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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你不配!玩死他!!

安暖要去中介簽字辦手續那天,林易川正好要回倫敦處理一件緊急事件,jm總部的一個首席設計師被人挖牆腳,遞出了辭呈。那位設計師安暖也認識,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當年她還是劍橋大學學生時,就已經被林易川的父親看中,畢業以後直接進入jm,她的好幾個作品拿到了世界級建築獎,工作沒滿五年,破格升為首席設計師。

在總部,安暖與她見面的機會甚少,因為不在一個設計組,也僅僅在開會的時候能遠遠的看到。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純正的英國血統,安暖對她印象最深的是,她話很少,卻總能一語中的。

安暖听許偉宸說過她跟林易川的故事,林易川還是設計師的時候,他們兩人在很多理念和觀念上都不同,因此鬧了不少矛盾。然而,當林易川接手jm的時候,總部那些老頭極力反對,處處找林易川麻煩。她卻突然力挺林易川,放話出去,如果首席執行官換人,她將帶領公司大批設計師離開jm。

曾經那麼支持林易川的她,怎麼會突然要跳槽。

安暖怎麼想也想不通,送林易川去機場的時候,只能安慰,「放心吧,也許只是誤會,你跟她好好談談。」

林易川淡淡的說道,「jm走一個設計師不是問題。」

「我知道,可你舍不得這樣的人才對吧?還是回去把她留下吧,不然真是jm的損失。」

那個女人在國際上知名度都很多,這麼多年,為公司做了很多的貢獻,不僅如此,她還帶出了一大批設計師。

林易川臨走前親了親她的額頭,知道安暖有些抵觸心理,他現在甚至不敢輕易去吻她的唇。

「放心吧,公司的事我會處理好,你利用這段時間把房子的事給搞定,等我回來,我們盡快說服你家人,把婚事給辦了。」

安暖認真點了點頭,心情有些沉重。

早早抱著安暖的大腿,酸酸的說道,「媽咪,你跟我們一起回倫敦吧。」

安暖揉了揉他的頭發,將他抱了起來,輕哄道,「早早乖,媽咪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你跟老林早去早回。」

原本沒打算帶早早回去,可林易川昨晚給他父母打電話,林母讓他把早早帶回去,兩個老人大概也想念孫子了。

送走了林易川和早早,安暖突然有種失落感,也不知道心里在難過什麼。她告訴自己,一定是他們離開,她舍不得。

在機場坐了好久,她才回沈家。給中介打了電話,明天再去辦理手續。

——

晚上沈亦銘回家吃飯,吃完飯還得趕去辦事。

飯桌上,薛玉蘭笑著打趣,「暖暖,你在家,你舅舅只要有一點時間,就趕回來吃飯。看吧,這個家里還是你的魅力最大。」

安暖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向沈亦銘。

沈亦銘則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著道,「現在知道我多疼你了吧,我這麼遠跑回來就是為了陪你吃頓飯,有沒有很感動?」

安暖微微點了點頭。

「那以後還惹我生氣嗎?」

安暖心虛的說道,「我什麼時候惹你生氣了!」

沈亦銘爽朗的笑了笑,往她碗里夾了很多菜,「多吃點,這次住院真是瘦了一大圈,看著都心疼。」

老爺子望著沈亦銘眼中自然流露出的寵溺,眉頭深深擰了起來。

「老二,最近還順利吧?」老爺子隨口問了句。

沈亦銘認真的回道,「還行,就是有幾個人蠢蠢欲動。」

「恩,有時候事情不能做得太絕,適可而止。」

老爺子漫不經心的提醒了一句,轉向薛玉蘭,「玉蘭,你最近有沒有回去看過你父親,你父親身體還好的吧。」

薛玉蘭笑著回道,「我昨天才回去看他老人家,老人家身體很好,就是有些鬧騰,吵著要給辰鵬娶媳婦。」

「這是好事呀,趕緊讓你父親給介紹介紹,他的眼光我相信,辰鵬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歲了。」

薛玉蘭笑了笑,又有些苦澀,「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就怕辰鵬不合作,那孩子向來就不听家里的。」

