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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樹影婆娑。

侍衛小安手握馬韁,站在兩匹駿馬之間。抬著頭,張著嘴,吃驚的望著前方不遠,他那英勇神武,氣宇軒昂的主子,正一躍而起,輕松的上了那棵粗壯的大樹。

月色的清輝透過樹梢灑在軒轅毅冷傲至極的俊臉上,徐徐的夜風正吹拂著他如雪的錦袍,站在樹上的他,欣長偉岸的身影仿若天神降臨。

只是,他的行為,在小安看來,實在是相當怪異。

今日早上,軒轅毅曾說,有個女人做了讓他感動的事,他便想送份禮物給那女人。意指丁三小姐對他很在意。

但如今看來,真正上心的人似乎是這位高貴的王爺。他哪里還有一點平日里沉穩冷傲的形象,儼然如同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年。

小安很開心,不近的王爺終于開竅了!只可惜,勞師動眾的帶著他這個侍衛前來,卻只敢跑到相府牆外的樹上偷瞄。

「老天啊,請保佑我們家小姐不要出一點差池,能早點回府。……小姐啊,夜了,不要在外面耽擱太久。雲鴿等著您,您爬圍牆時,雲鴿定會助小姐一臂之力!」

院子里,雲鴿搓著雙手,來來回回的踱步,嘴上念念有詞。她的聲音並不重,但夜很靜,站在牆外大樹上的軒轅毅听的一清二楚。

「這丫頭,竟又溜出相府了!」軒轅毅心里很是失望。

……

潮濕的地下室內,昏黃的燭光裊裊。

「孫嬤嬤,我一直好言好語。倘若,你還不肯交待,那我只好把藥渣和你統統送去衙門,你自個兒掂量掂量。」丁思玥坐在小方桌前,縴細的玉指撥著桌上放置的藥渣。而被綁著雙手雙腳的孫氏正跌坐在不遠處的牆角邊。

「我說小釘子,證據不就在眼前嗎?干脆點,要麼一刀了結她,要麼把她送官。你娘被她害的這麼慘,你還對她發什麼好心?」楚然大步上前,從腰間拔出匕首,蹲子,對準孫氏的脖子,目露凶光恐嚇她。

今晚,楚然按丁思玥吩附,等在相府外的圍牆轉角處。當孫氏一出府門,他便伺機接近,敲暈她,帶上馬車。

而此刻,他和丁思玥,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三小姐,救命啊。奴婢說,奴婢都說。」孫氏被匕首閃著的銀光,嚇的連聲音都開始顫抖。

「然哥哥,別嚇著孫嬤嬤。她畢竟伺候我娘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丁思玥起身,緩步走到孫氏面前,彎下腰,替她松綁,並把她扶到桌前坐下。

「孫嬤嬤,只要你據實相告,我不會為難你的。」她坐在孫氏對面,而楚然依舊站在一側,虎視眈眈的瞪著孫氏。

「三小姐,奴婢是迫于無奈,才會加害夫人。

多年前,家中兄弟鬧事,把人打成殘疾。如不陪償巨額銀子,就會被送官。奴婢家中,除了這不爭氣的兄弟,就只有老父老母。如若他坐牢,便無人照顧父母。

奴婢想向大夫人開口借銀子,可那時,大夫人因產下三小姐時大出血,身子很虛弱,整日躺床上,奴婢找不到機會開口提這事。

而二夫人不知怎麼得知了此事,主動幫了奴婢。但她要求奴婢不時在大夫人的補藥里摻入寧菇草。她說,不會害大夫人丟了性命,只想讓她就此臥床不起。

二夫人說,她之所以出此下策,只是因為,不想同大夫人一起分享老爺的心和夫人的頭餃。畢竟,大夫人和那些低賤的妾氏不一樣。」孫氏哆哆嗦嗦的說完。

「就因為這樣,這十年來,你幾乎每日讓我娘喝摻了寧菇草的藥?」丁思玥心中憤怒,但神情卻看似平靜。

「父母去世後,奴婢曾想收手。可奴婢的兄弟游手好閑,總向奴婢伸手要銀子花。二夫人卻經常主動塞給奴婢銀子,使奴婢開不了口,始終收不了手啊。

三小姐,您不要送奴婢去見官。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放過奴婢。」

「孫嬤嬤,念你是為了家人,我嘗試著理解你。但你不能再留在相府做事,就算你不再有這個心加害我娘,二夫人還是會找上你。

我給你幾綻金元寶,你連夜搬離京城,可好?這些金子,足夠你和你的兄弟做點買賣,安然渡日。」丁恩玥從袖兜里掏出兩個金光閃閃的元寶,在孫氏的眼前晃動幾下。軒轅毅所送的,這會兒派上了用場。

「謝謝三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奴婢一定連夜帶著家人搬離,再也不會回京。」望著那兩個元寶,孫氏雙眼發亮,情緒激動。她萬萬沒料到這三小姐愚蠢至極,不但輕易放過了她,居然還傻傻的給她這麼多金子。

「孫嬤嬤,我也希望你越快離京越好。但你好歹在相府做了這麼多年,就留個書信,支會一下我爹我娘,不能不告而別。我記得,你是識字的。寫一封告別信應當不難吧!?」把金子擱在桌上,丁思玥淡然一笑。

「是,奴婢識字。可奴婢不知該怎麼寫。」孫氏的聲音相當焦急,就怕時間耽擱了,丁思玥會反悔不給她金子。

「我說,你寫,便可。孫嬤嬤,別著急,先喝口水。剛才這嚇的,你一定渴了。緩緩心神,慢慢寫。」丁思玥幫孫氏倒了杯水,遞給她。

「謝謝三小姐。」孫氏接過杯子,頭一抬,一飲而盡。而丁思玥那雙清冷的美眸中快速閃過一縷暗芒。

……

半個時辰後,楚然駕著馬車到了後山坡。

丁思玥下車後,兩人合力把喝了那杯水之後沒多久,就昏迷不醒的孫氏從車上拖下來。

「然哥哥,我來!」丁思玥從楚然手中搶過白綾,綁在粗壯的大樹上。「她和我身高相仿,如果換你這個高個子把白綾綁上,她就很容易被認定是他殺。」

「小釘子,還是你想的周全。」楚然拽著孫氏,把她的頭掛在綁好的白綾圈中。手一松,孫氏就雙腳離地,在無意識之下,很快斷了氣。

「然哥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惡毒,始終不肯放她一馬?」丁思玥把那封書信塞入孫氏的袖兜中。

「不會。這種人死有余辜。」

雖說,王氏還活著。但卻是因為孫氏的背叛與加害,這十年,她才會過的如此辛苦。而此事,相信,一定和真正的丁思玥小小年紀被送出府,在鄉下庵堂,可憐的過了十年的清苦日子有一定的關聯。

人能有幾個十年?!孫氏必須喝下由她自己親手釀的苦酒。對丁思玥來說,讓孫氏在無意識狀態下離世,已是額外開恩。

……

楚然把丁思玥送回相府門外。

「回去吧,路上小心。」丁思玥下了馬車,朝他揮手。楚然正要駕車離開,卻看到一抹欣長的身影,正從相府外牆拐角處走出。

月色下,一身雪衣的男子那俊美至極的臉龐似乎結了層霜,深潭般幽深的眸子正緊緊瞅著丁思悅。

「小釘子,那人是誰?你認識?」楚然警覺性的下了馬車,站到丁思玥的身旁。她順著他的目光,轉過小臉,正看到軒轅毅繃著俊臉,大步向她走近。

「然哥哥,他是毅親王。」她刻意壓低聲音︰「他就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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