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吃完飯便回了房間,簡單收拾一下便和北冥寒派來的三個影衛離開冥宮,前往晟都。舒愨鵡
其實原本派到夜月身邊的影衛不只三個的,考慮到有人要刺殺夜月,北冥寒給夜月派了有足足有十五個武功高強的影衛,其中一號也在里面,但是夜月覺得這樣人數太多,太招搖了,便拒絕了,只帶了里面最強的三個人,只是夜月不知道的是其他那些被拒絕的影衛依舊是跟著她一起去往晟都的,只是遠遠的隱在暗處,沒有被發現而已,至于跟著她的三名影衛也不會主動和她提起。
初芷溪一個月的藥浴完之後,會有兩天的修養時間,也就是說夜月必須要在兩天之內回去,診斷初芷溪的恢復情況,然後根據恢復情況制出相應的藥。
這兩天夜月和三名影衛一路騎馬趕路,除了到指定冥宮的驛站換馬之外,他們可是說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原本夜月還在擔心會出現刺殺耽誤她回去的時間,所幸這一次刺殺的人都長眼了,或許可能上次她裝病裝得太像,所以監視她的人也都以為她現在還在晟都的閨房中養病呢,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沒關系,否則她不否認對于刺殺她的人,她很有可能會再來一場大屠殺。
從冥宮到晟都,約一千公里,兩天的時間,夜月和三名影衛正好趕到,四人將馬簽到客棧寄養之後,才用輕功悄無聲息的趕回蕭府,當然對于不懂武功的夜月來說,她依舊是被帶著飛的那一個。
夜月回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趕往梅園。
傍晚時刻,梅園的主臥房中,蕭振宇正陪著初芷溪說著話,突然感到有幾個武功高強的人闖進了蕭府,立馬便警惕起來,將初芷溪擋道身後。
「爹爹,是我。」夜月避過眾人閃身進了主臥,輕聲說道。
也就是這一句才消了蕭振宇的警惕,這些天大陸整個大陸流傳的關于鳳女的消息都快把人搞得緊張兮兮的。
「月兒。」初芷溪听到夜月的聲音,便直接越過擋在前面的蕭振宇,疾步上前抱著夜月。
「娘親,也才一個月,不用管那麼多想我吧?」夜月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嬉笑著說道。
「你還說,這幾天可把娘親擔心壞了。」初芷溪抱了一會,才稍稍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兩只手握著夜月的手臂嗔罵道。
這幾天?夜月眼里閃過一抹凝重的狐疑,看了看初芷溪,便看向後面的蕭振宇,問道︰「爹爹,是發生什麼事情嗎?」
蕭振宇點了點頭,沉著聲音說道︰「前幾天不知道誰放出消息‘得鳳女者的天下’,如今整個大陸都像瘋了一樣要找出鳳女,可是鳳女……」蕭振宇凝重的額眼神看著夜月,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但也很清楚,鳳女就是月兒你啊。
「鳳女?」夜月喃喃的念了一聲,「就算是放出消息,這種沒有根據的謠言也有人信?」夜月看著蕭振宇問道。
「本來消息剛傳出來的時候,很多人對此都是嗤之以鼻,但後面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法子讓那些听到謠言的人開始相信,一個、兩個相信之後,沒兩天整個大陸便掀起了尋找鳳女的行動。」而且剛好月兒不再身邊,他們就生怕出了什麼事情。
「清源大師的預言有誰知道?還有除了清源大師可還有能能做出這樣的語言?」當初在松柏居初見清源大師是,他說的「今秋便是梧桐樹開花的時節」和「十四年了,鳳凰終歸棲梧桐。」這兩句話,如今她的本身剛好十四歲,而她挽月閣內的梧桐確實在年今天深秋開了花,由此不難相處她說的鳳凰是指誰?
