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直都沒說話的景溶出聲了。
「是那個跟你一起被帶來的這個村子的女人。」
此言一出,湯淼原本低落的情緒竟然被沖散了,她驚奇地看著景溶,「你怎麼知道?」
景溶冷笑一聲,根本就不想解釋。
畫微容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湯淼點頭,「是呀,就是她。我怎麼都想不到,出賣我的人,竟然是她。你們知道嗎?她其實也是大學生。她也是被人販子給擄來的。只不過,她因為長得太漂亮了,在路上的時候,就被人販子給……偏偏她又愛美,時刻都不願意讓自己變得難看一點。」
湯淼苦笑,「在來到這個村子之前,我就已經把自己的頭發剪得亂七八糟,就跟個瘋婆子一樣。然後,我認識山上一些天然的顏料,抹在臉上很長時間都擦不掉。我把自己的臉抹得亂七八糟的,讓自己看起來很丑很丑。我讓她也弄,她卻不肯。所以來到這個村子之後,她被很多人搶……」
湯淼一臉的痛苦。
「她怎麼就不知道,在這種地方,漂亮根本就是罪。」
時參也嘆了口氣,「你不必自責,你做了自己該做的。她自己沒有腦子,死也活該。」
湯淼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找到了出去的辦法,我說給她听。她剛開始很狐疑,我帶她一起證實了,我可以躲過神樹的事情。我跟她約定好時間一起逃跑。約定好了在村外的山坡上見面,一起逃的。可是……我沒等來她,卻等來了村民們。」
「于是,我就被帶回去了,關在那間小屋里,吃喝拉撒睡都在那一間屋子。不見陽光,沒人理我……我每天都在數地上的稻草。我甚至能數清楚地上的稻草有多少根。我……其實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湯淼說著,笑著看向了時參,「當時你們听到我在哭,就是我崩潰的前兆。我本來就要崩潰了的,可是……可是你們來了!」
說到這里,湯淼的聲音甚至哽咽起來。
「你當初從傳銷窩子里逃出來的時候,為什麼不報警,讓警察送你回家?」時參忽然問道。
湯淼再次苦笑,「別提了。有傳銷的人在蹲點兒,一旦有人逃跑,人販子立刻就會通知蹲點兒的人。你敢去警察局,那不等你進去,就又被抓走了。根本就別想見到警察。那些犯罪分子太猖獗了。其實,在被賣來這里之前,我都已經被賣了一次了。」
「什麼?」
湯淼點頭,「是,我第一次被賣的是另外一個山村,叫追雲寨。通往追雲寨的道路也崎嶇極了,十分難走,沒有當地人帶路,外人根本別想進去。不過那個寨子就沒有這什麼神樹了。我千辛萬苦,逃跑了。在山上獨自待了一個多星期,什麼山鼠蛇啊,都吃,生吃。不敢生火,怕被人發現。你們都不知道我以前多怕老鼠和蛇。」
湯淼的眼中掛著晶瑩的淚滴,「我在山上還踫見了野豬。你們都不知道,那些野豬比家豬大得多,長長的獠牙,凶得要命。我拼命地跑,樹枝劃破我的胳膊,腳上割得全都是口子……不過這些苦沒有白吃,村民們都想不到我一個外來的女孩子,竟然敢跑那座山,還翻過了那座山!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我不敢到鄉鎮上的派出所,甚至縣里的派出所,我都不敢進。我跑到了市里的警察局。我觀察了很多天,確定外面沒有蹲點的人,我才敢去警察局報案。」
說到這里,湯淼的眼神中閃現出了一抹憤恨,「可是你們知道嗎?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從來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真是該死!」
時參憤憤地說道。
湯淼擦了擦眼淚,「這一年,我無數次在絕望的邊緣游走,很多次我都想自殺,可是……如今想想,生活還是要活著才能感受到它的美好,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我費了這麼大勁兒,如果還是活不了……那多不甘啊。我會死不瞑目的!幸好我夠幸運,等到了你們。」
湯淼的臉上揚起一抹喜悅的笑容。
笑容明亮而耀眼,正在看著她的時參,都被晃了眼神!
這樣的女孩子,還是個城里女孩,能夠在經歷過這麼多之後,依舊笑得陽光燦爛,真難得!
畫微容微微一笑,「你很不錯。」
湯淼哈哈大笑,「是呀,我也很佩服我自己呢。」
雖然她的笑聲很大,可還是難掩她內心深處的不安和恐懼。
被騙到傳銷組織,甚至被拐賣這麼多次,這麼長時間……
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恐怕很多東西都已經毀掉了。
就算是出去了,如果被人知道她這些經歷,那必然也會在她的臉上打上某種烙印……
回到了扎巴家的時候,扎巴和阿花正虔誠地在院子里跪拜。
看到畫微容等人回來,扎巴立刻就站起來,「神樹娘娘……」
「死了。」畫微容冷哼一聲,直接丟下兩個冰冷的字眼。
瞬間,扎巴的臉色就慘白起來。
沒過多久,他緩緩地點頭,站起身來,走了出去,「我們要去祭拜神樹娘娘。」
畫微容也沒理會他們。
扎巴和阿花走後,湯淼的臉色異常嚴肅,「咱們今晚不要睡死過去,要輪流睡覺。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們痛快離開這里的。」
時參點頭,「我值前半夜,時貳值後半夜。」
畫微容擺擺手,「不用。」
時貳時參臉色微變,「這肯定不行,萬一他們這些人狗急跳牆怎麼辦。」
畫微容笑了笑,「狗急跳牆?那就摔死吧。今天晚上敢來的人,一個都別想回去!」
畫微容的聲音很輕,仿佛沒什麼重量,但是停在時貳和時參耳中,卻是擲地有聲,甚至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殺機!
沒人知道畫微容為何會這麼說,但是很顯然,她有著絕對的把握。
景溶微微一笑,「好了容容,你好好休息吧。他們兩個已經習慣了,再說了他們的警惕性的確要好好再鍛煉鍛煉。」
此話一出,時貳和時參的臉色都嚴肅了起來。
畫微容當然知道景溶為何會說出這話,還不是因為早上這倆人竟然毫無知覺地被弄到了樹上,甚至連個信號也沒有給景溶!
這如果是在執行任務期間,可是重大的問題。
畫微容笑道,「這可不能怪他們兩個。就算是你過去,也是一樣的。好了,都好好休息呢,今晚後半夜,估計還會有一場大戲要上演。不睡好覺,待會兒看戲可沒精神。錯過這麼精彩的大戲,你們會遺憾一輩子的。」
景溶無奈地笑笑,「好。」
幾個人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睡了。
畫微容最先均勻地呼吸了起來。
這個夜晚對于她來說,除了睡覺沒什麼好做的,因為這個夜晚,這里的靈力已經不像昨晚那麼濃郁了,而是跟白天正常的時候一樣。
但是對于別人來說,這個夜晚就是有些悶,別的好像沒什麼區別。
大約凌晨三點左右。
正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
所有人都該沉入夢鄉才是,可扎巴家的房子外面,卻有很多人在輕手輕腳地做些什麼。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人一個個輕手輕腳地搬了一捆又一捆平日里根本就舍不得用的稻草。
這幾乎把全村人家里的稻草都給搬來了,圍著扎巴家的房子,堆了一圈。
然後,他們把自己用山上一些神奇植物煉制的油,潑在這些稻草之上。
這些油是他們平時用來點燈,甚至做飯的油。
油脂清香,易燃。
完全沒有汽油柴油的那種難聞的味道,這些都是最純天然的油脂,市面上買都買不到的貴重東西。
這些油,煉制過程很是麻煩,家家戶戶都會把這些油收在地窖之中好好保存,平時輕易都舍不得拿出來使用!
