」

岑之矣紅著臉表明自己的立場,「是我主動要求與你歡好,你不算逾禮,而且我們苗家女子並不像你們中原人那樣,規矩森嚴。我們這兒的女子,在未嫁人之前,可以任意選擇自己喜歡的情郎,與他歡好。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願意……」

「不、不、不。」雲飛揚連說了三個不字,打斷了岑之矣的話,他試圖更正岑之矣的觀點,「你應該把自己最美好的夜晚,在新婚之夜留給自己的丈夫。」

「好、好、好。」岑之矣噗的一笑,也學他的語氣回答道︰「那我就把我們最美好的夜晚,留在新婚之夜吧。」

雲飛揚只覺得事情好像原來越糟糕了,他非但沒有把拒絕岑之矣的話說出口,反而讓岑之矣動情越來越深。

可是,錯過了剛才的機會,他好像再沒有勇氣跟岑之矣解釋清楚了,因為他發現,他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他貴為皇儲,見慣了男人三妻四妾,可是他心里卻只能有蘇清一人,只是不知道為何,眼前這個叫岑之矣的女子,總能將他好不容易建起的心防,瞬間就拆除得一干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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