老爺子深深吸了口氣,低低說道,「那孩子不听我們的,是因為從小把他送到國外,他對你父親還是很尊敬的,也許讓你父親安排,那孩子會听話。」

「那我回去跟我父親說說,對方就是軍區尹參謀長的親孫女,尹參謀長是我父親的老部下了。」

「好,一切都听你父親的安排,辰鵬這邊也讓你父親做做工作。」

安暖一直安靜的听著,心里有些泛酸。

沈辰鵬的婚姻完全由家里包辦,比起他,安暖算是幸運的了。以沈辰鵬的性格,他勢必會掙扎,可任憑他如何掙扎,他最後娶回家的仍然會是參謀長的孫女。

安暖忽然想起顧秋,那個長的很干淨的女孩,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早些離開他,便沒有這麼痛心的經歷。

「在想什麼?我給你夾得菜怎麼都沒吃?不喜歡嗎?」沈亦銘溫柔的聲音輕聲問。

安暖笑著搖了搖頭,「很喜歡,謝謝二舅。」

沈亦銘啐道,「你這孩子,跟我這麼客氣,听著真不舒服。」

「我不是客氣,這是禮貌。」

沈亦銘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大舅媽突然想到什麼,問安暖,「暖,你房子看得怎麼樣了?要不要家里幫忙?」

「不用,已經選好了,裝修好的,我很喜歡,明天就去辦理手續。」

沈亦銘下意識的蹙了蹙眉,淡淡的說道,「待會兒去我書房拿錢,這房子我們沈家買,作為嫁妝,不要跟林易川拿錢。」

老爺子也說,「是啊,我們沈家出錢。」

安暖想拒絕,可竟找不出個合理的理由。

——

吃完飯沈亦銘還有半小時時間,把安暖叫到了書房,給了她一張卡。

「這里面全是給你的嫁妝,想買什麼自己買。當然我現在還不會把你給嫁出去,對林易川的考驗還沒有結束。」

安暖撇了撇嘴,說道,「二舅,不用給我錢,林易川有錢,我也不缺錢。」

沈亦銘額頭滑下幾道黑線,有些不悅的說道,「他再有錢,結婚前都不要用他的錢,我們沈家又不是很窮。」

安暖還是沒拿他的卡,心里總覺得有些別扭。她想要的只是他們的親情,而不是沈家的錢。

「暖暖,你要不拿的話,舅舅會生氣。」沈亦銘變得有些嚴肅。

安暖收下他的卡,卻覺得燙手。

安暖收下後,沈亦銘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微笑,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感慨道,「孩子,舅舅平時太忙,很想多點時間陪你,卻總是抽不出空來,不要怪舅舅好不好?」

安暖笑著道,「二舅,我知道您很忙,我生病住院,您已經抽時間陪我了,我心里已經很感動,您給了我太多的愛,真的,我已經滿足了。」

沈亦銘輕輕抱住她,低沉的聲音說著,「可是我覺得怎麼寵你都好像不夠。心里總覺得虧欠你,如果當年我阻止你母親,亦或是勸勸老爺子,也許你母親就不會離開。」

「二舅,您不要自責,母親的離開是命,與任何人無關。如果真的要找個罪人出來,應該是我,母親是因為生我才離開的。」

沈亦銘心疼的拍著她的背,有些暗啞的聲音說著,「好了,過去的事咱都不提了,往後待在舅舅身邊,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

——

安暖第二天去了中介,中介給了她一大堆資料,讓她簽上名字。

安暖疑惑戶主為何沒到場,並且買房的整個過程中,她都沒見過戶主。

中介解釋說,「房東在國外,要明天才回,安小姐您先把你該簽的簽好,簽完就可以把鑰匙給您了,剩余的事情交給我們來辦。房東很好說話,您一看中,決定買的時候,房東就說鑰匙可以給您了。」

安暖很爽快的簽好幾份文件,拿到了鑰匙。

從中介出來,安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今天的溫度有些高,頭頂的太陽火辣辣的,仿佛多在戶外待一會兒,皮膚就會燒傷。

安暖去了莫氏商場一樓的咖啡廳,點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人生真的很奇妙,多年以前,她還在牢里,過著黑暗的生活。如今,她有家人,有愛情,有孩子。短短的幾年時間,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起那時候,現在應該滿足了。可不知道為何,一顆心總失落落的,難以填滿。

北京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安暖又一次偶遇顧秋,這一回她身邊沒有別的男人,而是單獨一人。

