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在地上的女子,抬頭看著台上的水木宸,再看著周圍眾人的眼光,眼楮如淬了毒一般的看著水木宸,雙手提著裙子便低頭跑開。
雪域,水木宸……今日之仇,她蓮香算是記住了!
「七號,雪域水木宸勝。」
裁判令下,水木宸才雍雍容從台上走下來,目不斜視,眼楮是一直看著台下的夜月,看著她眼楮里的揶揄和嘴角的淡笑。
在水木宸走近的時候,夜月才開口笑道︰「竟不知木宸你如此不知憐香惜玉。」說完還呵呵笑了兩聲。
水木宸看著夜月的笑顏,目光微灼,一身青衣也帶了一抹暖色,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過了一會,見夜月的揶揄之色並沒有減少,水木宸輕輕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在夜月的頭上輕點︰「你覺得那種胭脂俗粉能入我的眼?」能入我的眼,我的心的至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夜月看著水木宸,風華絕代的容貌,清絕出塵的氣質,確實不是誰都能配得上的,她實在想不出來能有誰配得上如此出眾的他。
搖了搖頭,眼中的揶揄不見,夜月轉目看向台上。
比之第一輪和第二輪的幾場比賽,今日的比賽確實打斗得更加激烈,下手可都是毫不留情,雖然風雲際會不允許出現私斗,但是在對方還沒有認輸之前,誰規定不能下狠手?
通過這幾場比賽的觀察,如今進入半決賽的這三十八個人中,武功出眾的確實不在少數,而在他們中與她成為對手的那個人武功在所有人中給也是佼佼者,怕是待會她對打起來不能輕松。
夜月將目光看向和她同一排的那個男子身上,男子的年紀也並不大,可能會比水木宸長個一兩歲,如此年輕便有如此深厚的內力,怕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夜月眼神看過去的時候,男子也剛好看過來,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激蕩,然後各自若無其事的轉開,短短彈指間,便是一場氣勢的決斗。
不分勝負。
看來她的對手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只是如此這般人物到現在才出現,為的又是什麼?
在夜月和那名男子眼神交匯的時候,雖然只有短短的彈指間,但是水木宸還是發現了,水木宸轉頭看了一眼那名男子,收回目光,斂下一抹暗沉,抬頭看向台上。
他也來了。
十場對決,勝者十人決出。
蔣老宣布今早的比賽結束了之後,等到人群都散的差不多的時候,水木宸和夜月才從位置上起身,與前幾天一樣,他們並沒有在風雲會蹭飯,而是自己找了個酒樓解決溫飽問題。
走進酒樓,迎來的依舊是所有人的注目,不過夜月已經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這一次他們不是坐在大廳中,而是上了雅間,因為有了第一次,夜月便聰明的讓一號提早過來預定雅間,雖然一路的注目不斷,但是吃飯的時候,還是不喜歡被人當成猴子圍觀的感覺。
三人的位置後坐好之後,小二便問道︰「客官您要點什麼?」
「上幾個你們店的招牌菜就行。」這次說話的是夜月。
「是,客官,您稍等。」
小二彎了彎腰應聲道,才退了下去。
小二退了下去之後,水木宸給夜月到了一杯水遞了過來,夜月笑著接過。
水木宸給夜月倒完之後,給自己給到了一杯水,隨後才將水壺遞給一號。
夜月接過茶杯,舉起要喝的時候,突然想到要和他比賽的那個男子,手里喝水的動作一頓,只待夜月還沒問出口的時候,水木宸便先開口說道︰「下午比賽的時候,小心一些,那人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聲音里是可以听出的嚴肅。