但是現在,這些油卻被像是不值錢的髒水一樣,直接潑在那些已經擺放整齊的稻草之上!
全村人積攢下來的油,數量可真不少。
稻草已經被全部潑上了油,扎巴家的門還有房子也都被潑上了油。
淡淡的清香在扎巴家飄揚起來。
這種清香有安神的作用,香味越濃,屋內的人就睡得越沉!
終于,一切完畢。
扎巴拿著火折子,臉色嚴肅無比。
「神樹娘娘,我們為您報仇!」
說完之後,扎巴直接把火折子扔到了稻草之上。
火折子原本的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大火在一瞬間就燃燒起來!
火苗竄得足有一丈多高,完全把扎巴家的房子給包裹住了。
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這漆黑的夜,也因為這火光而明亮起來!
前水寨這次全村出動,所有人都來了,參與到了這場放火燒罪人,為神樹娘娘報仇的行動之中!
火勢越來越大,很快,整個房子都已經完全被大火所籠罩!
扎巴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這些人,毀了神樹,就等于是毀了他們前水寨!
就在他們一個個注視著被大火吞噬的房子時,忽然,有人驚叫起來!
「啊——」
緊接著,一聲又一聲的驚叫響起。
聲音里帶著驚恐與絕望。
等扎巴發現的時候,他也已經成為了尖叫的一員。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根兒只有拇指粗的藤條,竟然纏住了他的腰身。
緊接著,這根藤條輕而易舉地將他提到了空中。
「啪!」
藤條一甩,甚至在空氣中甩出了一聲引爆之聲。
而扎巴,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藤條給拋了出去……
他的身下,竟然是那一大片火海!
扎巴只來得及尖叫一聲,整個人就從空中落下,掉入那火海之中!
不僅是扎巴,還有其他村民也一樣。
他們一個個被藤條拽起來,又像丟棄垃圾一樣丟入火海之中。
大火,吞噬了他們的身體,吞噬了他們的靈魂,也吞噬了他們的……罪惡!
這場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
一切,都成了灰。
好的,壞的,善的,惡的。
一切,都化為飛灰,在山風中被吹進了村子周圍的那些田地里,還有四周的山坡上!
這一季的稻子,肯定會大豐收。
此乃後話。
就在大火燃燒的第一天,畫微容一行五人,已經出了這座山,重新回到了過道分叉到前水寨的那條水泥路上。
景溶的邁巴赫還停在路上,只不過,已經被砸得不成樣子了。輪胎被割破!
車門被強行拆卸開,車後面放著的毛料已經全部被搬走。
時貳和時參的臉色非常難看。
倒是湯淼,很驚奇地模了模已經被砸的不成樣子的邁巴赫。
「我沒看錯吧?這是……邁巴赫?」
時參點點頭,他也很欣賞這個堅強的女孩子。
湯淼嘖嘖兩聲,「真是有錢人,這車我在網上看,好像要一千多萬吧,還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可是,這車怎麼會停在這里,還被砸成這樣?誰這麼有魄力,這車都能下得去手?」
時參的臉又黑了。
湯淼一看,頓時就恍然大悟,「這車是你們的?」
「嗯。」時參點頭。
湯淼笑了起來,「哈哈,我就覺得你們幾個人看起來都不是一般人。果然沒猜錯。不過車子已經成這樣了,咱們怎麼辦?」
「走到國道上就行了。」
時參說道。
接著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沖景溶說道,「景少,到國道上,恐怕還要再往下走,下了山才有信號。」
景溶不置可否,只是看向畫微容,「累了嗎?」
畫微容笑笑,「你還是關心自己比較好。」
一行人又直接從這里往外走。
只是,才剛走到國道上,要下山的時候,又有幾輛車飛馳而來。
走在最前面的景溶臉色一變,大喊一聲,「小心有槍!」
緊接著,他直接抓住畫微容的胳膊,兩人一起滾到了路邊的山坡上。
「砰砰!」
他們才剛一滾過去,密集的槍聲就響起了。
時貳和時參也已經護著湯淼躲了起來。
湯淼被嚇了一跳,「怎麼還有槍?」
沒人回答她的話。
時貳和時參立刻抽出他們的槍,還擊!
對方的人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時貳和時參打破了前面一輛車子側面的輪胎,頓時,高速行駛的車子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又因為車速太快,慣性太大,而且因為車輪的原因,車子直接開始打轉,並且朝著懸崖的方向快速劃去!
「 !」
「轟!」
最前面的車子直接從懸崖上摔下去,翻滾跳動,起火爆炸!
緊接著,是第二輛車子,也未能逃月兌跟第一輛車子一樣的命運!
第三輛車子不敢再開那麼快了。
他們是在是沒想到,對方的槍法竟然這麼好。
速度那麼快的車子,他們竟然都能準確地打中輪胎和油箱……
可是,他們放慢速度,死神降臨的就更快了。
一槍打爆了司機的頭,車子剎車被踩死停住。
緊接著,車上的人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子彈來自哪個方向,就已經被直接爆頭!
驚悚,絕對的驚悚!
只不過,他們也只能在地獄里驚悚了。
時貳和時參立刻控制了這輛沒有落入懸崖的車子。
將車上的死人拖出來丟掉,幾人直接上了車子。
車子只是三十多萬的本田越野,跟他們之前的邁巴赫沒得比。不過,也總比走路強!
車子一邊開動,景溶一邊對著手腕上精致異常的手表說話。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兩架直升機落在了剛才發生槍戰和車輛墜崖的地段。
同時,這個地段的公路也實施了交通管制。
在極短的時間內,所有一切痕跡,都被清除。
回到k市的時候,是半夜。
幾人在酒店里好好地梳洗了一下,緩緩衣服。
又好好地睡了一覺!
就連畫微容,這一覺睡得也是香甜無比的。
早上又在既定的時間醒來,做完早上的修煉,畫微容不由得苦笑。
對于修者來說,是不能貪戀人世間的舒適安逸的。
可偏偏她現在,也愛上了這人世間的美食美酒,和寬大溫暖的床。
當真是墮落了啊。
她從房間里出來,發現其他幾個房門都還關著。
k市可是有五星級酒店的,這是一個大的總統套房。
她、景溶、湯淼三人每人一間房,時貳和時參一間。
只不過她住的是主臥,景溶住的是次臥,剩下的兩間都只是比較小的客臥和書房。
畫微容喝了點水,打開了電視。
她想知道,前幾天那個醉駕並且致使多人死亡的案件怎麼樣了。
打開電視,早間新聞正在播出。
女主播臉色嚴肅,語氣嚴厲地播報︰「新年即將到來,前幾天的惡性醉駕並致人死亡的事件,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新年期間,請大家一定要謹慎自律,堅決杜絕醉駕酒駕。現在,我們來關注一下本案的進展。犯罪嫌疑人金俊峰已經被檢察院正式批準逮捕,警方正對他做進一步的偵查訊問……」
此時,畫面上出現了一個審訊室的畫面,一個皮膚黝黑眼神疲憊麻木的男人,手上戴著手銬,正在被警察訊問。
那個男人的身邊,出現了身份說明︰犯罪嫌疑人金俊峰。
看到那個男人的臉時,畫微容的眼楮瞬間就眯了起來!
