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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說書人講到激動處,便向手掌啐了一口吐沫,他的臉因興奮而格外彤紅,「景貴妃原本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未想到竟會栽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宮嬪手上。而這人,便是日後的羅氏太後。」

時值永盛二十一年,距離太朝靈顯穆尊太後大去已有五年。而說書人滔滔不絕講述的正是當今皇帝生母,已故的太後北宮氏。

這一日正值立春,帝都艷芳百里傳香。這樣和煦安寧的日子里,閑來無事的百姓們多是愛結伴涌入人滿為患的茶樓,花幾個銅錢點上一盅最便宜的清茶,听說書先生數一數這大魏百年故事。

故事從太祖開朝一直延續到先帝創下的汗馬功勞,終于在日暮時分,講到了已故太後的身上。比起祖先的赫赫戰功,人們往往更願意听的就是深宮後院里鮮為人知的秘事驚聞。畢竟,那是尋常人家一生都無法接觸到的另一個世界。

特別是太後北宮氏,這個曾一度立于權力巔峰的女子,人們迫切地想知道,在她輝煌的背後究竟隱匿著什麼樣的傳奇。

然而說書先生還不及咽下一口涼水,听客席上便已有人迫不及待地繼續了下去。

一說︰「北宮太後何曾真正敗下來過,那先太後羅氏一夜之間暴斃,焉知不是她暗中動了手腳。」

又一說︰「那羅氏太後從前與北宮太後情同姐妹,若非成了聖上養母,她二人怎會反目成仇。」

眾說紛紜,一時倒仿佛他們真曾身臨後宮,親眼所見一般。然而說書先生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他只是捋了捋山羊胡,待堂子里安靜了,方才不急不緩道︰「你們說的固然不錯,然而人心易變。北宮氏初進宮時,何嘗不是純真爛漫,柔情似水。你們也曾見過她在世時的狠辣剛毅,有誰能想象的出太後昔年的樣子?」

眾人听他這樣一說,方才訕訕地听了爭執,嘆一句「罷了罷了」。

茶樓極不起眼的一隅,坐了一雙男女,皆已年歲不輕。只是麻布的尋常打扮仍掩蓋不住他們眉眼中的華貴風姿。

男子呷了一口雀舌茶,淡淡笑道︰「太後若還在世,定要拔了這說書人的舌頭。」

那女子卻有些沉默寡言。她伸手抹了一把微垂的雙眼,默不作聲地拿起扣在桌上的烏蓬紗帽,半晌只道︰「我們走吧。」

他們身後,風輕雲淡。鳥鳴花繁。

月靨有話要說~】

很抱歉楔子在第一卷完了才剛剛登場,其實並不是我懶,只是這楔子和番外緊密相關。我剛剛在電腦上錄完番外(ps整部小說我都是先手寫,再錄入,為了保證對文字的第一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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