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暖幫早早洗漱好,抱著他下樓吃早餐,發現沈亦銘正在客廳大發雷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你每天除了喝酒,能不能干些正緊事?你就不怕你哪天酒後駕駛把自己撞死嗎?」
沈亦銘的聲音說不出的憤怒。
沈辰鵬有些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眼神散漫,自嘲的說道,「哪天我撞死了,你肯定很高興,再也不用你給我收拾爛攤子了。」
「你!」沈亦銘咬牙切齒。
薛玉蘭趕緊走過去,忙勸道,「算了算了,跟孩子置什麼氣,事情不都解決了嘛。」
薛玉蘭說著又轉向沈辰鵬,語氣很是嚴厲,「你這孩子,以後不準再做這種事了,酒後駕車,要是自己出點什麼事,你讓媽媽怎麼辦。」
竇雅娟扶著老爺子從餐廳走到客廳,老人家聲音渾厚,語氣慈愛,語重心長的說道,「辰鵬,你爸媽說你也是為了你好,這回撞了個路人,沒把人給撞壞。下回萬一傷到自己,你說怎麼辦?爺爺雖然也愛喝酒,可咱喝酒要適可而止,不能用來買醉。」
沈辰鵬瞥見站在樓梯口的安暖,故意沉聲道,「我昨天是為了陪暉子,他心情不好,讓我陪他喝酒。我其實也沒喝多,暉子倒是喝得挺多,最後被他的助理送去了醫院。」
安暖胸口還是狠狠抽了一下。
老爺子則深深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那孩子,跟我沈家沒有緣分,注定不是我沈家的人。多好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誰沒福氣。」
竇雅娟眼尖的瞥見安暖,拽了拽老爺子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
老爺子這才看見安暖,笑著喚了聲,「丫頭,過來,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早餐。」
早早很懂事,非常有禮貌的跟大伙兒打招呼。
沈亦銘沒什麼表情,可其他人都很喜歡早早,畢竟孩子這麼可愛。
一頓早餐,沈辰鵬一直在瞪著她,幾乎要在她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安暖假裝沒看見,只顧著喂早早吃東西。
吃完飯老爺子低低對安暖說了句,「孩子,到我書房來一趟,外公有話跟你說。」
安暖把早早交給二舅媽,去了老爺子的書房。
安暖很少來老爺子的書房,老爺子自己都很少來。她一眼就注意到了牆壁上的一幅抽象畫,以前沒有。
「這幅畫是暉子前幾天拿來提親的,他在美國拍到的畢加索真跡,價值上億。」
安暖听到這天價數字,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當時我是這麼跟他說的,如果你們能成功,我就收下這提親禮,如果你們最後沒能走到一起,我還是會把畫給他還回去。」
安暖垂下了頭。
「所以外公找你來,這幅畫你拿去還給他。」
安暖猛地抬起頭,「外公,為什麼讓我去,您讓別人去好不好?」
「不行,這麼名貴的畫,我怎麼能輕易托付給別人呢,必須由你親自還回去。你跟暉子之間,也該有個了斷了,跟他把話說清楚,人家年紀也不小了,咱不能再耽擱他了。」
「我知道。」
老爺子緊緊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丫頭,外公知道,作出這個決定,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既然你已經選擇,就要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否則誰都沒辦法好過,傷害的人只會更多。」
老人家說著將她緊緊抱進了懷里。
「其實外公一早就知道,你和暉子不可能走到最後。莫家和我沈家的關系靠得是我和莫老頭維系的,你二舅和暉子的父親,暉子的大伯都不怎麼和,我心里一直搗鼓著,倘若你們倆孩子彼此喜歡,我還能做做主,等我死了以後,你們就算想在一起,都沒可能了。官場政界的事很復雜,你不懂。」
說到這里,老爺子嘆了口氣,「既然你們已經這樣,外公也不勉強你們。只希望你一直都不要後悔。」
——
莫平山一通電話,李欣如立刻從香港趕了過來。
