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說說那個沒同洪長太一起見肖金鳳的洪長廷。
洪長太離開洪家三天後,洪長廷才回到家。他看到洪仁斌的來信,來信熱情邀請他去金水一敘,如有意共同創業,參謀長一職正「虛位以待」。又談到這次肖金鳳去洪州籌給養一事,如能成行,請他大力協助。
他想,洪仁斌相邀,正中下懷,當然要去。他不知肖金鳳他們是否已離開洪州,故不打算去洪州,就直接去金山縣。那洪長太曾跟洪長廷的妻子說清了去的路徑,說是不必經過金山縣城,水路從南津渡坐船,直到陳家坳即可。旱路則要從橫店渡河到陳家坳。因要帶上自己的那匹「雪里騅」,他決定走旱路。
這匹「雪里騅」,高近八尺,長近三米,神駿異常。♀渾身油光發亮的黑紅皮毛,無一絲雜色,四蹄卻呈白色,仿佛站在雪地中,故名「雪里騅」。這匹「雪里騅」,是他在大前年六月間,過湖北通羊時,蒙一位道長所贈。
洪長廷出生于民國三年(1914年)十月,比洪仁斌小四個月,曾考入中央軍校三分校學習,于1937年7月結業。被分到18師任見習連長,見習期間因表現出色,見識期滿後調師部任中尉參謀。在對日作戰中,見識非凡,火線上破格晉升上尉,深得上司賞識。
1938年6月11日夜,日本鬼子突襲安慶,並很快攻陷了馬當、九江,直指護衛武漢的重要門戶田家鎮。九月初,洪長廷隨師部駐守長江南岸的富池口。富池口與江北岸的田家鎮遙遙相對,是拱衛田家鎮的要塞。誰知,富池口守衛最高長官竟棄職潛逃,軍心動搖,日軍進攻時,部隊一觸即潰。倉促間,洪長廷與幾位同僚駕一小舢板,溯富水上竄。次日听說富池口失陷,武漢指日會失,人心惶惶。後到達通羊,在玄妙觀盤桓數日,他與飛雲道長談佛論道,說古評今,深得道長喜愛,就以此「雪里騅」神馬相贈。後來,他就騎著它回了家。
洪長廷見過洪茂麟後,才單人匹馬向陳家坳趕來。
緊趕慢趕,洪長廷趕到陳家坳時,已過中午十二點,到了吃飯時節,他見路口有一座名「悅來客棧」的酒樓,便把馬系在店門口的樹上,大步進了店。
正在吃飯,洪長廷隱隱約約听到里面評論馬的聲音,說是要想辦法得到這匹馬,送給什麼人。洪長廷裝作沒听見,只在心里暗暗好笑。不久,那店小二出來問道︰「先生,請問你這匹馬賣不賣?」听說不賣,他又說可以多給錢,請他賣給他們。洪長廷說就是給座金山也不賣,那店小二才悻悻地進去。
吃完了飯,洪長廷問多少錢,那店小二說五十塊。在當時,三百塊法幣可兌換一塊光洋,洪長廷雖然覺得貴了點,但還不是很離譜,沒說什麼,掏出五十塊法幣遞給店小二。
可那店小二不接,說是這里不收法幣,是五十塊花邊。在當時當地,光洋又被稱為花邊。一塊光洋可買三擔大米,五十塊光洋可不是個小數目。听說一餐飯就要五十塊光洋,洪長廷吃驚地問︰「搶錢呀!這餐飯就要五十塊花邊?」
那店小二神態自若,不緊不慢地說,「先生如果沒錢,用馬抵帳也行,我們再補你五十塊花邊。」
原來如此!洪長廷不怒反笑︰「哈哈哈……這飯錢嘛,今天手頭不方便,下次一定送來!」說著,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袱就走。
還未出門,突然一聲嬌叱︰「哪里走?誰敢來這里撒野!」話落,從內里閃出一位颯爽英姿的標致妹子,只見她,舞出一片寒氣逼人的劍光,閃電般向洪長廷的面門刺來。
洪長廷微側身子,噓著劍尖來得切近,突然伸出右手,用食中二指夾住了劍身!這一手,讓那妹子大吃一驚,也是她不想傷人,只使了二成力道,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才讓洪長廷得手。她見對方武功不弱,立即力貫右手手臂,盡全力一攪,洪長廷只好松開二指,退開一步。
那妹子一退又進,使了一招洪家太極劍法中的「激流中開」,叫了一聲「看劍」,力貫劍尖,毫不留情地向洪長廷刺來!
一見「激流中開」,洪長廷驚奇地「噫」了一聲,用包袱左右一擋,「當」的一聲,從包袱中抽出了他的太極刀,一招「岳風攪雲」擋開來劍,大聲問,「你是什麼人?怎麼會洪家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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