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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歲月這把殺豬刀(飯桶和菜包子)

听說範記者最近日子不好過,老是被其他同事排擠。听說範記者明著被上面表揚,卻架空了他的工作,得罪人的日子難熬的不得了。听說從前圍在範記者身邊的美女「聞風喪膽」的一哄而散,現在就連午餐都沒有人給送一點小點心了,很是落寞。

蔡小圓得強迫自己很多次才能將那些也不知道從哪里道听途說來的關于飯桶的「傳言」忘得一干二淨。

日子不好過,被同事排擠?!怎麼可能,她家的飯桶一副受委屈受欺負的體質,這麼好相處的同事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那些排擠他的同事一定都是忘記帶眼楮了。被上面架空工作,每天安排閑差,卻不把中心采訪任務交給他。這個從字面上來說,還真是一件讓人著急郁悶且遺憾的事情,可如果這樣可以讓那只總是認不清自己是只飯桶而不是陀螺的男人停下來好好歇一歇的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于那個什麼美女鳥獸散的消息,在蔡小圓看來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那些女人不是看上了飯桶沒用的外表,就是看上了飯桶無限的前途,一準沒有一個是真心愛他的。

蔡小圓在徹底且深入的分析過後,拍了一記膝蓋,再一次為自己的聰明絕頂而佩服不已。可是……就在她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卻不得不此刻的現狀打敗。

此刻,那個讓流言蜚語漫天飛舞的男主角正一只腳架在茶幾上,一直手搭在她家白色牛皮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冰啤酒。

「喂……飯桶,听說你最近心情不好?」她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男人的腰窩子,平日里如果她做出這個舉動,那個男人必然要反應激烈的捏住她的手。飯桶說過,那是他的死穴,不準她輕易踫觸。

可現在,範家齊卻什麼反應沒有,除了眉頭緊了緊之後,又一副頹喪的模樣喝著酒。對于範家齊的酒品,蔡小圓是十分放心的,這個男人酒量不好,但懂得控制自己,並且就算是喝醉了,也不過沖著你傻笑一陣後就兩眼一黑,倒*就睡,還能基本維持一覺到天亮的記錄。

可現在,顯然他已經喝的有些過量了。

一把搶過他手里的啤酒,蔡小圓叉著腰大聲吼道「喂,在我這裝什麼頹廢!要裝到那些摩拳擦掌要離開你的美女們面前裝去!」

範家齊扭頭,眼神一陣迷茫,當然,如果蔡小圓仔細看的話,是可以看清這迷茫中其實透著狡黠的。

「菜包子,你也不要我了……我就知道,你說原諒我其實都是假的。你看,這個時候,是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趕我走!」範家齊裝委屈的功力如火純青,粘手就來,當然此絕技也只在蔡小圓一個人面前表演,旁人若是看到這一幕,怕是眼鏡都會掉下來的。

還記得範家齊第一次在蔡小圓面前撒嬌耍賴無節操被他爸媽看到時,老兩口那目瞪口呆的模樣。也是那時候,範家父母深刻明白了自己兒子的雄雄野心,以及對蔡小圓童鞋勢在必得的決心。那可不,就連節操都不要了,犧牲如此之大,怎麼著也得把媳婦給娶回來。

「喂,範家齊,你少在我跟前裝,我現在不傻了,才不會輕易相信你了。」蔡小圓自從上一回發現了他和陳菲菲有勾搭之後,也漸漸開始察覺到那廝的不對勁來。她是天真,卻不是傻,這一點當初老秦就作保證般的告訴她,她對老秦說過的話深信不疑。

「算了……我就知道會這樣,也許壓根我就不該來的。只是……菜包子,我這里為什麼堵的慌。」範家齊一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一邊將表情表現的更加到位一點。恩……這菜包子確實不如之前好騙了,可他相信,菜包子的本性難移啊,難移。

他不等蔡小圓開口,自顧自的站起來,還恰如其縫的踉蹌了一下。他的本意是希望菜包子能主動站起來攙扶住他的,很可惜,蔡小圓此刻正端著一副看戲的模樣瞅著他,半點沒有要上當心軟的跡象,他只好自個撐在了沙發扶手上,心里再次嘆息起來。