在醫院看到憔悴的莫仲暉,她心口狠狠的抽痛著,對安暖的恨意越發的強烈。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她那麼愛他,他卻深愛著別人。看著他為別的女人受傷,她卻在為他心痛。
我愛他,他卻愛著她。
是不是每個人都得經歷,痛過,傷過,方明白愛情的滋味。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甜,而是苦澀的。
「欣如,你怎麼過來了?」唐靜薇在病房照顧了莫仲暉一整夜,直到現在,他開始沒張口說一句話,沒吃一粒飯,也沒喝一口水。整個人就像呆掉了似的,就這麼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唐伯母,莫伯伯打電話告訴我,暉住院了,我立刻從香港趕了過來。」
唐靜薇看她光滑的額頭有汗珠,她心里無聲的嘆了口氣,淡淡的說了句,「欣如,謝謝你,有心了。」
唐靜薇心里萬分的難過,愛情為什麼不能簡簡單單的,他的兒子愛上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有今天這結果吧。倘若兒子喜歡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那該有多好,得少受多少罪。李欣如不僅能夠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最重要的是她愛他,不會舍得讓他受傷。
然而,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無奈。
「伯母,您大概在這里照顧暉一整夜了吧,您先回家休息吧,讓我來照顧他。」
唐靜薇想想也該給他們機會,于是微微點了點頭。
「也好,有你照顧暉兒,伯母能夠放心。」
唐靜薇故意讓張特助送她,給李欣如和莫仲暉單獨相處的機會。
張特助有些遲疑,卻又不敢違背唐靜薇的意思,他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兒,那人兒無動于衷。仿佛靈魂都已不在身上,毫無生機。
唐靜薇和張旭離開以後,李欣如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你想不想吃點什麼?」她柔聲問。
病床上的人並不搭理她。
「要不我扶你起來喝點水?」
還是沒有回應。
她有些火了,忍不住吼出聲,「莫仲暉,你這樣懦弱給誰看呀?你因為她躺在這里,她知道嗎?她都不要你了,無論你怎麼糟蹋自己,她還是不會要你。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好好的活著,驕傲給她看,幸福給她看,讓她知道,失去你,是她的損失。莫仲暉,我希望你堅強起來,就算你不選我也沒關系,我希望你好好的,真的,我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就心滿意足了。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心里好難過,我甚至想要代替你去痛。」
李欣如說著揉了揉眼楮,「莫仲暉,為了一個女人真的不值得,請你振作起來,好好愛自己。」
——
安暖連續幾天給莫仲暉打電話,想問他哪天有空把畫還給他,可莫仲暉一直沒接她電話,打給張特助,張特助也不接。老爺子又每天都催她,安暖只要帶著那幅畫直接去了shine,除了這里,她想不到莫仲暉還會在哪里,就當是去踫踫運氣吧。
她讓司機把車開到地下車庫,果然,她在里面找到了莫仲暉的賓利車。
莫仲暉對待車子似乎專一得很,不像一般的有錢人,今天開法拉利,明天開保時捷,就像女人穿衣服,一個星期不帶重復的。從江城開始,莫仲暉就一直開賓利車。
安暖又嘗試著給莫仲暉打電話,仍是無人接听。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給張特助打電話,這回竟然接通了。
張特助的語氣顯得異常的冷漠,「請問您有事嗎?」
听上去還很有距離。
安暖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我外公有東西讓我還給莫仲暉,我現在就在shine的停車場,請你幫我問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見我。」
「莫先生最近在親自進行一個項目,沒那麼多空余的時間。」
「張特助,那就拜托你了,什麼時候他有空,給我打個電話,我再過來。」