安暖端著自己的咖啡走到她那一桌,禮貌的問道,「我可以坐下嗎?」

顧秋笑著點了點頭,「請坐。」

她的聲音很好听,和她的人一樣。

「上次我看到你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是你男朋友吧?」

顧秋苦澀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原本是未婚夫,不過現在分手了。」

安暖抿了抿唇,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答話。

「我想找個平凡的男人嫁了,即便他有一大堆毛病,可他能讓我過平靜的生活,可是我的想法太天真,沈辰鵬不會讓我這麼好過的。」

安暖怔了一下,問道,「你分手是因為我表哥?」

顧秋微微點了點頭,「我男朋友在北京奮斗了很多年,才混了個小小的部門經理,沈辰鵬一句話,讓他在北京混不下去,逼我離開他。我能怎麼做呢?我不想他為了我變得一無所有。唯有跟他分手。」

安暖心里無聲的嘆了口氣。

「你和我哥現在在一起?」安暖試探的問,不放過她眼中的每一種情緒。

顧秋黑色的眸子變得有些飄渺,好听的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不算在一起吧,他也就是玩玩而已,等他玩膩了我大概就自由了。」

沈辰鵬到底還是走上了強取豪奪這條路。

「他其實愛你愛得很深,好幾次喝醉酒都喊著你的名字,顧秋小姐,你也是愛他的吧?」

安暖能從她的眼楮里看出那深藏的愛。

顧秋自嘲的笑了笑,語氣淡然的說道,「安小姐,我與你不同,你身份高貴,你與莫先生是門當戶對,在一起沒有任何壓力。而我,出生貧賤,又是一個小明星,即便沈辰鵬是真的愛我,你的家族永遠不會接受我,所以我和他在一起,永遠沒有結局,也就過一天是一天。等到哪一天你的家族為他安排了門當戶對的未婚妻,我就會被丟一張支票,然後拿著錢滾得遠遠的。」

安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痛,這一天應該很快就要到來了吧。

「安小姐,你和莫先生的事,我也听說了一些,祝你們幸福。」

安暖手按了按眉心,有些無奈,定是沈辰鵬在她面前胡言亂語了。

「安小姐,人生短短幾十年,能跟自己最心愛的人過是最幸福的。你跟我不一樣,我配不上你哥,可是你跟莫先生卻是門當戶對的。有的時候錯過了便是一輩子的事,好好把握,沒有多少人會一直在原地等。」

安暖再次擰了擰眉,真不愧是一對,連說話的語氣都是那麼的相似。

顧秋離開時意味深長的對安暖說了句,「安小姐,有些時候有些人並不是你的責任,因為責任在一起,注定的是更深的傷害。」

安暖一個人在咖啡廳一直坐到天黑,服務員幫她續了好幾杯咖啡。

——

後來她去了新房子一趟,不知道什麼原因,好像和那套房子很有緣分。

這回,她報了幾棟幾單元幾層幾號,保安十分禮貌客氣的讓行了,臉上竟還掛著討好的笑意。

安暖撇了撇嘴,這個世界仿佛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是用錢來說話的。

用鑰匙開了門,打開所有的燈,公寓瞬間明亮了起來。

走進廚房,廚房里什麼都有,嶄新的廚具,碗筷,杯子,應有盡有,馬克杯上還有安暖最喜歡的logo。

安暖燒了壺水,給自己倒了一杯。

坐在客廳舒適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電視屏幕上突然映出一張熟悉的臉,竟是安暖的照片。

安暖心漏跳了一拍,那張照片拍攝于江城的小別墅,她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什麼時候拍過這張照片,她完全不清楚。

幾秒鐘後跳出另一張,北京仍然是江城的小別墅,她坐在陽台看書,她低垂著頭看得很專注,金色的陽光肆意的照射在她的臉上,抓拍的角度很唯美,宛如一件經過精雕細刻的藝術品。

很快又是一張,照片里的安暖小月復微微隆起,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吃著蛋糕。

照片一張一張的放映著,記憶中的碎片仿佛被重新拾起,拼湊出一段完整的故事。

眼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她下意識的伸手覆上自己的小月復,這里平坦得很。

莫仲暉一接到物業的電話便過來了,他手里也有把鑰匙,開了門,出乎他的意料,這丫頭竟然坐在沙發上哭得如此傷心。

安暖受驚的望著門邊高大的男人,這些年,歲月仿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還是那樣的出眾,記憶中的樣子。

