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弄出是蒼狼國人刺殺了沈洛揚的證據,但我們卻可以使沈洛襄把懷疑的方向指向蒼狼國。」蘇太後道。
「這恐怕還是要讓天下的人把懷疑的方向指向蒼狼國才行,萬一沈洛襄有吞下雲國的野心,他就算懷疑上了蒼狼國恐怕攻打雲國一舉還是不會改變。」雲曦道,要是天下人把懷疑的方向指向蒼狼國,他沈洛襄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是雲國謀害的沈洛揚,那也會讓天下人嗤笑他沈洛襄不分青紅皂白就朝雲國開戰,反而放了有可能是凶手的蒼狼國人。
「可是該如何嫁禍?諸位愛卿可有何提議?」這麼問的時候,雲曦感覺自己卑鄙的一面在眾臣面前顯露出來覺得有些尷尬,可國難當頭也不能計較太多了,「咳咳」假意咳嗽了兩聲將此尷尬掩飾過去。
「臣認為可以把沈洛揚之死推給蒼狼國的細作,現在天下皆知雲國和蒼狼國相戰,那雲國難免會有蒼狼國的細作混入雲國,而蒼狼國想要借殺了沈洛揚一事嫁禍給雲國,引起雲、洛兩國相戰,好有利于蒼狼國將雲國拿下,此理由相信可為大多數人所接受。」華陽王道,「至于蒼狼國的細作找人冒充應該不是難事。當然,此計行與不行,試過了才知道。」
「在把蒼狼國細作刺殺沈洛揚嫁禍給雲國一事的消息送給沈洛襄的同時,哀家認為,還需要皇後給沈洛襄的一封家書。」蘇太後在沈皇後還沒嫁來雲國之前,就听說了沈皇後與她兩位兄長的關系甚是不錯,由沈皇後出面插手此事,相信沈洛襄會更容易相信是蒼狼國的人刺殺了沈洛揚。
「依現在雲國糟糕的形勢,此計就算有欠缺,但也不妨試一試。」雲曦嘆氣道,他幾日來為雲國前方戰事的操勞讓他憔悴了很多。
在一個小院里,一顆棗樹下,一個著玄色金線繡邊衣袍的男子優雅的坐在石椅上,手上粘了一顆白色的棋子,猶豫了一下,隨後將棋子放下。
「唉,我又輸了。」程儀風有些沮喪的道。
「要不要再重下一局?」程儀風對面的男子笑道。
「皇上,您就饒了微臣吧,這幾天和你下了那麼多局,也就只贏了你那麼一局,我算是怕了皇上了。」偏偏贏的那局還是作弊來的,那局是當日楚蓉和蕭寧來的時候,楚蓉替他下了一子,改變棋局後,他才贏了沈洛揚。
「皇上,今日又有消息傳來說洛國使者遭蒼狼國的細作刺殺了,如此一來,雲國倒是把謀殺洛國使者一事撇清了不少,反倒讓蒼狼國遭到了誣陷,估計這蒼狼國國主也因此事正在氣頭上吧。」程儀風道。
「皇上當初就不該安排人在厲城的附近殺了冒充皇上的人,現在這雲國狡猾,反倒把此事給推到了蒼狼國人的頭上。」
「朕的親妹子是雲國的皇後,朕還不想趕盡殺絕。」當初沈洛揚打算安排殺了那個同洛國使者隨行的冒充他的人,所安排的地點並不是在厲城的附近,只因顧及到了他那身患重病的親妹子。
要是雲國滅亡是有洛國和蒼狼國齊齊攻下的結果,沈皇後所處境地會很尷尬,一個是夫家,一個是娘家,兩國一打起來,無論怎樣,沈皇後受到的傷害很大。因此沈洛揚下手的時候稍微軟了點,但他又不能讓冒充他的人死在洛國內,那豈不是太便宜了雲國,他也不能放過冒充他的人,所以安排人在厲城附近殺了冒充他的人。
他此前也有想過雲國會把此事嫁禍給蒼狼國,但對沈洛揚而言並無什麼壞處,相反的,蒼狼國人受到誣陷,可能會因此更加怨恨雲國,他們在攻打雲國時的士氣也許也會有高漲,那樣對雲國也是一個很好的打擊。
「皇上打算隱身在錦城到何時?」程儀風問道。
「再過一陣子吧」
沈洛襄收到沈皇後的家書後,就一直駐扎在黃泉坡的附近按兵不動,此舉也讓雲曦松了一大口氣,沈洛襄的按兵不動,說明沈洛襄是在懷疑了是蒼狼國人殺了沈洛揚。如果沈洛襄能揮兵直指蒼狼國就好了。
榮和殿里,有宮女給蘇太後送上一杯茶,蘇太後就著杯緣抿了一口就把茶盞放在桌子上,抬頭看站立在面前的流沙,「流沙,沈洛襄退兵了嗎?」
「沒有,沈洛襄的兵馬在黃泉坡附近按兵不動。」
蘇太後聞言,心沉了下來,「沈洛襄不退兵,來自洛國的威脅就一日不能解除。」畢竟誰也不能確定沈洛襄按兵不動只是因為看了沈皇後的家書,他有可能是在等待時機發難雲國,一舉拿下雲國。總而言之,沈洛襄沒有退兵,蘇太後的心里就不能夠安穩。
「流沙,有關沈洛揚下落的消息還是沒有嗎?」蘇太後問。