她立刻就開始在客廳里尋找。
果然,客廳里有書報架,上面放著最近的報紙雜志。
畫微容隨便抓起一份,上面都是在頭版頭條大篇幅報道這次醉駕事件!
三個死亡,三個重傷,其中有兩個重傷的分別是孕婦和兒童,還有五個輕傷!
報紙上,頭版頭條的大圖,是一個帶著手銬的男人,名字注釋也是金俊峰。
果然,報紙上的這個男人,金俊峰,跟剛才電視里出現在審訊室的那個男人,是一個人!
畫微容冷笑一聲,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就在這時,景溶的房間門也打開了。
景溶已經熟悉完畢走了出來,「這麼早就醒了?」
畫微容直接將手里的報紙丟給景溶。
景溶一臉疑惑地接過報紙,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畫微容冷笑,「這種把戲玩的可真是順手啊。本來,這件事沒讓我遇上也就罷了。偏偏讓我花了那麼大力氣救人。罪魁禍首卻逍遙法外,哼!」
景溶的臉色也很難看,「我也沒想到,這些人竟敢如此明目張膽。」
畫微容嗤笑一聲,沒說什麼。
景溶也沒多說什麼,更沒跟畫微容解釋或者保證什麼。有些事情,他做就可以了,無需多說。
景溶叫了些早餐上來,他們在房間里吃過早餐。
「容容,你是要在這里再多留幾天,還是……」
景溶的話還沒說完,門鈴聲就響起了。
景溶皺眉,他走過去開門。
「您好景先生,這位先生想要見您。」門外站著的是酒店大客戶經理。
景溶有些意外。
通常來說,不經客人允許,是不準隨便放人來打擾客人的,尤其是,他們住的總統套房,而不是普通客房。
不過,這人能讓大客戶經理不經通報就帶來,那估計也不是一般人。
果然,後面的人走了上來。
「你好,景先生。」
景溶一眼就認出來了,來人竟然是黑羽!
他對黑羽的名聲,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原來是黑先生。」
景溶話雖如此說,但卻並沒有要請黑羽進屋的意思。
當年,听說了黑羽的名聲,他二叔也不是沒想辦法請黑羽給爺爺治病,但是黑羽直接拒絕了。
黑羽微微一笑,「景先生,我是來見畫小姐的。」
景溶偏頭看向屋內的畫微容。
畫微容哼了一聲,「叫他進來。」
好吧,畫微容這口氣很是無禮。
听起來,就好像是上級在訓斥下級……
哦不,應該說是,奴才等待主人接見時,主人正巧心情不好的語氣……
景溶總覺得有些奇怪。
畫微容的醫術不錯,甚至可以治好他爺爺的病,但那又如何?
黑羽為何要對畫微容如此恭敬?
不過,如果再想到畫微容的神奇之處,景溶也覺得,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但凡是放在畫微容身上,就必須理解。
「容容叫你進去。」
說完之後,景溶讓開了門。
大客戶經理雖然也很想看看那個讓黑先生都恭敬無比的畫小姐到底是誰,可是他卻知道規矩,只能站在門口,並不敢進去。
黑羽身後還有兩個年輕的男子。
黑羽進去,兩個男子也要進去,卻被景溶攔了下來,直接將門給關上了。
哼,他景溶開門,可不是誰都有資格進的!
別扭的景少走了進來,坐在畫微容身邊。
黑羽則是一身恭敬地站在畫微容跟前,朝畫微容深深地鞠躬。
「畫小姐。」
畫微容瞥了他一眼,「有事?」
「想請畫小姐到我家里坐坐。」
黑羽恭敬地說道。
「哼,你以為我是誰,你想請就請!」畫微容的口氣很是不好。
黑羽有些疑惑,「畫小姐……是出了什麼事情嗎?如果有用得上黑羽的,黑羽必定全力以赴。」
畫微容本來想要拒絕,可是忽然,她笑了起來。
「看看這份報紙。」
畫微容把報紙推到了黑羽面前,「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我為什麼心情不好。」
黑羽拿起報紙,第一眼就看到了封面上的那個犯罪嫌疑人。
瞬間,黑羽就懂了。
「這個人是替罪羊。」
黑羽斬釘截鐵地說道。
景溶挑眉,他可記得,當時黑羽並不在現場,是到了醫院之後,那個受傷孕婦的丈夫打電話叫來的!
黑羽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就笑了起來。
「冷煦、楠楠還有小宇遇見畫小姐,可真是有福氣。如果不是畫小姐的話,楠楠和小宇可都危險了。對了,畫小姐,楠楠已經醒過來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平安無事。孩子的父親冷煦還拜托我一定要找到畫小姐,好好答謝您。」
黑羽笑著說道,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畫小姐,您不妨抽空見一下冷煦他們,報紙上這件事情,他們出面最合適了。那樣的人渣,殺之真是太簡單了,我想這並不是你想要的結果。所以,請見見冷煦。可以嗎?」
畫微容眯起了眼楮,「冷煦?他是什麼身份。」
黑羽還沒說話,倒是景溶開口了,「姓冷?莫不是舊金山那個冷家的人?」
「景先生說的沒錯。」
景溶聞言,看向畫微容,「舊金山那個冷家家主,是海外華人的領袖。在世界華人中有著很強大的影響力。無論是m國華人,還是j國華人,亦或者是南洋華人,冷家都有著很高的影響力。同時,冷家跟國內方面的關系也非常好。」
畫微容也听出來景溶的畫外音了,她點點頭,「那就見見吧。你定個時間。」
「是。」黑羽立刻點頭,「畫小姐,我還是建議把地點定在我家。請您賞臉去坐坐,那邊的環境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畫微容輕笑一聲,「是嗎?如果你那里有我看上的東西,可別怪我直接取走了。」
「那是黑家的榮幸。」黑羽笑著說道。
畫微容點點頭,又看向景溶,「你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跟我一起走一趟。黑家應該會有些好玩的東西。」
景溶點頭,「好。」
「讓時貳時參和湯淼留在酒店,或者讓他們送湯淼回家。我們現在就過去吧。我並不想在這里待很久。」
畫微容直接說道。
她之所以不想待太久,是因為畫魔和印寒,這會兒應該已經更換好身份去溪源縣找她了。
景溶把事情交代給時貳時參之後,就跟著畫微容一起出門了。
黑羽的兩個跟班還在外面等著。
只不過,一見這架勢,兩個人完全模不著頭腦了。
那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走在最前面,以絕對的王者之姿。
黑羽稍稍錯步走在她右手邊,她左手邊則是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
爺爺說了要來見一個重要的人,但是……難道那個重要的人,就是那個小女孩?
