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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角 第一百零二章 背叛

紅岩寺的香火很旺盛,人潮涌動。蘇莞戴著斗笠,穿著素衣,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她剛進紅岩寺,便見旁邊閉著眼楮打坐的和尚突然睜開了眼楮,平靜地來到她的身邊。

「施主,這邊請。」說罷,他不等蘇莞,直接走到前面。

蘇莞也見怪不怪了,也沒問為何會知道她來。跟著小和尚一直到了最里面僻靜的禪房。

推開門,進去,小和尚便告退,蘇莞進到屋中,便看到坐在里面念經的方丈。

「大方丈,今日來,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蘇莞道。

方丈睜開眼楮,平靜得連眼神都沒閃動,道︰「過來坐吧。」聲音雖然不大,但好似洪鐘一樣有底氣。

「方丈,今日來,小女是為了解夢。」蘇莞直接道明了來意。

「解夢?施主的臉色發黑,想必便是這夢導致的吧。」方丈看了看蘇莞,微微一笑。

「是的,方丈。」蘇莞便把自己這些天以來的噩夢詳細說了一遍。

方丈听罷,沉吟了良久,忽然睜開眼楮,直直瞪著蘇莞。蘇莞被看的有些難受,微微低下頭,不與他對視。

「施主,你所說的夢中的人可是與你有仇之人?」

「不是。他們都是我的至親。只是,因為我的原因,都不在了。前幾年我偶爾也會做這樣的夢,只是這些天,太過于頻繁。」蘇莞靜靜地說道,似乎想起噩夢中的血腥和仇恨,身子微微打顫。

「施主。既然這些人都是你的至親,又為何會仇恨你。這些,不過都是施主的臆想。」方丈平靜道,手微微捻著佛珠。

「臆想?可是,我為何會有這樣的臆想?」蘇莞一愣,問道。

「施主仍然無法做到貧僧教你的,善大于惡,無法敞開自己的胸懷。施主一直被惡困于井中而無法超越。♀」

「這些方丈之前都跟我說過。可是。我該如何去做,我該如何去改?」蘇莞著急,問道。

方丈轉動佛珠,微微笑道︰「施主,這些,你如何能問貧僧。每一條大路,都是無數踏過的足跡。每一條河道,都是萬般嘗試的精華。施主,這些都不是貧僧能教會的,施主要自己去探索,去冒險。」

「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蘇莞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過,貧僧可以給施主一些提醒。血海是殺戮的意思。這表示,施主在未來的半年內,會經歷一場死劫。而這些至親之人在夢中卻充滿了怨恨,這不是他們的怨恨,而是施主自己的怨恨。施主,決定你命運的時機就要來臨。」

「我命運的時機?」蘇莞疑惑。

「是的,命運的時機。半年後,也許施主便不是現在的施主。貧僧只送一句話︰莫等空白頭。」

「莫等空白頭?」蘇莞著實聯想不到這句話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方丈微微一笑,好似看破千萬紅塵,道︰「施主。自己今後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不怨任何人,也不怨任何迫不得已。好自為之,不要等自己的後悔。」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蘇莞笑道。心中卻微微有些惶恐,自己真的沒有後悔過麼?親自殺人,不去爭取自己的愛情,趨于權貴?可這些,是的。她不喜歡,她厭惡,可她從來沒有後悔,即便她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方丈似乎听到了這句話。又似乎沒听到。他只是越過蘇莞,似乎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蘇莞見時辰不早了,施禮告辭。

「有時間,我會再來看方丈的。」

「你不會來了。」方丈平靜地說道。蘇莞一愣,抬頭,不知道方丈在說什麼。

「你舍不得來了。♀」夏天的微風掠過,刮起方丈的袈裟,他的額頭在陽光的照射下冒著金光,他面容肅靜。他忽然轉身,不理會蘇莞,一步步離去。

「也許你還會來吧。只是那時候,貧僧也許不願見你了。」

蘇莞站在後面,如此看著方丈離去,她忽然心中一陣沉重。

還有五天,蘇莞就及笄了。清雅居上下一片歡騰。扈叔買了好些糖果瓜果,堆了整整一個庫房。

蘇莞的心卻不如別人那樣開心。她去看過赤土,雖然傷已經無事,只是想到未來,她一陣迷茫。

萬一在發生這樣的情況,我該怎麼辦。

她不能跟舒貴妃說,她無法信任舒貴妃。皇後那里自然也不能說。她借不到勢力,自然無法跟那些人反抗。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蘇莞非常愁苦。

在這樣的擔憂中,蘇莞過了自己的及笄。因為蘇莞的親人早早不在,所以蘇莞只是象征性地將頭發扎起來,讓扈叔給自己戴上發簪。然後在院子里辦了一個很普通的聚會。蘇莞也沒什麼人可邀請的,所以,這一天便普普通通的過去了。

