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鳳衍把手里的小餅干吃的差不多了,還是要出去露下面的,也不可能整個宴會就直接躲在這里吃餅干,拉斐爾帶著他出來認識了一下在首都星上面的人,大多數都是身份特殊或者在某個方面非常厲害的。
鳳衍畢竟還是參加過幾次這種宴會的,大多數人在他看起來都隱隱約約有些映像,也有他完全不認識的人,像是被稱為「鋼琴王子」的英俊少年,據說出生音樂世家,發行的鋼琴曲風靡了整個帝國,在帝國內部掀起一場巨大的古典音樂狂潮。
鳳衍對這種宴會還算能夠應付,幾乎所有的賓客都穿著精致考究的禮服,動作優雅,就跟拿尺子刻出來的優雅美好,好在這些人身上都還帶著一種自己的氣質,即使是同樣的禮儀,也不會落入了俗套,顯得千篇一律,讓人看久了就覺得無聊。
而且人類延續至今,因為基因的不斷優化跟醫學科技持續發展,大家的長相都還是過的去的,又多用價值千金的衣服配飾包裝起來,看起來還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一個個上來跟拉斐爾行禮敬酒的時候,鳳衍就在旁邊認人,同時也說兩句。
澹台叔叔跟羅林也在這次宴會被邀請的賓客之中,不過鳳衍跟他們也僅僅只是踫了一個面,都沒有說幾句話就錯開了,一切顯得禮貌而疏遠,都顧忌著對方現在的身份,澹台叔叔畢竟是聯邦手握重兵的將軍,而他是叛出聯邦的帝國準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根本不敢跟多說幾句。
還是怕給他帶來不便,因為他畢竟也是出自聯邦,在帝國定居,已經引人注目了,兩人過多的交談或者略顯的親密的態度,還是會對各自有一些影響,如果他們真的表現的很熟稔親密,說不定又有人該不安心了。
而且在邀請兩人的時候,跟著一起過來帝國的聯邦官員也自然在邀請之列,在他跟澹台叔叔打招呼的時候一直試圖在引起他對聯邦的責任感,老說些畢竟是在聯邦長大的,在帝國會不會不習慣之類的話。鳳衍在心里冷笑,現在的他,對聯邦是沒有任何責任感跟愧疚感的,听不進去,也不願意听干脆就直接的不多說,各自錯開去。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索菲亞王後也出來露了一下面,她看起來精神恢復的不錯,身體也還好的樣子,仍舊由珍妮弗陪著,她的出現顯然比拉斐爾還要更加的讓人驚訝一些。拉斐爾還是經常被出現的,可這位王後畢竟是很多年沒有在大眾面前路過面的人物,不過比起拉斐爾讓人敬畏,索菲亞王後一出來就有很多貴夫人圍了上去,關切的低聲的詢問著過的是否愉快,一派和樂融融。
別人用不著拉斐爾迎上去說話,索菲亞王後自然不是旁人,拉斐爾拉著鳳衍走過去,索菲亞王後先是笑容柔婉的謝過了眾人的問安,然後就看到兩人已經走近來,沖著鳳衍柔和的笑了笑,招呼他到身邊去。
圍在周圍的貴夫人自然懂得,迅速的讓開了一條路出來,走到索菲亞王後的面前,低聲叫道,「母親。」
索菲亞王後有瞬間的驚訝,不過她掩飾的極好,沒人發現,貌似對鳳衍這個稱呼很滿意,倒是在旁邊站著的個人听著有些驚訝,不過一想也在情理之中,看索菲亞王後想要跟鳳衍說話的樣子,紛紛散開了去。
索菲亞拉目光柔和的看著鳳衍,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聲音低低的,不讓旁邊的人听見,「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了,好像長高了一些,你這個年紀就是長的快一點,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謝謝你呢,听拉斐爾後來說還受了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好孩子,可別因此疏遠了。」
鳳衍點點頭,「並不怪您,是我自己下的決定,而且也只是小傷,只是安吉拉公主的事情,我很抱歉。」
索菲亞臉色如常,就跟她真的不知道安吉拉的事情□□一樣,語氣依舊柔和無比,「安吉拉那孩子就是心高氣傲了些,她受重傷也並不是你的錯,不要放在心上。」
鳳衍只能夠應是,都是些場面話,反正他也習慣了,倒是索菲亞在說完了這個之後,淺淺的皺了一下眉,然後帶著一絲憂慮,「你之後還準備使用繡師這個身份麼?」
他曾經用過華柏這個身份在繡師學院待過一段時間,現在這個大一個活人就直接消失了,雖然拉斐爾派過人從中將痕跡盡可能的抹平掉,不過既然華柏不存在了的話,那麼鳳衍就只能作為鳳衍存在,而且還得小心著讓繡師學院的人發現了端倪。而知道了真相的那些人一定不能夠露出什麼來,好在鳳衍只身趕過來首都星的時候,只是凱瑟琳老師知道,之後的事情都是拉斐爾派人過去處理的。