兩個黑家少年滿心都是疑惑。
下樓之後,樓下已經听著兩輛車子。
一輛是加長林肯,一輛是賓利慕尚。
「景先生的車子好像出了點問題,我今日特地帶來了兩輛車子,景先生喜歡那輛,就先拿去代步如何?」黑羽微笑著說道。
景溶的臉色再次一變,「你知道什麼?」
黑羽但笑不語。
畫微容沖景溶點點頭,「不用理會他。上車。」
兩人一起上了加長林肯,黑羽也跟著上來了。
空間很大,很舒展。
至于黑羽的那兩個孫子跟班,則上了前面那輛慕尚。
「畫小姐身上……帶的有……」黑羽吞吞吐吐地,並未說清楚。
景溶的面色有些黑,因為黑羽的意思很明顯,黑羽當他是個電燈泡,礙事,讓他不方便跟畫微容說話。
畫微容的面色卻始終淡淡的,「樹妖,出來見人。」
她聲音一落,一根牙簽大小的綠敕芽就從她衣服某個縫隙飛了出來,帶出了一道綠光。
可是,它才剛一出來,立刻就又被嚇得縮了回去,緊緊地纏在畫微容的中指上。
一根細細的女敕芽纏繞在畫微容的手指上,就好像是給她戴了一個綠色的戒指一般。
黑羽笑了笑,「原來是這麼個小東西啊。」
既然畫微容沒有瞞著景溶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會再自討沒趣。
景溶則是已經傻眼了。
畫微容身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綠色的東西的?
這是什麼東西?
等等,畫微容說,樹妖出來見人?那這小東西就是樹妖?
就是前水寨的那個樹妖?
可是,那棵書那麼大,這樹妖……怎麼這麼小?
大概是看出來了景溶的疑惑,黑羽笑著解釋道︰「這個樹妖年齡還小,只有不到兩百歲,所以本命妖體也比較小。如果它有五六百歲的話,本命妖體就會稍微大一點。」
景溶的嘴角直直地抽搐。
他現在已經完全無法確定自己所處的到底是個什麼世界了。
尼瑪,為什麼隨隨便便一個小丫頭片子(畫微容)就會收妖降妖,而隨隨便便一個老頭子,都能這麼清楚妖物的詳情?
畫微容看了景溶一眼,「黑羽和樹妖是同類。」
「 當!」
景溶的腦袋直接撞到了車門上。
一定是他耳朵出了問題,一定是他听錯了。
畫微容說的什麼?
黑羽跟那個樹妖是同類?
那麼,黑羽也是樹妖?哦不對,黑羽應該也是妖,但是其他品種的妖!
黑羽看景溶震驚的樣子,再看畫微容好像是有意讓景溶知道,他當然也樂得配合。
于是,黑羽直接伸手朝衣服的口袋里伸去。
緊接著,一個毛茸茸有著烏黑羽毛的小鳥,被他拿了出來。
小鳥一被放出來就很精神。
直接飛到了畫微容的頭頂,圍著她開始盤旋。
「它是黑瞳,再有三年就要經歷第一次化形劫了。」
黑羽嘆了口氣說道。
畫微容看了黑羽一眼,什麼都沒說。
她當然知道黑羽之所以對她這麼恭敬的原因。只不過,妖物而已,會不會幫他們,還得看她的心情!
黑羽的家在k市外的山區內。
在城里人看來是很偏僻的。沒錯,這里全都是盤山路。而且非常非常偏僻,周圍幾乎都是荒無人煙的地方。
一般人根本連來都不敢來。
如果是當地人,看到黑羽他們車子所到的地方,一定會驚訝無比,他們怎麼去了迷霧林?
這迷霧林,人進去可是會一直被困在里面的,或者是遇到鬼打牆,怎麼繞都繞不過去。
迷霧林有著非常明顯的標志,就是那一大片的竹海,還有完全籠罩住竹海的濃郁白霧!
白霧濃稠得,就像是牛女乃的顏色一樣,幾乎都要凝成實質了。
這就是迷霧林。
但凡是誤入迷霧林的人,都會在林中被困三天,三天之後會找到出來的路,但是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能夠穿過迷霧林。
當地人都知道,誤入迷霧林的話,只要好好地坐下待上三天,就能出來了。可若是破壞了迷霧林的環境,比如說砍了迷霧林的竹子的話,那可就永遠都出不來了!
車子一路開到了迷霧林這里。
沒有絲毫停滯,車子直接朝著迷霧林沖了進去。
景溶的眼楮微微眯起,前面是一片被濃霧籠罩的竹林,這里已經沒有路了,竟然是要硬沖過去,把這竹林給壓壞嗎?
可是讓景溶料想不到的是,當車子沖上了迷霧林,就要撞上竹林時,竹林竟然一下子就自動地朝兩邊分開,給車子讓出了一條寬闊平坦的大道。
車子進了迷霧林。
這片竹林非常長,足足往里面走了差不多十來公里,竹林才消失不見。
「畫小姐,我們下車吧,前面車輛就不能進去了。」
黑羽下車後,親自伸手擋在車門上方,請畫微容下車。
從後面賓利慕尚上下來的黑家兩兄弟,已經快要被憋成內傷了。
那個女孩子到底是誰,爺爺對他的態度怎麼那麼不尋常呢?
黑羽在前面帶路,請畫微容和景溶一起往里面走。
看著周圍的環境,景溶忍不住感嘆,這里可真是……人間仙境!
甚至比電腦制作出來的那些畫面,都要漂亮動人得多。
身後是一大片彌漫著濃郁白霧的竹林,左側是有著參天大樹的原始森林,右側是巍峨的高山,還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
前面,是兩座山之間的山澗。
山澗上吊著一座鐵索橋。
橋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以及濃濃的白霧。
周圍各種奇花異草數不勝數。
「這是蘭草?」
景溶很是震驚地看著地上隨處可見的蘭草。
葉片綠色濃郁,花色淡雅,花香襲人。
要知道,蘭花一般都是沒什麼味道的,而蘭花的花香越是濃郁,就代表著蘭草越珍貴!
景溶有些震驚地看著前面不遠處的一株蘭草,被畫微容直接踩了過去。
他嘴角抽了抽,仔細地看了看那棵蘭草,腦海里出現的是另外一張照片。
素荷冠鼎!
去年在蘭博會上拍賣出了千萬高價的素荷冠鼎,極品蘭花。
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爺爺和黃伯都很喜歡蘭花,他當初也留意過。
但是拍賣出了千萬高價的蘭花,還是算了。他認為,其中更多的是炒作,而非是蘭花本身的價值有那麼高。
可無論怎麼說,那蘭花賣千萬,是的的確確的有人要,而且還僅此一盆別無分號!
而現在呢,地上這些,長成了開花了,都是素荷冠鼎吧……
景溶已經無語了,這就是妖嗎?
隨便用價值千萬的花草放在家門口當野花野草妝點院子……
「上懸梯的時候,景先生請小心一些,無比扶好扶手。這山澗,一旦掉下去,可就連魂兒都找不到了!」
黑羽叮囑道。
景溶點頭,「我知道了。」
他一手拉住畫微容的手,另一手輔助了懸梯一邊的扶手。
懸梯走起來軟軟的,就像是吊橋一樣。
山澗大約有十來仗寬。
走過了吊橋之後,景溶覺得自己就是從一個仙境來到了另一個仙境!