雖然她不相信這種話,但是清源大師在整片大陸向來德高望重,難保他說過的話流傳出去被歹人所利用,而且有一個清源大師,難保不會有另外一個與之能力相當的人做出這樣的預言。
「只有你爺爺,爹爹我,你娘親還有你四個人知道,清源大師是佛家大師,不管是為了蕭家還是天下蒼生,他都不可能會將這個消息說下去,畢竟如果是他說的,那麼大陸的人就一定會相信,那麼整個天下一定會掀起一場血腥的爭奪,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至于是否還有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有許多高人都是避世不為人知的。」
爹爹說的這些她到是相信,不過……夜月擰眉。
「既然不是清源大師說的,那麼便是其他人將這個消息說出去,只是還不知道是這消息是隱在暗處的人為了要攪亂如今的格局而放出的假消息,還是確有高人預言,如果
是前一種情況倒還好解決,只要將放消息的人找出來便可,可是如果是後一種情況那麼情況不妙,能夠有此預言,難保那個人不能夠算出所謂鳳女的位置。」夜月將她所想一一說出。
「如今重要的是確定消息的來源,不過按照如今的情況,怕是那些人還不知道他們要找的那個人便是我,如果是這樣,爹爹和娘親也不用太擔心,事情還為明了,我們一定不能先亂了陣腳。」夜月安慰道。
「你說的有道理,事情還未成定局,這件事情先擱下不要提它。」蕭振宇點了點頭,道。
握著夜月手臂的初芷溪也點了點頭,只是月兒最近一直奔波在外頭,難保會發生一些事情︰「月兒這次回來會呆多久?」她知道夜月這次回來後還是會出去的,不過她還是希望她能多呆一段時間,至少等著風頭過去了再出去也好,如今皇宮那邊盯著蕭府也盯得緊,切不能再出什麼事情才好。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不能久留,給娘親看病之後,休息一天便會直接離開,這次一走估計要兩個月才會回來。」她確實不能夠多呆,不僅是因為和北冥寒的交易,還有她自己要辦的事情也是要一同解決的。
「唉。」初芷溪遺憾地談了嘆口氣,「娘親還希望你多能呆些日子呢,至少等著外面流言的風頭過去了一段時間再說。」
「我現在是養病在府,這次回來也沒讓其他人知道,出去也是易容的,你們不用擔心。」
「你自己在外面注意一些才是,待會找個機會去看一下你爺爺,他這些天也擔心壞了。」蕭振宇囑咐道。
「嗯,我知道了,現在我先給娘診一下脈,等制好藥後我便過去一趟。」夜月說著便拉著初芷溪坐下,一只手搭在初芷溪的脈上。
和預想的結果差不多,氣血方面都調理得差不多,身體其他機能也恢復地不錯,再吃上一個月她做了藥,把以前難產對子宮造成的傷害治好,那便可以了。
夜月放開初芷溪的手,說道︰「再吃一個月的藥便可痊愈。」
听到夜月的話,蕭振宇和初芷溪的眼眸都齊齊一亮,雖然這一個月他們飲食作息等方面都是十分的注意,但是誰實話剛才月兒診脈的時候,他們的心還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會听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叩叩叩。」外面有人敲門,綠衣的聲音隨之傳來,「將軍,夫人,郡主讓綠衣送一些東西過來。」
剛才夜月進梅園之前邊然給一名影衛前去挽月閣讓綠衣將她可能要用到藥材和做藥的工具帶過來,因為本來夜月正在挽月閣中閉門靜養,平時綠衣為了逼真一些也會時常過來梅香院走動,所以如今綠衣過來倒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進來。」蕭振宇說道。
只見門被推開,綠衣手里提著一個提盒走了進來,關上門,綠衣對著蕭振宇和初芷溪醒了行禮︰「見過將軍,見過夫人。」
「起來吧。」
等到蕭振宇出聲讓她讓她起來後,她才張著晶晶亮的眼珠子看向一旁的夜月,因為夜月回來的事情更是不讓人知道的,所以她只是對夜月福了福身,沒有說話。
夜月對綠衣點了點頭,示意她起來,然後接過綠衣的提盒,放在桌上打開。
提盒一共有三層,第一層和第二層都是放藥材,最後一層是放制藥用的研缽等工具。
夜月兩層藥材和工具在桌上一一擺開,然後將研缽拿出提盒,將桌上要用的藥材一一挑出,那在手上一一過重,夜月畢竟是學過那麼多年中醫的人,再加重她一直刻苦鑽研,所以這對于她來說並沒有什麼。
