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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想成親的李世民

楊珪媚怒目而視,而那個方臉庶妹已經跪下地上連連磕頭︰「大姐姐,請您放過阿九吧。」

不管如何,今日都是無忌的大喜日子,長孫家的人可不想壞了今日的氣氛。觀音婢湊到楊珪媚耳旁說︰「唐國公夫人和其他的貴夫人正在旁邊廳里,若是郡君不想驚動她們,今日此事就此作罷。」

楊珪媚另一個庶妹鼓足了勇氣才勸道︰「大姐姐,要是祖父知道了,這事可不好收場,爹爹也會被牽連的。」

楊珪媚打的到底是怎樣的主意,已經不言而喻了,蘇琉貼著高娣的耳朵說了聲︰「好險呀。」高娣也覺得很驚詫,見過不要臉的,也見過不要命的,但是楊珪媚的狠勁還是讓高娣驚詫。那個方臉人一直口口聲聲稱呼楊珪媚「大姐姐」,最不濟他也是楊珪媚的庶弟了,听說過觀王世子疼愛女兒沒有限度,但是他居然會縱容楊珪媚把庶弟做小娘子打扮帶進內院來,意圖把往主家的小娘子頭上潑一盆髒水,這真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呀。如果成功了,觀王府的名聲也就葬送了,也許楊珪媚還存了讓她這個唯唯諾諾的庶弟娶觀音婢的想法吧,這樣剛好就可以把世民從觀音婢手里搶回來,但是這件事的難度之大,明眼人都能看清,竇氏就是一尊大佛,南陽公主明里暗里都表示對觀音婢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世民對觀音婢的心意——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不知道是怕竇氏等人知道此事,還是擔心觀王會因此責怪觀王世子,思量轉過心頭的楊珪媚微微一笑︰「我這個弟弟自幼淘氣,總是喜歡裝著小娘子,在家我們玩慣了,我剛剛一時半會還真忘了這事了,都是我這個做長姐的教導不周,得罪之處還請長孫小娘子涵諒。」然後指著阿九說︰「你還快更衣後去服侍爹爹,爹爹萬一喝醉了,你就仔細你的皮吧。」阿九磕頭後跌跌撞撞跟著侍婢走了。

前院鞭炮聲響起,人們在歡呼︰「新娘子到咯!新娘子到咯。」剛好撤掉席面去觀禮,隨著絲竹音樂響起,無忌先行登場,帶著兄弟們一起高呼︰「有請新婦人出來。」沒有人動,圍觀的年輕人開始起哄,無忌微微一笑,吟誦出一首詩︰「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陽台近鏡台,誰道芙蓉水中種,青銅鏡里一枝開。」崔妍穿著大紅色的上好的綢緞制成的禮服身形微動,窈窕而出。經過了跨火盆、跨馬鞍、跨米袋、射乾坤箭和拜堂之後,終于將新人送進了洞房。新人成婚、佳偶天成,喜悅感染每一個人,眾人臉上都言笑晏晏。

只是有一個人始終陰沉著臉,這個人就是李元吉。原因要從楊珪媚說起,世民作為無忌的知己和未來妹夫,當然會像兄弟一樣陪在他的左右,而從世民出現開始,楊珪媚的眼神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媚眼如絲,眉目傳情,深情得像一泓秋天的湖水。元吉的眼神一直在楊珪媚和世民兩個之間打轉,而楊珪媚明晃晃的告訴世人︰她內心的世界里,只容得李世民一人,她是如此瘋狂的傾慕著他。

元吉臉色像暴風雨的滾滾陰雨,右手按在劍柄上,死死的咬住嘴唇。竇氏偏愛李世民也就罷了,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一碗水端平對待所有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連他的未婚妻的眼里都只有李世民一人?李世民就那麼好嗎?不過就是容貌俊美,這些女人為何都如此膚淺?

