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黃山本準時趕到了總部,向洪仁斌和洪長廷匯報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鍋沿溝有二十多棵毛板栗樹,此時果實已成熟,全部采摘,有二十多麻袋。昨天吃過早飯,黃山本帶兩個班十七個弟兄去采摘。誰知,卻被游擊隊的人先下手了,他們正在采摘,已采摘了三麻袋。黃山本氣不過,就把他們已采摘的三麻袋毛板栗硬要回來了。
黃山本一說完,洪長廷就批評他說︰「無主山貨,誰摘歸誰。你怎麼動手搶人?那不是土匪麼?你忘了‘規矩八條’嗎?」他的話說得很重。
黃山本急忙解釋︰「不,鍋沿溝是我們的地盤,毛板栗應該歸我們。」
「笑話!」洪長廷有氣了,「鍋沿溝離銀山五里,離玉沖八里,怎麼說是我們的地盤?」第三大隊在玉沖駐有一個小隊三個班二十多人,隊長關明程,副隊長就是少尉黃山本,他是玉沖本地人,銀山則是游擊隊的活動地區。
黃山本一急,說話不知輕重了︰「參謀長,你不懂。我們玉沖好多人家,在鍋沿溝開荒,開了二十多畝旱地。也在那里搭了七八個棚子,到種植作物和收獲季節,吃住都在那里,那些毛板栗,一直都是我們村里的人采摘的……」
听到這里,洪仁斌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沒等黃山本說完,就對他說︰「好啦好啦,我明白了,你作好準備,明天隨參謀長去游擊隊,向他們道個歉。」
黃山本不服︰「道歉?可是……他們越界在先……」依黃山本的意思,他們越界摘我們的毛板栗,理應還給我們。♀
不等黃山本說完,洪長廷打斷了他,反問︰「你搶人家還有理了?嗯!」
洪仁斌是贊同黃山本的意見的,但他不想把自己同洪長廷的分岐讓部下知道,就對黃山本說︰「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明早八點來這里,隨參謀長去游擊隊。」
洪長廷也察覺洪仁斌與他的意見相佐,待黃山本走後,就說︰「大哥,黃山本說得雖有一定的道理,但我們不能負挑起事端的責任,就讓點步吧。把那三麻袋毛板栗還給他們,你看……」
洪仁斌想,如果退回毛板栗,就意味著贊同鍋沿溝是無主地盤,那麼此次事情就全是我方的錯了,想到這兒,說︰「鄉親們的情緒和利益還是要注意,這樣吧,我們送他們二十斤食鹽,鍋沿溝還是讓玉沖的鄉親們去耕種。」在當時,食鹽是奇缺物資。一麻袋毛板栗雖能曬出十來斤板栗,二十斤食鹽卻足足可抵幾百麻袋毛板栗。很顯然,洪仁斌算的不是經濟賬。
也不知洪長廷是如何想的,他對洪仁斌說︰「二十斤食鹽是不是少了點?把我們換下來的舊武器,也送一些給他們吧。」洪仁斌想了想,同意再加十支半舊的雜牌步槍,洪長廷這才沒說什麼。
洪仁斌把韋克鉛叫來,把情況同他講後,要他也隨同洪長廷一起去,協助洪長廷。開始,韋克鉛問自己的任務,也就是他的權限。洪仁斌明確說,一切由洪長廷做主,他的任務只是引薦。
洪仁斌又反復叮囑韋克鉛,他的更重要的任務是保護洪長廷。不得有半點閃失。韋克鉛自然鄭重地答應了。
次日上午,洪長廷帶上韋克鉛、魯炳欽和黃山本,由游擊隊來人帶領,去了游擊隊。
當時,七寶山地區的形勢是︰
**支隊據有陳家坳、關寨、魯家沖、王集四鎮和山區的東部和北部地區的曲龍岩、望月台、觀山、玉沖、蘭沖、高橋、蘭坪、白門嶺、三陰岩、吉灣(吉灣屬全陵的吉全鎮)等地,擁有近二千人馬。
七寶山游擊隊據有寶田、雙江兩鎮和山區西南部的臨川、鐵山、銀山、銅山、金山、金水頭(寶田屬全陵縣、雙江屬金水縣)等地,擁有七八百人槍。
保安隊據有山區西北部的平山、合金、金盆、介山頭等地,只有三四百人馬。
另外還有很多股人數不一的散匪,那是真正的打家劫舍的強盜。他們時聚時散,基本上沒有固定的勢力範圍。
**支隊的勢力是最強的。常言道,弱國無外交,就是說,在外交上,弱小的國家肯定要吃虧。而在團體與團體的交往中,弱小的一方也會吃虧,強大的一方會佔盡便宜,這是一般的常識。可是,不知什麼原因,洪長廷這次的出使,竟釀成了難言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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