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什麼?」
鐘曉珊抬頭發問,眸色淡淡地,卻透出一股疏離,「談我手里的股份,還是怎麼嫁給佟北城?」
「珊兒……」
宋楠一窒,沒想到自己在女兒心中是這麼樣一個人,自己是想佔有大部分股份,可是,那是有原因的,並不是因為那麼貪全或者貪財,而嫁給北城,只不過是她的意願,只是希望她過的幸福,畢竟,北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沒有什麼不放心,如果她不同意,自己也不會逼她,綁著她嫁給北城。
許久,她才嘆了一口氣,「恨我?連」
「不恨,只是沒有事的話不要找我。」
鐘曉珊起身想要離開,宋楠並沒有多做挽留,只覺得還沒有入冬,天氣已經涼透,身上的衣服好像單薄了一些,怎麼也擋不住寒氣的侵噬,難道她真的錯了嗎翁?
多少年了,從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堅持,可是這一刻,女兒的疏離,讓她頓生挫敗感。
鐘曉珊走了很久,老秦看著她上車離開,走進了包廂,看向宋楠。
「別把那些恩怨扯到孩子身上。」
秦山說話口氣淡淡的,听不出怎麼咄咄逼人,但過分犀利的眼神放佛能看透到她內心深處。
宋楠只是瞬間的不適,然後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心態,「謝謝你讓我見她。」
秦山沒有出聲,沉靜地看了一眼宋楠,轉身離開。
————
鐘曉珊出門走在大街上,天氣有些冷了,一件風衣已經抵不住寒意,她找了一家報刊攤,買了一分最新的報刊,她執意沒有讓秦叔叔的車送自己,攔了一輛出租車。
秦山看她上車,囑咐了一句,遠遠地看著她上車,便也安心了。
一路上,她在細細查看報紙,她希望自己不是一個無用的人,至少可以幫助他做點什麼,突然听到了出租車上收音機傳來的聲音,「……近期秦氏集團股價波動劇烈,在前一段時間接連突破高為以後,持續下行,投資者盡可能不要購買秦氏的股票……連同秦氏在內,佟城集團對于最近的負面傳聞三緘其口,據知情人士爆料,佟家遺落在外的千金與秦氏聯姻的傳聞是假的,涉及惡意炒作……」
鐘曉珊吸了一口氣,好在媒體到目前還沒有正式爆過她這張臉,轉頭看向司機,「大家都怎麼說秦氏?」
秦氏的股價向來居高位,讓小散戶們趨之如騖。不過,她還是想知道普通人怎麼看待。
出租車司機嘆了一口氣,惡狠狠地出聲,「你有所不知,近日有很多對秦氏不利的傳聞,說到底是一個女人搞起的破事,那個秦少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衣冠楚楚,人面獸心,資本家的財富,還不是剝削我們這些人血汗錢堆積起來的?又是洗黑錢,又是騙婚,睡完姐姐,睡妹妹,連警察也插手調查,一定是干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錢的一般都這麼齷齪。」
「……」
鐘曉珊一啞,心中有些難受,怎麼可以那麼說他,他還沒有那麼壞,也沒有剝削出租車司機一毛錢,何必如此不待見他。
「我想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想想一個抱著孩子去鬧姐姐婚禮的女人,說白了,能是什麼好東西,現在的年輕人啊,年紀小小的,心思就不簡單,還是那句話,彼此彼此,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可是,不是說,那個鐘小姐和那個女人好像不是姐妹,沒有一點血緣關系嗎?興許,三少和她都有苦衷呢?」
司機冷哼一聲,「苦衷?能有什麼苦衷?姑娘,你還太年輕,現在這種有錢人,就是沒良心,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女人不壞手里沒有錢,就是這世道,什麼齷齪的事都有。听說秦氏還洗黑錢呢,我看,最近,京城三少準出事。」
「不會吧。」
鐘曉珊看向車窗外,心不在焉地出聲,真的有那麼嚴重嗎?車子已經駛到郊區,突然看到前面不遠處停著一輛車頭變形的黑色奔馳,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自語出聲,「出車禍了嗎?怎麼沒有警察管?怎麼沒有人報警?」
「警察管?沒人管!現在開奔馳、奧迪、寶馬的撞死在路上,也沒人管,活該。」
「……」
鐘曉珊無法出聲,明顯感覺到車速慢了幾分,司機朝著那邊望了幾眼,「我看里面駕駛位上的人坐在那不動彈,估計死了。」
「……」
不知為何,十分不喜歡司機說話的語氣,難道現在這麼多人仇富心里這麼嚴重嗎?她也不想再多少,還不到秦宅,距離不到一里的地方,她叫司機停了車,下車就打了一個電話,報了剛才特意看過的路名和大概位置,她想很快有人會去處理,心中好受了幾分,朝著秦宅走過去。
進門,只有林媽和張媽,季阿姨上班還沒有回來,秦少婭一個人在家無聊,出去逛了,鐘曉珊的人是老秦同志叫出去的,她也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一個小時後,到了午飯時間,想到最近,秦少倞氣色比較差,她轉頭看向
tang林媽,「都裝起來,我想送過去和三少一起吃。」
「好。」
為了方便,她坐了秦家的車直接去了秦氏集團。
到門口,保衛不讓她進門,被逼無奈,她只好打電話求住秦少婭,想給他個驚喜,所以沒有打他的電話。
秦少婭只說了一句,聲音不太對勁,很快掛斷了。
鐘曉珊也沒有多想,依著秦少婭的話,報出她的名字,說是秦總裁的妹妹特意讓她過來送午餐。
出奇的是,這句話十分管用,又工作人員特意將她送到了頂樓。
