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肆虐了兩天一夜,舒沫睡得四平八穩,絲毫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靜萍卻沒辦法如她一樣坦然,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要起床檢察一下,確保洞口沒有被冰雪封住。
第三日天亮後,終于風停雪住,陽光從冰隙中照進來。
舒沫睜開眼,神清氣爽地沖她微微一笑︰「早~」
靜萍略感尷尬,輕輕頜了下首︰「娘娘早~」
「出太陽了~」舒沫爬出洞,站在雪地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昨晚睡得好嗎?」夏侯燁正與楊成安幾人圍在地圖前說著什麼,聞聲轉過頭來。
「很舒服,疲倦一掃而空!」舒沫比了個OK的手勢。
「那正好,咱們邊吃邊走~」夏侯燁遞了塊肉脯給她︰「成安已經探好了路,得沿著山脊往西走上四五里,才能下山。」
「你呢?」舒沫握著肉脯,心中百感交集。
因脂肪容易燃燒,當日為救靜萍,被她燒了大半,剩下的這點困在洞里兩天已吃得差不多。
這應該是最後一塊。
「快吃吧,」夏侯燁柔聲道︰「吃完才有體力下山。」
靜萍不聲不響地收拾好行禮,默默地站在舒沫身後。
舒沫將肉脯切成兩半,遞了一片給她︰「給~」
「不需要~」靜萍將臉扭到一邊,冷聲道。
「靜萍姑娘,我幫你拿行禮吧~」李群搓著手,鼓起勇氣道。
舒沫回頭,不好意思地道︰「那是我的行禮……」
「別管~」邵惟明涼涼插一句︰「一群大老爺們,讓女人背那麼沉的東西,不如全死了算了~」
「帶來的干糧已經吃完了~」夏侯燁輕咳一聲,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過來,道︰「咱們必需在中午前,下到雪線以下,進入森林……」
「王爺!」負責警戒的巴圖一路小跑過來,神情緊張地道︰「不好了,西涼狗追來了!」
赫連駿馳終究是緩過神,想到舒沫可能出奇不意,翻越雪山逃跑,派了人馬追擊。
為救靜萍已耽擱了一天,又遇上風暴在山頂阻了二天。
山區本來就有「十里不同天」的諺語。山頂暴風雪肆虐,山下可能花好月圓。
這麼兩下里一湊和,竟給赫連駿馳的人追上了。
「別慌,」夏侯燁氣定神閑,淡聲問︰「先看看有多少人,離咱們還有多遠?」
「有二三百人,目測離咱們不足十里。」巴圖急促地道。
夏侯燁冷靜地道︰「山上道路崎嶇,視野開闊,看起來不足十里,實際當在十五里左右。還有時間,趕緊撤!」
「可是,」巴圖憂心沖沖︰「來不及掃除痕跡。」
而且,他們帶著兩個女人,走起來怎麼也比不得敵人快。
「那就不要管,」夏侯燁果斷地道︰「只要進入下面的樹林,莫說三百人,就是三千人奈何不了我們~」
「走!」十個人行色匆匆,沿著山脊往西猛跑。
跑了約一小時,隱隱听到人呦狗吠之聲不絕于耳。
舒沫掉頭看去,果然有兩頭威猛雄壯的狗奔在雪山之顛。
「拷,怪不得來得這麼快,原來有畜牲帶路!」舒沫低咒一聲。
「王爺!」巴圖邊跑邊回頭,看著越追越近的西涼兵︰「再跑下去,肯定被他們逮個正著,得想個法子阻一阻!」
「你帶沫沫和靜萍先走,我帶人阻擋追兵~」邵惟明立刻自告奮勇。
「不行!」夏侯燁臉一沉,冷冷地道︰「對方幾百人,硬拼等于送死!」
「那也比全軍履沒的好!」邵惟明 牙一樂︰「等你回了幽州,記得點齊兵馬,替我報仇就行了!」
「對!」巴圖等人異口同聲喝道︰「誓死保護王爺!」
「放屁!」夏侯燁怒叱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本王不需要你們保護!」
「你才放屁!」邵惟明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一拳揍了過去︰「別忘了,咱們來西涼的目的是什麼?救不回沫沫,之前的所有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嗎?老子讓你清醒,清醒!」
「我若扔下你獨活,回去如何向邵向交待?」夏侯燁不甘示弱,一拳打了回去。
「扯蛋!」邵惟明怒聲嘶吼︰「沫沫心里的人若是我,老子二話不說,帶了她就跑!可她心里只有你,只有你!你他媽到了這個時候,還只顧你的面子!」
「別打了~」舒沫急得直跺腳︰「這都啥時候了,不想法子月兌身,卻在這里打架!」
靜萍冷冷地道︰「娘娘不是自負聰明?倒是拿個法子出來?」
舒沫一咬牙,明亮的眸子里閃著堅毅的光芒︰「辦法不是沒有,就看大家有沒有膽子?」
「什麼法子?」眾人異口同聲。
連夏侯燁和邵惟明也停止了揪打,扭過頭望向她。
「從這里滑下去!」舒沫縴手一揚,指著底下皚皚雪原,一字一句地道。
「滑,怎麼滑?」邵惟明傻傻地問了一句。
「就這樣!」舒沫嫣然一笑,直接跳到雪坡上
,著地,雙腿微曲,身體微微後仰,雙手平衡身體,朝著山下滑了下去。
重力使得她的速度越來越快,揚起的雪沫很快就把她整個人淹沒!
「啊~」眾人猝不及防,嚇得變了色。
「沫沫!」夏侯燁驚叫一聲,不假思索,縱身躍了下去,閃電一般沖她奔了過去。
緊接著邵惟明也一躍而下,轉眼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余下眾人面面相覷︰「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巴圖一跺腳,縱身跳了下去︰「王爺和娘娘都下去了,大家的命難道還比他們更金貴?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