一排很漂亮很有韻味的竹屋,周圍是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環境好到不能再好了。
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人,穿著古時候的那種廣袖寬袍,長長的墨色長發垂在身後,只用一根簪子隨意地挽住。
「回來了。」她笑盈盈地走上前來,「有客人啊。」
黑羽點頭,「這位是畫小姐,修者。這位是景少,畫小姐的朋友。秀秀你準備一下,待會兒煦仔也會過來的。」
听到黑羽說起修者二字,女人的眼楮明顯閃過一抹異彩,卻並未著急。
「好。」黑羽說完,女人端莊溫婉地答應道,隨即就禮數周到地請畫微容等人進屋。
屋內的環境更是優雅古樸。
女人很快端過來一個茶盤,開始烹茶。
她的動作完全遵照最繁復的古茶流程,從茶具的選擇到泉水的選擇,再到煮水,沖洗茶具,以及泡茶,去渣去沫等等的……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比現代城市中裝模作樣的茶館中的茶道,更有韻味,更有氣質,也更優雅。
最重要的是,這種烹茶的方式,也是畫微容最為熟悉的。
只不過,她以前所喝的都是靈茶,而非凡茶。
不過,黑羽這也不錯了。
茶具是有著上千年歷史的紫砂茶具,經過千年茶水的沖泡,這樣的茶壺就算是不放茶葉,煮出來的水也帶著茶香。茶味兒已經浸入到了茶具的每一寸縫隙之中。
這樣一尊紫砂壺,在拍賣市場上,根本就是無價之寶。
曾經那尊拍出了1。3億的紫砂壺,跟眼前這尊,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就是這樣真真正正價值連城的東西,卻被如此隨意地拿來待客。
茶葉,更是采自雲霧高峰,有著最鮮美的茶香,天然、醇香,是其他任何茶都無法達到的。
當然,那是因為沒有靈茶。
水,亦是最純淨甘美的山泉,甚至這水中,還蘊含著絲絲靈氣,跟普通的泉水迥然不同!
這所有精品的元素組合在一起,最終成茶的味道,難以想象的鮮美!
畫微容嘗了一口,只是微微皺眉,並未多說什麼。
她已經許久不曾喝過茶了,這茶,跟記憶中靈茶的味道,差得太遠,但是相比較于現在的種種飲料,倒算是難得的好東西。
而景溶的感官可就不同了。
他嘗了一口,便驚為天人!
無他,實在是這茶的味道,太獨特了。
他也不是沒喝過那特工的大紅袍,產自武夷山的那幾棵千年茶樹的母樹,每年就出產兩三斤的茶葉,普通人連看一眼都是奢望。
這算是頂級的茶了,可是跟眼前這茶相比……那所謂的大紅袍根本就不值一提!
景溶暗自在心里月復誹,這些妖,還真是比人都享受得多啊。
畫微容淡淡地看了黑羽一眼,「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千方百計讓我過來,並不是為了讓我嘗嘗你這似是而非的靈茶味道吧。」
黑羽一臉感慨,「慚愧慚愧。這茶的確入不得上仙的口,但如今這天地靈氣,根本就……哎。這雲霧峰與世隔絕,因為我黑家的緣故,這里一直都未曾對外開放過。可饒是如此,雲霧峰的靈氣也依舊只能算是比別處稍微濃郁那麼一點點。畢竟,從幾百年前,不知為何,地球的末法時代到來之後,天地靈氣就每況愈下,越來越稀薄。大環境如此,我就算是手段耍盡,也一樣無法聚攏起來足夠的靈氣。哎!」
畫微容微微皺眉,「末法時代?」
「天地之間的靈氣,估計再有一兩百年就完全一絲不剩了,還不是末法時代麼?」黑羽苦笑。
畫微容眯起了眼楮,「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們黑家,又是如何度過化形劫的?」
黑羽的臉色更沉痛了。
「上仙,這就是我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請您過來的原因。」黑羽嘆息。
景溶已經麻木了。
之前那個前水寨里的神樹娘娘,其實是樹妖。
而現在這個德高望重的神醫黑羽,竟然也是妖,本體是鷹。他就沒听說過,鷹還能當醫生的,它不是只負責抓小雞抓兔子抓蛇的嗎?
「你們聊,我出去走走。」
景溶直接站起身來。
雖然說畫微容談話沒有要避開他的意思,也明明確確地告訴他了,黑羽就是個妖。
但是很明顯,畫微容不介意,可是黑羽介意。
如果他不在這里的話,黑羽和畫微容說話應該是很隨意的。可是現在,黑羽說話吞吞吐吐還有很多保留。
很明顯,黑羽認為他要說的話,景溶這個外人,哦不,應該說是景溶這個人,是不適合听的。
畫微容是上仙,黑羽是妖,其他人恐怕也都是妖啊什麼的,所以他景溶這個人,還真是不適合參與這神仙與妖怪之間的對話!
很無語,越說越奇怪了。
景溶听說過無數的神話故事,畢竟這大華夏,從前的神話故事可是一籮筐,精彩得很。
但所有的神話故事都是神仙制服妖怪幫助凡人的,現在倒好,神仙跟妖怪的關系其樂融融……
景溶的話讓黑羽松了口氣。
他立刻笑著站了起來,「黑雲黑風,你們陪著景先生到處轉轉。景先生,外面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是你在外面各地都看不到的。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跟黑雲和黑風說就行了,千萬不要客氣。」
景溶點頭,「那就打擾了。」
黑羽的話,外面兩位一直跟在黑羽身後的孫子黑風和黑雲可是不敢反駁,直接點頭,恭敬地回答,「是。」
此時,屋內就只剩下了畫微容、黑羽,以及那個烹茶的女人。
「上仙,她是內人,黑凰。黑凰,見過上仙。」
黑羽說完,女人立刻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沖著畫微容行三跪九叩大禮。
「黑凰見過上仙。」
畫微容點點頭,「好了起來吧,以後不用隨便行這樣的禮。這些不過是虛妄的東西罷了,有沒有我都不在乎。還有,不用叫我上仙,叫我畫小姐就可以了。」
「是,畫小姐。」
黑羽和黑凰同時恭敬地說道。
畫微容淡淡地看著黑羽,「現在外人也都走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
「是。」
黑羽立刻點頭,「上仙,小妖想求您,照拂一下黑瞳。三年之後就是黑瞳第一次化形劫,我恐怕……無能為力了。」
畫微容眯起了眼楮,「什麼意思?」
「上仙有所不知。我是在末法時代到來之前度過第一次化形劫的。原本,我們黑鷹一族都是需要度過六次化形劫才能化為人形的。但是第一次渡劫成功之後,末法時代便到來了,天地之間的靈氣急劇減少……」
黑羽沉痛地說道,「如果不曾感受過之前靈氣的濃郁程度,那也就不會對現在稀薄的靈氣有什麼觸動。可偏偏,我更難受過那段時間,那段靈力充裕的年代。緊接著,一下子天地靈氣驟然減少,我就好像是一瞬間從天堂跌到了地獄!這種感覺真的是難受至極!」
畫微容點點頭,示意黑瞳繼續說。
「末法時代,如果說有什麼好處的話,那就是,這天地之間的修者數量也急劇減少。從前的時候,修者數量也少,但還不算是太少。可是末法時代之後,好像是一夕之間,所有的修者都不見了。尤其是高階修者,一個都不曾見過。甚至就連築基期修者,都沒有!」
「這麼多年來,我見過的修者數量,不足五人。其中,還有不少只是剛剛引氣入體進入煉氣期。其中修為最高者,也不過是煉氣期八層!」
黑羽說道,「修者的數量急劇減少,這本該是我們妖修和魔修急劇發展的時機。可是我錯了,靈氣太稀薄,而我們也無法吸收靈力轉化成為妖力來修煉。更讓我們驚恐的是,我們妖族中的大妖,竟然開始大量死亡!」
說到這些,黑羽就一臉沉痛。