听著水木宸的話,夜月挑眉看去過去︰「他是誰?」
「雖然帶了人皮面具,但是我卻還是能認出,蒼龍國太子赫連桑跡。」
水木宸話落,夜月心微驚,她想過那個男子一定不同尋常,但是卻也沒想過是一國太子。
蒼龍國太子赫連桑跡,蒼龍國景龍帝與莊閑皇後的嫡長子,一出生便被寄予厚望,封為太子,而他也沒有讓人失望,一歲能讀詩,三歲習武,四歲便能作詩詞,五歲便將太傅駁倒,七歲便開始學習兵法布陣,九歲便開始打理朝政……在蒼龍國,他的權威不亞于皇帝,而皇帝對他也是極其的寵愛,更有傳言,景龍帝一直想要傳位于赫連太子,但是一直以來這位赫連太子都沒有接受。
沒有人知道這位赫連太子在想什麼,如此簡單便能獲得帝位,他為什麼不接受?但是就算是這樣,大家對這位赫連太子的敬意從來都不曾少過,而他的一時皇帝皇妹們,對這位哥哥更是不敢有忤逆之心,所以在四國之重,蒼龍國的皇位之爭怕是最不激烈的。
這個在蒼龍國幾近被封為神明的太子,從小便接受最為嚴苛的訓練,他的武功怕是比上北冥寒都不會差,一來便踫上這樣的角色,下午怕是真的要有一場惡戰了。
「不必太擔心,世人不知道的是,蒼龍國太子能詩能文,胸有世間溝壑,天地經緯,但是武功卻不能算是頂好的,不過你要小心的是他的暗器,他的一手暗器怕是這世間沒有幾個人能勝得了他。」
風雲際會比賽不限武功,不限兵器,甚至可以說不限方法,只要能將對手打倒便可,就像鬼門針的陣法,毒宗的毒術,這些都是可以在比賽中使用的。
暗器?就像她的一手銀針嗎?只是不知道誰能更甚一籌?夜月的眸光閃過興趣和勢在必得。
看來這比賽確實越來越有看頭了,不過還有一點她不明白,這太子身份那麼尊貴,武功也不算頂好,那為什麼要親自來參加者風雲際會,只要派一個武功厲害的手下來不就行了?他的手下要是獲得勝利,那功勞不也都是算在他的身上嗎?何必費這個勁。
還有……
夜月轉頭看向水木宸,問道︰「你怎麼知道?」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探究,看在水木宸的眼中有些刺痛。
但水木宸並沒有表現出來,笑了笑說道︰「要想在這天下有安身立命之地,總要有些不同尋常的手段。」
一句輕笑,帶著不可察覺的無奈,夜月听著水木宸的話,感受到那隱在最深處的情緒,有些慌亂的收回目光。
她不是故意要去探究的,只是與生俱來對信息的捕捉總會讓她不自覺的要去弄明白,而她覺得他們兩個如今關系也算不錯,卻不想她的疑問會不小心傷了他。
「叩叩叩。」雅間的房門被敲開,是負責送飯菜的小二過來了,「客官,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進來。」夜月有些清冷的聲音響起。
小二後面跟著兩個端著木盤的女子進來,或許察覺雅間的氣氛有些奇怪,小二將飯菜放好在桌上的時候,便帶著後面的兩名女子,趕緊離開,腳步有些慌亂︰「客官請慢用。」
夜月也不看他們,等到雅間的門被關上之後,夜月才再次看向水木宸,帶著一絲歉意說道︰「吃吧。」說著在水木宸的碗里加了一筷子的菜,希望他不要計較才是。
看著夜月夾過來的菜,水木宸抬頭看著夜月笑了笑,其中意思兩人皆是明白,剛才的隔閡也在一瞬間沒了蹤影。
而坐在對面的一號不理解他們兩人的內心糾葛,只管著埋頭吃飯,但是心里卻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彎,冥尊大人,您怎麼還不出現啊?總管大人照這個樣子是真的要被別人搶走了……
沒了隔閡,兩人再次恢復以往的交流,一頓飯在兩人和睦的交流之中落下帷幕。
而這看在一號的眼里,愈發的心驚,總管大人,您不要忘了冥尊大人啊?
