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微容眯起了眼楮。
因為她清楚地看到了,沒錯,就是看到了景臨的緒。
掩藏在眼底,已經幾乎要決堤而出的緒!
畫微容很疑惑,為什麼。
而景溶,在听到小叔景臨叫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則是眼角狠狠一跳!
他父親離世得早,他跟小叔的關系很好。
小叔一直未婚,他大約知道原因,小叔有一個愛到了骨髓里的女人。
但是沒人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爺爺應該知道,但爺爺從不肯說,哪怕是景溶再怎麼軟磨硬泡,爺爺也不肯說。
倒是又一次,小叔在外面喝醉了,景溶去處理的時候,他听到小叔在低聲地呢喃,「阿槿,阿槿……」
在小叔清醒過來之後,景溶也問過他,誰是阿槿。
可每次景溶一問,原本正常的小叔,立刻就翻臉。
即便是小叔和他的關系非常好,但在這個時候,小叔根本就不顧念任何叔佷之!
自那之後,景溶就知道了,阿槿這兩個字,就是小叔心中的禁區,任何人都不得觸踫。
這麼多年來,無數人要給小叔介紹門當戶對的名門閨秀,但是小叔寧肯破壞掉自己的名聲,給自己按上一個花心浪子的標簽,也不肯結婚。
景溶有時候,真的是恨死了那個叫阿槿的女人。
不能給小叔他想要的,那就不要給他任何希望,也不要出現在小叔面前!那樣的話,小叔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除了工作,其他的一切都如同是行尸走肉!
無數次,景溶使用了各種他所能調動的一切手段和渠道,去找那個叫阿槿的女人。
找到了的話,如果不能讓她回到小叔身邊,那就殺了她也在所不惜!
但是……找遍了所有,根本就沒有一個叫阿槿的女人。
這個女人,就好像是小叔自己憑空臆測出來的一般,根本就不曾在現實中存在過!
景溶當時還以為小叔是得了妄想癥,他甚至還偷偷地介紹心理醫生來給小叔治療。
但是……
一切都沒有效果。
小叔開誠布公地告訴過他,不要再管他和阿槿的事,否則的話,他們叔佷之間的所有誼,就此斷絕!
如此狠絕,景溶當時甚至都無法相信這是他小叔說出來的話。
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親人都不要!
從小失去父母,小叔對于景溶來說,既像是父親,又像是兄長。景溶無法容忍,自己最親的人,被一個女人完全奪走,甚至,連提都不能提!
沒有人知道,景溶到底有多恨那個女人。
阿槿……
已經好多年沒再听到這個名字了,恐怕不少于十年。
景溶目光灼灼地盯著畫微容和景臨。
小叔竟然叫出了這個名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景臨的聲音有些顫抖,手腳好像都沒地方放,甚至就連他的整個身體,都在無意識地微微顫抖。
「阿槿……」
他緩緩地伸出手去,想要觸踫畫微容的臉。
畫微容沒有動,只是淡淡地盯著景臨的眼楮。
她知道,景臨是在透過她的臉,看另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誰是阿槿?
畫微容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
好像腦海里有什麼東西,沖破了記憶的枷鎖,一點點地涌現出來,充斥在她的腦海當中,填充滿她記憶的每一個縫隙!
頭疼的感覺,從一開始的輕微,到後來的嚴重,再到後來,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畫微容咬緊牙關,臉色蒼白,豆大的汗滴從她的額頭上滴下,打濕了額前和鬢角的頭!
然而,疼痛竟然還在加劇。
畫微容深吸口氣,這疼痛的程度實在是太高,早已經超過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程度,就連她這毅力幾位堅強的靈魂,都無法承受這種痛!
甚至,逼得她不得不動用靈力和神念來抵抗這樣的疼痛。
盡管頭疼得無法控制,畫微容的意識卻依舊很慶幸。而且,越是疼痛加劇,她的意識就越是清醒。
更甚者,她還有功夫思考,這樣的疼痛,到底是什麼引起的。
很快,她就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這樣的疼痛,好像是有什麼精神印記在她的腦海中,而現在,這未知的精神印記被觸,想要沖出禁錮和束縛!