事情的後續鳳衍並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在他離開阿瑞斯半個月之後,也就是作為華柏失蹤了半月之後,還原了華柏遇難的場景,對外公開的是說華柏已經不在了,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凱瑟琳老師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麼。
想到這個,就不由的想到了在御獸星球上面,奧德跟他說的話。
鳳衍微微的皺起了眉,看奧德那樣子,好像是在懷疑他就是華柏,不過也僅僅是懷疑而已,而且並沒有追根到底的問下去,應該是放棄了追問他的。
他搖了搖頭,「不準備使用了。」
其實雖然說起來繡師因為數量的關系,地位比異能者還要稍微高一點,不過鳳衍覺得自己已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倒不太在乎身份問題,不過如果他只能夠擁有一個身份,那麼在鳳衍跟華柏之間,他肯定會選擇做鳳衍。
只是想起來學校里面的那些同學有些不得勁,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很真心的對他的,而且大概是因為繡師的性格都還好,又不太喜歡爭斗之類的,而且跟他的關系還並不差。
他正在想著這個,突然手掌一熱,低頭看過去,就看見拉斐爾握住了他的手,站在他旁邊來,鳳衍側頭看了他一眼,拉斐爾目光柔和的從左側劃過,「說起這個,好像前往聖城參賽的人回來了,今天也過來了,你要見見麼?」
鳳衍本來沒有什麼興趣,他們班上的同學根本就沒有去參加比賽,就算參賽者被邀請過來,他也見不著他們,拉斐爾看出來他的想法,「過去見見,領隊的老師也一起來了。」
鳳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一個熟悉的身影,淺金色的頭發挽起,戴著瓖水晶的發卡,陪著一襲淡紫色的禮服,看上去年輕嬌俏,有些微微的驚訝,「凱瑟琳老師,她不是這次的帶隊老師啊,怎麼一起來了?」
拉斐爾勾了下唇角,也不解釋,鳳衍知道肯定是他讓邀請過來的,也不想白費了拉斐爾的心思,「那我過去跟凱瑟琳老師說兩句話。」
拉斐爾點了點頭,鳳衍跟索菲亞王後行了禮,往凱瑟琳旁邊走過去了。
看著鳳衍走了,索菲亞王後目光里面閃過一絲凝重,「你真準備讓伊莎離開首都星?」
拉斐爾點點頭,他就知道科爾曼肯定回去找母親談這件事情,態度淡淡的,不想要再提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他不喜歡因為別人的意見改變自己的決定,哪怕是他的母親也不行,「她既然想要走,我就讓她走,母親,你這些年把她慣的有些太過傲氣了,她還說她弟弟目中無人,我看真正目中無人的人是她才對。」
說完目光微斜,有些漫不經心的看著面前的樹葉,想起來她剛剛所說的就有些微的不悅,「是誰給她的膽子,居然敢拿著她身份的事情威脅,若是這次真的退步了,那麼之後,就會一直退下去,所以只能夠她離開。」
索菲亞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向來強勢,肯這麼跟她解釋已經算很好了,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可是科爾曼家族的力量,對繡師界的影響很大,她要是走了,牽一發而動全身,說不定帝國的繡師分布會重新洗牌。我並不是想要讓你退步,只是想要先把她拖住,總會有更好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不會影響到你跟鳳衍的婚事。」
「那又如何?」拉斐爾語氣有些冷淡,不過身上那種仿若與生俱來的強大自信讓人不容忽視,平靜的面容不怒而威,「重新洗牌就重新洗牌,難不成我還怕了不成,這麼多年來比這難的事情我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說完輕輕的皺了下眉,在他還小的時候,他的天空全是靠著母親的柔弱雙手撐起來的,所以他對她的感情很深,而且在不違背他自己想法的基礎上願意給予她足夠的尊重,「母親,我只會娶鳳衍一個人,這輩子我只認定了這麼一個人,即便只是權宜之計,我也不想要有人□□我們中間來,所以母親的辦法不能夠用。」
索菲亞輕輕的擰了一下自己的細眉,就如同她跟鳳衍所說了,她早就已經對愛情失望了,現在他最重要的人就是自己的兒子,自然也就千方百計的想要讓自己的兒子好,「你對他就有那麼喜歡麼?」
「嗯。」拉斐爾低聲應道,雖然聲音清淡,不過里面包含著不容置疑的味道,說起鳳衍的時候眼楮里面含著柔和的笑意,「不僅僅是喜歡,比喜歡更加深入一點,繡師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母親放心,婚禮的事情還請母親多費心,我不希望在婚禮上出現任何問題。」