吃完飯,夜月三人並沒有急著離開,離下午的比賽還有一段時間,他們吃飯的酒樓離風雲展又很近,所以不用急,夜月讓小二將吃剩下的空盤子都收下去,再給他們上了一壺龍井。
三人喝著茶,夜月和水木宸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至于一號,坐在那里一直沉默著,他只覺得有些坐如針氈的感覺,但是卻也不敢開口說離開,還不知道如果他真的開了口,後面總管大人不知道要怎麼修理他呢,但是這樣看著總管大人離冥尊大人越來越遠,他確實覺得愈發的難過……
終于,夜月說出了讓一號松了一口氣的話。
「時間差不多,我們走吧。」
夜月說著轉頭看著一號笑了笑。
照理說夜月雖然被人皮面具擋了原來的容貌,但是如今的她嘴角微勾,眉眼淺笑,再加上與生具有的氣質,也該是別有一番的氣韻,但是看在一號的眼里卻還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總覺得他好像又有什麼地方惹了總管大人不高興,然後各種回想,卻還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之後的一路,一號看著夜月的眼神都帶著一抹委屈,他真的不記得他做了什麼錯事或者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但是為什麼總管大人要那樣對他笑?難道總管大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想到這里,看著夜月的眸子愈發的崇敬……
不過這一次一號確實是想多了,夜月只是贊賞一號的識趣罷了,他要是敢說要先離開,她一定會好好修理他的。
夜月和水木宸兩人每一次都是踩著時間點過去的,每一次他們在位置上坐好之後,高台之上的蔣老便開始說話,這一次也不例外。
蔣老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宣布半決賽的最後一場將開始,讓參賽的選手上台準備。
夜月還有其他十八名選手從各自的位置上起身,上台,不過其他人大部分都是輕功飛了上去,就只有夜月一人是踩著樓梯慢慢走了上去,每一步都是沉穩有力,不疾不徐。
夜月的前兩場比賽都是輪空晉級的,大多數人對她的評論並不是很好,都說夜月空有一身氣度,但終究也只是花架子,但是如今看著夜月那從容淡定的樣子,他們心中原本的懷疑和否定似乎一瞬間都被推到了一樣,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花架子呢?怕是今日一場比賽會亮瞎所有人的眼。
但是依舊有一些人看著夜月的眼神時鄙夷的,江湖中以實力說話,沒有實力,一個人再怎麼出眾也都是空談。
夜月不理會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踩著她穩定的步伐走向她比賽的場地,而她的對手,那蒼龍國的太子赫連桑跡,如今的暗門門主疾風已經在場地上站好。
兩人面對面的站著,彼此微微頷首,而兩人之間的戰斗也在眼神交匯的一刻就此拉響。
暗樓閻蕭和暗門疾風,誰更甚一籌?與他們同台的其他八隊選手似乎在這一瞬間都被忽略了,所有人都看著夜月和赫連桑跡。
「比賽開始。」蔣老一身話落,吹響的真正的戰斗的號角。
赫連桑跡一掌便打了過來,帶著濃厚的內力,而夜月也不甘示弱,以著詭異的速度和姿勢避開那一掌,與此同時還對著赫連桑跡的脖子出手,直取命脈。
這一動作看在眾人的眼中連連驚嘆,他們不曾在夜月的動作中感受到一絲內力,但是速度和力道卻不輸于她對面的赫連桑跡。
赫連桑跡也就是疾風在前兩場比賽中的表現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與對手之間的較量從來都是十招之內便將對手打下台,可見武功不凡,但是如今才是第一招,他卻好像已經又被牽制住的感覺。
正如比賽場下的人所想,赫連桑跡只覺得夜月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出奇的迅猛,每一個動作都直取命脈,毫不浪費,而越打下去他越是心驚。
這個少年究竟是誰?他知道他和他一樣是帶著人皮面具,而江湖上乃至四國之中都不曾剛听過閻蕭這一名號,他究竟是誰?赫連桑跡的的心中對夜月身世疑惑連連。
已經察覺到時態不對,赫連桑跡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凌厲,但是他的每一個招式不是被夜月輕松擋下,便是躲了過去,相較于夜月依舊白衣飄逸,他的身上卻已經出現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傷口。
赫連桑跡收回攻擊夜月的一只手,素手翻飛,突然間帶著厲光的暗器飛向夜月,與此同時,夜月一個側身,一手將袖中的匕首拿出,幾個閃身和動作,便將赫連桑跡的暗器一一擋了下來,看在赫連桑跡的眼中越發的心驚,然而讓他更加心驚的是,夜月左手中射出的銀針,每一根都來這凌厲的氣勢,完全不弱于他的暗器。
赫連桑跡提氣躍起,連連閃躲,終于躲過夜月射過來的銀針,但是卻還等不及他的反應,夜月又一輪的銀針再次射出,比之剛才數量整整翻了兩倍,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道都上了一個台階,這一次奈何赫連桑跡再怎麼的厲害卻是不能躲過去。
「認輸嗎?」夜月清冷而凌厲的聲音傳來,她可是暗器的祖宗,和祖宗玩暗器,你這不是自己找虐嗎?
