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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遭計,與人斗(下)

梁灼看了看緊追而來的初蕊夫人,又看了看阿鼻大帝,低聲道,「趕緊給我將靈力解開吧,就算是死我也要搏上一搏!」

「嗯哼,不錯,有氣魄,我喜歡!」梁灼身後的阿鼻大帝笑了笑,卻是動也未動。♀

梁灼白了他一眼,很是無奈,一時也模不清阿鼻大帝到底想搞什麼鬼。荒雲山夜里的瘴氣似乎格外濃重了些,四野萬里鐵黑鐵黑的,森森然令人覺得害怕。梁灼和阿鼻大帝又是站在山尖上,也因此風浪就格外大了些。

初蕊夫人雪白的影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到最後梁灼突然禁不住笑了起來,她隨手拉了拉阿鼻大帝的衣袖,「你看她,像不像今晚上的一彎月亮……」

「……那我以後再也不敢看月亮了。」阿鼻大帝很是探究的朝前面又瞄了幾眼,打趣道。

「只是如今我體內靈力流失過快,而你又因為我被紫玉靈鐲牽制著,實在是……」梁灼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索性慢慢低下頭去。

「沒事,有我在,有我在呢,咱倆誰也不會怎麼樣的……」阿鼻大帝輕擁著她,顏色溫柔。

「阿鼻大帝,本尊敬你是一方首領,今日並不想與你交手,還望大帝不要礙著本尊清理門戶!」初蕊夫人追了過來,一人白衣飄飄懸在半空,身姿嬌媚,眼眸如刀。

「可是我今日偏偏技癢,很是想與夫人切磋切磋呢。」阿鼻大帝輕輕一笑,飛身迎了上去。

其實早在初蕊夫人趕來紅雲山莊之前,就早對阿鼻大帝鐘情梁灼的事有所耳聞,不過當時想著阿鼻大帝左不過是年少氣盛貪圖一時半刻的新鮮罷了,待新鮮勁一過便不會再如此痴迷梁灼了,不想今日看來阿鼻大帝還是執迷不悟,幸虧她也不算省油的燈,早做了兩手準備。

初蕊夫人粗粗和阿鼻大帝比試了兩下,已是力不從心。靈力大敗,眼看著再這樣下去怕是連千年的老身也要舍去,連忙身子往後後一飛,飛出百米左右的另一山巔之上,冷言道,「枉自本尊一直敬你是一方首領,沒想到阿鼻大帝卻是這樣貪戀不辨是非之人,看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本尊大不敬了……」

梁灼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只見四野蒼茫里呼聲更嘯。細細一听。卻又似豺狼虎豹引頸長嘯的聲音。♀嘹亮尖銳,刺破了寂靜濃稠的暗夜。

梁灼怔了怔,下意識的伸手,牢牢抓住了阿鼻大帝的衣袖。生怕他一不小心著了初蕊夫人這個千年老妖精的道,上前一步,明眸一笑,「想來靈界的威風也左不過被你丟盡了,技不如人到如今竟然搬弄出南界群妖的這些不入流的招術!」

「無知小兒,你有什麼資格說本尊!你這個靈界的逆賊!」初蕊夫人調動的的確是南界的怨蠱,不過想著以梁灼在靈界的資歷大約也不至于這麼快看出來,現在被她當著阿鼻大帝的面一針見血點破,不由得臉上一紅。竭力爭辯道。

「是是是,若是要比這點賊喊捉賊的功夫,阿丑與夫人比自然是無知小兒,殊不知夫人您是長諳此道,個中好手!」

梁灼話里夾槍帶棒。「不過我還是要提醒夫人你一句,若真是要論起身份來,這本尊二字本不該你這個不入流的金鈴族靈掌妄自自稱。」

「誠然,阿丑也是知道夫人確實年紀痴長了阿丑很多,可是身份這種事可不是夫人你憑著滿臉的皺紋和壓死人的年紀襯上去的,夫人可是要自重些才好,別連這也和南界這不入流的妖精們學了,沒臉沒皮起來。」

梁灼最後這一番話越發說得語重心長起來,倒好像是真的在善意提醒著初蕊夫人一樣,可是越是這樣說才越讓人難堪,又發不出話來。

「你……」梁灼這一席話連消帶打氣得初蕊夫人啞口無言,臉上更是刷刷刷一道紅一道白,一雙眼楮愈發陰光閃閃,雙拳緊緊捏在袍子底下咯吱咯吱作響。

想來這個初蕊夫人也是素昔比靈界的其他女子更注重名聲一些,想當年她和烈紅雲那一場風波,也多是她平日積攢下來的一些好名聲給她支了力。這下她最在乎的東西被梁灼扯破了,痛心痛恨之情可想而知。

