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月圓之夜,莫離便拋開公務支開所有侍衛獨自一人在亭中喝酒,今晚也不例外,這是他五年來養成的習慣。
他固執的認為,這樣的夜晚是屬于他和娉婷的。
今晚,他卻看見這深夜中有一盞明燈懸掛在空中,很是奇怪。
且燈上似乎有字。
莫離好奇心起,逐燈而來,竟然看見燈四周寫著——白首莫離。
不久,又一盞燈升起,他循著燈的方向,找到來源。
「這麼晚,你在做什麼?」看見放燈之人是葉若雪,莫離走近。
娉婷行了禮,笑得燦爛,「我在放孔明燈,這是家鄉的習俗,人們在燈上寫下心願,放到天空中,接近神明的地方,這樣願望就更容易實現。」
「你心里的那個人是什麼樣的?」莫離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這樣的夜晚竟特別想找人聊天。
「我麼?」娉婷莞爾一笑,「那個男人很愛我,但是他找不到我,他以為我死了……」
「為什麼他以為你死了?」
「我——家道中落,被別人賣到青樓,為了保住貞潔,唯有自毀容顏,所以即便現在再見到那個男人,他也是認不出我了。」一行清淚滑落,娉婷自覺失態,趕緊背過身擦去,「皇上您怎麼這麼晚還不休息?」
莫離正因她的故事而失神,被這樣一問,怔了一會兒才道,「今晚是個特別的日子,朕答應過一個人,每到這個月的今天,都會陪著她一起度過。」
娉婷知道他的心意,眼淚又忍不住往上涌,她趕緊轉移話題,「不若皇上與我一起放燈吧,您可以把心願寫在這上面,這樣很容易實現的。」
她說著就遞了一支筆給莫離,莫離接過,想了一會兒,下筆。
娉婷偷偷瞄過去,他在燈上寫著︰天下與你,我選擇負天下。
這不是一個心願,而是在告訴她他的選擇,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曾經,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現在回答了,以這樣的方式……
「皇上,如果婷妃娘娘看見您的話,您猜,她會高興嗎?」娉婷想她有必要說點什麼。
「朕不知道。」
「婷妃娘娘如此深愛皇上,她如果看到這天下被皇上治理得如此秀美,定也會滿心歡喜,怎還舍得要您做什麼選擇?」
「是麼,可是她到底怎麼想朕永遠也不會知道了。」語氣有些悲傷,莫離踉蹌著退後幾步,「你早點休息吧,朕回去了。」
「皇上,您還沒有放燈。」娉婷見他就要離開的身影,想阻止,卻又不知道以什麼立場,只能找出這樣蹩腳的借口。
莫離沒有回頭,只是擺擺手,「你放吧。」
今晚是屬于他和娉婷的,他不願任何人打擾這個夜晚,可是在若雪剛剛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竟然又有瞬間的錯覺。
一定是自己寂寞太久了,才總會產生這荒謬的錯覺。
他的背影在黑夜中格外孤寂,娉婷心有不忍,加快步伐追上去,扶住。
「讓若雪送您回去好不好?」
莫離沒有推開她,只是任她這樣攙扶著,近到甚至可以听見彼此的呼吸。
他們無言穿過狹長的長廊,走過一塊塊青石路磚堆砌成的台階。
——啊。
娉婷腳下一個落空差點摔下去,幸好莫離及時摟住她的腰肢。
一個轉身,不知是誰帶動了誰,他們靠得更近,娉婷想起頭剛想說些什麼,正好對上莫離俯下的唇……
時間在這一瞬定格,沒有掙扎、沒有勉強,這些都被瘋狂的掠奪所取代。
他們像兩個久逢甘露的旅人,貪婪的吸取著彼此的津~液,那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久久,莫離帶著粗喘離開她的唇。
「皇上,您喝酒了麼?」淡淡的酒味噴灑在娉婷的鼻端,她愣愣的問出聲。
「是,朕醉了……」也只有醉了,他才能以這個理由隨著自己的心去抱娉婷以外的女人。
「真好。」娉婷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笑了,更往他懷里蹭了蹭。
莫離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一推,整個人快速的抽出。
他怎能借酒裝醉,今晚本該只屬于娉婷和他的夜,他怎能去踫另外一個女人。
「你回去,朕不需要人陪,走!」
「皇上?」娉婷被他猛力的一推,只能倚著身後的柱子,她突然有些不知所以。
莫離冷了聲音,「滾回去,不許再靠近朕。」
他懊惱自己的失態,連帶著把怒氣都撒在娉婷身上,才大吼完,便立起身子立刻逃也似的離開了。
留下娉婷傻傻的倚在原地,看著他倉皇而逃的背影,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阿離,不是因為我執著,而是因為你值得。
娉******
在宮中住了快兩個月了,若不是今兒莫藍帶她過來,娉婷從來不知道竟然這里有整片整片的桃林。
現在正直四月,桃花開得美極了。
「嫂嫂,你在這里等著,我讓無痕他們想辦法把四哥帶到這里來。」大家都在急著幫她出主意,莫藍甚至將孩子丟給女乃娘帶,成天替她出對策。
白燁與文蓉夫婦也來不及慶祝找到書怡的事,大家都在為她著急。
娉婷隨手撿著樹枝,在就近的樹上刻起來……
剛下早朝。
雲白燁同風無痕夫婦還有莫禎便說要邀他一起去賞花,好些日子大家沒有一起聊天了,莫離也欣然同意了。
他們來到三年前莫離新修葺的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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