周圍人的微笑和祝賀聲就像是對李元吉的諷刺一樣,一個像透明的影子一樣生活在唐國公府的人,爹爹器重大哥,娘親愛護世民,秀寧圍著世民轉,其他的庶出姐妹則巴望著建成能夠照顧她們。李元吉能夠獲得的是什麼呢?是父母雙親的斥責,還是竇氏無休止的懲罰?是侍婢下人的冷眼,還是兄弟姐妹的無視?太可笑了,明明是一母同出,卻境況相差甚遠,由不得李元吉不憤憤不平。

看到元吉一改平時痞痞的模樣轉而一臉深仇大恨,建成有些不解,但是在看到楊珪媚用貪戀的眼光注視著世民後恍然一笑︰「三弟,我們去喝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元吉醉醺醺的捏著酒壺搖搖晃晃地在席間游走,建成一把抓住他︰「三弟,你醉了。」元吉大笑︰「醉了才好,醉了最好,就不用面對這個骯髒的世界。」

建成扶著他坐下︰「說什麼胡話呢?大哥可不許你胡來。」

元吉扯著建成的衣袖斷斷續續的說︰「我,李元吉,這一生,也就大哥,你,把我當做個人來看。我是爹爹的討債鬼,娘親的眼中釘,二哥,哈哈,二哥,高高在上的二哥,他怎麼可能明白我的苦我的悶呢?」

建成遞給他一盞清水︰「三弟,你有大哥,別怕,大哥會照顧你的。」

元吉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大哥,大哥,我還有大哥。」

世民對于他一兄一弟之間的事情毫不知情,他正和無忌在一起,因為無忌收到了一份沒有署名的貴重禮物,滿滿一錦盒金銀珠寶,通透的翡翠,鮮紅的瑪瑙,碩大的珍珠,金條銀條若干,一份爆發得令人無語的禮物。

無忌沒有眉目,世家送禮都講究一個典雅,即使送珠寶,也會瓖嵌著什麼花樣找個好寓意代表著祝福,沒有人就這樣把一盒子金銀珠寶混在一起送人做賀禮的,安業修長的手指敲打著錦盒︰「我倒覺得這不是送禮,只有長輩才會一盒子一盒子金銀留給孩子。」

無忌霍然抬起頭來︰「二哥?是二哥?」

安業點點頭,笑道︰「我也是猜的,不太確定,這個先留下吧,你今日事情還多著呢。」

無憂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笑道︰「四哥,外面好多人都在說要鬧你的洞房花燭夜呢。」

無忌一巴掌拍到無憂頭上︰「你個小女圭女圭,瞎湊什麼熱鬧。」

兄弟們暫且把這件事放下,日後再議。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是人生的大事也是幸事。無忌湊到世民耳邊說︰「好兄弟,幫我攔著點他們。」

世民捏著下巴,露出他標致性的迷人的壞壞的笑︰「那我有啥好處」

無忌上下打量著他︰「你,不是還沒有成親嗎?」言語之間頗為挑釁。

世民福至心靈,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連忙竄起來說︰「嘿嘿,好兄弟,這點小事,當然不在話下。」

無忌微微一下,眨眨眼楮。世民撞撞他的肩膀︰「那我成親的時候,你可得幫著我一點兒。」

無忌一邊敷衍他一邊往前走︰「好說好說。」

世民搓掌而笑,安業無語︰就無忌那個妹控,妹夫說什麼不重要,觀音婢說一句就搞定好不好?

得到大舅子指示的世民虎視眈眈站在洞房前面,想要鬧洞房,行呀?先過了世民這一關,能打得過他再進去。

世民在軍中輕易制服一個打遍軍中無敵手的壯士的美聞早已傳開,一听要跟他過招,小郎君們聞聲而逃︰親,今天是成親的日子,不是比武的日子好不好?你這妹夫不至于還沒上崗就如此兢兢業業的吧?我們吃個喜宴回去鼻青臉腫,可怎麼跟長輩解釋呦?這日子,還有沒有天理了?

不能鬧洞房不能听牆角,年輕的郎君懊惱的離開,無忌在新房里握著崔妍的手,兩個人正你儂我儂,蜜戀情深。

無忌撫模著崔妍如黑緞的頭發︰「以後你就是長孫家的四娘了,長孫家現下並不風光,要委屈你跟著我吃苦了。」

崔妍盈盈一笑︰「那是自然,我既然嫁給爾為妻,自然初心不改,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無論富貴,不論生死。」

兩個人甜蜜的相擁著,慢慢的散開衣裳,享受這初始的甜美的二人世界。

屋外世民正在和觀音婢竊竊私語︰「你四哥應該會的吧?」

觀音婢鬧了個大紅臉︰「你巴巴的把我找來,就為了讓我听這個?」

世民大囧,支支吾吾的說︰「我哪里知道他們這麼快就會進入主題,我本來是想讓你听听他們的甜言蜜語,誰叫你都不跟我說好听的話。」

觀音婢無語,嘀咕了一句︰「這不是還沒到時候嗎?」然後就捂著耳朵扭頭就跑,跑了幾步又頓在原地,轉過頭在世民臉上親了一下才躡手躡腳的離開,留下世民一個人在原地傻樂。華山站在離新房不遠的地方把風,看到自家主子留在原地傻笑不止,頓時很想捂住眼楮︰我的二郎呀,您倒是有點出息好不好?