眼淚不知為何越發的洶涌起來。

「莫仲暉,你卑鄙,你無恥。」

安暖怒罵,跑著打算離開。

經過她身邊時,被他一把抱住。

「放開我!」她怒吼。

他非但沒放手,反倒抱得越發緊。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婚房,你打算在這里跟別的男人結婚嗎?恩?」

最後一個字他的尾音拖得長長的,撩動著她的心。

「我會重新買房子。」

「安暖,一定要這樣嗎?為了一個與你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就這樣將我拋棄了。告訴我,對當年的事,你是不是還有心結未解,你還是有很多放不下的對嗎?」

她用力推開他,「莫仲暉,你不要逼我。」

他有些頭痛的撫了撫額,無奈的說道,「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在逼你?安暖,其實那個孩子只是你的借口,是你用來離開我的借口,你從頭到尾都沒原諒我當初對你所做的一切。安暖,到底要我做什麼,你才肯原諒我?如果我告訴你,當年其實……」

「莫仲暉,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她冷冷的打斷他,用力抹了把眼楮,努力讓自己堅強。

「我可以不提,可是你不能離開我。」他再次伸手將她攬進懷里,「我們錯過得已經夠多,不要再錯下去了好不好?那個孩子,你可以經常帶在身邊,我也可以疼他,相信我。」

望著他炙熱的眼神,安暖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

「莫仲暉,當年我被何思琪從樓上推下去,失去了我們的孩子,那時候我真想看看你痛的模樣,可老天爺偏偏不讓我如願,我還是醒過來活下來了。離開你的時候,我還是想看你痛的模樣,可你沒去機場送我。在倫敦這些年,我原本可以不用回來,跟林易川過幸福的生活,可我回來了,我想看看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你有了未婚妻,李欣如家里還那麼有錢,我不服氣。接著便有了後面的事,我三番兩次故意出現在你面前,就是想破壞你們,我不能讓你這麼輕易的就幸福。看到你對我余情未了,我很開心,莫仲暉,現在你痛了嗎?」

莫仲暉突然冷笑出聲,「安暖,你還可以編得再詳細些。」

「我沒有編,我回來就只是為了找你報仇,我希望你過得不好,我希望你每天都忍受疼痛。」

「繼續!」他的內心突然平靜了下來,異常的淡定。

「莫仲暉,我自認為我成功了,看到你現在為了我要死不活的樣子,真心解恨。就這樣吧,足夠了,往後誰也不欠誰的,一刀兩斷。」

「好一個一刀兩斷!」莫仲暉突然就笑了,笑得很是諷刺。

安暖把鑰匙丟給他,「鑰匙還你,把我的錢還給我。」

「安暖,我希望你今後不要為今天所說的一切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

莫仲暉冷笑,「但願如此。鑰匙你留著,我不會要你的錢。」

「我不會再來這里了。」

莫仲暉沒理會,自我的說道,「別忘了你說的一刀兩斷,以後別來求我。」

莫仲暉冷冷的說完最後一句,轉身離開,背影有些決絕卻又有些落寞,安暖看到他轉身的那一刻眼里黯淡的神色。她的手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抓住。

——

回到沈家已經有些晚了,安暖以為所有人都該睡下了,卻沒想到此刻沈家正熱鬧著。

走到門邊,就听到里頭沈辰鵬的大嗓門,幾近歇斯底里,「見鬼去吧,我是不會娶那個什麼參謀長的孫女的,我的婚姻你們休想包辦。」

接著便是薛玉蘭語重心長的聲音,「辰鵬,不準胡鬧,這是你外公的意思,你外公年紀大了,你總不能違背他的意願吧,他可是從小最疼你的。」

「別拿外公來壓我,沒用的。」

「那個尹小姐媽媽見過,長得很漂亮,性格也很文靜,知書達理,媽媽相信你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不見,我才不見那該死的尹小姐呢,你們死了這條心,要想我娶她,除非我死。」