夜月話剛落,又有一根針再次射進赫連桑跡的身體里,而這一次剛好身在赫連桑跡的麻穴之中,赫連桑跡只覺得身體一麻,連內力都使不出來,然後身子便不听使喚地從半空中落下。
「砰。」的一聲重重的砸落在地,樣子有些狼狽。
但是即使是這樣,夜月卻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種從小就工于心計之人,誰知道會不會什麼時候突然使個招讓你突然萬劫不復呢。
這一次夜月卻也是猜對了,對于赫連桑跡來說,從來便沒有放棄和認輸這麼一回事,不到最後一刻勝負都不能確定,他總要在敵人放下戒心的一瞬間,然後將其打入萬劫不復之地,如此再能洗刷他的恥辱,被從空中打下來的恥辱。
但是這一次他遇上的人夜月,對于夜月來說,就算勝負已經分出來,但是對于有一些人,夜月的戒心確實永遠都在的,而赫連桑跡就是在其中,蒼龍國的太子,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將會對上,對于未來的敵人,夜月是不可能給他任何機會讓他反咬一口的。
夜月拿起幾根銀針,對著跌落在地上,身體還有些微麻的赫連桑跡的幾個穴位又射了過去,然後操起匕首,幾步來到赫連桑跡面前,抵在赫連桑跡的喉嚨之上。
「還不認輸?」
如今的赫連桑跡才是真的完全動彈不得,這一次他是真的吃了癟,但是對于這樣一個名不經傳的人物,要讓他一國太子怎麼說出認輸這兩個字,怎麼可以!
夜月看著赫連桑跡眼中的不甘,也只對于從來高高在上的人物要想從他們嘴里听到認輸的話,或許比登天還難,看來是要她動手幫他說的。
夜月收回匕首,一腳便踢在赫連桑跡的背上,只听「砰」的一聲,赫連桑跡被踢出比賽的場子,掉落在台下。
勝負已決。
「十五號,暗樓閻蕭勝。」
裁判話落,夜月淡定地在眾人的目光中走下比賽的台子,面色和上台的時候一樣,這一次眾人也才驚覺,這個少年不僅不是花架子,恐怕比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厲害得多。
高台之上,萬古教教主的目光也在這一刻閃爍不止,這樣一個少年,如果真的成長下去,他們怕是真的岌岌可危。
比之夜月這一邊,其他場地的比賽就不是那麼出彩了,而夜月決出勝負的時間也比他們要短得許多。
夕陽即將落下的時候,最後一個晉級的人也選了出來,如此一來參加風雲際會的十九個人便最終確定。
比賽之後便是進行抽簽,安排出明天的比賽對手,除了夜月和水木宸,其他人的心中難免忐忑,大家都希望自己能抽到輪空簽,那麼這樣一來,他們便不用進行明天的比賽,直接進入挑戰軍的隊伍。
但是輪空簽只有一個,那麼到底誰能抽到輪空簽呢?