晚間的時候,扈叔偷偷模模地把蘇莞拉進屋子里。

「扈叔,你要干嘛?」蘇莞疲憊地問道。一天下來的熱鬧,讓蘇莞晚上根本提不起精神。

扈叔看了看四周,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事。蘇莞疑惑,拿過來,打開綢緞,發現里面願是個瓷女圭女圭。

「這是百里府的風霖侍衛給的。說公子為了慶賀你的及笄送的。」扈叔笑呵呵地說道。

蘇莞愣愣地看著這個笑容可掬的瓷女圭女圭,想起多年前,自己和百里蕭逛街,當時自己不過是無意說了一聲,那個瓷女圭女圭真好看。沒想到,他最後竟然買下來了。

不是說好不再往來了麼。蘇莞想著,心中越發苦澀和甜蜜。

雖然他不能與我一起,可畢竟我們還是有過一段曾經。

「主子。你看百里公子對主子多上心。老奴還听說過百里公子救過主子很多次,你看……」扈叔笑著說道。

蘇莞搖搖頭,笑道︰「扈叔,不要再想了。我與他,不可能的。」

「也是……」扈叔想了想,嘆了口氣,道︰「人家畢竟是士大夫子弟。」蘇莞笑了笑,心中微微有些疼痛。

扈叔沒待多久。便出去了。蘇莞靠在床上,閉眼假寐。

窗戶忽然響了。

「你終于來了。」蘇莞冷笑道。黑影過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道︰

「你的及笄,我怎麼可能不來。況且,我還等著成親呢。」風煜調笑道。一身黑色的緊身夜行衣顯得他很俊秀。

蘇莞睜開眼楮,看了看一旁的風煜。微微嘆了口氣,笑道︰「我以為你已經沒臉過來了。」

「哦?怎麼會呢?你可是我最愛的人。」風煜坐在蘇莞的床邊,笑道。

一個巴掌頓時扇過來。風煜來不及躲閃,正中紅心,臉頰頓時紅腫了。

「風煜,你他媽真叫我惡心!」蘇莞站起來,冰冷地望著她。

風煜不可置信。問道︰「你到底在干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這樣對你?!風煜,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蘇莞寒心,怒吼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風煜堅持道。

蘇莞笑了,好似那春風拂面般溫暖,卻帶著絲絲的嘲諷,道︰「風煜。你我之間的親事,除了你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你向來不告訴你在做什麼,想必也沒把親事公開。那時候我拿到那張紙條。卻說是我的未婚夫。我哪里來的未婚夫?除非你告訴那些人。是你!風煜,若沒有你,我那晚怎麼可能會遭遇那種事情!」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把你叫到那里去,難道我有什麼企圖沒有?」

「企圖?風煜,你是個商人啊,你怎麼可能沒有企圖?銅*是麼?你也想拿到銅*的秘籍吧。想必你跟那些人做了什麼交易吧。想必那些人,包括小憐,都是白蓮教的人吧。我雖然當時沒反應過來。但後來我還是明白了。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在這里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別讓我惡心!」

「蘇莞,你冷靜下來。那些人若想叫你過去,只要說抓住百里蕭不就行了。你肯定就過去了麼。」風煜笑道。嘴里冒著酸氣。

「這就是讓我最惡心的地方。風煜,你想借此機會,來看看我是有多在乎你。是吧?」

「怎麼可能。」風煜嗤笑道。

「還想狡辯麼。前些天,我讓赤土去找過風井了。我所說的,我所猜想的,都對了。風煜,現在你站在這里,大言不慚地跟我講親事,你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里?!」

風煜不相信,堅信蘇莞不過是在套他的話。蘇莞一見,笑了笑,拍了拍手掌,只見從房簾後面走出一個人。

「風井!」風煜驚訝地喊道。

「你不是……被……」

「被關起來,是麼?」蘇莞笑著問道,眼里卻寒光四射。風煜垂下眼簾,不再看二人。

「哥哥,你怎麼可以如此對你心愛的女子。你這樣做是不對的。」風井見哥哥這個樣子,有些心疼,但仍然堅持說道。

風煜看了看風井,哈哈大笑,他笑的嘲諷,笑的苦澀,笑的悲哀。他好似又回到了小時候,江湖的榮閣滅了他們家門。在大片死亡的火海中,他被母親拋棄在屋子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被母親抱走。

為什麼要拋棄我。他這輩子都很想問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當初選擇弟弟,拋棄他。

是他不夠優秀,是他不夠好嗎?

而如今,長大的弟弟站在他的面前,好似聖人般指責丑陋沾滿鮮血的他,嘲笑他的骯髒,嘲笑他的不恥。

而他所愛的女子,拋棄了他,選擇了他的弟弟。

為什麼自己總是被拋棄的那個人?為什麼自己總是比不過弟弟?為什麼母親選擇了弟弟?為什麼蘇莞也選擇了弟弟?到底為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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