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著急趕到沈家,薛玉蘭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嘆著氣道,「曉曉,你總算過來了,欣這兩天情緒很不好,這孩子還沒滿三個月,多不穩定呀,你趕緊去勸勸她強愛,獨家佔有。」
童曉臉色沉重的點點頭,薛玉蘭領著她來到鐘欣的臥室。
鐘欣正背對著大家躺在**。
苗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曉曉來了。」
鐘欣頓時從**爬了起來,淚眼朦朧。
「曉曉,欣就拜托你了,幫我們好好勸勸她。」
苗蓉說著和薛玉蘭一起離開了房間。
童曉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神情認真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沈辰風晚上十點還不回來,我就給他打電話,可是他不接,到了凌晨才回來。騙我說有應酬,哪有應酬到那麼晚的,一定是跟女人鬼混,他家里人個個都向著他,說他不是那種人,我在這個家孤立無援。我想回家,他們還不讓,連大門都不給我出。」
童曉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幫她順氣。
「童曉,男人真的沒一個好東西,沈辰風婚前那麼混,婚後指望他變好男人,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我怎麼就那麼呆,嫁給了他。如果不是懷著孩子,我一定馬上跟他離婚。」
鐘欣說的還真像那麼回事,童曉是完全相信了,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對了童曉,你知道嗎?沈辰鵬跟顧秋分手了。」
童曉微微點了點頭。
「我就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人顧秋多可憐,為他埋葬了那麼多年的青春,他一句不愛就不愛了。不過愛情這東西,說真的沒法勉強,顧秋早就該清醒,就連我這外人都能看出來,沈辰鵬早就不愛顧秋了。」
童曉笑笑,「好了,都這樣,就別八卦別人的事了。」
鐘欣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說的是真的,顧秋住在沈家這段日子,沈辰鵬沒回來過,你說這要是還愛著,能這樣嗎?」
鐘欣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童曉的表情,繼續說道,「童曉,你知道沈辰鵬為什麼要跟顧秋分手?他說他現在愛的人是你,你信嗎?」
童曉深深嘆了口氣,淡然的說道,「不管信不信,我跟他都沒可能了。」
鐘欣一听急了,追問,「為什麼?你是不是還介意顧秋的事?有一點我倒是可以向你保證,顧秋住進來之後,沈辰鵬沒回來過,也就是說他們沒發生過關系。」
童曉撇了撇嘴,挽著鐘欣的手臂,低低的說道,「行了,你不是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怎麼反而幫他說起話來了。不管他們有沒有關系,我都不會再跟他了。有些傷經歷過一次,也許還會有第二次,但絕不會再有第三次。」
鐘欣沒話可說了,再幫沈辰鵬說話,只怕會露餡。
「童曉,你去幫我跟她們說說,我想出去逛街。」鐘欣一臉委屈,「上次產檢,醫生說有先兆流產的跡象,她們就把我關在家里,哪里都不準我去,快悶死了。」
「欣,這事兒我贊成她們的做法,孩子現在還不穩定,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我曾經受過的痛,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承受。」
鐘欣乖乖的點了點頭,說到底那次流產在童曉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童曉,我不出去也行,那你每天過來陪我,跟她們幾個老人沒有共同語言,而且她們總維護沈辰風,真的很郁悶,你每天來陪我說說心里話好不好?」
童曉有些猶豫。
「童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好。」童曉終于點了頭。
鐘欣眼看自己的目的達成,可心里竟然一點都不開心,因為她利用了童曉對她的信任。倘若沈辰鵬以後對她好還說得過去,如果沈辰鵬死性不改,那她會自責死。
——
下午鐘欣在房間里睡午覺,童曉被薛玉蘭拉著談家常。