世民一個晚上都是雲里霧里的狀態,夢里見到觀音婢對他講了各種甜言蜜語,兩個人海誓山盟,卿卿我我,以至于早上起來要換里褲。

泰山還傻乎乎的問︰「二郎昨晚睡覺的時候穿的是干淨的呀。」

華山捂住他的嘴,制止他接下來的傻話,然後快速的幫世民拿出一條新的里褲換上。

世民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對泰山說︰「你要是到外面亂講話,我把你的嘴縫起來。」

可憐的泰山當時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家二郎換條褲子的事情會威脅到他的嘴,世民已經轉頭囑咐華山了︰「這事誰也不能說,連夫人也不行。」

華山促狹道︰「屬下以為可以和小娘子說。」

世民警覺到頭發炸開︰「你敢!」

華山笑嘻嘻的說︰「這是好事情,因為二郎長大了呀,可以成親了。」

世民眨眨眼︰他真的可以成親了嗎?

用青鹽漱口後,華山要服侍他洗臉,世民猶豫了一下,故意把臉偏掉。華山抓狂︰你還敢不敢再幼稚一點?不過就是親了一下嘛,以後都不洗臉了嗎?娶回來就可以天天抱著親了,不是嗎?

世民自己親手接過毛巾,小心的繞過昨天的戰略位置,草草洗了半邊臉,就得意洋洋的出門了,走著走著世民突然憂郁了,她昨天說還沒有到時候︰「我的天,這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到時候呀?昨天夢里,觀音婢好溫柔的。」

今天正是崔妍端茶認親的日子,觀音婢看著無忌和崔妍手牽手甜甜蜜蜜和和美美的走進來,就依偎著芸娘笑了,芸娘臉上更是笑開了花。

無忌牽著崔妍跪下,崔妍脆生生的說︰「兒媳請娘親喝茶。」

芸娘笑意連連,端著茶喝了幾口,就拿出一個大大的紅色布包給崔妍,笑著囑咐她說︰「好孩子,快起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就把無忌交給你了,他是個好孩子,就是太過好強了,好好照顧他的身體,早點開枝散葉,你就長孫家的大功臣了。」

崔妍笑嘻嘻的站起來,大大方方的應下︰「誒,兒媳都听娘親的。」

觀音婢凝視著崔妍,臉色紅潤,就像一朵被澆灌過的花兒,芸娘拍著觀音婢的手︰「還不快叫四嫂,這傻孩子都看呆了。」

觀音婢吐吐舌頭,轉轉眼楮珠子,然後極其甜膩的喊道︰「四——嫂。」惹得無忌兄弟大笑,崔妍爽快的褪下兩個鐲子︰「來,嫂子賞你的。」兩個人笑成一團,觀音婢接過崔妍送的手鐲,又回贈一對耳環給她,又摟著無憂無逸教他們喊嫂子,就連無羽都被牽來沖著崔妍汪汪叫喚兩聲。

長孫家現在人口簡單,認親很快就結束了,因為高老夫人身子骨一直不好,不便移步前來,無忌只能帶著崔妍到高家去認親。

等到無忌夫婦離去,世民竄到觀音婢耳邊說︰「你四哥成親了,現在輪也該輪到我們了吧。」

觀音婢明眸一瞪︰「哪有這個論法,我上頭還有好幾個哥哥呢。」

著急娶媳婦的世民開始算長孫家現在有幾個未婚的小郎君,舌忝舌忝嘴唇後道︰「加上長孫二郎,也就三個哥哥嘛。」

呃,老天爺沒有那麼眷顧世民,因為未婚的哥哥很快又增加了一個,因為長孫順德和長孫無諱尋來了。

而此時卻要從無憂說起,多年之後,無憂都還記得他這個吃貨吃著吃著就冒出來一個爹爹和一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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