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的發生似乎都是這麼的順理成章。
他心里一直困著的小獸沖破而出。許是因為壓抑了太久了的緣故,破壞力大到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和錢玉一起回到家中。一路上他都沉默著一言不發。錢玉也不說話,知道他心里還是煩躁,便適時的一句話都不說。
她清楚的知曉,她越是這樣什麼都不說,溫思宇越是覺得愧疚。越是會主動的提出補償。
所以此刻,她體貼的什麼都不說,就是為了等,這樣的一個時機。
他的心在最初單純的覺得放松之後更多的是,煩躁。甚至比之前都要更加煩躁。
他二人一聲不吭的回到家中。甚至是前腳後腳的模樣。
溫思宇是懶得再注意這些,掩埋顯然更累。而他此刻只想破壞。帶著點惡意。
而錢玉更加是沒有必要掩飾這些的她巴不得將這些昭告天下。看,秦雅,這就是你以為的良人,你以為值得托付的人。
你看,你看。原來你也不比我幸福多少。
她惡毒的想到。
秦雅看見他們一起回來也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單單只是極為擔心的問︰「思宇,小玉,你們去哪里啦?都這麼晚了的……」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思宇粗暴的皺著眉頭打斷︰「好了,難道我每到一個地方都一定要向你匯報麼?」
這還是溫思宇第一次對她說出這樣嚴厲又含著譏諷的話,秦雅的臉上還沒有顯現出委屈,更多的是茫然與驚訝。
溫思宇對她說完這樣的一句話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上樓去,她徒勞的張張嘴,到底還是沒出聲叫住他。
秦雅茫然的看向錢玉,似是在問,怎麼了?
錢玉心中覺得好笑,這秦雅總是這麼笨!
面上卻是笑的無比溫和的安慰秦雅道︰「沒事兒的,小雅,估計思宇他只是太過勞累了的。你別多想呢。」
秦雅還是有些茫然的樣子,卻還是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的。她目光擔憂的落向樓上,錢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了然的又帶著些惡意說道︰「擔心就上去看看他唄。他最寵你,剛才也不過是一個不小心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罷了的。你現在上去,他就知道了你沒有因為他剛剛發脾氣而感到委屈,他就會高興了的。是不是?」
被錢玉的話鼓舞,她的笑容都要開朗一些了的,她想要快一點讓溫思宇知道她的心意。以至于她也就不管他剛才才凶過她,就這麼匆匆的上樓去。
敲門。起碼的禮貌是她就算再心急都不會忘記的。就像是融入骨髓的東西難以割舍。
他在門里冷笑,她和秦正一樣,骨子里都帶這些頑固的因子。怎麼,她也要來指責他麼?還是一臉痛心的說︰「思宇,你傷害到我了。」
他甚至連她的每一絲表情都能夠清晰的描繪出來。他冷哼。
你有沒有這樣的一個愛人或是朋友?也不是不愛了的,只是相處久了的,太多熟悉,甜到發膩的階段過去之後,那個人的很多缺點都暴露出來。
真的不是不愛,不過是靠的太近,失卻了應當保持的距離。
也許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會再度膩上,也有可能就此打住,再無靠近的可能。他原本也並不是多麼著惱秦雅的,只要能夠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關于白天一,關于秦正。
也沒有什麼是說不開的。
事情壞就壞在,他對著秦雅始終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即使他現在恨不得伸手掐死她算了,也還是舍不得讓她難堪一點點。
他以為自己可以忍得。其實,哪有那麼容易。破洞,裂痕始終都存在著。未曾消失不見。
他心里想了這麼多,于時間上也不過是過去了兩三秒的樣子罷了的,他冷淡又帶這些疲憊的說︰「自己進來吧,不是還要我出門迎接你吧。」
他一開口竟然就是諷刺的語句。連他自己都未曾想的到。
很多時候男人一旦心狠起來,足夠冷淡可怕。
秦雅似乎是頓了一下,才慢慢的轉動,門把手走了進來。
先前溫思宇未曾注意過她,如今他帶著有些挑剔的目光看向這個身為他妻子卻為白天一生下孩子的女人。
還是素白的棉質長裙,不是多精致的款式,簡簡單單的,穿在她身上卻就是意外的好看,看著人心里都清清爽爽的,簡單又干淨。
這就是秦雅。
可是他想,也不過就是外表看起來的單純吧。不然,不然怎麼會作出那樣的事情來?