老人家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說到自己兒子不爭氣,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我跟他爸年紀都大了,我們什麼都不求,只求他能早些成家立業。顧秋有過一次婚姻,他執意要她,我們也都妥協了,我們還能怎麼做。我做主讓顧秋來家里住,可顧秋一來,我家那臭小子直接就不回家了。這女朋友不是他自個兒選的嗎,怎麼還躲起來了。」
童曉皺著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她最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掉眼淚,尤其是媽媽級女乃女乃級人物,總能觸動她內心最軟處那根弦。
「前幾天回來一次,跟顧秋攤牌,說是這麼多年過去,對她的感情已經不是愛,這死小子怎麼就不早點看清自己的心,傷了人女孩的心不說,還把自己心愛的人給弄丟了。」
「伯母……」
「曉曉,你听伯母說完,有些話伯母憋在心里頭難受,你讓我說出來強愛,獨家佔有。」
童曉不再打擾她,听薛玉蘭說著沈辰鵬的成長經歷,從兒時一直到長大。
「很小的時候被送到國外,沒有人教育,養成了他叛逆的性格,我們越是反對的事,他越要去做。我和他爸反對他和顧秋在一起,他就拼了命的與我們作對,現在什麼都依他了,反而就不是這麼回事了。現在想想,我真的很後悔,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他一個人送到國外,沒有
家人的陪伴,他一直很缺愛。遇到顧秋這樣願意全心全意照顧他的,他以他的,他以為這就是愛了。」
沈辰鵬一早接到薛玉蘭電話,讓他晚上務必回家吃晚餐,說是不回來他準會後悔。
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他便開著車回了沈家,想要看看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走進客廳,看到薛玉蘭和童曉坐在沙發上,他家老娘一邊說著話,一邊抹眼淚,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傷心事。她身旁的童曉情緒似乎也被調動了,紅了眼眶。
他眉頭輕輕蹙了蹙,低沉的聲音喊了聲,「媽。」
薛玉蘭趕緊收拾好情緒,站起身,「兒子,你回來了,過來幫我陪陪曉曉,媽去弄晚飯。」
薛玉蘭很快跑到了廚房,留給他們單獨相處的空間。
沈辰鵬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童曉身邊,低低的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她站起身,有些局促,「我是來看欣的,我去找她。」
與他擦肩而過時,他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掙扎了兩下,沒掙扎出,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沈辰風回來時,看到這倆人在拉拉扯扯,他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的存在。
安暖和莫仲暉也隨後走進了屋,安暖挽著莫仲暉的手臂,笑得那個曖昧。
童曉很不自在,抽出了手,跑著去找鐘欣。
「哥,我們沒打擾您的好事吧?」
沈辰鵬翻了個白眼。
「別介呀,要知道你們在這那啥,我們一定晚會兒再進來。你也是,想干點啥,也不能在客廳呀。」
這回莫仲暉橫了安暖一眼,沒好氣的斥道,「女孩子家的,別說這種話!」
安暖撇了撇嘴,罵了句,「假正經。」
沈辰風走到了沈辰鵬面前,長臂搭在他的肩上,一臉痞氣的打趣,「我跟我媳婦這回為了你可是豁出去了,你要是追不回來,也太沒出息了。」
直到這時,沈辰鵬才知道了一切。
莫仲暉摟著安暖上樓,走到他面前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道,「加油,家里就你一個光桿司令了。」
大伙兒都大笑出聲,沈辰鵬氣得從沙發上拿了個抱枕砸過去,卻沒砸中。
——
晚餐,沈家人團結的很,故意把童曉安排在沈辰鵬身邊。
「老婆,多吃點。」沈辰風給鐘欣夾了她最愛吃的菜。
鐘欣夾了扔掉,悶哼,「你怎麼不出去陪你的小情兒吃飯。」
嘿,這丫頭還演得還真是像,為了她的跑車還真是拼了。
他摟著她哄道,「老婆,你要相信我,我外面真的沒女人,這樣,以後應酬絕不超過十點。」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一竿子打死了多少人,莫仲暉無辜的看了看安暖。