張特助對安暖有一肚子的火,可掛了電話,他還是決定跟莫先生報備一下。
莫仲暉在醫院住了也就一天,第二天晚上,他莫名的清醒了似的,辦理了出院手續。
接著他便回到了公司,他沒有用工作麻痹自己,而是正常的工作,健康的生活。
套房隔壁那間是健身房,莫仲暉每天完成工作任務,便會去健身房健身。
公司的幾個項目他親自主持,還親自陪合作方應酬,酒桌上,他也能和別人談笑風生。
張特助不知道這樣的轉變是好是壞,他心里多少有些擔心。
輕輕敲了敲健身房的門,里頭沒有回應,張特助干脆扭開門把自己走了進去。
莫仲暉此刻正在運動得大汗淋灕。
「有事嗎?」他隨口問了句。
張特助突然就猶豫了,他的生活變得這麼規律,他該不該在他面前提到安暖。
咬了咬牙,他還是說出了口,「莫先生,是這樣的,安小姐就在停車場,她說莫老爺子讓她過來還您一樣東西。」
莫仲暉瞬間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原本輕松的表情此刻眉頭擰了起來。
「莫先生,我這就讓她離開。」
張特助轉身準備親自下去一趟,莫仲暉低沉的聲音突然平靜的說了句,「讓她上來。」
張特助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
安暖正準備讓司機回頭,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是張特助打來的。
電話接通,張特助熟悉的聲音對她說,「安小姐,您先別走,莫先生讓您上來。」
掛了電話,安暖又讓司機把車停好。她把畫抱下車,這時張特助已經過來了。
如他所料,真是那幅價值連城的名人真跡。
「安小姐,我來幫你拿吧,莫先生在套房等你。」
張旭抱著畫和安暖一通上了電梯。
到了套房,張旭直接把畫放好,認真的說道,「莫先生剛剛在健身,出了不少汗,現在在洗澡,安小姐你坐在沙發上等一會兒吧。」
張特助走出了套房,輕輕替他們關上了門。
屋子里立刻變得安靜了起來,安暖清晰的听到浴室里傳來的潺潺水聲,大腦有些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
水聲停止,很快,莫仲暉穿著寬松的睡袍走出來。
安暖不敢去看他的臉,從沙發上站起身,指了指那幅畫,淡淡的說道,「我外公讓我把這幅畫還給你,他說太貴重了,他不能收。」
莫仲暉眉頭蹙了蹙,低沉的聲音回道,「拿回去吧,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再收回。」
亦如他付出的感情,無論怎麼努力,都收不回來了。
安暖有些煩躁的看向他,只幾天時間,他好像瘦了一圈。
她的心口不自覺的被擊中,暗啞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太貴重,真的不能收。」
安暖說完以後,莫仲暉竟然走過去,把裱好框的畫搬起來重重的砸在地上,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莫仲暉,你瘋了。」安暖跑過去阻止他,「外公說,這幅畫價值上億,莫仲暉,你再有錢也不能這樣呀。」
畫框雖然毀掉了,慶幸的是畫完好無損。
「莫仲暉,你不要這樣,把畫收好,我們之間不用搞得這麼僵。」
莫仲暉突然冷笑出聲,聲音像是諷刺,像是自嘲。
安暖站直了身體,深吸一口氣,「莫仲暉,對不起!」
道歉的話語顯得太過蒼白,可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莫仲暉,也許我們一早就不該糾纏,我們兩人的愛情除了會傷害到人,一直都無法幸福。這段感情,我累了,你大概也累了。愛得這麼痛,這麼苦,我們不如不再愛下去。各自找個愛我們的另一半,過平靜的生活。」
頓了頓,安暖垂下了頭,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以後不要再喝那麼多酒了,也別再傷害自己了,我希望你能幸福。」
幸福?他自嘲的笑了笑,他的幸福誰能給。
「莫仲暉,以後沒有必要的情況,我們就別見面了,再見。」
說完最後兩個字,安暖的心口被狠狠的刺痛了下。
她剛抬腳,沒走一步,手腕忽然被他緊緊扣住。
「莫仲暉,還有事嗎?」她有些緊張的問。
他的眼眸變得深邃,下一面,她的後腦勺被他的大手扣住,他俯身含住了她的唇,幾近啃咬般。
安暖毫無防備,身體被他緊緊箍住,無法動彈。
他靈巧的舌頭鑽進了她的嘴里,瘋狂的吸吮舌忝舐。
安暖狠下心,用力一口咬下去,鮮血立刻在兩人的嘴里蔓延開。