「輪空晉級。」水木宸清冷的聲音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夜月看著她笑了笑,果然運氣是與她同行的,她不能抽輪空簽,那麼這輪空簽便是屬于她身邊的人。
其他人看著水木宸的眼光無不是大眼瞪小眼,嫉妒恨啊,看了看自己抽中的帶有數字的木簽,再看著水木車手中什麼都沒有的木簽,有些恨不得拍斷自己的手,這手氣怎麼那麼背呢。
不過事已成定局,不能改變了,而水木宸也理所應當地成為挑戰軍中第一名成員。
這一次夜月抽中的是三號簽,而她的對手是這一次進入決賽之中唯一一個女子,當然對于現在女扮男裝的夜月來說,確實是唯一一個。
夜月看向那女子,只覺地有一些熟悉,而那女子看著夜月的目光中隱約能看到嫉妒和憤恨的神采,看得夜月有些莫名其妙,她似乎沒有惹著她。
水木宸看著正瞪著夜月的那個女子,再看著夜月有些莫名其妙的神態,嘴角勾笑,看來是留後患了,只是不知道她知道真相時候會是什麼表現,他突然有些期待。
「走吧。」水木宸說道。
听到水木宸的話,夜月收回目光,輕輕應了一聲,轉身便要走,然後突然想起,她好像忘了什麼,轉頭看向台下有些淒涼的某人,如今他正看著自己,目光帶著一絲狠戾,還有贊賞。
夜月看著赫連桑跡復雜的眼神,果然一國太子終究是一國太子,應有的氣度確實無論如何都不會失去的,到底是景龍帝從小便看中的天才太子。
「等一下。」夜月對水木宸說了一聲,便向赫連桑跡所站的地方走去,雖然身上的錦衣已經髒了,但是那一身雍容華貴的氣度卻是不能因此改變的。
「我過來收銀針的。」夜月正在赫連桑跡的面前,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走人的,但是看到赫連桑跡的眼神還有氣度,這樣一個人不管未來他們會不會是敵人,如今這樣一個人卻還是值得她出手的。
听到夜月的話,赫連桑跡「哈哈哈」的便笑出聲,隨後蹙起眉頭,嚴肅的看著夜月,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對于赫連桑跡的問題,夜月只是淡笑,隨即應道︰「我是誰並不重要,左右不過是一個想要正出頭的人。」
她說的並沒有錯,這一次參加風雲際會,為的不過就是要讓暗樓從此在江湖上聲名鵲起。
夜月話落,赫連桑跡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但也隨即反應過來,然後說道︰「想要出頭,跟著我如何,我會給你一片錦繡前程。」對于人才他從來都是求賢若渴的。
「前程還是自己親手得來的比較牢靠。」夜月搖了搖頭,伸出手在赫連桑跡的身上,將她剛才射進去的銀針收回,才又對赫連桑跡說道,「就此別過。」
看著夜月離去時的背影,再品味著她說的那句話,親手得來?果然有趣,對他的口。
赫連桑跡看著夜月的眸光越發的灼熱,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他胃口的人,怎麼能如此輕易放過。
閻蕭……赫連桑跡心中默念著。
夜月三人找了一間酒樓用了晚飯,才起身回客棧。
水木宸和夜月兩人說了一會子話,才各自回了房間。
房間中,夜月坐在椅子上,手隨意翻動著書籍,但是腦中卻還是思緒萬千。
北冥寒是冥宮冥尊,蒼龍國太子參加風雲際會,怕是除了這兩國,其他兩個國家也都想在江湖上分一杯羹,尤其是風闕國,香郡便坐落在風闕國的國土之內,他們不可能會放過風雲會這一塊肥肉,看來是真的如爹爹所說,這天下怕是表面安穩,其中暗涌不斷了。
如今只要一個時機,這天下五大勢力各自鼎立的局面怕是就會被打破,那麼蕭家便更加不能獨善其身。
而這個時機……
夜月指尖輕叩桌面,眸底的暗光不斷流轉,那個流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她總覺得後面還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正暗暗地推動者整個天下大局的發展……
風雲際會的第八天,激動人心的決賽也最終到來,十九人中將有是人成功晉級挑戰軍隊伍,而水木宸已經率先通過抽簽取得一個席位,那麼剩下的十八人中將爭奪剩下的九個席位。
勝者為王。
比賽依舊是分兩場,十比八分成兩組進行比賽。
而夜月作為三號,比賽就在今天早上。
今日的蔣老比平時還多了幾分激動,十年一次,挑戰軍隊伍將在今天選出,十年一次的洗牌之戰,洗牌是否會成功,看的便是這只隊伍的實力。
不同于其他人的輕功飛上比賽場,夜月依舊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踩著樓梯踏上比賽場地。
與昨天不同,今天所有人看著夜月的目光不再有輕視,夜月昨天的一腳不僅是將赫連桑跡踢下台,更是實實在在的踢在他們所有人的心間,誰敢輕視。
這一次長寬五百米的巨型台子被分割成五個小場地,夜月所站的位置便是整個台子的最中間,而她的對面那名讓她有點莫名其妙的女子依舊是一臉憤恨的看著她,終于夜月忍不住問出口了︰「你的眼楮是不是有問題?」其實夜月更想說的是,你眼楮是不是有毛病,但是如今她身為暗樓的代表,還是說話不要太傷人。
素質,懂不?