安暖笑道,「嫂子,話可不能這麼說,我老公挺好,我兩個哥哥也是不錯的。童曉,你說是吧?」
童曉嘴角抽了抽,禮貌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沈辰鵬坐在童曉身邊,不停的給她夾菜,童曉還不好意思拒絕,畢竟這麼多雙眼楮看著。
薛玉蘭看著自家兒子和童曉坐一塊兒,怎麼看怎麼和諧,怎麼看怎麼般配,尤其她家兒子看童曉那眼神,充滿愛意。
「曉曉,要不今晚就別回去了吧,跟欣做做伴,欣一個人在家面對我們一群老人,是很無聊。」
童曉抬頭看向薛玉蘭,禮貌的說道,「伯母,我明天早上過來陪她。」
薛玉蘭干干的笑了兩聲,「這跑來跑去的,伯母怕你累著,反正我們家房子也大,空房間多的很。」
安暖也隨聲附和,「是啊是啊,童曉你一來,我家兩個熊孩子可開心了,就愛跟你玩,不愧是幼兒園老師,孩子們都喜歡你。」
鐘欣也說,「童曉,你就留下來吧,萬一沈辰風晚上打我,你還能幫我。」
沈辰風一口菜噎在了喉嚨里。
再多的人勸說,童曉終究還是沒同意,「欣,我明天一早就過來陪你。」
大伙兒見她如此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心里想著慢慢來,不能一開始就把童曉給嚇著了。
——
吃過晚飯,沈辰風帶著鐘欣出去散步,安暖和莫仲暉帶著倆孩子去游樂場了,三位沈太太拉著老爺子湊成了一桌麻將。
沈老爺子被他們按在了麻將桌上,郁悶著,「我眼楮都看不到了,你們還拖著我打麻將,我有再多錢也不夠輸呀。」
「爸,瞧您說的,我們哪里是要賺您的錢,還不是為了撮合辰鵬和曉曉嗎?」
老爺子嘆氣,「愛情哪是你們這樣撮合起來的,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可別幫了倒忙。」
客廳里一下子剩下了童曉和沈辰鵬,童曉坐在沙發上,很不自在。她想回去,可是沒有交通工具。
沈辰鵬坐在她身邊,漫不經心的調著電視遙控,還詢問她的意見,
「你想看什麼?」
「我不看。」
他最後調到一部偶像劇,童曉前陣子追的劇,已經結局好久。
那會兒他們還在一起,每次她看的時候,他都會嘲笑她,此時此刻,再看一遍,還是他們兩個,恍若隔世。
他的手擺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幾次想要搭上她的肩,內心掙扎了許久還是沒那勇氣,深怕嚇到她。
碩大的別墅,此刻非常安靜,只有電視里男女主撕心裂肺的爭吵聲。
他記得他們第一次看到這片段的時候,童曉一邊吃著薯片,一邊把男主罵了個狗血噴頭,「這男的真不是男人,男女吵架不都男的讓著女的,哪有讓自己女人這麼傷心的。」
當時他抱住了她,特得意的說,「我就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傷心,怎麼寵都嫌不夠。」
那時的一幕幕在兩人的腦海里重新放映,沈辰鵬沒能控制的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暗啞的聲音說著,「童曉,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讓你傷心了。」
她用力推開他,拿了自己的包跑出了別墅。
沈辰鵬拿了車鑰匙追出去,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童曉,現在我們都單身,再給彼此一次機會不行嗎?」
「沈辰鵬,放手。」
「不放。」
「你!」
「我什麼我,童曉,你壓根就忘不了我,何必這樣互相折磨?顧秋的事,我承認是我考慮不周,可我已經知道錯了,並且在這段時間里,我並沒有跟她發生什麼。」
她覺得好笑,嘲諷出聲,「沈辰鵬,你不光自私,還很幼稚。」
他不服氣,「我怎麼幼稚了,我三十幾歲的人了,哪里幼稚?」
「和顧秋和好,沒有發生關系,你覺得很驕傲是嗎?」
他怔住了,表情變得不自然。
「我們不提這個,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坐你的車。」
沈辰鵬氣壞了,「坐我的車怎麼了?我還能在車上對你做什麼?」
說著他雙手環胸,壞笑著道,「今天我還真就不信了,你不坐我的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回家。」
說來也巧,就在這時,童曉的手機鈴聲歡快的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著郝哲的名字‘阿哲哥哥’。
沈辰鵬自然也看到了,一把搶過童曉的手機,舉得高高的。
「阿哲哥哥,叫得還真是親熱啊!」
「把手機還給我。」
他的個子太高,童曉即便踮起腳尖也夠不著。