沈辰鵬的決心很大,安暖听了只覺得心很痛。這個世界仿佛有太多的無奈。

薛玉蘭沒話說了,沈亦銘渾厚的聲音響起,有些冰冷,「那你就死給我看看,不過在你死之前,也許會有很多人會先去弄死那個小明星。」

沉默,無盡的沉默。

腳步聲響起,沈辰鵬大概無聲的上了樓。

安暖站在玄關有些不敢走進去。

「辰鵬那孩子,最近好像又跟那女孩混在一起了。」薛玉蘭無奈的聲音。

沈亦銘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現在隨他玩去,該收心的時候再讓他收。」

「只怕到時候他收不回來。」

「不會的,我沈家的男人會以大局為重。」沈亦銘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許的沉悶。

「現在幾點了,安暖是不是還沒回來?」

听沈亦銘這麼問,安暖趕緊走向客廳。

薛玉蘭笑著道,「喏,這不回來了嗎?暖暖,晚飯吃過沒?怎麼才回來?」

「我在外面有點事,已經吃過了。二舅,舅媽,我先回房休息了,你們也早些休息,晚安。」

安暖剛要上樓,沈亦銘有些疲憊的聲音喊住,「等一下。」

「二舅還有什麼吩咐嗎?」

安暖今天格外的生分,沈亦銘微微擰了擰眉,「這麼晚回來,在外面有什麼事?」

「原本看中的房子忽然就不喜歡了,所以在跟中介商量退房的事。」

沈亦銘點了點頭,起身走向了安暖,伸手模了模她的頭發,寵溺的說道,「房子的事交給我吧,你就別瞎操這個心了,反正現在也不急著結婚。」

「舅,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陪舅舅去一趟墓園,看看你母親。」

安暖點點頭,邁著沉重的步子上了樓。

經過沈辰鵬的房門時,安暖的腳步頓住了,猶豫了片刻,她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門。

沈辰鵬來給她開了門,淡然的聲音說道,「我就知道是你。放心吧,我很好,不需要任何安慰。」

安暖所有安慰的話都被堵在了嘴邊。

「這樣吧,進來陪我坐一會兒。」

沈辰鵬讓她進了房間。

「我今天在咖啡廳踫到了顧秋。」

沈辰鵬原本黯淡的眸子立刻亮了起來。

「你們又在一起了是嗎?」

沈辰鵬點了點頭,悶聲道,「我逼她的。明知道給不了她幸福,可我還是逼迫了她。安暖,你知道嗎?我忍了好久,忍著不去見她,努力讓自己忘記她,可還是沒忍住。我告訴自己,哪怕跟她在一起只有一天的時間,我也要和她幸福的在一起。原來真的就這麼短暫。」

「他們太厲害,把我外公都找上了,從小到大,我唯一听得就是我外公的話。這一回,如果我反抗,大概會害了顧秋。安暖,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

沈辰鵬靠在沙發上,雙目緊閉,低沉的聲音說著,「我大概會老老實實的娶那個尹小姐。」

「顧秋怎麼辦?」

「尹小姐如果氣量大,顧秋會留在北京。尹小姐如果氣量小,我唯有把顧秋送出去。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去輕易招惹她,把自己給陷進去,現在想拔出來,很難。」

「對了暖暖,你和暉子怎麼樣了?」

安暖頓了頓,低低的說道,「一刀兩斷了。」

沈辰鵬倏地睜開眼楮,「安暖,我真想掐死你,你怎麼就這麼倔強呢?你這性子是隨了誰呀?」

她不說話,低垂著頭。

「暉子在你面前還不夠卑微呀?你還想他怎麼做?」

「為什麼你們都勸我和他在一起?」

沈辰鵬輕嘆了口氣,認真的說道,「因為在我們這圈子里,真愛已經不多了。」

「安暖,我覺得林易川其實挺過分的,明知道你不愛他,還用孩子綁著你,真不是男人。我不懂他這樣綁著你有什麼用,即便躺在同一張床上,你的心里始終都想著別人,他都不覺得別扭嗎?」

「安暖,我覺得林易川這不叫愛,他只是想佔有你。真正的愛一個人,是不願讓她為難的,這樣的男人,你跟了他會很危險。現在沒結婚,他事事遷就你,也能容忍你心里住著別人。真正結婚過日子了,他就不甘心了。真的,你相信我,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我比你有經驗,林易川必定是個很有心機的人,才會想到利用孩子。」

安暖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安暖,我真他媽的想掐死你。行,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跟你談任何關于感情的事,你只要記住,以後別來找我哭,你這種人,完全不值得同情,太他媽的讓人氣憤了。」