畫微容不由得變了臉色。
她的腦海中,竟然被下了精神印記?
精神印記這種東西,附著在一個人身上的話,那麼能追蹤這個人的蹤跡;但是放在一個人的腦海中,那……絕對是無比危險!
就如同是她給畫魔下的鎖魂引,就是精神印記的一種。一旦畫魔有任何不听話的地方,或者是觸犯了她的禁忌,她都可以通過神念,輕而易舉地終結畫魔的生命!
畫微容怎麼都沒想到,她自己的腦海中,竟然也被下了精神印記。
甚至,她連一點點都沒察覺到。
可想而知,給她下精神印記的人,境界絕對要比她現在高太多太多!
畫微容有些遲疑不定。
精神印記這東西,一旦有所松動,那麼精神印記的主人都會立刻知曉。
就比如,如果畫魔想要掙月兌鎖魂引而用任何辦法去觸動鎖魂引的話,她這個鎖魂引的主人都會在第072章起來的靈力,又快要消耗一空了。
這些靈力,可是她準備用來淬煉身體的呀。
真是……
不過這會兒連保命都是問題,哪里還有功夫去管那些靈力。
終于,就在她經脈中的靈力幾乎耗空的時候,疼痛開始減弱。
疼痛減弱的速度也很快,沒過多久,疼痛就徹底消失無蹤!
除了她那依舊蒼白的臉色,以及差不多被完全汗濕的衣服之外,沒有任何別的跡象證明,疼痛來過!
來得那麼快,那麼沒有預兆,又走得這麼疾速!
畫微容的臉色很難看。
她不喜歡自己無法掌控的事,也不喜歡,她解不開謎團的事,尤其是關乎到她自身的,她以為永遠都不會生的!
終于,杜無病和景溶他們的聲音清楚了起來。
剛才仿佛擋在他們之間的阻隔,已然不再。她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們的聲音。
杜無病的臉色很難看,聲音更是焦急不安,「容容你有沒有事?到底哪里不舒服?」
「畫微容你到底怎麼了?」
「阿槿你……」
畫微容深吸口氣,平復自己的心跳,「我沒事。」
她說出這句話,在場的都松了一口氣。
景溶立刻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的身體有問題嗎?不然的話,為何會忽然這麼……」
「沒什麼,偶爾有頭疼的毛病,現在已經好了。你們先坐,我去沖個澡。」
說完,畫微容就上樓,回了昨晚睡的客房。
客房里,品希希還在睡覺,大概是之前太驚恐了,神經繃得太緊造成得精神疲憊,再加上昨晚睡的也晚,所以她一直睡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畫微容去浴室沖了個澡,換了衣服。
畢竟,頭還有全身的衣服都汗濕了,很不舒服。
重新下樓。
不見了景臨和景溶,只有杜無病一個人坐在客廳里。
看到畫微容下樓,杜無病立刻站了起來,「沒事了嗎?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會不會是修煉……」
「沒事。一點小意外。」畫微容打斷了杜無病的話。
杜無病也意識到,修煉這種事是不能隨便說的。
「他們呢?」
「景少的小叔,好像對你很好奇,把景少交出去問話了。」
畫微容點點頭。
這會兒,她的腦海中已經清晰起來。
在洗澡的過程中,她的大腦也在緩慢地平復沉澱。
原來,剛才的疼痛並沒有帶給她別的東西,只除了一樣,記憶!
沒錯,剛才的疼痛,就是在釋放她的一部分記憶。僅僅只是一部分記憶。
畫微容的心並不輕松。
因為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記憶上了一層枷鎖和禁錮。
以至于,她完全沒有六歲之前的記憶。
本來,隨著人的成長,小時候的記憶往往都會被儲存在大腦深處,因為被再次調動復習的次數很少,所以人們漸漸的,就會遺忘那些記憶。
通常來說,成年人都很難記到六歲之前的記憶。
但是畫微容才不過十五歲而已,她應該可以記到的。
然而,之前,在她的腦海中,六歲之前的記憶,竟然只有最簡單的一個場景,就是孤獨一個人!