「童曉,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要拒絕我了,看來已經跟你的阿哲哥哥暗渡成倉了呢,你的阿哲哥哥知不知道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恩?」
童曉臉漲得通紅。
「不知道是嗎?要不要我告訴他?」
沈辰鵬按下接听鍵,把手機放在了自己耳邊。
那頭傳來一聲很溫柔的聲音,「丫頭。」
他冷笑,「誰是你丫頭?」
郝哲在那頭也是怔住了,「你是哪位?」
「我是童曉的男人。」
那頭倒抽一口氣,語氣冷了下來,「讓童曉接電話。」
「她現在沒空接你的電話,再說你算什麼東西,以後請你不要再給她打電話,否則我們的合作項目也許會就此停工。」
沈辰鵬一口氣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還我!」她的臉由紅變黑,怒意呼之欲出。
「給你!」
她伸手去搶,他卻突然退後兩步,她的身子沒穩住,一頭摘進了他的懷里,他順勢圈緊了她的腰肢,笑得得意「這是投懷送抱呢?」
汽車的鳴笛聲響起,看到那特殊的車牌,童曉和沈辰鵬同時站直了身體。
沈亦銘從車上下來,不悅的瞥了沈辰鵬一眼。
「爸,你怎麼回來了?」
童曉垂著頭,低低的喊了聲「伯父」。
沈亦銘應了一聲,冰冷的聲音對沈辰鵬道,「注意點場合。」
沈辰鵬清了清嗓子,多少有些尷尬,故意轉移話題,「您怎麼這會兒回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們都吃過飯了。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安暖打電話說想你了,您老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是吧?」
沈亦銘白了他一眼。
「您請進,我送她回家。」
沈辰鵬攬著童曉的肩膀,正要離開,沈亦銘忽然低聲喚了一聲,「童曉。」
「在。」
童曉背挺得很直,那畢恭畢敬的模樣就像在接受任務似的。
「你父母哪天有空,派人去把他們接過來,我們兩家人聚聚。」
童曉一身冷汗。
「具體時間你跟辰鵬說,我親自來安排。」
他說著徑直走進
了屋。
沈辰鵬那個開心,「你看,**oss都發話了,你敢不從命嗎?我家老頭發起火來可是很凶的。」
「別踫我!」童曉用力甩開他的手。
「好了好了,咱不鬧了,送你回家。」
沈辰鵬半拖半抱著將她塞進了車里。
一路上,沈辰鵬心情似乎很好,嘴里還哼著歌。
「你給爸媽打個電話,問問哪天有空,讓我家老頭派人去接。」
童曉橫了他一眼,嘴角抽搐。
「我爸媽不是你爸媽,沈辰鵬,你別亂喊。」
他嘿嘿的笑,「一回事兒,很快就是咱爸咱媽了。」
童曉冷哼,「我是不會跟你結婚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不以為意,「這話我可就不愛听了,我家老頭都發話了,你敢反抗嗎?」
「沈辰鵬,你別以為你可以憑著你家的權勢逼迫我!就算我被迫跟你結了婚,我的心也不會再給你。」
沈辰鵬眉頭緊蹙,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
車速不斷提升。
童曉緊緊拽著安全帶,悶哼,「沈辰鵬,要死你自己死,別拉著我一起。」
他冷哼一聲,「怎麼,這就害怕了?童曉,如果你堅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將是我們的結局,同歸于盡。」
「你瘋了!」
車子最終穩穩的停在了童曉的公寓,與一輛賓利並排。
「看來有人已經在這里等久了。」
沈辰鵬率先下了車,一副要打架拼死的架勢。
童曉要下車,卻發現車門打不開。
郝哲也下了車,面色如常,低低的說道,「先讓童曉下車。」
「我的女人,你管得著?」
郝哲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你以為你拿什麼跟我競爭?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盛家給你的,跟盛家小姐分手,你也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你以為到時候童曉還會選擇你?」
郝哲的雙手握得更緊,手指幾乎要陷進肉里。
「如果你再糾纏童曉,沈氏與盛輝的合作就此停住,沈氏損失幾千萬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對你而言問題可就大了,做不出成績,我看你如何回總部接班。」
沈辰鵬話音剛落,郝哲出手,狠狠的一拳精確的落在了他的嘴角,鮮血頓時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童曉坐在車里,尖叫出聲,可外面的人絲毫也听不到。