听到夜月的話,女子更是恨不得將夜月瞪出一個窟窿,隨即听女子聲音中飽含憤怒的問話傳來︰「你和你身邊那位青衣男子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夜月突然疑惑,他和她當然是朋友,可是關你什麼事?夜月看了看女子的臉,越看越熟悉,突然間,夜月才將眼前這張帶著怒氣的臉和昨天那張人比花嬌的臉匹配在一起。
難怪覺得熟悉,這女子和昨天被水木宸拍下台子的那女子不會是姐妹吧,如今這架勢是來尋仇的?但是尋仇為什麼是找她,昨天下手的好像不是她。
「那青衣男子是不是因為你才這樣對我妹妹的?」女子憤恨的問道,愣是把夜月問抽了嘴角。
她能說她躺著也中槍嗎?夜月的眼神無奈的看了女子一眼,轉頭看向台下正笑得一臉雲淡風輕的水木宸,敢情這家伙老早就知道了,夜月瞪了水木宸一眼,才轉頭看向自己對面的那名女子。
「這位小姐,你沒看到我是男的嗎?」
「男的又怎麼了,從你們兩人的名聲在香郡被傳開,你們兩人不都是一直形影不離的,誰知道你們來那個背後有沒有一點什麼,否則那個青衣男子昨天怎麼可能如此對待我的妹妹。一定是你搞的鬼。」
听到女子的話,夜月才驚覺,她和水木宸似乎在香郡就一直被聯系在一起,夜月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北冥寒對他說謊的神色,原來他一直都在擔心這一個。
夜月看著對面女子憤恨的臉,直接忽略了女子的質疑,笑了笑說道︰「你們兩不是姐妹嗎?怎麼不是一個幫派的?」
「這關你什麼事?看招!」女子說著一個鞭子便朝夜月掃了過去!
夜月側身躲過女子的攻擊,但由于女子的鞭子是長蛇鞭,鞭子的尾部還是搭在夜月的身上,流光白錦袍裂開,夜月的手臂上也出現了一道紅痕。
夜月掃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紅痕,轉目看向女子,寒光四射,看來她還是表現得太過善良了,什麼阿貓阿狗也敢在她頭上肆虐。
女子不斷揮鞭過來,每一下都是狠勁十足,但是除了第一下,女子後面揮擊過來的幾十下卻不曾有一下打斷在夜月的身上。
每一次女子揮鞭過來的時候,夜月總是在鞭子即將要擊落在身上的時候,然後以著詭異的姿態躲了過去,每一下似乎都是驚險,但每一次時機都把握得剛剛好。
「你竟敢耍我?」女子的聲音突然暴戾,眼楮也染上一抹猩紅。
不過如此被人當猴耍,還是在風雲際會這樣大的場面上,換是誰都會坐不住了。
看著女子暴戾的樣子,夜月眼里閃過一抹諷刺的嘲笑,這只是開始,傷了她的人,她從來都不會讓她好過的,假如真的有意外,那麼這個意外一定不是眼前這個人。
終于,夜月覺得已經戲耍夠了,才從衣袖中拿出那削鐵如泥的匕首,對著女子揮過來的鞭子便是一削,鞭子頓時就短了一截,但是這還不夠,個月伸出手便直接握住女子鞭子斷掉的地方,接著三下五除二,干淨利落將女子的長蛇鞭削得只剩下鞭頭。
但是就算是這樣夜月並不打算就此放手,對于不識好歹的人,必須讓她清楚明白的知道,什麼人是惹不得的,就像當初的舒曼音。
夜月指尖射出一根銀針,封住女子的咽喉,讓她說不出話,接著夜月拿著匕首,先是將女子的頭發毫不留情的砍掉一大截。
「啊。」隨著頭發被砍掉的一顆,女子大叫了一聲,看著夜月的眼神愈發的狠毒。
但對于女的的眼神,夜月並沒有放在眼里,手上的動作依舊在進行著。
夜月的匕首落在女子的手臂上,並且第一刀的位置和女子用鞭子搭在她身上的位置是一樣的,力度卻也是一樣,割破表皮,留下一道紅痕,然後退開。
在此之後的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夜月的每一刀的力度都是這樣,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但是卻把我得剛剛好,讓女子不至于外漏太多,而女子身上的每一道傷口也都只是紅痕,有的是紅腫起來,那是夜月用刀背劃出的,每一次這樣,夜月總會和女子說一聲抱歉。
女子已經不知道身上有多少道紅痕了,每一道傷痕雖然不曾流過血,但卻異常的疼痛,從開始憤怒到有些麻木,再到如今的但生不如死,每一次的折磨都好像在斷頭台上,儈子手放在你脖間的刀痴痴不肯落下一般,看著你恐懼的模樣,卻怎麼的也不想給你一個痛快。