原來,畫微容並未曾懷疑過這樣的記憶。
可是當這次疼痛來襲,很多她從未看到過的東西,被釋放了出來,成為了她記憶的一部分,她才恍然現,原來自己六歲之前的記憶,竟然被人為地封存了起來!
誰會這麼閑得無聊,封存她六歲之前的記憶?
不僅如此,她六歲之前的記憶,竟然會那麼詭異。
記憶中,一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溫柔地抱著她,輕拍她的後背,給她哼唱從未听過的歌謠,哄她入睡。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園子,很大很大。爬滿了整個牆頭的薔薇花,攀援在鏤空涼亭上的凌霄花,院子中隨處可見的牡丹芍藥,還有一架秋千……
在記憶力,那個院子帶給她的最大感覺是,草木異常旺盛,鮮花四季盛開,常年不凋零。
甚至,即便是到了白雪皚皚的季節,院子里也依舊春暖花開。
第072章在上面的五髒六腑!」
杜無病臉一紅,「我知道了。」
「哼。」
畫微容轉身走了。
杜無病有些模不著頭腦,師父平時都很淡然的啊,還從沒看見什麼事讓她生氣過呢。
今天這是怎麼了?
今天是周末,住校的學生本來今天晚上就該回校了。但是畫微容打算明天一早再回去。
可是,晚飯時候,又來了不速之客。
齊逸辰和樂正煜,兩人先是去了景老爺子那兒報到問好,接著,在晚飯前,來了畫微容家。
畫念恩和林成霞熱好客,再加上這段時間家里收入還行,就去買了肉和菜,準備招待這兩位少爺。
「容容,你听說了沒?我們打掉了一個用瘦肉精養豬的養殖場!這家養殖場每年朝市場上供應差不多二十萬頭豬,不僅僅是在咱們溪源縣銷售,還銷往了a市以及周邊的縣市。哦對了,a市一家火腿廠,還用這種豬肉做火腿廠銷往全國!」
齊逸辰興奮地跟畫微容報告。
畫微容點點頭,心里卻是冷哼,凡人的食物也不能隨便亂吃了,「山林那麼大,弄個養殖場養野豬,不喂飼料不就什麼事都完了!」
齊逸辰連忙說道,「容容你怎麼知道!有一個大學生已經跟林業局那邊報備了,要租用山林來養野豬呢!」
畫微容嘴角一抽,她才沒這麼先知呢,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
「還有,你上次說的大米那事。我們連夜把大米送去檢驗,你知道嗎?初步檢測出來,汞鎘等重金屬超標!其他更細致的檢驗,還要過幾天才能出來。為防止走漏風聲,我們連夜就組織人去抓捕。可惜,還是有人通風報信,讓罪魁禍給逃了!」
齊逸辰憤憤地說道,「不過,他逃了也沒用。糧油公司的進貨渠道還有貨源,我們都已經掌握了。我爸已經向上級寫了報告,多省份一起努力,一定要將毒大米徹底扼殺!」
畫微容懶得管這些事。
反正她在學校吃的大米都沒問題,當然了,學校周邊的大米,口感不好。
本地山區比較多,不太適合種稻谷,種出來的稻谷煮飯,往往很硬,不好吃。所以價格便宜,用來喂牲口最好。
但是學校食堂為了省錢,就買這種米給學生吃。
很多學生說學校的飯最難吃了,但是畫微容卻覺得很不錯。
這米雖然有些硬,但沒有任何髒東西,更不會像毒大米那樣有重金屬之類的……
「逃了多少人?」畫微容問道。
「養殖場跑了三人,糧油公司跑了……七個人。」齊逸辰的聲音有些低。
畫微容冷哼了一聲,「這行動還真是成功啊。沒讓所有人都跑掉!」
齊逸辰的臉瞬間紅了,「可是……可是他們跑到大山里,也是個死,絕對沒有活路!」
畫微容冷笑,「是嗎?告訴你,千萬不要小看了人們出于絕境時的爆力。」
齊逸辰還想說什麼,卻被樂正煜打斷了。
「容容說的對,那些人既然干這種事兒,肯定就會為自己準備後路。說不定大山里,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逃跑的路線。不能大意。」
齊逸辰聞,也點頭,「嗯,我知道。」
「不過也不用太緊張,齊伯伯肯定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他們可比我們有經驗得多,也考慮得更為周全。」樂正煜笑道。
「對了,容容,你今晚要去學校嗎?」
「明天一早吧。」
「那好,我來接你。七點鐘可以嗎?」
「隨便。」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樂正煜三兩語敲定了明天來接畫微容的時間。
齊逸辰瞬間反應過來,頓時就瞪大眼楮,「樂正煜你卑鄙!」