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拳的出手,每一拳都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郝哲抹了把嘴角的血漬,「沈辰鵬,上回就是拜你所賜,被打進醫院,恢復了記憶。」
沈辰鵬眼楮眯了眯,冷哼道,「就算你恢復記憶又怎樣?童曉是我的,你以為你能從我身邊把她搶走?我等著你一無所有的那天。」
沈辰鵬說完跑到了車邊,把童曉放了出來。
童曉一下車便跑到了郝哲面前,捧著他的臉查看他的傷勢。
沈辰鵬受得傷並不比他輕,可她的眼里絲毫也看不見他。
那一刻,身體那點傷又算得了什麼?真正嘗到了萬箭穿心的滋味。
他就那樣怔怔的站著,看她一臉擔憂的關心著別人的傷勢。
先動手的不是自己,受傷重的才是自己。
他以為自己傷得重一點,對他手下留情,就能得到她的憐惜。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幼稚。
「阿哲哥哥,你沒事吧?」
郝哲搖頭,「我沒事,不用擔心。」
「跟我上樓吧,幫你上藥。」
他們轉身上樓,她看到他的車子飛速離開,引擎聲驚人。
帶郝哲回了公寓,她趕緊找來藥箱,細心的幫他涂藥。
‘嘶——’他疼得皺起了眉。
「下手真夠重的。」童曉皺眉。
他抿了抿唇,「他傷得也不輕。」
「他發瘋,你也跟著發瘋,弄得兩敗俱傷,至于嗎?」
郝哲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問道,「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郝哲把鐘欣的事詳細的告訴了他。
他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這麼說,你明天還要去沈家?」
童曉咬了咬唇,「我不想去,可是欣她……」
「你有沒有想過這是鐘欣和沈家聯合起來的一個局,就等著你往里跳。」
「欣不會騙我的。」
「你呀,就是這麼單純,被人騙了還給人數錢。」
童曉撇嘴不說話。
「對了,你找我有事麼?」
「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跟盛詩涵分手了。」
童曉尖叫出聲,「你說什麼?你怎麼能……」
「恢復記憶以後,我便沒辦法再與她交往,我騙不了自己的心。如果沒有愛,傷害便是遲早的,不如早些提出來。」
「可是你的工作……」
他淡笑,「我已經提出辭職申請,等總部批下來。」
童曉郁悶壞了,低吼出聲,「那是你的前途和未來,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棄?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感情用事?」
他握住她的雙手,認真的說道,「丫頭,相信我,即便沒有這份光鮮亮麗的工作,我也能找到其他好工作,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
「誰要跟你在一起,我答應你了嗎?你憑什麼自作主張?」
童曉怒吼著往房間跑,現在她不想見到他。
郝哲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丫頭,我不知道我這樣做能不能讓你回心轉意,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就真的失去你了。」
童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和盛小姐六年的感情,你真的能放下嗎?」
他低沉的聲音回道,「那我們呢,二十幾年的感情,你說我能放下嗎?」
童曉被他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讓我靜一靜,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童曉跑進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他沒再打擾她,給她足夠的時間思考。
——
沈辰鵬開車回了沈家,因沈亦銘突然回來,沈家一大家子都坐在客廳聊天。
沈辰鵬垂著頭上樓,被薛玉蘭喊住了,「兒子,過來,你爸有話要跟你說。」
「我沒話跟你們說。」
他冷冷的說著,繼續往樓上走去。
薛玉蘭跑去拽住他,這一去才看到他臉上的傷,「怎麼回事?跟人打架了?」
眼看著瞞不了了,他便走到了沈亦銘面前,冷冷的問,「您要跟我說什麼?」
沈亦銘看他這模樣,原本堆滿笑意的臉頓時沉了下去,「你先解釋一下你臉上的傷!」
「沒什麼好解釋的,跟人打架了。」