這一次被那個陳菲菲可害慘了……

「都告訴你了,堵得慌就去找能讓你舒坦的美女去麼。範家齊別以為你幫了老秦,我們之前那筆帳就能一筆勾銷。那時候我說原諒你,不過是權宜之計,否則你怎麼可能全心全意的幫秦冰。現在……」蔡小圓琢磨了下,決定用一個較為貼切的形容詞「現在反正老秦已經達成目的,這出戲即將完美謝幕,你範記者的價值也到此結束,是時候重新算一算老賬新帳了。」

範家齊聞言心里苦澀一片,天曉得,他費心苦心的讓那些關于他不好的傳言流到了蔡小圓的耳中,然後待這些流言在她的心里醞釀到一定程度,再找準時機裝出一副頹廢的模樣賴進了她的家門。就連道具冰啤酒都是他事先想好準備的,那丫頭不喜歡喝酒,但一旦喝起來那酒量可不比他差。

可為什麼現在事情完全變了滋味。沒有同情,沒有安慰,沒有體貼入微,有的反而是翻舊賬炒冷飯。

「不是說要走麼?怎麼不走了?」蔡小圓一副悠哉的模樣,伸手懶洋洋的將桌上剩的的啤酒拿在手中,淺淺眯了一口後,補上一刀「如果醉的厲害不能自己開車,我可以幫你叫個代駕,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指不定是一身材火辣的美女也不一定。」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美女什麼的,我消受不起。」範家齊有些賭氣,他兩步一踉蹌的走到門邊,拉開門把手,也不回頭,將西裝外套往肩膀上耍帥的一甩後,揮了揮手手關門就走了。

這下讓屋內的女人給弄蒙了。她其實看出來範家齊是故意賴在她家喝酒的,前面那起身的跌跤技術含量有失水準,是以也被她看了出來。她本以為激他幾句,那廝不過會紅紅脖子,擺擺臉色,就算是說要走也不過是裝腔作勢,不會真的離開的。

在今天以前的範家齊都是這麼做的。蔡小圓想,現在想起來還真無賴,可她偏偏已經習慣了這樣無賴的男人。到有一天他不耍無賴了,反而她怎麼有些失落了呢。

看著門干脆的關上,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然後本來橫著男人的沙發變得空蕩蕩,連帶整個房子也變得寂靜時,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起身,將啤酒瓶捏的緊了幾分,沖到門邊,拉開左顧右看正準備直接沖到電梯口看看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就這麼被她「氣」跑了。好吧,她承認在听到了那些傳言的時候,心里還是有一點為他擔心的。也許是習慣性的,她總覺得自己才是照顧罩著範家齊的那個人。可現在他卻因為答應了她要幫她最好的朋友,而得罪了上司朋友,讓本來風生水起的記者生涯面臨不小的考驗。

「範……唔……」她的腳還沒邁開,卻忽然被身後一只手拉住,而後連退了幾步整個人好像飛起來一樣的倒退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來不及驚呼出那個她著急出來找尋男人的名字,就已然被唇封緘。

範家齊發誓,他是真的因為頭暈的厲害,索性在賭氣的關門出來後,靠在了門邊的牆壁上,閉上眼楮想靜一靜的。當然,他其實想過菜包子會不會出來追他,換做從前這可能性還是極大的。可現在……現在他忽然對一切都不確定起來了。

就在他不確定的時候,門一下被人拉開。範家齊想他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在年少的時候就一門心思的篤定了自己愛菜包子這件事情了。此刻一臉緊張,兩眼閃亮的女人,就連扭頭慌張的張望模樣也是那麼的美好。

所以他沒有忍住,哪怕他知道偽裝了這麼久,等了這麼長時間,不該在這個關鍵時刻功虧一簣的,他也不想嚇到她,他要的是她慢慢發現,其實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可現在,什麼等待,什麼兩廂情願都被他拋卻在了腦後。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菜包子,然後毫不客氣的吻上了那*了他許久的紅唇。恩……味道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當然這並不是範家齊第一次親吻蔡小圓,忽略不計之前因為種種機緣巧合的肢體接觸,也不能算上他趁著她睡著後偷親的次數,這也絕不會是他們之間的初吻。

可不一樣……範家齊意猶未盡的舌忝了舌忝嘴唇,有些怔然的看著那怎麼也舍不得離開的唇角。這一次小女人沒有反抗,只是在起初唬到的時候推了一把後就軟化了下來,到最後甚至還生澀的回應起他的索要來。這一次素來有女漢子一面的小女人也沒有在結束親吻的時候不客氣的瞪他一眼,或者賞他一個爆栗,而是低頭,擰著手指頭,沉默不語。