樂正煜淡淡地看了齊逸辰一眼,「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
晚上吃過飯,齊逸辰和樂正煜還磨磨蹭蹭地不想走,不過,看到景溶過來找畫微容,兩人就老老實實地坐車回去了。
「我要離開幾天。」景溶單刀直入。
畫微容皺眉,「用得著跟我說?」
「幫我照顧好老爺子。」
「……有人照顧。我們答應了治療老爺子,自然也會盡責。」
「我留了幾個警衛,保護老爺子安全,希望你不要介意。畢竟……老爺子現在完全沒有任何防御能力。」景溶又說道。
「這些都是你們的自由,不用跟我說。」
「……」
一陣沉默。
景溶忽然又說道,「那些藥材有用嗎?」
「有,但是用處不大。」
「那你需要什麼藥材,你列一個清單,我幫你找。」景溶低聲說道。
畫微容輕笑,「我要的東西,你找不到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不必。」畫微容直接拒絕,沒給一點兒轉圜的余地。
景溶抿了抿唇,沒再多說什麼。
畫微容有些不耐煩了,「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不要這樣吞吞吐吐的。」
景溶的嘴角抽了抽,卻還是沒說出口。
畫微容不由得看向景溶,目光直直地盯著景溶,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
很快,景溶竟然被她這樣毫無遮掩的目光給看得臉紅了!
「你看什麼!」景溶的聲音不再淡然冷靜,反倒是有些氣急敗壞。
畫微容笑了起來,「噢——」
尾音很長。
景溶的臉已經紅透了,更加氣急敗壞,「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啊。想讓我幫你治病就直說,雖然我不見得會答應。不過這麼吞吞吐吐的,一點兒都不像大丈夫的作為!」
「你——」
景溶已經有惱羞成怒的跡象了。
「你真不知羞!」景溶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
畫微容淡笑,「羞什麼?醫者父母心。」
「……」
景溶完全被噎住了。
好半天,他才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我身體有問題?」
畫微容輕笑一聲,「中醫有望聞問切。通常來說,這是中醫辨證的基本手段。如果一個人只看病人臉色的話,通常是很難判斷出他到底是什麼病癥,畢竟,多種病癥都可能導致病人面部有恙。同樣的,聞,是听聲音,也是診斷的一部分,問,是問診,也是一部分。這三部分進行完了之後,中醫會對病人有一個大致的判斷,最後再通過切,切脈,來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應驗在脈象上,如此才能確診。」
「然後?」
「大部分中醫都是這麼做的,不過還有一部分,就不用這麼做了。只需要一步,就能知道病人的病癥。」畫微容淡淡地說道。
景溶的眼眸深沉起來,「果然……你才是那個真正出手治病的人,其實,你和杜無病的關系中,你才是師父,對嗎?」
畫微容點頭,「反應倒是快。不過,你已經看到了太多線索,要是再猜不出來我和無病之間的真實關系,那只能叫蠢了。」
景溶的唇抿緊,「我能理解你為何要對外宣布杜無病是你師父。」
「嗯。」
「可是……你怎麼可能有那麼高超的醫術?」景溶很不明白。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你該關心的,是你的身體。」畫微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戲謔。
景溶竟然有些窘迫。
「你不都已經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
畫微容聳聳肩,「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病人的態度啊。」
「那你想怎麼樣?讓我求你給我醫治?」景溶咬牙。
畫微容搖頭,「我早就說過了,一面九宮牌,只能治一個人,沒有九宮牌,我是不會醫治的。」
景溶哼了一聲,「還不是隨你的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讓你那個流氓頭子手下,去給你推銷九宮牌。實話告訴你,你以為他能接觸到什麼層次的人?如果你送我一面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幫你推廣。不出半年,九宮牌之名就會在上流社會傳開。」