沈亦銘氣得嘴角抽搐,「你能不能干出點像樣的事來?你這樣,哪個女孩肯嫁給你?」
他嘶吼出聲,「那我一輩子不結婚還不行嗎?這樣你們所有人都滿意了吧?」
薛玉蘭蹙眉,「怎麼說話呢你?大伙兒不都是關心你嗎?」
「不需要你們關心,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算了?」
沈辰鵬說著跑上了樓。
薛玉蘭嘆氣,「剛剛送童曉回家不是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
沈辰風插嘴道,「我看八成是在童曉那兒受了委屈。」
薛玉蘭手按著眉心,「以為都可以談婚論嫁,這倆孩子什麼時候能好起來呀。」
——
沈辰鵬回到房間,沒洗澡,直接呈大字型趴在了**。
腦海里始終閃現著童曉關心郝哲時那焦急與溫柔並存的表情,他氣得快要吐血了。
安暖敲門進去,走到他床邊坐了下來。
「翻身,給你上藥。」
沈辰鵬沒有理會。
「我可沒二舅媽那麼好的脾氣,給我翻身過來。」
沈辰鵬仍是沒有理會。
「你再這樣我讓莫仲暉來揍你!」
沈辰鵬騰的坐起身,怒吼,「曬幸福是吧?恩愛了不起是吧?滾,給我滾。」
安暖終是不忍心,挽著他的手臂撒嬌,「好了好了,我不曬還不行嗎,我們都是關心你。」
她說著打開藥箱給他擦藥。
「不就是個女人嗎?你是誰呀,你可是無往不利的沈二少呀,這點小小的挫折就能把你打敗了?振作點,我們全家都在幫你,你看不出來嗎?」
沈辰鵬這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
第二天一早,沈家人在吃早餐,薛玉蘭故意當著沈辰鵬的面問鐘欣,「欣,曉曉今天過來陪你嗎?」
鐘欣點頭,「她原本說不過來的,不過我死活讓她過來,她一會兒就過來。」
她似乎在強調她在中間所起的作用。
薛玉蘭又說道,「曉曉沒車過來吧,辰鵬你去接一下。」
「不去!」他冰冷的聲音甩出兩個字。
鐘欣有意氣他,「伯母,不用去接,她說有人送她過來。」
她看到沈辰鵬臉瞬間黑了。
「是嗎?誰送曉曉過來?」
「是她青梅竹馬的哥哥。」
鐘欣話音剛落,沈辰鵬把碗筷都甩了。好在沈亦銘一早就出門了,不然又該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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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透透氣。」
沈辰鵬拿著車鑰匙出去了。
車子在半路與郝哲的車相遇,那一刻,他恨不得撞上去,與他同歸于盡,然而理智終究佔了上風。
郝哲把童曉送到了沈家,吻了吻她的額頭,親昵的說著,「晚上我來接你。」
「阿哲哥哥,不要這樣。」
「乖,進去吧。」
童曉嘆了口氣,下了車。
一早出門就看到他的車子停在樓下,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
童曉下了車,鐘欣已經站在門口等,曖昧的問他,「你跟你的阿哲哥哥好上了?」
「沒有,別胡說。」
鐘欣挽著她的手臂走進去,認真的說道,「童曉,雖然我現在挺希望你和沈辰鵬和好,這樣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不過如果你真選擇郝哲,我也支持你,畢竟當年見證過你們的愛情,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人比郝哲更愛你。」
童曉只覺得煩躁,「欣,不要說這些了,現在我不想談感情。」
「好吧,感情這東西也是要看緣分的,就看你和誰更有緣分了。」
童曉連續幾天去沈家陪鐘欣,在她的陪伴之下,鐘欣的情緒好了很多,心情也開朗了。童曉陪她去做產檢,連醫生都說,所有指數正常了。
眼看著三個月的危險期已過,沈家人終于也松了口氣。
每天在沈家進進出出,難免經常跟沈辰鵬打照面。
說來也奇怪,沈辰鵬最近幾乎每天都在家。童曉跟他算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由于那天晚上的事,沈辰鵬一直沒好臉色給童曉,還時常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嘲諷她。童曉都會假裝沒听到,不願當著沈家人的面跟他起爭執。
鐘欣坐在客廳吃零食,說是渴了,要去廚房倒水喝。
童曉讓她坐下,自己去廚房幫她倒水。
從廚房倒了杯熱水出來,看到沈辰鵬高大的身軀倚在廚房的門框上。
「請讓一下。」
他非但沒讓,還故意擋住她的路。
她抬頭,不悅的看著他。
「鐘欣一個月給你多少錢?幫她當牛做馬的。」
童曉咬牙,不想跟他吵。
「如果我給你更多的錢,你是不是也願意給我當保姆?」
童曉抿了抿唇,不說話。