「你算什麼東西!就算我是逾越了些,也輪不到你插嘴,你在浮雲山上用妖力殺了我靈界一干弟子,已是我靈界不共戴天的仇人,又有何臉面在這與我說三道四!」初蕊夫人怒極攻心,口氣也不由得比平時更加激烈了一些,手指在空中輕輕一揮,頓時山下叫聲如潮,風聲鶴唳。

荒雲山腳下,煙塵滾滾,從四面八方不斷涌來一大批一大批的南界怨靈,梁灼心下不由猛地一驚,若是待會真的驚動了相思和公孫瑾他們,只怕她和阿鼻大帝今日真的是生不同眠死同穴了,饒是阿鼻大帝再是要緊的靈力也抵抗不了這樣的人多勢眾,長期損耗!

更何況自己現在還全憑借著紫玉靈鐲續著命,換一句話說就等于自己與阿鼻大帝共用一條命,自己也在吞噬他體內的那一半靈力!

自己死了倒也沒什麼,可是她真的再也受不了親近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慘狀了!

梁灼這樣一想,又掙月兌了阿鼻大帝的手迎著暗夜里的涼風猛灌了兩口,倒也清醒冷靜不少,望了望對岸一臉勝算的初蕊夫人,冷笑一聲,「枉我以前在靈界的時候倒也真心實意佩服過夫人的聰明才智,想不到如今卻是如此不濟!」

梁灼故意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你也不想想,要是我真的沒有什麼把握,如何敢在浮雲山下單人匹馬殺了你那些弟子,又如何敢在這與夫人你據理力爭?」

阿鼻大帝看了梁灼一眼,見她似乎已是有了想法,便斂了斂周身的戾氣,往後退了退,只在梁灼的安全範圍內冷眼瞧著。♀

初蕊夫人雖是有些猶疑,但還是不免信了幾分,故而手上的怨蠱暫且緩了緩,不咸不淡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籌碼能和我斗?」

「……要是說不出來,光憑著這些怨靈今日我就要你命喪于此!」初蕊夫人說著聲音陡然一寒,一道深藍色的光之羽箭「刺啦」一下貼著梁灼的發髻飛了過去,光之羽箭過處,梁灼和阿鼻大帝的心不禁都漏停了一拍。

阿鼻大帝是擔心梁灼,愧疚自己還是大意了,這樣一想,又連忙往前走了幾步,就站在梁灼旁邊,一臉警惕的看著初蕊夫人。

梁灼呢。卻是疑惑初蕊夫人何時靈力淨增的這麼快?結果還未來得及細想。只听初蕊夫人一聲嗤之以鼻的笑。「怎麼,答不出來了?」

「可笑!我只是懶得和你解釋罷了!」梁灼面上依舊鎮定,不急不緩道,‘現在看來。夫人的確是垂垂老矣,連這些話也听不出來了。」

「也好……」梁灼很是惋惜的搖搖頭,「看在曾經同在靈界的份上,我就和你直說了吧……」

「你趁早直說!再給我拐彎抹角我立刻就喚醒全部的怨蠱!」初蕊夫人最愛惜驕矜自己的玉女名聲和卓爾不群的仙子容貌,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梁灼挑戰,早已經氣得兩耳發顫,只差恨不得一口氣揭了梁灼的皮。

「好吧。」梁灼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且看看我手里的這個是什麼?」說完將脖子上一直帶著的青銅吊墜拿了出來,舉在手上。

青銅墜到底不是凡俗之物。現在被梁灼指尖一點拿了出來,在暗夜里頓時射出淡淡然的萬丈清華來,波光柔和廣袤,宛若在茫茫黑夜中獨自劈出的一道青色杯盞,很是瑩光流曳。

「這……」初蕊夫人饒是再怎麼厲害和有恃無恐。見了梁灼手里的青銅墜也不免氣短了一截,很是驚詫的問,「怎麼,怎麼會在你手上?」看上去很是威懾。

「你說呢?」梁灼又舉著手中的青銅墜意味深長的看了幾眼,不答反問,語笑嫣然。

旁邊的阿鼻大帝看到這,似乎看出了些什麼,嘴角淺淺往上翹,依舊默無聲色的立在梁灼身後。

「難道,難道真是聖尊給你的?」初蕊夫人似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問出了這一句話,雖然她也知道梁灼手里既然有這個靈界歷代大祭司的信物,便定然是許清池所給,但想歸想,心里到底不肯承認的,似是還存了那麼一絲絲僥幸。