畫微容挑眉,「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利益交換,各取所需。」景溶也不客氣。
「好。」
「……你答應了?」景溶有些錯愕,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或者你想讓我說,不好?」
「不不,你還是說好的時候比較可愛。」景溶笑了起來。
本就漂亮至極的皮相,這麼一笑,更顯得傾國傾城。
畫微容哼了一聲,「先別高興得太早。要給你疏通經脈,讓你那無法站起來的東西站起來,可還需要一件最重要的道具。」
「是什麼?」
「元陽石!」
「元陽石?什麼是元陽石?我怎麼從來都沒听說過。」景溶一臉狐疑。若非是知道畫微容不會騙他,他甚至以為她是在胡亂轉移話題。
「元陽石,是這世間含有精純的至陽之氣的靈石。非常稀有。通常存在于天地之間至陽之處。元陽石的特點是,你觸模上去,初始時跟正常石頭沒區別,但是漸漸的,它的溫度會升高,最後到燙手再到灼熱得讓人根本無法觸模的程度!」
畫微容簡單地給景溶說著元陽石的特征。
實際上,給景溶治病,的確需要用到純陽之氣,但是這純陽之氣卻並不一定需要從元陽石中得到,還有其他渠道,雖然麻煩點,但也能得到。
讓景溶去找元陽石,其實還是畫微容自己的私心,她需要元陽石!
「你只有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之內找不到元陽石帶來我這兒的話,那麼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畫微容直接說道。
景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第072章。
「馬上就期末考試了,再好好復習復習。」
上課的時候,老師翻來覆去地強調。
天氣也冷了。
溪源縣所在的地方,算是中原月復地,冷不如東北,但又不屬于國家允許裝暖氣的範圍。
城里的有錢人,可以裝空調。鄉下人就沒什麼計較了,一件棉衣足以過冬。
一直到期末考試來臨,齊逸辰和樂正煜足足考慮了一個學期,最終都沒給畫微容一個答案。
看樣子,這兩位少爺雖然沖動,但也不傻。
如果真按照她的那種算法,這兩位就要一輩子歸她指使調遣了。
考試對于畫微容來說,一點兒也不難。
從前的畫微容,已經把該學的知識全都學完了,她只需要把這些知識運用出來就行了。
以前畫微容是害怕考好,現在,她可就無所顧忌了。
最後一場,是理綜考試。
這次理綜出的題很有難度,考試結束,一片哀鴻。
雖然三高的學生,大多都是來混日子的,但還有不少是專心學習的。
而且學生,學習好不好不說,對考試都是有一定的執念的。
出了考場的齊逸辰,也是哭喪著臉。倒是樂正煜,一臉淡淡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容容,這場考試超難的,是不是?」齊逸辰來尋找安慰了。他記得,畫微容的成績是不如他的。
畫微容挑眉,「是嗎?」
「難道不是!」
「這麼簡單的題目,你竟然說難?莫不是腦子壞掉了。」畫微容毫不客氣地諷刺。
「容易?」齊逸辰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怪叫一聲。
畫微容轉頭看向樂正煜,「不容易嗎?」
樂正煜抽了抽嘴角,最終謹慎地回答道,「不算太容易,一般般吧。」
齊逸辰快要被氣瘋了,「畫微容你不知道他是個變態嗎?每次明明能考滿分,他偏要考及格,還說是為了檢驗自己的控制能力,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我們這種正常學生怎麼能跟他這個變態比!」
畫微容瞥了齊逸辰一眼,「不要把我跟你歸于一類。」
齊逸辰一愣,緊接著就出了一聲慘叫,「嗷,我不活了,以前還是一個變態,現在變成兩個,我這正常人怎麼活啊……」
考試完了,再過兩天才過來拿成績單。
畫微容當然是直接回家。
冬季,算是畫微容相當喜歡的季節。
當然了,不是因為天冷舒服,而是因為冬季的時候,空氣流通比較慢,空氣稍稍粘稠,她吸收天地靈氣比較方便!
而且,冬季的山林里,靈氣絕對更加充裕。
所以她打算回去之後立刻進山!
