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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就不能下來嗎?」梁灼對著火傾城大喊。♀
……
「呃……」火傾城眉頭一慫,深呼了口氣,十分驚悚地朝下面看了看,郁悶道,「我、我、我為什麼要下來?」
「哦……」梁灼愣在原地反應了一會,仰著脖子繼續鍥而不舍的追問道,「那你不下來我怎麼還書啊?」
「還有……那我怎麼借書啊……」
「嗯嗯……還有……」
……
「啊……」火傾城悲痛地低呼一聲,一手撫臉,十分無奈地朝梁灼擺擺手,咬牙切齒道,「滾開!」
接著,
從屋頂上咕嚕嚕滾下來一些……書!
「火傾城!」梁灼一看,連忙跑過去撿起那些被嘩啦啦扔下來的書,再抬頭火傾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梁灼朝著火傾城離開的地方嘿嘿嘿笑了起來,抱起書一蹦一跳地往回走去。
……
「呼——」火傾城遠遠地站在樹枝上,對著梁灼屁顛屁顛離開的小身影,長吁了口氣,低下頭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笑。
雖然火傾城總是叫梁灼滾開,但是梁灼並沒有覺得他有多討厭,或許因為他總是好心借給她書看的原因吧。
那次以後,火傾城又借給過她一些很是奇怪的書,並且再三警告一定要一字不落的全部背下來。
梁灼不知道火傾城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她覺得火傾城也不像是會害她的人,何況除了塵幻兮梁灼也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值得別人去挖空心思害她。
……
火傾城不怎麼愛說話,而且在梁灼面前,也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動不動就叫她滾開。不過他有時也會對梁灼好一點,比方說……
……
願意教授梁灼一些她服了靈藥也可以學的靈術。♀
……
這讓梁灼很開心,畢竟一年那麼長,如果這一年都不能踫靈術,萬一哪天要是再被塵幻兮抓住迫害,就只能以死相拼了,她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呢,為此她也只好厚著臉皮窮追猛追地追著火傾城,讓他再教一個再教一個……
……
嘿嘿嘿……
學靈術、看書、看書、學靈術
……
閑下來時,梁灼對著火傾城給的那些書,也會覺得好奇,明明都是靈界的書,怎麼火傾城給她看的這些書,卻從來沒有听大祭司講過呢,而且梁灼曾經偷偷向棲鳳拓打听,可是連棲鳳拓也不知道……
後來梁灼在詢問火傾城未遂後,就想這也許就是秘傳的書與眾不同的地方吧……
為此,梁灼還興奮過一段時間,想著要真是一本無敵的秘傳書……那自己不就……哈哈……
……
梁灼想啊想,要是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變得靈力高強的話,豈不是就可以像初蕊夫人那樣光明正大的站在大祭司面前了……
……
接下來,為了那個宏圖大志,梁灼就開始了她爭分奪秒的生活……
梁灼,
每天從沐風堂回來以後,當青菱還在吧嘰吧嘰 嚓 嚓吃著東西或者呼呼大睡的時候,梁灼就要不停地看那些越來越厚越來越難的大塊頭。而且有時候天不遂人願,當梁灼正在看書的時候,時不時就會被塵幻兮從中掐斷︰
要不就是差人過來,叫梁灼去幫她揉揉肩捏捏腿;要不就是讓榆畫喊梁灼過去,給她吃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通常這些東西吃下去以後,都不會有什麼好事,不是上吐就是下瀉,要不就害得梁灼捧著肚子嗷嗷嗷亂嚎上大半晚上,第二天只好睡眼惺忪的頂著黑眼圈,骨楞著眼盯著許清池發呆;要不就是直接被半路拽過去,當著初蕊夫人的面,背背琴譜劍譜等等亂七八糟梁灼總也背不全的金鈴族寶典……
……
等到梁灼被塵幻兮欺負夠了、嘲笑夠了以後,時間也被佔去一大半了。♀可偏偏火傾城又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不管什麼原因,只要梁灼在規定時間內沒有背出書,就要罰她將書全部抄一遍,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才可以再借。害得梁灼有一次抄書抄書直接趴在桌子邊睡著了,結果胳膊肘踫倒了燭台,嗶嗶啵啵倒下來滾燙的燭淚,*辣淋了梁灼一臉的,像一個流著紅眼淚的小鬼頭,那副模樣被青菱捂著肚子笑了一晚上,第二天還興致勃勃地跑去和棲鳳拓大肆宣揚了一番。
……
沐風堂、靈術、
青菱、火傾城、
大祭司的面容、
……
大祭司的面容
……
梁灼的心里滿懷著希翼,練習得也越發刻苦,剛練習鎖靈屏障的時候,由于種種原因總是失敗,頭一次一次撞在了那棵大梧桐樹上,撞得鼻青臉腫滿頭包包,害得每天起來都要不停地向青菱解釋這些包包都是怎麼來的。
可是日子長一些的時候,梁灼也漸漸熟練了,鎖靈屏障也運用得越來越好了,梁灼有時候停下來的時候,還會抱著那棵老梧桐樹,在樹身上蹭來蹭去,訴說著她的宏圖大志。