他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難受的只想喝水,別過頭去,他不願再看她一眼。他怕自己失望,其實真的不必的,小雅你真的完全不必。
他覺得難堪。每次都是如此只要一看到她純淨黑亮的眼楮他心里明明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不滿與抱怨,到最後都只是化為灰燼。
半個字都說不出口了的。
硬生生的憋在心里累積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到現在再想攤牌說明白,不過是把腐爛掉的傷口撕碎了重新展示給人看。
更加的難看與疼痛。
這便是他此刻的感受。
>秦雅有些不知所措,她敏感的察覺到溫思宇並不只是單純的像是錢玉說的那樣,不過是太過勞累的緣故。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緣由,便大膽的猜測是不是他工作上面出了什麼問題。
于是她走了過去,伸手模向他的額頭,說︰「思宇,你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不順心了的,要不我讓爸爸……」
溫思宇最煩的就是她去找秦正說類似這樣的事情。當下心里極為光火,便控制不住的對著她大聲說道︰「你煩不煩,多大的一個人了的。還整天想著老去煩自己的爸爸。你以為自己年紀還小啊!」
她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她不會和人吵架,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她不知所措的絞著自己的手指,眼眶外有些泛紅的模樣。
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就一個人默默的走了出去。空留了一份清冷寂靜的房間給他。
他愈加的煩躁,覺得自己像是唱獨角戲似的,他所有的怨氣惡毒的話語都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有去無回。
到像是他自己在無理取鬧的樣子了的。
他其實寧願她反駁,痛痛快快的和他吵上一架,他心里說不定就不再有那麼多那麼多的火氣了的。
像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心里越來越煩躁,那一團火甚至都快將他自己燃燒殆盡了的。怎麼突然,他們之間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他想起來那天意外的在天台听到錢玉對白天一的對話。
「白大哥,你不要再來找小雅了的。」錢玉認認真真的說道,「再這樣下去對你們都不好。」
「小玉,」白天一的聲音帶這些淒苦與無可奈何,「我,就是放不下她呀。我只想這樣來看看她,這樣也不行嗎?」
「你這樣很容易讓思宇誤會的呀!」錢玉說道,話語里一副肯切的模樣。
白天一卻有些堅決不肯妥協的模樣繼續說道︰「和那溫思宇又有什麼關系!這是我和小雅之間的事情。清者自清,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溫思宇的事情!何必懼怕他!」
「誒,你這人,」錢玉有些無可奈何的模樣,「看來有些事情我必須得和你說了。」
「恩?怎麼了?」白天一見她一副沉重的樣子,也跟著心一緊,「是不是小雅出了什麼事情了?」
「n你先不急听我慢慢和你說,」錢玉安撫他過于焦躁的心,慢慢的說道,「你還記得那天你喝醉的事情嗎?」
白天一點點頭,說︰「溫思宇來接走小雅的,而你留下來一直照顧我。」
「你知道溫思宇為什麼要來接錢玉麼?」錢玉繼續問道,在得到白天一搖頭示意不知道之時才,緩緩的說道,「是我叫他過來的。」
「你這樣不會讓那溫思宇心生誤會麼?」白天一皺著眉頭問道。
「你以為我沒有考慮到這一層麼,要不是,要不是我只出去了一會兒,給你們去買醒酒藥,結果你們——」錢玉沒有說下去,臉色不好看的樣子。
白天一瞪大的眼楮不可思議的看向錢玉,一面不敢相信的往後倒退。
「你覺得小雅醒過來會怎麼做?」錢玉盯著白天一這麼問道。
以小雅的性格。白天一連想都不敢去想。
「所以我才幫你們收拾好了殘局再去通知溫思宇過來接人。」-錢玉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說道︰「白大哥,你說,你們兩個人怎麼還可以見面?!」錢玉捂著臉一副痛苦的模樣,繼續說道︰」如果小雅對你完全無反映也就算了的,這件事情瞞下去就好了的。可是那一天,那一天你們滾在床上的時候,我很清楚的听見,他喊的是你的名字!」
錢玉開始流淚,白天一則還是一副震驚的模樣,半餉之後才用力的拉住錢玉的手,極盡瘋魔的樣子問︰「小玉,你是喜歡那溫思宇的吧?對不對?你看你和溫思宇,我帶著小雅……」
溫思宇听到這里已經完全的听不下去了的,沖出去就對著白天一的臉上揮過去。白天一在瞬間的楞神之後,立馬也勾著拳頭揮過去。
兩個大男人迅速的扭打在一起。
錢玉在一旁冷笑,她就是想要看見這樣的場面。
可是表面上她還是盡力的勸解著。「思宇,你別著急呀!小雅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溫思宇冷著一張臉回過去︰「都和別的男人搞到床上去了的,還叫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但是孩子絕對是你的呀!思宇!」錢玉焦急的說道。
「未必吧。」溫思宇冷著嗓音說道,「我看很有必要去驗證一下。」
錢玉心中冷笑,她是故意這樣提醒他的。如今目的達成,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沒啥好意外了的。
「確實應該要驗一下。」溫思宇說道,眼楮瞄向白天一,「不過這個男人不可以摻活進來。誰知道他會不會動什麼手腳!」
白天一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錢玉按住了,錢玉對著他們二人說︰「這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也不能去軍區醫院,一去這就變成了公開的事情。恰好我有熟識的醫生,並且口風也比較緊。白大哥,有我作證,你還不放心嗎?」
白天一其實更想要自己去看結果。可是礙于這些客觀的因素,現在由著小玉去當見證人也算是最好的選項了的。
而現實也由不得他來挑選。他極困難的點點頭。
去到醫院,錢玉好說歹說的才讓那位醫生同意。那個醫生卻還是盯著溫思宇的眼楮認的真真的警告︰「出可事情自己擔著。」
其實哪有那麼小的孩子就可以做這些的。但凡溫思宇知道這些便不會如此。說到底又有多少人真的懂這些。
他拿到結果的時候,只覺得,天都暗了。
這世界整個像一個笑話,巨大的笑話。他裂開嘴笑,卻發現嘴角干裂的似乎要直接扯出血痕。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真相。原來真相是這麼的不堪。
——————————————————————————————————————————————————
PS.溫思宇這邊馬上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