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丁思玥睜開雙眼。刺眼的燦爛陽光,使她不由得微眯美眸。好一會兒,才適應這光線。皺著眉心,小手撫上額頭。宿醉之後,她的腦袋依舊有些疼痛。
「小姐,你終于醒了!」正在房內擦拭著的雲鴿,剛巧瞥到丁思玥坐起身來,趕緊扔掉抹布,快步走到床邊。
「雲鴿?!」丁思玥坐在床頭,盯著雲鴿。她的記憶有短時間的空白。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受?你昨晚在外頭,怎麼喝了那麼多酒!我進來時,屋里酒氣沖天呢!後來,我只好把窗戶打開!現在,這味道散了很多。」
「現在什麼時辰了!」丁思玥的腦子里已開始記憶回籠。
她記得,昨日下午,她和楚然舉行了正經八百的金盆洗手儀式。之後,他們去了天下第一樓喝酒慶祝。她的確是喝了好多,還遇到了五皇子。出了酒樓後,由楚然駕著馬車,把她送回相府大門外。
「已是已時了!都快用午膳了!對了,小姐,你那身男裝藍色袍子,我已讓洗衣房的丫鬟拿去洗了。你昨晚吐了吧。衣衫上有污物!小姐,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喝那麼多酒了。喝酒傷身啊!」小丫頭開始喋喋不休。
對于丁思玥經常偷溜出府的這件事,雲鴿已從最開始會為她擔心,為她等門,到如今,早就已經習已為常。
反正,雲鴿也清楚,她家小姐本事很大。內院的圍牆很高,通常,普通人只能借用梯子的幫助,才能順利攀爬出牆。但對她們家小姐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她可以不費什麼力氣就翻牆而出。
所以,現在,雲鴿就算突然發現她家小姐不在房內,不在府中,都不會太吃驚。也不會再等門,時辰一到,她便安然回房歇息。
「……」丁思玥低下頭,發現身上果然只穿著白色的中衣。
她皺著眉頭,使勁晃了晃腦袋。耳畔突然出現一道低沉動听的男音。
「玥兒,本王前幾日去了陵城。今日才回京!多日未見,本王天天想著你,你可曾想過本王?」
這是軒轅毅的聲音。而同時,昨夜遇到他的畫面,終于在她的眼前浮現。
送走楚然後,在她內院圍牆外的那棵大樹下,她遇到了穿著深藍色錦袍的軒轅毅。那個男人在失聯了數日之後,昨晚上終于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攥著她的胳膊問她,有沒有想過他?而她,沖著他沒好氣的堅決否認。
她當時,似乎並沒有听清楚他的前半句話。但這會兒,他說的話,完整的,全部在她的耳邊清晰的回蕩著。
她這才知道,他並不是象她之前猜測的那般,遇到了其它的女子而忘了她。而是因為,他去了陵城,昨日才回來。
想到這里,她的臉,頓時變的火燙。因為她憶起了,她不但對他態度很是惡劣,對他說,她一日也未曾想過他。而且,她似乎還對他做了一件很糟糕的事。
那時,他突然捂住她的嘴,她頓時更覺胃中翻涌的難受。等他松開手後,她卻控制不住,沖著他大吐特吐。
而她並沒有因為吐了一番之後,便感到身子舒服。她只覺得頭越發昏沉沉,很是困乏,直想倒頭便睡。于是,她閉上了眼楮。
「呀!你這丫頭!」當時,她似乎听到耳畔傳來他很是惱怒的嗓音。而同時,她的縴腰被大力扶住。那之後,她便沒有了知覺。大抵是,她當時已然昏睡。
很顯然,是他把她抱入房內,並為她月兌掉了那件髒衣裳。
「小姐,這是誰幫你煮的解酒湯?!」雲鴿轉身,指著小圓桌上放著的白色小盅,面露困惑。剛才,她進房時,便已看到這個小盅。她打開蓋子一看,是早已冷掉的醒酒湯。
「好了,別管這些了!我先起床梳洗,呆會要去老夫人院里請安。這會兒,都太遲了呢!」面上微微一紅。丁思玥突然把話題轉移。
下床的同時,她正思緒翻騰著。
不用猜,她便已知曉,這盅解酒湯定是軒轅毅讓人為她準備的。此刻,她心中覺得很是過意不去,而且感到很丟臉。
他好心來看她,對她說著情意綿綿的話。可她,沒完全听清他說的話,對他的態度相當惡劣。甚至,還吐了他滿身。
象他這般擁有尊貴身份的王爺,想來,定是頭一次踫到這麼郁悶又窩囊的事吧?!
但他卻並沒把看起來又髒又臭的她,隨意扔在院外。反而,還好心的幫她準備了解酒湯。
想到這些,她感到不知所措。
她心中糾結著。覺得實在太難為情了。她一個姑娘家,在他面前簡直是形象盡失。他一定認定她既粗魯又很髒。以後,她該怎麼面對他?真是尷尬至極!
「對了,小姐。府里的丫鬟們都在傳,說是,昨日中午,二夫人帶著四小姐和五小姐去了趟皇宮。」雲鴿幫她準備洗漱水,突然想到了這事。
「然後呢?」丁思玥沉浸在糾結的情緒中,對二夫人柴氏的動向,並無太大關心。只是隨意詢問。
如今,大夫人王氏的身子恢復了健康,又加上孫氏已死。目前,柴氏並無什麼動作。如此,她暫時也無對付柴氏之意。
「听說過兩日,四小姐和五小姐,她們兩位會和小姐作伴,一同去皇宮當小公主的伴讀!」
……
晌午。
軒轅毅才醒過來。這是他破天荒頭一次睡到這種時辰。當然,他的父皇體恤他為了趕回京而日夜兼程,太過辛勞。今日,特別準許他不用去早朝。
但其實,他是真的起不了。
連日來,馬不停蹄,他的身子原本就相當的疲乏。而昨晚,為了那個喝多了的小丫頭,他還命暗衛速回王府,吩咐下人幫丁思玥準備醒酒湯,再送到相府。為此,他在小丫頭的房內守到快要子時,才打道回王府。
「沒有想!這五天,我一天也沒有想!」此時,小丫頭的這句話,在他的耳邊回繞著。
「玥兒這丫頭!明明很是想念本王!連本王離開了幾日,她都算的一清二楚。卻還口是心非!呵呵!」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魅惑的弧度。
雖說,昨晚冷不防被她吐了一身,當時,的確感到有些窩囊。但此刻,他的腦中卻只浮現著,她說這番話時的模樣。「玥兒她,還真是可愛!」坐在床頭,他自言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