他往後退了一步,童曉才走出廚房,然而他高大的身軀還是擋在她面前,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她有些火了,「沈辰鵬,你到底想怎樣?」
「鐘欣給你的保姆費夠郝哲每天接送你來回的油錢嗎?」
「你有完沒完?」
「沒完!」
童曉氣得大口大口吸氣。
「我哪里比不上郝哲?他只不過是盛家養得一條狗,依靠著盛家才有今天的成就……」
「閉嘴!」童曉臉色已經很難看。
「我這樣說他你心疼了?跟我在一起這麼久,怎麼就沒見你心疼過我呢?我說錯了嗎?離了盛家,你以為他還能是盛輝的總裁?」
童曉懶得搭理他,繞過他準備走出去,沈辰鵬突然用力拽住她,掙扎間水杯掉在了地上,滾燙的水全落在童曉的腳上,火辣辣的疼著。
沈辰鵬也慌了,看著她腳上紅了好大一塊,心髒有種刺痛感。
「現在你滿意了?」
童曉蹲,把碎玻璃片收拾干淨,重新去廚房倒了杯熱水,端出去給鐘欣。
沈辰鵬怔在原地,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待他清醒過來,走到外面,把童曉從沙發上拉起來,拽著就往樓上去。
「沈辰鵬,你又發什麼瘋?」
鐘欣也意思的說了句,「孩子他二伯,你干嘛呢?」
沈辰鵬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鐘欣立刻閉了嘴。
童曉被他半拖半抱著弄上了樓,進了他的房間,甩在了**。
她掙扎坐起身,「沈辰鵬,我能不能求你放過我?」
他把她的拖鞋丟一邊,握著她的腳,仔細查看傷口。
童曉羞紅了臉,低低的說道,「我沒事,你別這樣。」
他拇指撫上那塊燙紅的地方,心疼不已。
「別這樣,放手。」
這個變態接著做了件事,讓童曉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俯身去親她的腳。
童曉臉‘唰’的紅成了隻果,用力蹬。
「沈辰鵬,你變態!」
他抬起頭,看著她的眼楮,一臉認真,「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她微微怔了怔,低聲說道,「沒事,不疼,讓我出去。」
/>
她掙扎著要下床,他卻突然捧住了她的臉,吻上了她的唇,那動作,溫柔至極。
她有些恍惚,清醒過來,身體已經被他壓在了**。
他一邊吻著她,一邊含糊的說著,「童曉,我愛你。」
忽然之間,就想起了那晚,他壓在她身上說著‘顧秋,我愛你’,此情此景是那樣的相似。
「沈辰鵬,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嗎?」
「童曉,我愛你,是真心的。」
他一顆一顆的解開她的扣子。
門突然被人推開,緊接著孩子稚女敕的聲音響起,「舅舅,你跟童老師在干什麼?」
童曉一把推開沈辰鵬,坐起了身,慌亂的把扣子扣好。
安暖輕聲咳了咳,「抱歉,打擾你們了。」
接著便把孩子抱走了。
沈辰鵬好事被打擾,心情郁悶到了極點。當然他也有自知之明,即便沒人打擾,童曉也不會讓他如願。
童曉整理好著裝,下了樓。
經過安暖和叮寶兩人夸張的描述下,沈家每個人都曖昧的看著他們倆。
沈辰風更是調侃,「這麼快就完事了?」
鐘欣給了他一拳,「你惡不惡心?」
「大家都是成年男女,有什麼好害羞的?」
童曉臉燒得通紅,明明沒什麼,被他們說的仿佛真有什麼。
薛玉蘭見童曉紅了臉,忙說道,「開飯了,都別瞎聊了。」
童曉低著頭說了句,「伯母,我不在這里吃飯,還有事,先回家了。」
童曉說著跑了出去。
沈辰鵬正要去追,沈辰風一把拽住了他,曖昧的眨著眼楮,色迷迷的說道,「她似乎對你不太滿意呀,怎麼,沒能滿足她?」
「滾你娘的。」
沈辰鵬給了他一拳,跑出去追童曉。
沈辰風一臉無辜的跟苗蓉撒嬌,「媽,辰鵬罵你。」
苗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訓道,「都要當爹的人了,還整天跟個孩子似的,幼不幼稚!」
——
沈辰鵬跑出去很遠才追上了童曉,這丫頭以前一定是校運動員,跑得還真叫快。
他拽住她的手,悶哼,「你跑這麼快干嘛?又沒人不讓你回去,我開車送你。」
她甩開他的手,「不用,阿哲來接我了。」
听到那個名字,沈辰鵬下意識的蹙眉,「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提他?你這樣耍著兩個男人玩有意思嗎?」
「我沒有想耍你,從明天開始,我也不會再來你家了。」
她掙月兌出他的手,速度很快的走在前面。
他一直跟著她,直到好久以後,她上了賓利車,車子飛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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