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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正放下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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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萱听完殷子晏的話,也是頭大如斗,不由得嘆道︰「我這位三叔本就夠神秘古怪的了,這下可好,又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以後還不知道整出來多少ど蛾子呢。」

「你是不知道,我家祖父前段時日將手里最來錢的幾個鋪子給了他,從那以後,本來就醉生夢死的他,那可更是變本加厲起來,以前手里沒錢,雖囂張混賬卻總還有個限度。」

「可現在手里有了銀錢,竟也學人家玩起賭石來了,我本想著讓他狠輸幾次,再漏點風聲讓祖父知道,也好借機好好給他提個醒不是?」

「可誰能知道,這人是不是有佛祖庇佑來的,每次賭買回來的石頭里,必有好貨,前幾日還送了一件,極為罕見的紫羅蘭種翡翠雕的臥式彌勒佛祖像給我祖母。」

「你是沒見,那翡翠的顏色極為美麗,雖然佛像只有巴掌大小,雕飾雕工精湛,料又好,簡直就是極品!我祖母足足三天沒合攏過嘴,張口閉口都是她三兒子厲害,這樣的好物件,居然才花了一萬倆銀子就博回來了!以前真真是沒看出來。」

殷子晏听著莫蓮萱的口氣不善,像是對莫三老爺極為見不得,不由得好奇的問道︰「怎麼瞧著你好像很不喜歡你家三叔?怎麼他有本事,你反而不喜?」

莫蓮萱想說吧,又礙于自己個到現在都還是沒抓住自家三叔的把柄,真是一肚子的話,卻無從說起,這叫一個憋屈啊!

好在這會書房門上掛著的素色棉布簾子被人掀開,卻是興沖沖跑去切磋的兩人,已經回來了。

瞧著安玄金的臉色難得的露了個笑模樣,再看著莫啟雲神清氣爽。全身上下都寫滿‘舒坦’二字的莫啟雲,

莫蓮萱情知這倆人,必定是斗了個旗鼓相當,打了個過癮的。

兩人落座後很是飲了幾盞茶。莫蓮萱這才看到,安玄金和莫啟雲兩人都是換了衣裳,頭發也是半干,這卻是沐浴過了,難怪去了這般久呢。

待喝完了茶水,解了渴,安玄金突的言道︰「雲清說的法子不好,不如讓開霖親自去求莫三爺,讓太子殿下出面,這樣才好。」

莫蓮萱听到這話。忍不住便瞧向兄長,只見莫啟雲卻也恰好在看她,只見莫啟雲對著她淡淡一笑,丟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隨即便開口言道︰「我也覺得金鑫的這個法子好,雲清去求太後。用太後的懿旨留住我,這等于是搬出大佛壓制當今聖上,這種滋味上面那位絕對不會喜歡。」

「就算礙于孝道應承下來了,可日後非出這口氣不可,到時候還不是咱們家承擔著?」

「這若是讓三叔出面,只管哀求了太子,就直說。親妹出嫁,為兄憐念你失了父親,想著親自送嫁,這太子殿下瞧在三叔和四妹妹的面子上,必定不會推月兌了去。」

「到時候這兒子求父親,那可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但這被命令和被祈求,我想著聖上絕乎是心悅後者的!」

「金鑫果真是玲瓏心竅,見地非凡啊,開霖佩服,佩服。」

莫蓮萱听完這個突如其來的點子。不覺有些發證,她自己心里跟明鏡似得知道,自家和三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關系。

而自家兄長也是知道的,因為自己本想瞞著所有人,可奈何要求著兄長手中的人手,這話不說明白了,又怎麼能順利將人弄到手呢?

因此上莫蓮萱早在家信中,用鎮北侯府的密信方式,將事情說了個大概,此番兄長回京也才五日,明日又是要送聘禮的大日子,這怕是沒有時間兄妹之間深談。

可是莫蓮萱這會瞧著莫啟雲的神色,怎麼就透著一股子得意勁呢?

這國師大人不知內情,出的主意是合情合理,可是莫啟雲卻什麼都一清二楚,卻依舊要按著安玄金的法子辦,這估計怕是心里有什麼想法。

可饒是她這會心中想問個明白,但是形勢不允許,也只得忍耐,這安玄金大約對莫家兄妹的為人,甚為喜歡,不但話比平常多了幾分。

甚至給莫蓮萱把脈之後,還慎重的對她言道︰「凡事皆有因果,冥冥之中自由定數,現今你突地有了這樣的異能,還是要禁言,莫讓人知的好。」

「要知道,就連萬聖殿這般大的所在,也從無任何一代國師,就敢明說自己和人不同!可見此乃大忌!你這樣的低調行事,很好。」

莫蓮萱見安玄金神色凝重但卻不是很訝異,心中大定,不由得追問道︰「敢問國師大人,小女的異能和您這天生的大不相同,您說小女什麼時候才能夜夜安睡?」

安玄金正色的瞧了瞧莫蓮萱的臉色,這才斟酌著言道︰「你身體很好,無甚大礙,只是心結太重,要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天天都在想那些不好的東西,晚上噩夢纏身,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莫蓮萱忙解釋道︰「沒有啊,小女最近一年多已經很少再想以前的舊事了,可是依舊沒什麼變化,這才叫人納悶不已呢。」