總裁辦公室外面是秘書辦公間,趙立在一個**的辦公室,看到鐘曉珊,叫人放行。
她友好地朝著趙立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了。
「總裁還在開會,鐘小姐先去里面等著吧。」
「這樣好嗎?」
「鐘小姐要是站在這里更不好。」
鐘曉珊便沒有再矯情,推開他的辦公室,走進去,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將保溫盒里的飯菜擺在原木的茶幾上,安靜地等待他回來,都中午,還在開會,大概最近太忙了。
秦少倞回來的時候,鐘曉珊等太久,靠在沙發背上,迷迷糊糊竟然睡著了。
一直到他走近,她才猛地驚醒過來,看到秦少倞放大的俊臉,臉上露出笑意,「回來了?」
「嗯。」
秦少倞單手插在西褲兜里,低頭看著她,邁了幾步,繞到她旁邊,坐下,「什麼時候過來的?」
鐘曉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竟然等了一個小時了,「累不累?」
秦少倞低低笑了一聲,「怎麼,舍不得了?」
「……」
好自戀的男人。
鐘曉珊臉一紅,又喜又難受,難受的是想起人們怎麼議論他,太不公平,喜的是他是自己的枕邊人,身子動了一下,將一個個保溫盒依次打開,將一雙筷子遞給秦少倞。
秦少倞接住,看向鐘曉珊,「你吃了嗎?」
「還沒有……」
鐘曉珊支支吾吾地出聲,看向秦少倞,他一向很有眼色,今天怎麼這麼沒有眼色,沒看見她帶了這麼多,一個人哪里吃的完!
秦少倞沒有吭聲,望著她的眼神深邃了一分,漸漸沉黯,「既然你來了,我想先吃你怎麼辦?嗯?」
鐘曉珊臉一紅,他怎麼老想著那點事,拿了筷子低頭自己先吃上了,我沒有听見,我沒有听見,我什麼都沒有听見!
秦少倞一笑,長臂繞過她胸前,勒緊她,「故意的?嗯?」
性感的聲音,拖長成她心顫的尾音,就在他胡來的時候,手一顫,筷子已經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人已經被抱到了他的辦公桌上,「我突然想听你給我念詩怎麼辦?」
「……」
怎麼辦?涼拌!
鐘曉珊怎麼也不從,秦少倞不滿足地長嘆一聲,一只手移到皮帶處,解開,掏出男人的分身,抖了抖,雄赳赳氣昂昂地看向鐘曉珊,一字一頓地出聲,「難得你這麼體貼,最懂我的心思。」
他按住她的肩頭,一下子沒入她的身體……
做到一半,秦少倞興致正高,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在旁邊震個不停。
他悶哼一聲,一把抓起手機,掃了一眼,是蓋相華,停住了劇烈的動作,接起來,「華子,什麼事?」
「峰子一回來就出事了,情況很嚴重,已經送到了醫院,還沒有月兌離危險,快點帶著少婭過來看看。」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秦少倞從她身體里退出來,很快穿好了褲子,听華子的口氣,峰子的情況遠遠比他口中還嚴重,立馬給秦少婭打了電話,「在原地待著,我馬上去接你。」
鐘曉珊在一邊看著,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明顯不是好事,更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打電話救了的人就是人稱京城四少的穆子峰,一個暗戀秦少婭整整五年的男人,「不吃飯了?」
秦少倞匆匆看了她一眼,「沒時間了,我讓趙立送你回去。」
他沒有時間解釋,拿了西服匆匆下樓,接了秦少婭直接趕往醫院。
秦少婭心情不好,今天不知為什麼,突然特別悶,特別是在商場,阿珊姐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剛剛試完衣服,手觸到試衣間門的那一剎那,有種靈魂出竅的驚悸,從沒有這樣不安過,「哥,出了什麼事?」
秦少倞沒有吭聲,峰子這些人一顆心在少婭身上,他知道,至于少婭,這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著實沒有看出他對峰子有鄰家大哥哥以外的情意,緊抿著唇,沒有吱聲。
一到醫院,蓋相華等在那里,進了病房,不知為何,少婭突然不敢進去了,「……里…面是誰?」
「峰子現在正在危險期,醫生說,只要能渡過這二十四個小時,會暫時月兌離危險,少婭,求你了,讓他一直保持著清醒
,千萬別睡過去。」
蓋相華看向秦少婭,聲音一陣哽咽,老大、老二、老三和老四,他們四個人從小玩得最好,干壞事,誰也缺一份,總是一起,就連挨打也是一起,進局子也是一起,就算長輩之間有什麼隔閡,四個人的情誼,從沒有改變過,這麼多年,還如親兄弟。
穆父和穆母在一旁看著,並沒有出聲,雖然,穆家和秦家素有隔閡,可是如今,這個丫頭唯一可能讓峰子活下去的女人,峰子迷迷糊糊中一直念著婭婭。
秦少婭愣在那里,沒想到她口中的瘋子哥哥出事了,她推門進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的心電監護儀,脈沖越來越小,幾乎近于一條直線,再看了一眼渾身裹著白色紗布的穆子峰,半天喘不上氣來。
「瘋子哥哥!」
她走到病床前,抓住他的手,失神地喊了一聲,用力地晃動了一下。
穆子峰動也不動一下,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心電監護儀的脈沖卻突然猛烈地跳了一下,護士在旁邊看見,驚喜地出聲,「你就是婭婭小姐?四少清醒時一直念著小姐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