可是,才剛回到溪山村,就看到了景溶。
畫微容幾乎是立刻就黑了臉。
這位一來就沒什麼好事兒。
「我找到元陽石了。」景溶看見她,第072章了,絕對死刑沒得商量!
當然了,與此同時,還有不少的市民為車禍遇害者祈禱點蠟。
畫微容靠著景溶休息,他們身後就是肇事車輛。
消防隊的人,正在用液壓剪切開變形的車門,想要把肇事司機給揪出來。
破拆工作很難完成。
原因很簡單,這輛車的質量相當不錯。
以這種高速撞上石獅子,竟然只是車頭和車門變形,都沒徹底散架。
畫微容對車子了解不多,但是景溶就比較在行了。
蘭博基尼最新款的跑車,價值一千萬左右,這絕對不是一般人,甚至是一般商人開得起的。
景溶帶著畫微容,挪到了肇事車子前面。
因為不能耽誤消防隊員的救援工作,他們距離得有點兒遠,但是即便距離遠,他們也能清楚地聞到那燻死人的酒味!
景溶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竟然是醉駕。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厲色!
畫微容則是皺著眉頭看著車內的人,安全氣囊打開的非常及時,車內的人,此時不知道是被震暈了,還是醉狠了正在呼呼大睡!反正呼吸平穩的很,只有手臂上一點點的挫傷,血都沒流幾滴。
看了那個駕駛員一眼,畫微容冷哼一聲,這種人,就該下地獄。
「他們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你的金針還需要多久才能拿回來?」景溶低聲說道。
畫微容算了算時間,「現在還不能拿下來,恐怕要等到她意識平穩的時候才能拿。」
景溶皺眉,「這樣就比較難辦了。那個孕婦肯定要被送上救護車去醫院的……」
「現在絕對不能把她頭上的針給取下來。否則的話……她恐怕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畫微容斬釘截鐵地說道。
景溶嘆了口氣,「那好吧,這樣的話,我們的行程就要稍稍推遲了。我們得跟著那個孕婦一起去醫院,不然的話,她頭上的針很快就會被人給拔下來。」
畫微容點頭。
善果已經種下,不能半途而廢。
就在這時,醫護人員也過來了,他們先把小男孩放上了擔架,送上救護車,緊接著就是小男孩的媽媽,孕婦。
「這誰給病人扎了滿頭針?這怎麼放啊,不小心踫到針怎麼辦?」一個護士抱怨道。
畫微容冷聲回答,「絕對不可踫到這些針,否則你們會害死她!」
護士看了畫微容一眼,有些遲疑,接著就又沖不遠處的于兆國喊道,「于主任,你看看這位傷者怎麼處理?有人給她扎了滿頭的針。」
于兆國往這邊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小陳啊,我們遇到了再世華佗,人家自吹自擂醫術高超,不用看片子直接就能給病人治病。你別管了,按照華佗說的話做,我們是沒本事在現場不下判斷就直接救人的。同樣的,我們也不會給拿病人的傷勢開玩笑。哼,盯緊他們幾個,病人若是出了什麼事,全都是他們的責任!」
這一頓的冷嘲熱諷,于兆國的聲音可不小,周圍的人都听到了。
而且,也有好奇的圍觀群眾,拍攝下了畫微容給孕婦施針的照片和視頻。只不過被景溶和兩位保鏢擋著,拍攝的內容並不清晰罷了。
于兆國說完,護士小陳倒是不說什麼了,指揮著其他護士一起把孕婦母子抬上了救護車。
只不過此事,畫微容和景溶,以及景溶的兩位保鏢也已經被警察給控制了。
「你們現在不能離開,必須要確保被你們動了的傷者沒事,你們才能離開。」警察直接說道。
景溶冷笑一聲,看了那警察一眼,沒分辨什麼,卻說道,「我們要跟救護車一起去醫院。我們倒是辛辛苦苦把人給救活了,誰知道某些蠢蛋會不會再把人給害死,倒是還要我們來背黑鍋!」
此一出,于兆國的臉色瞬間一變,他冷冷地看著景溶,「哼,那就走著瞧吧,等醫院專家的結論出來,看看你們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殺人!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們!」
警察也同意帶景溶幾人去醫院,只不過,有兩位警察跟著,防止他們逃跑!