安玄金端起自己跟前的青玉雕仙鶴茶盞,輕啜一口,這才言道︰「那只是表向,你覺得你沒有想,可是其實你的內心深處,怕還是在暗暗的翻動,只是我們人會很奇怪,有時候會自己騙自己,還能把自己都給騙過去了。」

「你現在大約就是這種境況,你口口聲聲的言說,自己放下了,其實內心還在執著,要想不做噩夢,得等你真正的放下一切才成啊!」

莫蓮萱听完這話,悶聲不吭的坐在椅子上,手是無意識的一下一下捋順著,腰上佩戴的紫玉雕芙蓉花壓裙玉佩上的結絛。

腦子里卻是飛快的轉了起來,莫啟雲見妹妹低頭不語,也並未想著去安慰她,他知道,有些事情太過于慘痛了,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那是絕對體會不到的。

莫啟雲自己當然經歷的,怕是還要比自家妹子慘痛萬分,他可是踩著自己父親用鮮血鋪就的路,逃出生天的。

他永遠都忘不了父親牢牢抓著自己的襟口,大聲的在自己耳邊喊道︰「雲兒,你不能死,你得活!為了你娘親,妹妹和兄弟!你不能跟著為父,听話,快走!你從今以後就要代替父親挑起長房的重擔!死是在容易不過的,可是活著!精彩痛快的活著!才最為不易!」

他其實也是和莫蓮萱一樣的,那慘烈的戰場總會在午夜夢回,糾纏不休,剛開始的時候,那里曾有過一夜好眠?!

都是半夜被父親的呼喝驚醒,碾轉反側到天明啊!

可是隨著他連年征戰,這毛病倒是漸漸的好起來了,也不知道是成日里斬殺釜蠻子,胸中的惡氣出了些,還是身上的戾氣重了起來,卻是極少有半夜被驚醒了。

而莫蓮萱她卻是閨閣中的女兒,本來也就是心重之人,最愛胡思亂想不過的,這當年的事情,也總是難以忘懷,這才總是睡不安穩。

安玄金剛才所言的字字句句,他都覺得是精準至極,這妹妹可不就是自己騙著自己,說遺忘的人麼?

可嘆她還能點破痴迷的娘親,卻是堪不破自己的心結,硬是被困擾了這麼些年。

莫啟雲在心中暗暗嘆氣,深覺這次大婚後,是不能早早離去,要知道,若是妹妹所言句句是真,那麼害死父親,還有那麼多黎明百姓的罪魁禍首,必須得被挖出來,千刀萬剮!才能解心頭之恨啊!

至于妹妹,倒也不用太著急了,這些事情上想要破關而出,往往都需要一個契機。

瞧著莫蓮萱現在的樣子,安玄金的話,也只是給她起了個頭,真正的契機卻還沒有到呢。

這會且讓她多想想無妨,何必打擾她呢?這想著想著,也許就想通了呢?

而莫啟雲對面坐著的殷子晏,他的心里可就不這麼想了,他是憂心莫蓮萱的身體已久,這心中郁結,夜晚不得好眠,可是女人的大忌!

很多奇怪的病,都是打這上面來的,絕乎輕慢不得,他以前可真是把病重的滋味品嘗了一個夠本,現在絕乎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半點那樣的痛苦折磨。

他見莫蓮萱低頭深思,張嘴便要出言相勸,唯恐她想的左了,憂思過度,又要傷身體,誰知卻是被安玄金一粒蜂蜜甜花生,生生打的住了嘴。

安玄金用的力道技巧,花生堪堪落入殷子晏的口中,卻是傷不到他分毫。

只見安玄金對無奈嚼著花生,直愣愣瞪著自己的好友言道︰「你剛說畫仙子的技巧,我大致明白了些,可總想著要親眼見一副,你來畫。」

他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容人有異議,這卻是讓殷子晏現在就畫的意思。

殷子晏眼珠子一轉,講條件道︰「畫畫麼,簡單,別說畫一個仙子,你現在要是能讓萱兒的睡眠有所改觀,哪怕是能好睡兩三個時辰呢,也是對身子有益的,只要你能做到這點,我給你畫一整副‘仙子群樂圖’!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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