莫仲暉被激怒了,一把將她推倒在柔軟的沙發上,下一秒偉岸的身軀壓在了她身上,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
「莫仲暉,你瘋了,我都要跟林易川結婚了,你還想怎樣?」
他的大手滑進了她的裙子里,卻沒有動,迷茫受傷的眼神深深凝視著她。
「跟林易川結婚,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僅僅因為那個孩子,你就要犧牲我們的愛情,如此沖動的把自己許配給別人,安暖,在你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你大腦是清醒的嗎?」
安暖看著他的眼楮,堅定無比,「我很清醒,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莫仲暉,你別逼我恨你。」
他忽然好想仰天長嘯,「安暖,我真想把你的心剖開,看看你的心是怎麼長的。」
莫仲暉開始了手上的動作,在她光滑細膩的皮膚上游移,每到之處,勢必讓安暖陣陣戰栗,心癢難耐。
「莫仲暉,停手。」
「來不及了,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他媽的放了你一次又一次,我尊重你的感受,我在等你接受我,我告訴自己,那麼多年我都等了,我一定要等到你心甘情願嫁給我的那一天,可是我非但沒等來這一天,竟等來你誓言嫁給別人。」
莫仲暉的手已經來到她的身下,安暖嚇得哭了出來。
「莫仲暉,求你不要這樣,我已經決定嫁給林易川了。」
他受傷的動作停了下來,深邃哀傷的眸子深深凝視著她,輕啟嘴唇,聲音說不出的憂傷,「我可不可以也求你,求你不要嫁給他。」
他莫仲暉對誰卑微過,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面前狠狠踐踏自己的尊嚴。
安暖心被揪得疼。
「莫仲暉,如果你真的愛我,請你成全我,請你不要逼我。」
他不再與她嗦,月兌了自己的衣服,毫無預兆的進了她的身體。
安暖吃痛的嗷叫了起來,眼淚水嘩嘩嘩的直掉。
他多麼希望,他們的孩子可以在今天誕生。他多麼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為了孩子跟他結婚。
安暖一邊哭,一邊用鋒利的指甲去抓他的臉,他的脖子,他的背。
此時此刻,他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只有滿足,身體滿了,心也滿了。
從沙發上到床上,安暖不知道被他折磨了多久。最後軟軟的躺在床上,身體像被碾過似的。
他躺在她身邊,吻干她的眼淚,有力的長臂將她緊緊圈進了懷里,打趣道,「如果林易川知道你此刻在我床上,不知道還會不會要你。」
她的聲音冰冷而淡漠,「莫仲暉,你別以為你用這種方式,就會打消我與林易川結婚的念頭。」
莫仲暉自嘲的笑了笑,「我不敢有這樣的奢望,不過我很好奇,你一會兒跟我睡,一會兒又跑去跟林易川睡,這是怎樣的一種刺激。」
「我沒你想的那麼下賤。」安暖咬牙切齒。
他挑了挑眉,「哦,這麼說跟我睡了,就不會跟他睡。還是說跟他結婚,跟我睡。」
手機鈴聲突然悠揚的響起,是安暖的。
莫仲暉反應比她快,淡笑著道,「不知道是不是你未來老公。」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套上浴袍,跑去找她的手機。
他拿著手機走到安暖面前,語氣輕佻,「真的是你未來老公,要不要我告訴他,你現在就在我床上。」
安暖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莫仲暉輕嘆一口氣,把手機遞給了她,此刻鈴聲已經停止。
安暖自然也不會傻到在他面前給林易川回電話,她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體,有些吃力的走到了衣帽間,沒有洗澡,直接換上了干淨的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莫仲暉正坐在床上,他低垂著頭,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莫仲暉,我們到此為止吧,再有下一次,我會告你強jian,就像多年以前你親手把我送進監獄那樣,也讓你嘗嘗坐牢的滋味。」