景溶他們沒坐警車,坐的是自己的車子。
兩位警察還是很識貨的,這一輛霸氣的邁巴赫,可也不是便宜貨。
兩人對視一眼,倒是沒有太過為難景溶幾人。畢竟,人家都按照他們的要求做了。而且,景溶的氣度,絕對不是一般人,正常人身邊怎麼都不會配上兩個氣勢駭人的保鏢的!
至于那個小女孩,就更不值一提了。
但是由于車子位子不夠,前面兩個保鏢,後面人家兩位正主,他們警察……總不能跟人擠在後座吧,他們倒是願意,但人家肯定不願意啊。
于是,兩位警察就開了警車,跟在邁巴赫後面,一路開往醫院。
這里距離醫院不太遠,都在市區內,這個時間又正是熱鬧的時候,所以即便是邁巴赫,速度也不會比救護車快多少的。
畫微容他們到醫院時,救護車也正好到了。
快速將小男孩兒和孕婦抬下了救護車,送到急救室。
孕婦這滿頭都是針,根本不好檢查,而小男孩倒是可以趕緊送去做進一步的檢查,此時,護士從孕婦的包里,拿出來了手機。
本來是想要打電話通知孕婦的家人的,然而手機卻有屏幕鎖,打不開!
護士又犯難了,破解手機屏幕鎖,可不是他們這些護士會的東西。
兩位警察顯然也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才,他們正考慮要把手機送回所里,讓技術人員解開手機鎖。
就在這時,景溶開口了,「手機拿過來。」
他的聲音很淡漠隨意。
警察有些遲疑,景溶卻不耐煩地說道,「如果躺在那兒的是你們的親人,你們還想把手機送回局里慢慢找人解鎖嗎?」
警察面面相覷。
不過再想想,這眾目睽睽之下,也的確沒有做手腳的地方,于是,手機就遞了過來。
景溶拿到手機,看也不看直接往後一拋。
隨著他的動作,眾人的心也跟著被拋了起來,齊齊震顫。
當景溶身後的一個保鏢敏捷準確地接住了手機時,眾人飄在雲端的心才又緩緩地落下。
後面那位保鏢立刻就開始了動作,誰都沒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弄的,不到十秒鐘,保鏢就把手機遞給警察了。
而此時,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的,正是解鎖了的手機桌面。
他們也不敢耽擱,直接就點開了聯系人。
不出所料,前幾位的都是家人。
警察找到了標記著老公一欄,滑動,撥通號碼。
很快,電話里就傳來了悅耳的彩鈴。
「楠楠,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稍稍耽擱了一下,我馬上到十字路口了,你和小宇在哪兒呢?」電話里的男人,聲音很溫和。
「你好同志,我是警察,警號xxxxx,你正在開車嗎?請你把車輛靠邊停下,我們再繼續通話。」
電話那段出現了一瞬間的靜寂,緊接著那個男生疑惑又嚴肅,「出了什麼事?」
「您停車了嗎?」
「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楠楠和小宇,就是我老婆和孩子出事了,出了什麼事?我看到有很多救護車警車,到底出了什麼事!」男子在電話里瘋狂地大喊。
「您妻子是這部手機的主人對嗎?我們找到了她的身份證,名字叫謝曉楠,是個孕婦,對嗎?她身邊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對不對?」
「對對!到底出了什麼事啊,我求你快告訴我!」男人的聲音已經抖了。
「很遺憾,他們出了車禍,現在人已經在醫院里了。醫院的抵制是曲西路xxx。請您在注意交通的況下盡快趕來好嗎?」
「啪!」
電話好像是掉在了地上,還在聯通著,卻沒了聲音。
警察無奈掛斷了電話。
十幾分鐘後,電話鈴聲響起。
警察第072章,下一章馬上更新~
感謝所有給醉訂的朋友們,非常非常感謝你們。
我家寶寶又是肺炎住院一周,苦逼的我。
不過放心,我一定會堅持完成之前許諾的更新的。
謝謝大家訂閱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