「不是說要走麼……怎麼還在這里!」半晌,蔡小圓一跺腳,不客氣的推了一把眼前的男人。

「那你呢……不是一個勁的趕我走麼,怎麼又跑出來了。哎,我說蔡小圓你不要說什麼你只是出來透透風的鬼話,我剛才可是親耳听見你喊我的名字了。」範家齊生怕這個姑娘吃完不認賬,他這輩子可是認定了她了。

「你听錯了。」蔡小圓斬釘截鐵的說,她轉身就要回家去。她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麼就沒控制住竟然追了出來。真笨,就算真的追上了又怎樣,都告訴自己多少遍了,不要再輕易相信飯桶了,他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柔弱不堪一擊的小男孩了。

「蔡小圓,我們和解吧……那些帳你想怎麼算都可以,就是不要對我愛理不理的。」範家齊從身後攔腰抱住了那準備逃跑的小女人,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吵架過了?喂,你松開手!」

「不放,就是不放,除非你同意陪我喝酒,陪我聊天……」範家齊其實還想加上一句陪我一起入眠的。可估量了半晌,終沒有膽子說出口。當然,不說不代表不會做,他的耐性很好的。

「我說範家齊,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在外面受委屈了,你就該去更加努力證明自己給那些人看看。你倒好,一門心思的逃我這來了。」蔡小圓那是真的心疼,也氣的不行。她怎麼也沒有料到,一個天大的獨家頭條給範家齊帶來的卻不是名利雙收。

這一點說起來還真有她的私心在的。哪怕那時候她正和那廝鬧絕交,可當老秦開口說希望得到範家齊的幫忙,而且這個忙還非他不可的時候,她就動了心眼。老秦究竟要做什麼她猜不透,那個女人的世界從來就不是她可以輕易理解的,太深沉,也太痛苦。可她卻知道,當一個一線紅星需要娛樂記者幫忙,勢必是要通過媒體這個渠道傳播什麼消息出去,或者從媒體這個角度得到什麼情報。

這不論是哪一種對範家齊而言應該都是有驚無險的機會。

所以她主動給他掛了電話,可偏偏怎麼也掛不通。後來鬧脾氣的他突然出現在她跟前來了個偶像劇版的英雄救美,那一刻,她其實好像明白了什麼。

就算對感情再愚鈍的女人,也會有想明白的一天。

「我不要什麼出息,我只知道有個一直一直能收留我的小窩就夠了。菜包子,不如我們約定一下?如果我們各自在三十歲前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不如我們就湊活一下,當然,這樁約定你肯定是穩賺不賠的,我現在二十八,已經是報社的首席記者,名下兩套房,兩年後,我保證一定會讓你覺得物超所值。」

蔡小圓沒好氣的白了那個從耍賴直接上升為自我推銷的男人,心里卻沒有太多的排斥。

「誰要和你約定,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成為娛樂圈里首屈一指的金牌經紀人的。我才不在乎有沒有合適的人呢……」

「首屈一指?金牌?經紀人?!」這回輪到範家齊傻眼了,他趁機拉著正一臉憧憬自己美好職場未來的小白兔進了門,大咧咧的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一手還不客氣的搭在了她的肩頭,細細的撫模著柔軟的長發。一臉苦悶的說道「菜包子,咱可以不把目標定的這麼宏偉彪悍麼?其實我覺得經紀人也不是什麼好工作,給藝人鞍前馬後的不說,還得當夾心面包,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當然,最重要的是經紀人必須要有靈活的頭腦,還得會玩適當的手段,這些,你確定你都能做到?!」

範家齊忽然覺得革命道路的長遠好像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

「怎麼不能,我這段時間不是把老秦的工作安排的好好的?!老秦說了,終有一天,我一定會成為金牌經紀人的。」蔡小圓沉浸在自己的職場規劃中。

「秦冰?!」一听到這個名字,範家齊表情略顯浮夸的叫了起來。他從前只覺得秦冰應該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能夠憑著自己的實力說話,離婚後也不沮喪玩深沉,而是積極復出,找一條自己的路。可現在,要是再讓他去評價一番這個女人的話,範家齊會毫不猶豫的用兩個字來形容。