「大妖就是我們妖族的統領,每一個妖族,都有自己的大妖守護種族,可是,一夕之間,各個種族的大妖竟然都死亡了!不僅僅是大妖,還有一些實力比較高的妖,比如說已經度過了第二次化形劫的妖,竟然都病弱了,也漸漸死亡了!」
「這還沒完。這些妖死亡之後,就輪到了渡過第一次化形劫的妖!」
說到這里,黑羽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原本族中有很多等級比我高的妖,他們都一個個死亡了,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做不了。任何方法都試過了,卻都無法阻止他們的死亡!」
黑羽感慨,「原來,修者滅亡了,也並不意味著我們的好日子就到來了。我們也要跟那些消失的修者一樣,消失!」
「各個妖族都是這樣,大批大批的妖類死亡,死亡的順序是從大妖到小妖,等級越高,越先死亡!很多妖類種族,甚至死得一個不剩!」
畫微容打斷了黑羽的話,「那你呢?你是怎麼安然度過這次劫難的?按照你說的,你是渡過第一次化形劫的妖,實力也不低了。」
黑羽苦笑,「那是不得已的法子。我當時把自己全身的妖力全都釋放出去,丹田之中連一絲妖力都不留!」
畫微容訝異,「那你的丹田還能恢復?」
黑羽的苦笑更甚,「因為我的丹田跟別人的不同。別人的丹田就是丹田,是不能被耗空的,好歹也要留一點點的妖力來維持自己身體的運轉。但我的不同,我的丹田就是我的本體。或者說,我沒有丹田!我的血脈,也都遺傳了我的特征……後來,我真的活下來了,跟我同樣血緣的,也都活了下來。只是,再沒有實力高超的大妖!」
畫微容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別的妖族,大部分都滅亡了?」
黑羽嗯了一聲,「沒錯,大部分的妖族都滅亡了,存活下來的妖類很少很少!」
「只渡過一次化形劫,那你現在的身體……」畫微容帶著疑惑問道。
黑羽點頭,「沒錯,跟您想的一樣。經歷了末法時代大量的修者失蹤,大量實力高強的妖類滅亡之後,存活下來的妖類驚奇地發現,以前要渡過全部化形劫才能化為人形的妖們,現在都只需要渡過第一次化形劫,就可以化為人形了!」
畫微容冷笑一聲,「同時,化為人形之後的實力,也比末法時代之前弱得多。甚至,化為人形之後,你們的攻擊力要比本體時低一倍以上。對嗎?」
黑羽一臉戚戚然,「正是。」
「禍福相依。」畫微容只說了四個字。
「誰說不是呢。」黑羽感慨,「不過我真是感謝這個變化。不然的話,我們就只能一直生存在空間越來越小的深山之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想做人的話,就到人類社會中當個普通人,想做妖的話,隨時都可以回來深山當一個妖物。」
畫微容若有所思地看著黑羽,「末法時代到來之後,你們還能有這麼多人安然渡過第一次化形劫,為什麼?」
黑羽嘆息,「這也是要跟上仙坦白的事情。我黑影家族,有一處靈泉。」
「什麼!」畫微容立刻就震驚了,甚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靈泉是什麼?
靈泉比靈石還要純淨,用來修煉可是絕好的東西。
黑羽竟然說,他們這里有靈泉!
黑羽卻是苦笑,「上仙您別激動,這靈泉……快干涸了。」
畫微容的瞳孔驟然緊縮,「靈泉干涸?」
黑羽點頭,「是。我不知道別的妖族是怎麼一代代延續下來,並且渡過第一次化形劫成為人形的,我只知道,我們黑鷹一族的子孫能渡過化形劫,都是因為這眼靈泉。盡管靈泉出產的泉水很少很少,稀釋過後讓我們的子孫服食,但是積累個上百年的時間,也足以讓我們子孫有能力渡過第一次化形劫。可如今,這眼靈泉,就要干涸了。出產的泉水量,只有從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帶我去看看。」畫微容直接說道。
「是!」
黑羽立刻起身,和黑凰一起帶著畫微容去看靈泉。
黑凰一直都沒說話。
路上,黑羽還在感慨,「其實,我們妖類現在化形所需要的靈力已經越來越少了,甚至已經少到了極致。當然,因為化形需要的靈力太少了,所以我們化形之後,實力減半,我們頂多也就跟強壯一點的普通人一樣,甚至還不如普通人。可就是如此低的要求,現在也做不到了。一旦靈泉完全干涸,我們家傳的修煉功法又無法讓我們從天地之間獲取靈力,那……以後的子孫,就再也別想化形成人了。」
黑羽的聲音落寞至極。
以前,對于妖類來說,化形成人,就是實力的象征,只有最強大的妖類,才能夠完全化形成人。
可是現在……
也難怪黑羽落寞了。
畫微容忽然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麼那麼執著化形成人?用妖的本體當一個妖,難道不好?這樣的深山環境,對于你們妖類的本體來說,應該是最佳的狩獵場和棲息地吧。」
黑羽臉上的落寞瞬間更甚,「上仙,您對人類世界還是不夠了解啊。這個世界的凡人……不,應該不能稱他們為凡人了。他們甚至比我們這些化形的妖類都要強大太多。雖然他們的身體不如我們強壯,靈敏度什麼的都不如我們。可是,他們的智慧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發明的那些熱武器,簡直……無敵!」
「上仙,不是黑羽對您沒信心,如果說人類要對付上仙您的話,您也必然是……插翅難飛。所以上仙,小妖提醒您一句,千萬不要隨意在人前暴露您的身份,也不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一旦引起人類的注意和警惕,那您……可就要大禍臨頭了。哎,那位景先生看起來倒是值得信任的人,但是……您的身份這些事情,以後還是不要隨意跟凡人提起為好啊。」
黑羽感慨地說道。
畫微容也沒有怪他不恭敬什麼的,畢竟,黑羽說的是實話,還是她也承認的實話。
畫微容一笑,「你說的沒錯。我很高興你能認清楚自己的地位和實力,以及現狀。不會因為你是有法力的妖,就對凡人不恭敬,肆意妄為。那樣的話,只要凡人下決心,你們這些妖類依舊會死無葬身之地!至于我,你放心吧。我可是……真真正正的凡人。」
畫微容的話,讓黑羽心中一凜,卻什麼都不敢反駁,只能暗自警告自己千萬小心。
黑羽笑著說道,「上仙,這也是為何在處理醉駕殺人那事兒上,我主張別隨便插手,還是讓凡人自己解決自己的事情最好。帶會兒煦仔來了,事情交給他,會好辦很多。那個罪魁禍首傷害了他妻子兒子,讓他們一家人差點兒就陰陽兩隔,煦仔如果知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只是找出來了個替罪羊來承擔他的怒火,他一定會將這件事情一查到底的!煦仔的身份在凡人中也很特殊,動起手來也更容易!」
畫微容看了黑羽一眼,「看樣子你這些年在凡人中混的倒是不錯,各種事情的門路倒是清楚的很。」
黑羽賠笑,「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為了自保啊。上仙您看,前面就是靈泉的泉眼了。」
說話之間,他們已經走到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石頭跟前。
石頭不大,就只有三十公分見方。
不過,石頭的底座倒是跟山連接在一起的。
而黑羽說的靈泉,就是從石頭上的縫隙里滲出來的,滲出來的靈泉正好落在石頭中央的一個凹槽之中。
「前幾天已經收集過一次了,所以這次……就只有一絲絲。您看,這都已經過去五天了,這靈泉竟然還沒凝聚到一滴!」黑羽嘆氣。
畫微容只是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
這也能叫靈泉?