看著自己的兒子露出這幅表情,索菲亞在心里暗自嘆了口氣,用情至深,也不知道是以後是好是壞,不過隨即又想到了鳳衍,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兩人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才是,稍微的放下心來,「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另外一邊鳳衍在掩映在樹木中間設置的休息隔間找到了凱瑟琳,她一個人坐在那里喝茶,鳳衍過來的時候,樹枝顫動,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容顏姣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掩了下去,「你來了。」
「凱瑟琳老師。」鳳衍走到她旁邊,凱瑟琳選的這個位置很好,周圍全是叢叢的樹木,除了鳳衍進來的入口沒有辦法靠近,自然也不會有人听到他們的談話,「可以坐下麼?」
凱瑟琳看了一眼這個自己曾經倚重的班長,心情有些復雜,「比起我來,你才是這里的主人,坐不坐的根本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言辭之間的含義讓鳳衍沉默了一下,才重新開口說愛護,「凱瑟琳老師,是生我的氣了麼?上次離開學校的事情有些倉促了,不過當時確實是有些急事要趕過來,讓你為難了,我很抱歉。」
正端著茶杯喝茶的凱瑟琳動作一頓,她在知道鳳衍跟拉斐爾陛下一起出現在御獸星球的時候,就反應過來,這個鳳衍就是她的學生華柏,兩人的長相除了眼楮之外幾乎一模一樣的。別人只當是華柏失蹤了,再加上所謂的隔行如隔山,繡師跟異能者間很難的同時都做到最好,又因為鳳衍確實是在華柏還在繡師學院的時候就已經在皇宮里面了,所以不會多想。
可是她卻是知道華柏在之前就趕往皇宮里面了,而且之前那個所謂的鳳衍沒有出現過,在華柏去了皇宮之後就鳳衍就出現了,這已經是擺明了的事實,連猜都都用猜!
要說在知道了鳳衍的身份之後,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她一直賦予眾望的學生,好好的突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尤其是還拋棄了在繡師學院里面的身份,連帶著班上的學生都跟著一度情緒非常低迷。最主要的是,在學校的時候,鳳翔只認他的時候,他們還全部都站在了他這一邊,可謂是信任有加,結果呢,鳳衍就跟把他們當猴耍了一樣。
尤其是在華柏已經因意外死亡的消息在學校里面被傳開的時候,她班上的好幾個女生都哭了,男生也沒有好受到哪里去,可惜她卻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夠把真相告訴他們,她就對用這種方法月兌身,糟踐了班上同學心意的鳳衍自然就又看不慣了幾分。
可是在得知鳳衍要跟拉斐爾陛下結婚的消息之後,她居然還詭異的產生了一種欣慰感,畢竟是堂堂正正的伴侶關系,而不是被陛下單方面的圈養著,即便是他很多事情沒有做好,至少自己的路還是選對了的,沒有因為一些原因走上歧途,也就沒有枉費了他那得天獨厚的條件。
在反應過來之後,她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鳳衍看著她臉色不斷的在變化,也沒有準備跟他說話的樣子,自己在繡師學院的時候隱瞞了身份的事情,這位一直為他著想的老師是有立場生氣並且指責他的,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客氣誠懇一點,「凱瑟琳老師,班上的同學們都還好麼?」
「嗯。」凱瑟琳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模樣,態度也並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而變化,就跟當時是一個樣子,寵辱不驚,愛才之心還是把其他的情緒壓了下去,也終于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看了看對面的椅子,「你先坐下吧。」
鳳衍依言坐下來,稍微的松了口氣,等著凱瑟琳繼續說話,果然凱瑟琳接著說道,「我也不想要問你為什麼會以華柏的名字進入繡師學院了,我現在只想要問問,你讓人把華柏的死訊放出來,之後是不是真的不回學校了?」