莫仲暉低低笑出聲,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安暖看著他的眼楮,他深邃的眸子一片猩紅。
「安暖,記住,別讓他踫你,否則我真的會殺人。」
安暖被他放出的狠話嚇到了,用力推開他,罵道,「莫仲暉,你已經徹底瘋了。該記住的人是你,我們已經結束了。原本我還對你心存愧疚,可今天以後,我對你唯有憎恨。」
安暖說完跑出了他的套房。
——
回到沈家,她告訴老爺子在外面吃過了,抱著早早直接回了房。
老爺子也發現了她的異樣,只無奈的搖了搖頭。
安暖讓早早坐著玩拼圖,自己則跑去浴室洗澡。
鏡子里的自己,身上滿是激情留下的痕跡。莫仲暉似乎是故意的,耐心的啃遍了她全身,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竟看到早早在打電話。
安暖走過去,小家伙很自覺的把手機遞給她,「老林打來的。」
安暖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發,拿著手機走到了陽台。
「打你好幾通電話,為什麼沒接?」
听上去是質問,可語氣里更多的是寵溺。
「老林,你什麼時候回來?」安暖轉移話題。
那頭笑了笑,「我才走了幾天,你就想我了,將來我們也許會經常兩地分居,那可怎麼辦喲。」
安暖撇了撇嘴,忽然問道,「老林,你能接受不那麼完整,也不那麼干淨的安暖嗎?」
那頭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笑出聲,寵溺的說道,「連你都不干淨了,我還有個孩子,豈不是更不干淨了。安暖,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珍惜的是你未來的你。」
「對了,房子看得怎麼樣了?」
「我外公,我舅,都不準我看房子,他們說結婚後就住沈宅。」
那邊林易川腦袋多了幾道黑線,悶悶的說道,「那怎麼行,跟他們住一起多不方便啊,而且我住不慣。」
「我知道,我明天去看房吧。」
「恩,看中了直接買,不用管價錢,也不用替我省錢,溫馨就好。」
——
第二天,安暖帶著早早出去玩,順便看看房子。去了幾家中介,都沒有好房子。不認識人,想買到心儀的房子,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也不敢找沈家人幫忙,畢竟老爺子和沈亦銘都不同意。就連今天出來看房子,她都是偷偷模模進行的,打算來個先斬後奏。
想想在北京認識哪些朋友,似乎除了沈家人,除了莫仲暉,她就不認識別人了。
忙活了一個上午,一點收獲也沒有,安暖帶著早早去餐廳吃東西。
很巧的是,在餐廳她遇到了顧秋。顧秋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那名男子雖比不上沈辰鵬那麼英俊瀟灑,卻也是一表人才,看上去溫文爾雅。擦肩而過,顧秋沒有跟她打招呼,只微微笑了笑。
那一刻,安暖替沈辰鵬難受了下。
顧秋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知道和沈辰鵬沒有未來,所以她選擇了更適合自己的。這個女人看上去很理智,不是個會被愛情沖昏頭腦的人。
點了很多早早愛吃的菜,小家伙陪安暖走了一上午,大概也累了,吃了好多。
安暖想到了沈辰鵬,于是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顯得有些吵。
「你在哪兒呢?」安暖皺著眉問。
「在跟一幫兄弟吃飯。」
安暖撇了撇嘴,「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酒量太好,還清醒著呢,有事嗎?」
「我想請你幫個忙,我跟林易川打算在北京買套房子,你有沒有熟人,幫忙買一套。」
「買房子?用來結婚嗎?傻姑娘,你以為你家二舅能舍得你從沈宅搬出去,林易川他敢在北京買房子,將你佔為己有,老頭子非揍死他不可。」
還說沒醉,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醉話。
「你喝醉了,我改天再跟你說吧。」
「我沒醉,清醒得很呢。你真要買房子的話,去找暉子吧,他手上的房子多,還能給你打個折,說不定免費送給你當嫁妝都有可能。」
安暖听不下去了,沒打招呼,‘啪’的掛了電話。
下午安暖沒再去看房,而是帶早早去了游樂場。
玩是孩子的天性,每次帶早早去游樂場,這孩子都會玩得非常開心。
安暖看著也覺得滿足。
——