而夜月的這一手看在台下的眾人眼中,雖然心底希望夜月下手狠一點,讓女子春光咋現,他們也好一飽眼福,但是同樣的,每個人也都無不心驚膽跳的,如果台上的那個自己換做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連想都不敢想,他們如今才真正醒悟,死從來都是不可怕的,而可怕的是會有那麼一個人,牢牢的把握住你的死穴,但卻是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如今台上的夜月就是這樣一個人。
大家目光復雜地看著台上的夜月。
閻蕭?怕是說閻王都不過分,這是台下的眾人一致的想法。
不過台下卻是有兩個人是例外的,一個便是水木宸,夜月不管是什麼樣子,看在他的眼中都是最好的,而另一個就是一號,果然總管大的閻王的名聲到哪里都是響亮的。
至于台上的女子,瞪大了雙眼,眸中淚水不斷涌現,驚懼的眼色看著夜月,希望夜月給她一個痛快,她真的很想暈過去,但是腦子在這一刻剩下的只有恐慌害怕,卻是怎麼也昏不過去,而此時台上的夜月也不允許她的獵物在她的手里暈過去。
終于,又是大約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台上已經有兩對選手決出勝負,夜月才伸手取出扎在女子喉間,讓女子無法說話的銀針。
銀針一取下,夜月在女子哭喊的認輸聲傳來的前一刻鐘,一腳便將女子踢落到台上。
「砰。」的一聲砸落在地。
這一刻所有人看了看台下昏倒在地,狼狽不堪的女子,他們突然想到昨天那個同樣被踢落在地的暗門的疾風,兩個對手,同樣的下場,這閻蕭可不是一般的狠。
而隱在暗處觀望的赫連桑跡,只覺得剛才的那一腳踢得他有些蛋疼,昨天他也是以這樣的姿態被踢下去的,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中……
真的不是一般的難看,再看著台上的那個少年,面無表情的樣子看在他的眼里就是最欠揍的表情。
台上的夜月在將女子踢下台之後,眼神卻是看也不看那狼狽的女子一眼,她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她的下場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的。
「三號,暗樓閻蕭勝。」夜月稱為第四個進入挑戰軍的人,毋庸置疑。
而在此之後,裁判看也不看地上依舊昏迷的女子,冷漠的說道︰「石蓮教,蓮虹不听裁判口令,提前對對手發動攻擊,違反比賽規則,責令永世不得參加風雲際會。」
對于裁判的這一個決定,沒有人會同情蓮虹,風雲際會作為江湖如此神聖的活動,冒犯者理該收到懲罰。
听著裁判的宣判,夜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邁著沉穩的步伐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
這一刻所有人的屏息看著這位讓他們曾經懷疑否定,甚至看不起的白衣少年的身上,只見他至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即使是在被宣布勝利的那一刻臉上也不曾有過多余的表情,似乎這他們掙破腦袋的勝利對于他來說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看得眾人有些氣悶卻又無奈。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向他一樣,不將勝利放在眼中,他們和他或許從來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夜月走下台之後,水木宸看著夜月笑著說道︰「辛苦了。」她從來都是受人矚目的。
水木宸的聲音並沒有壓低,所以場上只要稍微有些武功的,凝神一听便都可以听見,這一刻場上的所有的嘴角都齊齊一抽。
辛苦了?丫的,他們這些看的人才辛苦好不好,內心糾結得很有木有?你丫的到底關心的點在哪?
對于水木宸的話,夜月倒是沒有反對,一個時辰教訓一個人也是一項技術活,確實有些累。
夜月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轉頭看了一眼台上的蔣老,對他點了點頭,隨後看著水木宸說道︰「我們回去吧。」
已經成功進入挑戰軍了,那麼其他的事情便等到明天再說,只不過明天他會出現嗎?
------題外話------
說好的萬更今天終于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