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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角 第九十五章 戰書

蘇莞虛弱地倒在扈叔的懷中。()扈叔嚇了一大跳,連忙把大門關上,扶著蘇莞回到屋子里。

「主子每次回來都要讓老奴心驚膽戰。」扈叔心疼地看著蘇莞。

蘇莞好似沒有听到一樣,只是呆呆地看著近處的燭火,嘴里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

「主子歇息吧。」扈叔輕輕將蘇莞放到床上。蘇莞木然地躺在床上,任由扈叔將被子蓋好。扈叔看這樣,估計也不用梳洗了,嘆了口氣,退出屋子。

這一夜,扈叔突然很不放心蘇莞,便沒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坐在門外守著。

也許過了兩個時辰,已是一更天,扈叔已經昏昏欲睡,忽然蘇莞的屋子里,燈亮了。

「主子?」扈叔不知道蘇莞要干什麼,連忙跑進屋子。

蘇莞正翻著書架上的書籍,時不時拿出一本看看,又塞回去。

「主子,你要什麼書?老奴幫你找。」扈叔見蘇莞要讀書,連忙過來。

蘇莞開心地笑了笑,道︰「沒事,只是想找本書看看。」說罷,她又繼續翻著書架。她翻書的速度越來越快,有些書甚至掉在地上,蘇莞都沒有理會。她只是機械地將每本書拿出來,看看,又放回去。

她笑的很歡快,好似翻書是件很高興的事情。

扈叔鬧不懂,看不下去蘇莞如此詭異的行動,抓住蘇莞的手,道︰「主子,你到底要干什麼?這些書都是主子平時最愛看的。主子既然不看書,為何還要將它們弄散在地?」

蘇莞恍然大悟,點點頭,道︰「對,我不看為何還要翻書。扈叔,準備筆墨紙硯,我要畫。」

扈叔有些奇怪地看著蘇莞。總覺得今日她有些不對。

「快啊,扈叔,快去。」蘇莞笑著說道。

扈叔這才把筆墨紙硯搬到書台,準備好。蘇莞抓起筆,沾了沾墨水。抬著手。突然一愣,不知道自己要畫什麼。

墨汁順著毛筆緩慢聚集,突然滴落在雪白的紙上。白紙頓時有了污點。

「主子?」扈叔提醒道。

「哦。我畫些竹子吧。」蘇莞這才從發呆中回過神,刷刷刷幾筆,畫了幾根竹子。只可惜紙上早已經有了污點,再怎麼畫也不好看。

蘇莞看著污點礙眼,「唰」把紙揉成一團,丟到地上。隨即又拿了一張新紙,繼續畫竹子。心情有些浮躁,一失手,竹子頓時便歪了。蘇莞把這張紙有揉了。丟到一邊。再次新畫一張。她心中越著急,竹子畫的越難看。

漸漸地,地上已經堆滿了廢紙。

「主子,你到底怎麼了?天色已晚,主子快點歇息吧。明日還要到行宮去。」

蘇莞頹然倒在椅子上,望著滿地的廢紙團。哈哈大笑,漸漸地,笑聲變成了哭聲。

「主子。」扈叔有些心驚。前幾次,就算主子帶著傷,也是臉色蒼白。至少過幾日便會恢復,可是今日,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扈叔,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蘇莞自嘲,神色愴然。

「直到今時今日,我才發現,我心中的孤獨,我心中的寂寞,已經如同毒瘤一般,無法排解。」蘇莞看著桌子上還未畫完的竹子,心底一片嘲弄。

「以前,我也是孤獨的,我也是寂寞的,只是我能忍受,我能克制。可是,時至今日,我早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孤寂。」

「主子……」扈叔見眼前如此脆弱的蘇莞,一陣揪心,緩慢把床上的毯子披在蘇莞的身上。

「爹娘死的早,從很小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在樹林子里睡覺,被別人欺負。一個人討飯,一個人走著自己的路。後來,我有了親人,可他們如今都不能陪伴在我的身邊。」蘇莞看著一臉關懷的扈叔,笑了笑。

「扈叔,我想靜一靜。等我習慣了就好了。我還活著,我還有事要做,我會堅強起來的。」

扈叔也不知道怎麼幫她,點點頭,離去,關上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在看看自家主子,確定無事,這才憂心地關上門。

次日,蘇莞收拾利落,出門前,腳步突然頓住,回來,把藥箱帶上,面色平靜地出了門。

杜老爺子今早總算把自家孫兒找到了。

行宮的人听說失蹤的人找到了,紛紛趕來湊熱鬧。

只見這杜仲,情況可真不太好。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就似那小花猴子一般。他喘著噓氣,被兩個士兵架著。一見到自家爺爺,杜仲頓時猶如決堤的洪水,「哇」一聲,哭了出來。

「我的兒啊……」杜家老爺子只感覺整個心都揪在一起,連忙跑過去,看看這,看看那。

「大人,快點請大夫吧。侍郎被蛇咬了。」扶著他的侍衛連忙說道。

「什麼!被蛇咬了?!」杜老爺子往杜仲的腳上一看,果真見到兩個血糊糊的口子,只見傷口周圍已經有點發黑了。

「爺爺……我要死了……嗚嗚,我要死了……」杜仲趴在杜老爺子的身上,好似遺棄的孩子般大哭。旁邊的宮女太監還有侍衛,見杜仲如此不成器的樣子,心中都憋著笑。

「快點!快點叫太醫過來!」杜老爺子驚慌地喊道。蘇莞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來,來到杜仲面前。