晚上,回沈家吃晚飯,沈辰鵬也回來了,沈亦銘不在家的緣故,這廝無法無天了。也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在裝醉。
飯桌上,就听到沈辰鵬在調侃安暖,「听說妹妹要嫁人了呀,哥哥我是不是該幫你準備嫁妝了。」
安暖翻了翻眼楮,懶得搭理他。
「老爺子,我沈家要嫁女兒,這婚禮得大辦呀。」
老爺子沒好氣的哼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自己的感情都還沒個著落。」
「誰說我的感情沒有著落,只是被你們這幫狠心的人給拆散了。現在是真的沒著落了,人已經找到好男人,準備結婚了。這年頭女人怎麼都這麼恨嫁,隨便找個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嫁了。」
安暖知道他指的是顧秋,顧秋的事情,這廝大概全都知道吧。
「安暖,我發現你跟我一個朋友還真是像,你們都固執得要命,喜歡踐踏男人的心和自尊。」
老爺子皺了皺眉,吩咐警衛把沈辰鵬弄回房,沒好氣的罵道,「中午喝得酒到現在都還沒醒,玉蘭,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你兒子了。」
薛玉蘭驚恐的說道,「爸您教訓的是,這孩子就是不讓人省心,等他醒了我一定好好說說他。」
沈辰鵬被人托回房,不停的吼著,「我沒有醉,我很清醒,我知道她要嫁人了,那個男人很普通,一個小公務員而已,我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麼容易,連我的女人都敢搶,老子饒不了他……」
沈辰鵬越罵越不堪入耳。
愛情似乎總能讓人失去理智。
沈辰鵬愛得到底有多深,才會如此的失態。
——
晚上幫早早洗漱好,抱到床上,哄他睡著。
安暖去了沈辰鵬的房間,想去看看他。
薛玉蘭也在他的房間,此時此刻,沈辰鵬躺在床上,閉著眼楮,嘴里卻在喊著‘顧秋’的名字。
薛玉蘭坐在床上揉眼楮,大概在心疼她的兒子。
「舅媽。」安暖輕輕拍了拍薛玉蘭的肩膀。
薛玉蘭把頭瞥向一邊,嘆著氣道,「這孩子,怎麼會愛得這麼深?」
「舅媽,表哥跟那個叫顧秋的女孩真的沒有可能嗎?」
薛玉蘭搖頭,「沒有可能,你二舅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安暖輕嘆了口氣,她還能說什麼呢。
薛玉蘭突然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感性的聲音說道,「暖暖,辰鵬挺喜歡你這個妹妹,你平時一定要幫舅媽好好勸勸他。」
安暖認真的點了點頭,「舅媽,您放心,我會的。」
「我先回房了,暖暖你也早些休息吧,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看你氣色不太好。」
安暖笑著回道,「我沒事,身體好得很。」
薛玉蘭離開以後,安暖又在沈辰鵬房間坐了會兒。
坐在他的床頭,她突然想,莫仲暉想她的時候會不會也像這樣。
安暖幫他掖了掖被子,手突然被他緊緊握住,他暗啞的聲音說著,「顧秋,不要離開我,不要和別人結婚,不要……」
安暖深吸一口氣,抽出了自己的手,離開了他的房間。
——
第二天沈辰鵬醒來,整個人都清醒了,一早就跑去安暖房間問她,「昨天我有沒有在老爺子面前說錯什麼話?」
安暖故意嚇他,「你說了好多,老爺子被你氣瘋了。」
沈辰鵬緊張了起來,「我說了什麼?」
「你說你好愛顧秋,可是顧秋要和別的男人結婚了,你生不如死。你還說你捏死那個小公務員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你還說你要把顧秋搶回來……」
「完了。」沈辰鵬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會說這些混賬話,暖暖,你幫我去求求老爺子,讓老爺子不要把這些話告訴我家老頭子,不然顧秋就完了。」
安暖心口微微怔了怔,原來這個時候,他心里考慮的還是顧秋。
「哥,你說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沈辰鵬思考了下,淡淡的說道,「我和顧秋是因為身份背景,差距太大,走不到一起。你和暉子嘛,是因為你太作,你太自私了。暉子遇到你,還真是倒八輩子霉呢。對了,你說買房子的事,我真跟暉子說過了,暉子讓你直接去找他。告訴你,你要想在北京買到最好的房子,唯有找他。」
「要你多嘴!」安暖給了他一拳,氣呼呼的牽著早早下樓了。