沈辰鵬還想罵更難听的話,想想還是沒開口。

「暉子還真是倒霉,我的顧秋比你可愛多了,走吧,真不想看到你。」

——

安暖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給林易川打了電話,告訴他房子的事出了點問題,那套房子買不成了。

林易川在那頭安慰她,「沒關系,反正我們也不急著住,等我到北京,我們一起看房選房。」

「林易川,你那邊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那頭嘆了口氣,沉悶的聲音說道,「shally去意已決,無論我怎麼說服她都沒用。」

「她是被哪個公司挖走的?」

「中國的一個設計公司,我估測對方承諾的年薪至少是jm的雙倍,不然shally也不會心動。」

中國的設計公司,安暖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低低的說道,「你為什麼不給她加薪留下她呢?」

「唔,她不值這麼多。而且她答應了我,不帶走jm的一兵一將,對方還給她支付jm一筆高昂的違約金。」

安暖深吸一口氣,淡淡的問道,「林易川,對方什麼來頭你清楚嗎?」

「對方的公司剛成立不久,就在北京,很明顯是沖著我來的。安暖,我不想去猜是誰,但總有真相的一天。」

她下意識的說出口,「不可能是莫仲暉,他不會這麼無聊的。」

「但願不是。不過,如果真是他,我也不怕,他如果想著一個shally就把我打倒,那也太可笑了。」

安暖抿了抿唇,低聲問道,「林易川,要不要回公司幫你?」

「不用,我不想你太累,有ethan在,我很放心。好了,工作上的事就不說了,告訴我,有沒有想我?」

安暖支支吾吾說不出口,最後狡猾的說道,「我很想早早。」

林易川在那頭苦笑出聲,「你這女人,連說個謊逗我開心都不肯。早早在我媽那兒,兩個老人讓我帶早早多留兩天。我跟他們說了我的計劃,今後大部分時間回待在北京,他們同意了,並且很支持我。」

「有這樣的家人,真好。」

安暖忍不住感慨出聲。聯想到沈辰鵬,忽然覺得他好可憐。

「我媽讓我問你,什麼時候能去北京,見見你的家人,順便把婚事定下來。」

安暖撇撇嘴,低低說道,「我二舅才跟我提到這事,希望我們晚些結婚。」

「我們可以先訂婚。」

安暖咬了咬唇,臉色有些蒼白,「老林,我們可不可以不訂婚,直接結婚。」

她對訂婚有些恐懼。

那頭沒有回答,只平淡的說道,「等我到北京,我們再商量吧。」

——

一夜未眠,第二天安暖早早的起床化妝,可不能讓沈亦銘看到她的黑眼圈。

費了好大勁才遮住黑眼圈,下樓時沈亦銘和老爺子都已經在餐廳燈她了。

「外公,您也去墓園嗎?」安暖隨口問了句。

老爺子眼神有些飄渺,淡淡的回道,「你和你二舅去吧,外公就不去了,最近覺得有些乏力,過幾天再去看亦茹。」

坐在車上,沈亦銘還是習慣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

「昨晚沒睡好?」沈亦銘突然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安暖嚇了一跳,在他面前完全不敢扯謊。