不過,更多的時候,她經常是在夢里實現她的宏圖大志,並且經常在青菱九轉公主枇杷手下,疼得嗷嗷叫的醒過來,醒過來就可以看到許清池那張——永遠不會生氣不會傷心不會興奮的始終默默微笑的臉。
……
那些天,好像天上從來也沒下過雨,其實是梁灼忘了,在靈界根本就不會有雨。
那些天,陽光總是很充沛,塵幻兮也只是小打小鬧的折磨她一下,讓她當眾出出丑,逮準時機絕不錯過的嘲笑她一番,又或者隔空給她傳來無數個 啪啪鄙視仇恨憤怒的目光。
……
可是,只要不是太過分,梁灼也都能接受。
她希望她可以就這樣一直待在靈界……
守候在大祭司的身邊……
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听到他,聞到他的氣息……
就這樣,一生一世也很好。
……
「喂,阿丑,你不會真的看上大祭司了吧?你要嫁給他嗎?」
「啊……」梁灼嘴巴張得可以吞下一整個隻果,「怎麼會?」
「那是什麼?」
「應該是信仰吧,一種天塌下來那個人也可以像太陽一樣屹立不倒的信仰。」
「真的?」
「嗯。」
「可是屹立不倒的好像是泰山才對?」
「啊」梁灼驚訝地捂住了嘴,咯咯偷笑。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人啊?」
「啊?」
……
有時候青菱會問,有時候梁灼自己也會偷偷的在心里想,可是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嫁給大祭司,或許連她自己也覺得那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過荒唐了吧。
……
快樂的時光總是顯得短暫,當梁灼再次被青菱揪起耳朵從床上撈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分了。
……
而陽光還依然是這麼美好,暖洋洋的,一閃一閃的,像一個水晶靈力球。沐風堂外面的香樟樹變得更綠了,一高一矮的並排站在風里曬太陽,梁灼和青菱坐著的位置上,可以聞得到窗戶外那泛著淡淡清香的白色廣玉蘭。
……
許清池走進來,朝著眾人微微點點頭,開始繼續講授靈力中金鈴族的部分,這一部分是塵幻兮她們最拿手的,梁灼挨著耳朵听了幾次也偷偷小試了一把,總是以失敗而告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討厭塵幻兮的緣故,梁灼覺得自己對那個金鈴族的靈力就是沒什麼興趣。
陽光照進來,打在臉上,毛茸茸的,青菱和棲鳳拓在梁灼旁邊嘰嘰咕咕的傳著小紙條,梁灼揚手打了個哈欠,一不小心就點、點、點……點著頭睡著了。
……
許清池講完了,站在那含笑巡視了一下眾人道,「我教你們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你們都學得怎麼樣了?」
此番話一說,下面的人立刻面面相覷,青菱更是低著頭死命地戳著正在小雞啄米中的梁灼,小聲道,「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怎麼怎麼了,塵幻兮那個惡婆娘又來了嗎?」梁灼「騰」地一下直接從位子上站起來,還沒搞清楚是什麼情況,就條件反射的吼了這麼一嗓子。
周圍的人愣了一下,全都齊刷刷地看向梁灼,緊接著,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笑聲!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塵幻兮更是回過頭充滿挑釁地瞪著梁灼。
梁灼站在那,直覺得頭皮發麻,稍稍抬起頭四處瞟了瞟,結果飄渺的眼神直接撞死在許清池那張萬年不改的招牌笑臉上,便「啪」一聲呈直線掉下來,掉在地面上,摔得啪啪粉碎……
梁灼慚愧地低下頭,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下去。
……
後面的棲鳳拓眼看情況不妙,連忙伸出手去悄悄地扯了扯梁灼的衣服,小聲道,「大祭司要考、考我們呢……」
「啊……」梁灼渾身猛地一顫,十分驚恐地盯著許清池的臉,又偏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青菱。
青菱也滿頭黑線地看著梁灼,兩眼瞪得大大的點點頭,表示愛莫能助。
「這樣,大家到外面的風清台上去,將近來教授的聚靈術演示一遍吧。」許清池的眸子依舊淡淡的,甚至還帶著笑意,讓人模不清楚喜怒。
梁灼低著頭貓著步子,心存沒被發現的僥幸想法,跟大家一起往外走去……
……
就在這時,許清池如泉水一般好听的聲音,瞬間把梁灼的天靈蓋給洗了個嘩啦啦,「這個,演示不合格者,就自行離開靈界。」
……
「啊——」梁灼低聲驚叫了一聲,再抬頭只見許清池已經不見了。旁邊青菱的一雙眼楮騰地一下變成有兩個隻果那麼大,可憐兮兮的望向梁灼,囁喏道,「你不會真的不會……吧?」
「沒有!」梁灼朝著青菱的耳朵大吼了一聲,憤怒地往前跑去。邊跑邊想,幸虧是聚靈術,稍稍的運用一下應該死不了人的,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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