他點了點頭,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這位老師,不夠已經下定了決心的事情也沒有辦法改變,「是的,抱歉,老師,我想要恢復自己的身份,如果一直在華柏跟鳳衍兩個身份之間轉來轉去,很容易被看出來。」
凱瑟琳有些可惜,「你在繡師上面的天賦不比在異能方面的天賦差,至少我還沒有見過在繡工方面比你更加有靈性的人,你繡的東西,很多我都看不出來是怎麼用針的,真的不考慮成為一個繡師麼?」
其實只有鳳衍知道那其實並不是自己想出來的,而是拿到了先祖留下來的教材,在上面看到學到的而已,只要有這本書,不僅僅是他,其他人也一樣可以學出來,說實話他在繡師方面僅僅只是佔據了自己的精神力而已。他考慮了一下把這本教材貢獻出來的可能性,反正他連蠶絲都準備拿出來的,教材拿出來自然是可行的,雖然說鳳凰里面的東西是鳳家的傳家寶,可惜現在鳳家已經不在了。
而他的孩子,如果對這方面有興趣的話,他自然會一點點的交給他們,死物畢竟是死物,自己爭氣,比什麼傳家寶都管用,鳳家這麼多年沒有打開鳳凰,不是照樣過得好好兒的。
不過還得在仔細琢磨琢磨,要把書給誰,里面的東西要教給誰都是一大難題,正好現在拉斐爾跟繡師協會之間出了點問題,他可不想把這個讓跟拉斐爾不對付的人學了去。
他正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凱瑟琳見他自顧的出了神,淺淺的皺了下眉,「鳳衍,鳳衍?」
鳳衍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看著她,「抱歉,想到一點點事情。」
凱瑟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們坐著的地方又來了人,看見來人,凱瑟琳也顧不得跟他說話了,趕緊站起來行禮,「見過陛下。」
見她站了起來,鳳衍也站起來,「你怎麼過來了?」
拉斐爾先拉著鳳衍坐下來,然後讓凱瑟琳不必多禮在原地坐下來,才回答鳳衍的問題,「母親有點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在說什麼?」
相比于凱瑟琳有些小心翼翼,鳳衍跟拉斐爾相處到比跟凱瑟琳說話的時候更加自然了一些,隨意的說了兩句,「凱瑟琳老師在問我還要不要回繡師學校,之前的事情有些倉促,也讓老師擔心了,還有之前身份的事情。」
凱瑟琳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對面的帝王,心里卻有些驚訝,沒想到鳳衍跟陛下相處的如此自然,拉斐爾自然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沉默了一下,看著凱瑟琳,「鳳衍才來帝國的那段時間,屬于敏感期,聯邦跟帝國方面有些事情沒有協調好,所以才會隱藏身份進入學校,是我的意思,希望你別因此怪他。」
簡單明了,凱瑟琳先是因為陛下會親自跟她解釋稍微驚訝了一下,隨即就釋然了,她對什麼聯邦跟帝國的矛盾是不咋的關心的,對皇帝陛下卻是萬分尊重的,也知道陛下會跟他解釋完全是因為在鳳衍眼里還有她這個老師。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自然也就不是鳳衍故意隱瞞,而是有必要的,或許是因為牽扯到太多,看來還是自己先入為主,不夠大氣,會想到責怪這個孩子。
一時間,看著鳳衍的眼光飄滿了柔和,還帶著些微的自責,鳳衍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目光,轉過頭來看著拉斐爾,沒有想到他會把這件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一時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拉斐爾伸手拉過他的手掌,捏著他的手指玩,就跟他手指很好玩一樣,鳳衍任由拉斐爾捏著自己的手,也沒有避諱的意思,倒是凱瑟琳有些微囧,又說了幾句,就直接提出告辭離開了。
等她離開之後,拉斐爾才低聲詢問著,「你想要回學校去麼?」
鳳衍搖了搖頭,「不是想不想的問題,只是班上的同學們有些舍不得,他們對我還挺好的。」
拉斐爾還是很喜歡找點事情給他做,打發一下時間的,尤其是還有這麼一段時間鳳衍沒有辦法動用異能,像他跟凱瑟琳這種距離的接觸,他還是可以容許的,想了一下,「珍妮弗很推崇你的實力,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砸虛擬網上開設一個課堂,教授一些關于魔紋繡制的課程,如果是虛擬網的話,可以掩蓋身份,也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