「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就是今天要來墓園,所以心里有些難過,沒怎麼睡著。」

听她這麼說,沈亦銘心疼壞了,長臂將她摟進了懷里。

到了墓園,沈亦銘把一束新鮮無比的百合花放在了墓碑前,安暖則放了一束在父親碑前。

「丫頭,到你母親這邊來,讓她好好看看你。」

安暖走過去,沈亦銘輕輕摟著她的肩,低沉暗啞的聲音對著墓碑說話,「亦茹,看到孩子了嗎?她就在我身邊,我會好好疼她寵她照顧她,給她全世界最好的,讓她一直這麼幸福。」

安暖也說,「媽媽,二舅真的很疼我,您在天有靈可以放心吧,請您幫我照顧爸爸……」

安暖話還沒說完,沈亦銘沉下了臉。

「二舅,我想跟我爸爸說說話。」

沈亦銘有些不悅的低哼,「再讓你媽媽看一會兒。」

安暖後來也沒機會跟父親說上話,因為沈亦銘說他馬上還有事,急著要走。

「二舅,您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在這邊待一會兒。」

「不行,跟我一起回去,改天再來看你母親。」

安暖無奈的皺起了眉,沈亦銘還是將她帶走了。

親自將他送回了家,沈亦銘才出門。

出門前他還叮囑她,「沒事就在家里陪陪老爺子,別老往外面跑。」

安暖其實還想去趟墓園看看父親,沒敢開口。

——

當天晚上,林易川給安暖打電話,很沉重的在那頭告訴她,jm總部又一個首席設計師被挖角。

那個設計師還是林易川和許偉宸的好朋友,稱兄道弟的那種。

安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老林,你沒事吧?」

林易川在那頭笑笑,「沒事,這年頭原本就是金錢至上,誰給的錢多就替誰賣命,我也是這樣的心態,能夠理解他們的做法。」

林易川雖然這樣說,安暖還是能夠听出他語氣中淡淡的失落感。

畢竟都是身邊的朋友,即便再有理由,那也是一種背叛。

「對方的公司你查了嗎?」

「不用查,我在中國沒得罪過其他人。」

安暖怔住了。

「安暖,放心吧,沒事,jm損失幾個人才並不是問題,就是董事會那幾個老頭想以此大作文章,不過我會處理好的。回北京的時間可能得推遲了,安暖,等我。」

——

掛了電話,安暖在臥室里徘徊,想想還是給許偉宸打了個電話。

許偉宸似乎也很忙,在那頭問,「暖暖,有事嗎?我還在開會。」

「這麼晚還在開會。」

那頭聲音听上去有些疲憊,「公司最近做的幾個案子都出了點小問題,正在想辦法補救。」

「出了什麼問題?」

「其實也沒什麼,一些小數據而已,我做事向來細心,你知道的,這些設計都是我親自經手的,所以很顯然被人動了手腳。」

安暖心一沉,「你知不知道是誰懂得手腳?」

「安暖,老林原本不讓我說的,不過我還是忍不住,我猜是莫仲暉搞的鬼,在北京能有這麼大能耐,我們又得罪過的大概就是他了。近期剛成立的‘暉陽建築設計事務所’從我們jm總部把shally和tony給挖走了,還有意把魔爪伸向我們北京分公司,听說他們已經在聯系姜經理。」

安暖倒抽一口氣。

「暖暖,誰是幕後黑手我也不說了,我想你知道。幸好你沒選擇那種陰險的男人,老林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放心吧,他的這些小動作對我們完全沒有影響,倒是他自己,浪費了不少錢。」

「許偉宸,我回公司幫你吧。」

那頭思考了片刻,笑說,「我巴不得,不過我跟老林商量過,老林不同意,我們都听他的吧。」

——

結束了與許偉宸的通話,安暖跑去找沈辰鵬,沈辰鵬最近都被勒令住在家里,晚上還不讓出去。

沈辰鵬開了門,笑著打趣,「是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你知不知道莫仲暉最近是不是成立了一個建築設計事務所?」

「別再我面前提莫仲暉!」沈辰鵬不爽的哼道。

安暖皺了皺眉,「怎麼了?」

「你不陪替他!」

安暖被他一句話給噎到了,也氣到了。

沈辰鵬哈哈笑出聲,模著她的頭道,「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你問得這事兒我不清楚,這兩天沒聯系。」

「你看上去心情不錯呀!」安暖嘲諷的說。

沈辰鵬嘆氣,「只能自娛自樂唄,不然能怎麼辦?總不能要死要活吧,他們也不吃我這一套。對了,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暉子,跑來問我,我哪里知道。」

「算了,不用問了,應該就是他了。他弄出這麼個事務所,跑去jm總部挖走了兩名首席設計師,真是夠陰險的。」

沈辰鵬一听來了精神,笑說,「真的?他終于出手了?這才是我認識的暉子。你提醒林易川,你有空少折騰,多提醒林易川,讓他小心點。世界頂級建築設計事務所的首席執行官不是那麼好當的,敢跟暉子搶女人,下場不會很好。」

「沈辰鵬!」

沈辰鵬悶哼一聲,「你繼續維護林易川,你越維護林易川,暉子越狠,他有的是錢,玩死林易川。」

「卑鄙!」安暖咬牙切齒。

沈辰鵬沒好氣的說道,「林易川利用孩子搶走你,難道就不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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