早餐的時候,安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下,顯示得竟然是莫仲暉的號碼。
她的臉‘唰’的漲得很紅,也不知道在緊張害怕什麼。
「我接個電話。」
安暖拿著手機走到一旁,電話接通,她對著那頭便吼了起來,「莫仲暉,你有完沒完,能不能請你別再煩我了。」
那頭沉默。
「沒事我掛電話了,如果你再這麼無聊的給我打電話,我就只能把你設為黑名單了。」
正要掛電話的時候,那頭有些低沉的聲音開口,「辰鵬說你要買房子,我這里有不少好房,你若是感興趣的話,可以過來看看。」
「謝謝,不用。」
安暖‘啪’的掛了電話。
回到餐廳,沈辰鵬笑著問她,「誰打來的,不能在我們這麼多人面前接,非得躲起來偷偷模模的接听。」
安暖啐了他一口,「你會不會講話呀,什麼叫偷偷模模,我只不過不想打擾到大家吃飯。」
沈辰鵬挑高了眉,笑著道,「哦,那到底是誰打來的呢?能不能透露一下。」
安暖無視他的調侃,無視他的話。
沈辰鵬被這般無視,悶哼一聲,淡然的聲音說道,「安暖,听說你最近在看房,看得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搬出去?」
安暖氣得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
老爺子無法淡定了,擰著眉問,「暖丫頭,他說得都是真的?你真的瞞著我在看房子?你打算結婚後就搬出去過二人世界?」
安暖趕緊安慰,「沒有,外公,我沒有。我只是想要買套房子,到時候讓林易川住,總不能讓林易川跟著我住沈宅吧。」
老爺子輕嘆一口氣,煞有其事的說道,「我不管,反正你休想離開沈家,結婚以後也不準。」
——
那頭,莫仲暉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呆呆的立在了那兒。
沈辰鵬打電話告訴他,安暖在看房子,問他能不能幫忙。
他不是沒有想象,他能想到他們是為了結婚而買房子,那一刻,他覺得沈辰鵬真是過分,專門捅他的心窩子。
他當時最恨的回了句,「你妹妹要結婚,你這個當哥哥送她一套房當嫁妝豈不是更好。」
沈辰鵬竟跟他認真了起來,笑說,「安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我送她一套房子,她非罵死我不可。總之,這事兒我就跟你說了,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到底是舍不得,掙扎了一夜,一早醒來他決定還是給她打電話。
她的反應如意料之中,從不願接受別人的好處,一心想著靠自己,殊不知這個社會靠一個人的力量,會有很多事做不成,亦或者會做得比別人辛苦。
深深嘆了口氣,莫仲暉對身旁的張旭淡淡說道,「安暖在買房子,你去安排一下。」
張特助神情十分復雜,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沒敢開口。
他其實想說,‘莫先生,安小姐的眼里永遠都看不到你的好,你又何必對她這麼上心呢。’
這話他已經在心里說了無數遍,可一次也沒敢當著莫先生的面說。
張特助出去了忽然又進來,「莫先生,李小姐來了,她就在外面等,要不要見她一面?」
莫仲暉微微點了點頭,「讓她進來吧。」
李欣如有些欣喜的走進了套房,手里拎著保溫杯。
她笑盈盈的走到莫仲暉的身邊,「我在你家里親手給你熬得粥,嘗嘗看,看看味道怎麼樣。」
她盛了一碗遞到莫仲暉面前,莫仲暉看都沒看,推到了一邊。
李欣如有些失望,可她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繼續勸道,「暉,你吃點吧,我一早起來熬粥,熬了好久。看在我這麼辛苦幫你準備早餐的份上,你多少吃一些好嗎?」
「抱歉,我不愛吃粥。」
「真的很好吃,暉,你吃一碗好不好?」
李欣如又把碗端到了他面前,莫仲暉的耐心被磨光了,手一揮,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蹲,去收拾地上的狼藉,眼淚水啪嗒啪嗒掉下來。
她覺得自己在用生命愛他,可是為什麼付出了那麼多的感情,卻絲毫得不到回報。
從小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公主,何時受到過這樣的委屈。愛情這東西,真如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