許清池呀許清池,你竟然連靈界大祭司的信物也能交予給她嗎?初蕊夫人心里不由苦了起來。

「正是!」梁灼大聲回應了一句,又看了看初蕊夫人發白的臉色,知道她心中打的什麼算盤和主意,便笑了笑,又舉著青銅墜瞅了瞅,似是不經意道,「不過……我卻不是很想要呢,你想這個東西畢竟是塊石頭,又硬邦邦的,實在是咯應的很……」

「你當真不想要!」初蕊夫人眸中一警覺,猛地開口截過梁灼的話。

緊接著空中嗚嗚呀呀叫聲四起,梁灼抬頭一望,只見數以萬計的黑血蝙蝠正從初蕊夫人的方向鋪天蓋地而來,眨眼之間便密密麻麻席卷了梁灼他們的頭頂。

剛才還透著一絲月光的濃稠夜色,此刻簡直像是被釘上釘子的黑木棺材,完全透不過氣來,梁灼眸色復雜,終于還是忍了忍,試探著開口,「看來夫人很想阿丑在南界眾妖面前,早一步繼任靈界大祭司了……」

初蕊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見梁灼語氣威脅,想了想,又冷笑了起來,「就算這樣又如何?現如今我才是靈界之尊,南界眾妖豈會听你的!」吹蕊夫人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又是想到了什麼,忙不迭地說,

「何況你和南皇白衣錦的恩怨又不是沒人知道!如此算來,與情與理南界也不會幫你這個還沒有繼任的浪得虛名的大祭司!」初蕊夫人一口氣說完,覺得底氣又足了些,甚是得意囂張。

「錯!大錯特錯!」梁灼明眸流轉,楚笑嫣然,「我看夫人果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看事情都只能看到其中一面,那我告訴你,南界與情與理都只會幫著我,既然你不信,我們且等著看看好了!」

梁灼有意講話說一半留一半,因為她知道初蕊夫人的性子,向來是多疑謹慎,自己越是這樣藏著掩著,她反而越發忌憚!

果不其然,初蕊夫人怔了怔,厲聲問道,「如何?究竟如何你給我說清楚!少在這虛張聲勢的嚇唬人!」此句話初蕊夫人雖是氣勢上強硬了一些,但面上的神情來看,明顯氣焰不足,心有虛虧。

「這第一,我有青銅墜,自然我才是靈界的真正大祭司,就算我這個大祭司還未來得及繼任只是徒有虛名,可是夫人難道沒听過名聲震天這句話,就算我還沒有繼任,光是大祭司這個名正言順的噱頭就值得南界眾妖為我效命!」

「何況,他們素是知道初蕊夫人你一向是清譽有加大義凜然的,現如今夫人又到處宣揚阿丑我是靈界的逆賊叛出靈界,今夜又要對我大下狠手,那麼請問,要是夫人你,是願意和一個實心實意為南界效命的妖孽為伍呢?還是和一個南界人人得而誅之的人為盟友?」

「你!」初蕊夫人確實是沒想過這一點,現在被梁灼分析出來,不禁也是冒了一身冷汗,責備自己大意了,細細想想,梁灼說的確實在理,自己雖是在靈界威望有加,可是正因為如此南界會不會因而更加忌憚也是說不準的,這樣一想,不禁臉上又刷地白了一點,只是冷著目光,等著梁灼下文。

「這第二嘛,就更是顯而易見了。都說我和南皇恩怨極深,可是夫人難道沒有細細打听過我和南皇到底都是什麼恩怨麼?」梁灼語氣一頓,冷冷道,「要真是南皇的人來了,我只要微微服個軟,南皇傾向哪一邊我想夫人就不用我明說了吧?」

初蕊夫人徹底呆住了,是啊,南皇白衣錦固然和梁灼積怨已深,可是那畢竟也是因為求而不得而生出的怨恨,別說梁灼服軟了,光是叫南皇見到梁灼,這事情的傾向都不一定會變成什麼樣了?

初蕊夫人看了看下面呼呼而至的怨靈和頭頂團簇擁擠的黑血蝙蝠,心中一凜,看來今日確實是自己有欠考慮。可是又不能就這樣貿貿然的走了,若就這樣走了,實在是太丟臉了,一時之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是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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