「還沒有,這沈洛揚還真的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一點消息也無。」
蘇太後一听便怒了,「哼,低下的人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這都多少天了,連個消息也無。」
「太後息怒,再等等,也許很快就有消息了。」
「等等等,哀家可沒那麼多功夫等。」蘇太後把手里拿著的一杯茶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沒有沈洛揚的消息,那殺了冒充沈洛揚的人也還沒有一點點的消息?」蘇太後抿唇問道。
派出去的人一旦有一點消息就會傳回的,而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面對此刻盛怒的蘇太後,流沙背後冷汗涔涔,硬著頭皮道︰「還沒有消息。」
「哀家真是白養了你們,一個一個的,都沒一個是中用的。」蘇太後氣的一手拂過桌上的茶盞站起來,茶杯內傾出的水直潑到了流沙的臉上。
流沙臉上貼了幾片茶葉,茶水沿著劉海滴下,樣子很是狼狽,她依舊不喜不怒,甚至還有些慚愧的垂下了頭。
「行了行了,你先退下吧。」蘇太後背對著流沙,拂了拂衣袖。
「是」流沙站起來,轉身剛走沒幾步又听的身後傳來的聲音。
「等等」蘇太後叫住流沙。
流沙頓住了腳步,回頭,「太後還有何吩咐?」
「告知二品以上的妃嬪,三日後著素服隨哀家到般若寺上香,為大皇子祈福。」大皇子生辰宴上身子不適,蘇太後到般若寺為大皇子祈福在外人看來也很正常。
「太後,您這是……?」流沙知道蘇太後對大皇子向來是不冷不熱,為了大皇子到般若寺上香祈福還把二品以上的妃嬪叫上,總覺得不像是蘇太後會做的事。
「沈洛揚既然躲著不肯出來,那哀家就把他給逼出來。」
「太後的意思是要利用楚蓉把沈洛揚給引出來?」楚蓉為張妃,妃位在二品以上,三日後隨蘇太後上香的人中就有楚蓉,一想到楚蓉,流沙就下意識的認為蘇太後又要利用楚蓉來引出沈洛揚。
「不錯」
「可是真的能把沈洛揚給引出來嗎?沈洛揚會不會因為上次幽然亭一事而有所警覺,不肯上當了怎麼辦?」流沙疑慮。
蘇太後勾唇一笑,「楚蓉要是有了性命之憂呢?沈洛揚要是在乎楚蓉就一定會出現,沈洛揚要是不出現,于哀家而言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奴婢明白了,奴婢即刻下去把相關事宜辦妥。」
月安宮里,楚蓉正準備用午膳,剛拿起筷子,流華殿就有人不顧禮儀的想要沖進月安宮。
「張妃娘娘,求您去看看我們貴妃娘娘吧。」楚蓉听出了那聲音是蕭寧身邊一個貼身宮女的,那宮女被月安宮的人攔在外面,不能夠立刻進來就扯開嗓子大喊了。
楚蓉此前被雲曦給甩了一巴掌,此消息倒沒有傳出月安宮。別人只知道皇上生了張妃娘娘很大的氣,自那天後皇上再也沒有踏足月安宮。
她因被甩了那巴掌,臉腫的老高,心情也一直不好,一時之間就不想見到任何人,包括蕭寧。
所以蕭寧來了幾趟月安宮都被月安宮的宮女們,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打發回去了。
楚蓉擱下手里的筷子,走了出去,讓手低下攔著那名宮女的人退下,然後皺眉問道那名宮女︰「貴妃怎麼了?」
「貴妃娘娘病了,一直吃不下東西,從昨天到現在,她每吃一樣東西就吐一樣,所以根本就沒能吃什麼,再這麼下去非餓死不可,呸呸呸,奴婢這張爛嘴都說些什麼胡話呢,貴妃娘娘不會有事的。」
「請太醫了嗎?」楚蓉問。
「請了,可太醫說娘娘脈象並無大礙,貴妃那是得了心病,所以才會不想吃的。」
楚蓉前天就听說蕭寧去求雲曦讓她出宮一趟了,結果雲曦沒答應。
蕭寧想出宮無非是想偷偷的去見程儀風,她的心病莫非是程儀風?為了程儀風吃不下飯?那丫頭真傻。
楚蓉搖頭嘆了口氣,最後隨那名宮女去了流華殿。
「楚姐姐,你終于肯來見我了。」蕭寧一見得楚蓉進來,就又是哭又是笑的,邁著虛弱的步子走到楚蓉面前。
蕭寧臉色青的下人,唇色還發白。
「怎麼回事,才幾天沒見你,你就把自個給折磨成了這樣?」楚蓉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