夜月將取出的藥放在研缽中一一研磨成粉,然後將所有藥材的粉末都放在一起,搖晃均勻,著藥坐起來並不難,只要研磨成粉變形,難的是每種藥才劑量的把握,夜月將所有藥材的粉末都裝到一個玉瓶中,用塞子弄好之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張寫了的紙,一同遞給初芷溪。
「這是未來一個月要吃的藥膳,娘親將這交給萬和,他懂得弄(是前面提到專門負責初芷溪藥膳的廚子),早晚吃一次,這是藥粉,藥膳端上來後,將藥粉取出一匙的量放入藥膳中攪拌均勻再食用,午時飯後,將藥粉單獨取出一勺和著溫水飲下,這段時間飲食都要盡量清淡,有腥味的東西、油膩辛辣之物都不要踫,還有洗漱、沐浴和淨手等都要用溫水用或熱水,衣服也要多穿一些,切忌不能著涼,特別是月復部。」夜
月一一囑咐道。
初芷溪接過夜月遞過來的兩樣東西,點了點頭,並說道︰「月兒辛苦了。」
「娘親說什麼傻話呢,這是應該的。」夜月嗔看了初芷溪一眼,才又繼續說道︰「我先去松柏居看望一下爺爺,然後便直接去挽月閣休息,明天我再過來。」
「嗯,你怕是累壞了,明天也不用急著過來,多休息一會才是。」雖然只有一天時間,她確實是想和月兒都相處一會,但是看月兒這個樣子,雖然她沒有說,怕是都是一路趕回來,沒有怎麼休息才是。
「嗯。」夜月說著便又看向蕭振宇。
「去吧。」蕭振宇對著夜月點了點頭。
松柏居中,蕭博昊正斂著眉看著棋桌上的棋局,忽然感覺到有人在靠近,並即將要進來,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即將打開的窗戶,手放在腰間隨時伺機而動。
窗戶一開一閉,一個矯健的身影閃身進來,她容易嘛她,回趟家跟做賊似的。
等見到進來的人蕭博昊才將手從腰間移開,看著來人。
「爺爺,我回來了。」這似乎、好像是夜月第一次主動叫蕭博昊。
听到夜月溫聲溫氣的叫聲,蕭博昊的臉微微動容,再看到夜月有些削瘦的臉,臉色卻也是漫上一些心疼,對著夜月招了招手︰「過來坐吧。」
等到夜月坐到她的對面之後,蕭振宇才指著桌上擺的棋局說道︰「你怎麼看這棋局?」
「我不會。」夜月看了一眼棋局,眼簾微垂擋住的眸子深處斂過一抹深思。
「不許裝。」蕭博昊狠狠地瞪了夜月一眼,彎起食指便要往夜月的腦門敲去,清源大師預言的鳳凰怎麼可能連圍棋都不懂,上次被她忽悠了過去,這次她還想著騙他,真是欠打。
夜月伸手一擋,橫了蕭博昊一眼,才吐了吐吐舌頭,看來真的是不能裝了。以前
教他醫術的那個老中醫便有著一手好棋藝,老中醫說過「圍棋講的便是一個理字,而要」理「那便得先靜得了心,所以懂圍棋的人便也不會被周遭擾了心。」那時候她也是因為這一句話才跟著老中醫開始學棋,而她的心也因此慢慢靜了下來,不再一直去想哥哥的事情,直到後來遇到了哥哥,她都能冷靜去對待,再之後因為一直奔走與血腥之中,她無視的時候,也會自己和自己下一局,每一次都會有新的收獲,這麼多年不管是棋藝還是心境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如今來這異世雖然兩個月沒有下棋了,但是看到這棋她心里的感覺卻依舊很強烈,夜月拿起一枚黑子,將其放在棋盤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並說︰「往往最不起眼的才是隱得最深的。」
往往最不起眼的才是隱得最深的?
蕭博昊看著真個棋局,看著那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上卻改變整個棋局的黑子,蕭博昊撫了撫胡子欣慰的點了點頭,一語堪破整個棋局,果真是精妙。
蕭博昊抬頭看著夜月說道︰「這眼下的形勢你大約也是清楚的,不管你想不想被卷入其中,你就已經身處其中,如今又有鳳女的消息傳出,你更是不能置身事外,如你所說‘往往最不起眼的才是隱得最深的’,希望你謹記這句話,別被一些表情給迷惑。」
听到蕭博昊略微沉重的話語,夜月心里一震,她確實不能置身事外了,不管是為了蕭家還是為了她,這權利斗爭的漩渦、這天下的爭奪她都不能再以局外人的目光去對待了,或許早在她穿越來的時候,便已經置身事中了。
只是表象又是什麼?她如何才能撥開這濃霧看清楚隱藏在後面的東西?
夜月對著蕭博昊點了點頭,以後的事情誰能知道,不過……擋她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