實在是可笑之極!
她在周圍看了看之後,才說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靈泉。這座山中,應該有一些靈石存在。只是因為某些原因,靈石中的靈力外泄,這些靈力又摻進了山石之間的露水中,就形成了你所謂的靈泉。」
此言一出,黑羽的臉色更差了。
「暫時還是不要動了,就按照你們現在的方式繼續慢慢收集靈泉吧。」
畫微容下了結論,就轉身往回走了。
黑羽嘆氣,知道自己的希望已經完全破滅了。
「讓黑瞳跟在我身邊吧,給我當三十年的坐騎,我給他一場造化。」下山的路上,畫微容淡淡地說道。
黑羽的眼中瞬間就綻放出了光彩,驚喜無比。
就連黑凰,也是一臉的驚喜。
黑羽立刻叫道,「黑瞳,還不快出來見過上仙!」
「唔——」
一只只有手掌大小的黑色小鳥從黑羽的口袋中飛出來,繞著畫微容飛了好幾圈。
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小鳥,忽然變大。
等它停下來站在畫微容身邊時,它的高度竟然跟畫微容差不多。
如果有武俠迷看到的話,一定會驚奇地大叫︰這就是神雕啊!
畫微容模了模它的頭,黑瞳的頭立刻在畫微容的手心蹭了蹭。
感受到黑瞳的親昵,畫微容笑了起來。
又轉頭看向一臉驚喜的黑羽夫婦,「好了,就讓他跟著我吧。三年後的化形劫,我一定會送他一場造化。」
「多謝上仙,多謝上仙!」
黑羽和黑凰又要叩拜,卻被畫微容的眼神給制止了。
只有內心軟弱,實力低微,迫切地需要別人承認的人,才會通過這種讓別人對他跪拜等等無聊舉動來彰顯自己的優越和強大。
而真正強大的人,對于這些東西,完全是不在意的!
「好了黑羽,變回去吧。你這樣太惹眼了。記住,跟我出去之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便變換成這種樣子。知道了嗎?」畫微容嚴肅地說道。
黑瞳立刻點頭,親昵地叫了兩聲,表示它知道了。
畫微容點點頭。
她的衣服比較簡單,如果把黑羽裝進去的話,可就鼓起來一個大包,不太好看。
最終,畫微容決定讓黑羽站在自己的肩頭。
渾身的毛色光亮無比,漆黑如墨,沒有一根雜毛的黑羽,看起來真的是精致極了!
重新下山回到竹屋的時候,冷煦已經來了。
看到畫微容的第一眼,冷煦就驚喜了。
「畫小姐?真的是你。黑伯伯竟然真的把你給請來了,太好了太好了。畫小姐,請一定接受我最真誠的謝意。黑伯伯已經告訴過我了,如果不是您最初給楠楠和小宇急救的話,他們現在已經……總之,非常非常感謝您!」
冷煦激動無比地說道。
畫微容點點頭,也沒問孕婦和小男孩的情況,只是說道,「謝就不必了。若非我願意,誰都無法逼我出手的。不過,我最討厭麻煩,給你妻子孩子急救,也讓我很疲累。所以……對那個導致車禍的罪魁禍首,我非常憤怒。如果你真想謝我的話,就好好懲治那個讓我不得不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救人的罪魁禍首!」
畫微容的聲音很淡漠。
這跟冷煦從前的觀感可不同。
以前那些人,恨不得時時刻刻抓住機會給冷家施以恩惠,讓冷家記住他們的恩情,在合適的時機回報他們。
這次救了冷家長媳和長孫,可是非常大的功勞,哪怕是讓冷家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是應該的。
可是這個小女孩,卻把話說得這麼淡漠,好像是她根本就不需要讓冷家承她的情一般!
這樣的事情,冷煦可真的從未遇到過。
黑羽這時忽然笑著說道,「煦仔你別介意,畫小姐從來都是這樣,並不喜歡隨意出手。其實我們有醫術在身的人都是一樣,寧肯永遠沒有出手的機會,也不想時時刻刻都要救人!這次的事件,本來是不應該發生的,可偏偏就發生了,畫小姐最憤怒的就是這個!」
冷煦聞言,心中立刻又騰起了濃濃的敬佩之情。
果然是有格調的醫者,人家並不在乎什麼恩情不恩情的,在救人的時候,也根本不知道所救之人就是冷家的重要人物!因為人家本來就沒想著要求報恩啊什麼的。
冷煦立刻說道,「沒錯,那個罪魁禍首最可惡了。竟然在鬧事醉駕,橫沖直撞,還讓無辜的人死亡重傷,真的是罪該萬死。這如果是在國外的話,絕對會判好幾個無期徒刑!不過現在國內的情況也好了,前幾年出台了規定,已經正是將醉駕納入了妨害公共安全的罪行中,最高可以判死刑。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只放在交通肇事中,頂多判幾年!這次這個人,罪大惡極,不判死刑不足以平民憤!」
冷煦說的是實話。
現在這方面的法律的確是完善了。這種明知道醉駕有害卻依舊醉駕的人,傷害了那麼多人,就活該被判死刑!
況且現在網絡很是發達,這件事情已經被全國人都知曉了。
網絡、媒體幾方面都在追蹤報道,所以不管肇事者到底是誰,都絕對不會有人敢包庇他的!
這也是冷煦如此直接說出來的原因,在他看來,那個肇事者已經是死罪難逃了!
就在這時,畫微容冷冷一笑,「你覺得已經懲罰了凶手?」
冷煦一愣,「這……雖然現在案件還在持續調查中,不過結論已經很明顯了,死刑應該是必然的……」
畫微容目光清冷地盯著冷煦,「你所謂的懲治凶手,懲治的是真的凶手嗎?」
畫微容說完,冷煦就驚愕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畫微容,「什麼意思?畫小姐您不妨直說,我實在是听不懂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黑羽嘆了口氣,看向冷煦,「煦仔,這件事情有很大問題。雖然當時車禍現場很快就被警察封鎖了,一般人沒機會到肇事車跟前去看個究竟的,頂多也就是有目擊者說,聞到了車內飄出來的濃郁酒味。可是畫小姐當時就在現場,她給楠楠和小宇急救完了之後,看了一眼肇事車,也看到了肇事司機的臉!」
此時,冷煦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
他不是傻子,他听出來了黑羽和畫微容的潛台詞。
可是……
可是怎麼可能呢?
他真的是無法相信。
黑羽說完之後,冷煦還是一臉的錯愕和不敢置信。
「這……這是真的嗎?肇事者竟然找了……替罪羔羊?」冷煦的臉已經扭曲了。
是呀,這種事情听起來真的是駭人听聞。
在古代那種信息制度不明確的封建社會,經常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人們還把替罪羔羊叫做白鵝,執行死刑的時候就叫做斬白鵝。
冷煦怎麼都想不到,在現代,竟然還會出現這種斬白鵝的現象!