「大人,我是大夫,請快點讓小的看看吧。」

眾人一看,可不是最招舒貴妃喜愛的蘇大夫麼,誰不知道她啊。杜老爺子也听說蘇莞,也顧不得什麼了,讓人將杜仲放下。

蘇莞模了脈象,看了看發黑的傷口。

的確被蛇咬了,但蛇毒不厲害,沒什麼性命危險。

她打開藥箱,掏出一把小刀子。

「請幫忙按住侍郎。」蘇莞對兩旁的侍衛說道。侍衛答應了一聲,將杜仲的雙手和雙腿按住。

只見蘇莞看了看手中的刀子,再看看已經成豬樣的杜仲,緩慢將刀子移到杜仲的傷口上去。杜仲看到刀子,早已經嚇慘了。等刀子冰涼的溫度剛貼到杜仲的傷口,杜仲便如殺豬般嚎叫。

「侍郎大人。小的還沒用動刀子。請侍郎大人情緒不要過于激動,否則會加快毒素的蔓延。」蘇莞平靜地說道。

杜仲看著蘇莞一本正經的樣子,自不知蘇莞心中打的什麼鬼主意,知道性命為重,便咬著牙。忍住不吭氣。

「孫兒。一定要忍住。忍住,你就得救了。」杜老爺子輕聲安慰,好不關心。蘇莞一見。心中突然一酸,眼淚就要下來,她趕忙睜大了眼楮,硬是壓了下去。

她拿起刀子,準確地在杜仲的傷口上劃了十字,濃濃的黑血流了出來。杜仲這真的是忍不住了,哇哇大叫,鼻涕眼淚噴了按壓他的侍衛一臉。

蘇莞故意放慢速度,在另一個傷口劃十字。這次杜仲痛的拆點連兩個侍衛都壓不住。只見杜仲痛的臉上慘白。額頭冒著冷汗,看的杜老爺子心疼成一片。

蘇莞這才用手,將傷口的黑血擠出來,直到流出紅色的鮮血,期間她還故意加重了力道,看著杜仲更加慘白的臉。知道見他疼的要暈過去,這才罷手。

「大人,已經好了,請回到屋子後,馬上涂抹金瘡藥。侍郎身上雖然傷勢很多。但都是外傷,但只要調養幾日,便可以好起來。」

「好的,好的,多謝蘇大夫了。」杜老爺子感激地謝過蘇莞後,這才讓侍衛把杜仲抬走。

蘇莞平靜地看著杜仲肉趴趴的身子離去,心中簡直樂開了花。八年前,杜仲街頭差點將她打死,今日終于血洗前仇。

由于剛才治療杜仲,身子上沾滿了血跡,便先回到屋中收拾利索,才出來。

這時候,舒貴妃應該到皇後那里早晨問安,不會找她。蘇莞平靜了心神,環顧四周,確定無人注意,一拐彎,來到金菊閣。

打開陶罐,蘇莞發現了一張新的紙條。

這次杜仲出事,主子(皇後)已經知道是馬出事,錚(四皇子)已經告訴主子,你做的很好。今日晚宴,馮家的人會過來找雞(舒貴妃),請務必繼續觀察。

馮家?蘇莞一愣。她一直知道皇後的依仗是百里青木手中掌握的軍隊,皇上對百里家的信任,皇後的哥哥在東閣大學士任職,還有皇後娘家當官的人,和娘家手里的幾千畝的良田和曲最大的幾個商鋪,還有一堆文士支持者。

可是,舒家?蘇莞皺了皺眉,她一直不是很了解。馮家是誰?她忽然記起來,當初她與百里蕭一起征戰南蠻的時候,便听說過,有個馮葛,也是帶兵的將領。不過,馮葛是守衛北方的邊關將領,似乎一直不曾在曲活動過。

這到底跟舒貴妃有什麼關系?蘇莞百思不得其解。看來,有時間,她還得找風煜問問。

風煜?蘇莞感覺好似許久不見,他最近似乎老是神出鬼沒,看來江湖上也不太平靜。

蘇莞自然不知,江湖上馬上就要發生一件驚天大事,差點把蘇莞的性命卷到里面。

她回到屋中,點燃燭火,將藏在手中的紙條燒成灰燼,這才放心地離開。

剛離開屋子,便見李瑾正站在院門口。蘇莞頓時一陣發悶。想起前些日子老伯的離世,她的頭猛然一陣發暈。

「娘娘找你,快跟我來吧。」李瑾斜眼看了看她,平靜地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李瑾。」蘇莞忽然叫住正要轉身的李瑾。她沒有叫公公,而是直接叫了李瑾的名字。

「曾經我身邊也有個叔叔叫李錦。不過他是錦繡的錦。當舒貴妃喊你的時候,我總有些恍惚,似回到了從前。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陷我于死地。你跟你妹妹一樣,丑陋惡毒。老伯的死,我會從你這里得到你應付的代價的。」蘇莞靜靜地說道。

李瑾見四周無人,回頭看了看蘇莞,冷笑道︰「因果循環,不過循到了你這里。我李瑾不是良善之輩,自會抓住機會,置你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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