狠毒。

是的,狠毒,那是一個對自己狠毒,對別人也狠毒的女人。了不起三個字遠不能形容他心中的秦冰。怕是沒有哪個女人會耐得住一切一步一步的引誘人踏進她的陷阱了,也不會有哪個女人冒著破相的風險,任由別人一個耳光接著一個耳光的對待。她看透人情世故,玩得起手段,卻也放的段。這是一個矛盾綜合體的女人,範家齊想,若要說她是壞女人,卻因為她對身邊人的愛護,對親人的維護,對信念的堅持,對粉絲的親切而說不通,可要說她不壞,那麼他幫著她做的那些,卻又是什麼呢。

「怎麼,你什麼表情啊……我們家老秦怎麼了!」蔡小圓不樂意了,在她看來,秦冰不論做了任何決定都是有原因的。

「沒怎麼沒怎麼,就是慶幸她還是將你保護的挺好。」聲音越發的小,最後變成了小聲的碎碎念。

「什麼?」

「沒什麼……我說蔡小圓,好不容易我忙里偷閑的到你這來,咱能不說別的女人麼?」範家齊無奈了。

「老秦怎麼是別的女人,她是我最要好,最要好的姐妹。飯桶你說,老秦是真的和霍少和好麼?我這心里怎麼覺得怪怪的,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蔡小圓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在男人的腿上躺了下來,一下一下的把玩著他的胸前的紐扣。

「怎麼奇怪?」職業本能作祟,本不想談論的範家齊只能一聲嘆息。那些傳言其實大多是不靠譜的,可有些卻是真的。這一次他一個人得了這個大獨家,在圈內外引起大轟動,扳倒了一個人們心中的不老男神,可以說還真是功成名就。

他的上司就不止一次的在各種會上拿他作為榜樣進行教育,自然引起了身邊同事的嫉妒。人會嫉妒那都是常情,其實範家齊倒是很能理解的。是以,雖然難免也會听到一些風言風語,他都自動選擇了忽略不計了罷了。

「說不上來,畢竟這是人家夫妻兩的事情。只是……我沒有從老秦的眼里看到真正的快樂和幸福。你不知道,五年前老秦說要結婚的時候,雖然對未來充滿未知,可她的眼楮是明亮的,充滿憧憬和向往。五年後她決定離婚的時候,兩眼無神空洞,好像沒了魂。可現在……她的眼楮里是重新有了光彩,可那光彩卻不是五彩耀眼的。」盡管蔡小圓的理論很奇怪,可範家齊不知怎麼的就是相信了起來。

其實他也曾懷疑過,半年內鬧離婚、破鏡重圓這兩出大戲接連上演,未免有些蹊蹺。可他沒忘記親眼看見向來眼高于頂的霍少護著秦冰的畫面,這總歸不會錯。

「傻丫頭,別想那麼多了。秦冰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她身邊支持她,陪著她就夠了。」範家齊說。

「不止我,你也得幫我守護著她,要不然她一個人太孤零零的。」蔡小圓不客氣的加上籌碼。「這一次你表現的就不錯,竟然還能偷*拍到那陳大導演和許帥哥密謀的畫面。要不是那段視頻,現在指不定還沒有塵埃落定,那陳老狐狸肯定會借由各種理由翻身的。」

面對菜包子好不慳吝的夸獎,範家齊再一次無奈了。好吧,從當娛樂記者到現在也有些年頭了,這個小女人從來都將他定位在了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兵小將角色上,後來知道了他已經混出點名堂時,也不過稍稍驚訝了下,卻從不開口夸獎他一番。

現在倒好,夸是終于夸了,可這功勞委實和他扯不上半點干系。在這一出年度大戲里,他充其量就是一個打下手的份,一切不過照著秦冰的劇本演下去罷了。

當然,心底苦笑歸苦笑,難得小白兔入了陷阱,他豈有白白錯過的道理。「既然我幫了你的好朋友這麼一個大忙,你不覺得必須替你朋友謝我一下?那段視頻我可是冒著被打著趕出來的風險拍的,諾,這里為了蹲守,被蚊子咬了不少小包,好幾天了還癢得很。」

裝可憐耍賴蹬鼻子上臉,這些技能不能荒廢,就算不如之前奏效了,但……範家齊眯眼笑著看著眼前這個正一副認真思考模樣的小女人後再次堅定了起來。但,在大多時候,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那你想要怎麼謝你?先說好啊,過分的,不靠譜的統統不可以。」

「恩……這麼多限制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要不,你先欠著我一次?」

欠我一次有求必應的道謝。

****繁華夢燼****

僅以此章證明某夢也是能寫小白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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