他握緊拳頭,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才猛然抬頭,目光嚴肅地盯著畫微容,「畫小姐,我想從您口中听一個確切的答案,您在現場看到的那個肇事者,真的不是新聞上已經公開的那個嫌犯嗎?」
畫微容瞥了他一眼,點頭,「我確定。」
冷煦瞬間就閉上了眼楮,好像是深受打擊一般。
他和黑羽畫微容都不同,他雖然也不是體制內的人,但他和官場之間可是有著無限的牽絆。
他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麼暴露出來之後,將會引起多大的輿論地震!
可是,他會隱瞞嗎?
怎麼可能!
首先,他在國外長大,雖然知道國內某些官僚體制的腐朽,有時候也會妥協,但更多時候,他還是習慣對某些事情,嚴懲不貸!
這次,更是關系到了他自身。
冷煦心中凌然,這次,不管是對方有什麼背景,哪怕是通天,他也要給這個天捅下來!
冷煦紅著眼楮沖畫微容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畫小姐,我冷家欠您一個人情。以後有任何事情,冷家只要有能力,絕對不會推諉!這是我的聯系方式,畫小姐,能給我一個您的聯系方式嗎?」
畫微容擺擺手,「我沒有手機。到時候再說吧。」
這時,景溶也走了進來,他遞了一張名片給冷煦,「這時我的手機,聯系我也是一樣的。」
冷煦看了景溶一眼,點點頭,雙手接過名片,又把自己的名片給了景溶一張。
「景先生……可是b市景家的人?景臨先生跟您……」
「那是我小叔。」
冷煦頓時就明白過來了,「原來是景少。」
「冷先生太客氣了。」景溶一笑。
冷煦也點頭,「早就听聞景少大名,一直未曾得見,卻不曾想,景少也是內子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謝,景少以後有什麼吩咐,直接找冷煦便是。」
「不敢當,救人的是容容。」景溶笑了笑,「冷先生不用客氣,真想感謝容容的話,就把這件事情辦漂亮一點,有需要的話,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容容就是眼楮里揉不得一點兒沙子。畢竟,尊夫人和小公子的情況那麼危險,容容實在是廢了很大心力,自然不願意看著罪魁禍首逍遙法外!」
冷煦連忙笑道,「景少叫我阿煦就是了。請畫小姐放心,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社會上的蛀蟲太多,雖然不能做到見一個滅一個,但是如此罪大惡極之人,若是任由他逍遙法外,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害!這並不是因為畫小姐,而是因為他傷了我妻兒,我冷煦可不是什麼以德報怨之人,我必然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畫微容挑眉一笑,「你倒是對我的胃口,我最很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假仁假義之輩。改天去找景溶,讓他給你一面九宮牌。」
冷煦雖然不知道九宮牌是什麼,但見畫微容這麼說,他自然不會推辭。況且,畫微容的姿態很明顯,她給,就沒有考慮過對方會不會不收!
不知道為何,冷煦在面對畫微容時,竟然有種長者賜不可辭的感覺,可真是奇了怪了!
在黑羽這里吃了一頓便飯之後,畫微容就要走了。
黑羽夫婦親自送畫微容和景溶到k市機場。
冷煦對此表示很震驚。
以黑羽的身份,就算是省委書記都不值得他這麼恭敬,可他對這個畫小姐,竟然恭敬到這種程度!
更重要的是,黑羽竟然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只鷹,送給了這位畫小姐!
要知道,這只鷹可是黑羽最疼愛的寵物啊,極通人性,甚至黑羽還給這只鷹取名叫黑瞳,平日里根本就是寸步不離的。
曾經不是沒人打過黑瞳的主意,但無一不是一惹惱黑羽而告終……
還有,黑瞳對待陌生人也非常凶狠,不經黑羽同意模黑瞳一下,就要被他啄掉一塊肉。
可現在,黑羽就這麼安安靜靜穩穩當當地站在話微容的肩頭……
一瞬間,冷煦心中就掠過很多想法,這個畫小姐,一定要重視再重視!
帶只小鳥上飛機,對于一般人來說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對于這群人來說,完全沒有任何難度。
頭等艙被包下,完全不會讓其他乘客看到,自然也就沒什麼其他影響。再加上,這群人的身份……
坐在頭等艙,黑瞳沒有任何不適應。
只是現在交流很不方便!
畫微容不通獸語,而黑瞳在沒有化形之前,也不會講人話。還有就是,黑瞳的修為太低,所以他也無法用神念跟畫微容交流!他能听懂畫微容的話,畫微容卻听不懂它的意思。
然而這時,另外一個溝通橋梁出現了。
「主人,小黑說您為什麼要乘坐這種鐵鳥,他飛的也不慢,而且還能呼吸新鮮空氣看風景!」
畫微容的腦海里忽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她嘴角一抽,這個聲音,正是樹妖,哦,現在應該叫她小綠。
她已經被畫微容收服了。
畫微容還沒說話,小綠的聲音就再次脆脆地響起,「主人,小黑就是個笨蛋。他的速度根本快不過這鐵鳥,而且鐵鳥一次就能飛很遠,他妖力不足,飛一段就要休息一段。還有啊,鐵鳥里面多舒服,在外面可是風吹日曬,萬一下雨還要被雨淋。主人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坐他的背上!哼!自作多情。」
畫微容已經無語了。
此時,估計是听到了小綠的話,黑瞳憤怒極了,嘰嘰咕咕地叫個不停!
小綠嘿嘿一笑,「還不服氣,傻蛋一個。」
畫微容輕咳一聲,「小綠,到底怎麼回事?你能听懂小黑,咳,你能听懂黑瞳的話?」
小綠切了一聲,「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獸語麼,都是妖,交流的方式差不多,多听听就懂了。」
「那你跟我用神念交流,黑瞳怎麼也能听到?」畫微容問道。因為她已經收服了樹妖小綠,小綠的本命神魄被畫微容收走了一縷,所以他們之間相當于是建立了一個契約,因此不用接觸,畫微容也能听懂小綠的話了。
而之前,畫微容必須要跟小綠接觸著,他們才能通過神念交流。
小綠嘿嘿一笑,「主人,我是故意說出來的,小黑肯定能听到啦!」
畫微容無奈,「好了小綠,不要欺負黑瞳。」
「我才沒欺負他呢,笨鳥一只,一點兒都不好玩。」
「……」
畫微容無語,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小黑卻是氣得咕咕亂叫。
就在這時,機艙中響起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很快,一個空姐走了進來,一臉抱歉地跟景溶說道,「景先生,非常抱歉打擾您了,外面有一位先生,他想過來頭等艙,問您能不能讓出來一個位置給他。」
景溶瞥了空姐一眼,「你們公司就是這麼教你們對待客人的?」
空姐的臉色一白,「真的是非常抱歉,那位先生的身份比較特殊,我們上級已經答應下來,要給他安排進頭等艙。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了景先生,我們公司答應,可以給您這次的費用打八折。可以嗎?」
景溶還沒回答呢,外面的人已經吵吵嚷嚷著進來了!
「都滾開,別擋著老子的路!」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來人推開了擋在通道上的空姐,直接就進了頭等艙!
看到來人,景溶和畫微容相視一笑,還真是巧的很啊,冤家路窄也不過如此了吧!
「馬老板,可真巧。」景溶淡淡地說道。
來人在看到景溶和畫微容時,臉色瞬間一變,抽了抽嘴角,眼神就像是活見鬼一樣!
他們,竟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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