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夜月的話,花影先是一驚,再看到她嚴肅的神情,便也飛身往訓練場趕去。
不多時兩百名影衛威風凜凜的站在夜月面前,花影將他們帶到之後便自覺地又站回夜月身邊,和她一起看著這兩百人,這兩百人的存在她是知道的,但是短短十天,他們前後之間的變化還是讓她大吃一驚,果然這位總管不是一般人,看來冥尊大人的眼光確實是極好的。
「參見總管大人。」兩百人齊齊跪下。
雖然以後這些人不會為她所用,但是只要她應下的,只要是到她手里的,以她追求完美的個性,一定會盡她所能將地去培養他們,這十天她也確實這麼做了,不管是訓練方式還是訓練力度,她都一再的苛求,短短十天,雖然好幾次都將他們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潰,但最終他們還是一一挺過來,不過她答應北冥寒訓練他們的時間是一個月,如今提早讓他們出來進行實戰,是有些冒險,但是如今冥宮有難,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山下那一百人可不是一般人能輕易對付得了的︰「山下有一對不知名的人馬正在攻上冥宮,人數約為一百人,給你們半個時辰,解決他們。」她知道山下的人不好對付,但是她終究還是選擇相信他們的實力。
「屬下們定當不負總管所托。」兩百人眼里含著灼熱的光芒,這十天的人間地獄所憋的火氣,在今天終于有機會可以一吐為快了。
犯冥宮者,殺無赦。
「山下的人並不好對付,所以萬事小心,一切以活著為前提。」她可不希望一場小戰就讓她十天的辛苦付諸東流,這些人還能成長,所以不急于一時。
「是。」炙熱的視線愈發的灼熱,他們一定會完成任務,活著歸來。
而在這一句之後,夜月一盆冷水便潑了過來,只听夜月聲音冷漠的說道「不過最重要的是別丟我的人。」不過這盆冷水卻讓影衛們內心的火燒得更加的旺盛。
「屬下們一定不會丟人。」帶著些許咬牙切齒。
什麼叫最重要的是別丟他的人,他們看上去是會丟人的人嗎?以往或許沒把握,但如今他們敢肯定,冥宮超過他們的存在一定寥寥無幾,如果他們還不行,那丟的就是整個冥宮的臉了。
影衛們走後,大殿外齊齊佔城兩排的冥宮高層教眾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些人是什麼人,以前卻從未見過,甚至听過他們的村子啊,如今突然冒出來,還是以這樣非同凡響的氣勢,讓人不禁膽顫,眾人紛紛看向夜月,希望得到一個解釋。
但也月卻完全不理會他們的目光,這些人又不是她的人,而且她不久之後就要離開這冥宮了,犯不著跟他們解釋什麼,更何況這些影衛本就是冥宮最神秘的存在,解釋作甚。
夜月看著山下對旁邊的花影說道︰「右護法,我們下去一看吧。」雖然她相信影衛們的實力,但是就像以前他們曾經發現的這群神秘的人身上有著詭異的氣息,所以她還是生怕事有反常,而且她也剛好就有這個機會好好觀摩一下這只神秘隊伍的實力,畢竟以後還要交手呢。
「是。」花影冷冷應聲,然後便帶著夜月消失在原地。
等到夜月到了山腰,影衛們和這一對一百人的神秘隊伍已經交上手了,他們果然實力非凡,影衛們二對一竟然還只能勉強打個平手,而且這些人好像怎麼打都不會累,一路山下攻到這邊,攻擊的速度力道卻依舊如初,照這樣下去影衛們和他們對達到最後肯定會吃虧的,得想個辦法才是。
夜月看著對打的兩方,面色越來越暗沉,她原本以為影衛們一對一不行,但二對一卻也是可以的,但如今看來,影衛們這一方已經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傷,而這群神秘人身上卻不見任何傷痕,影衛們看在他們身上的刀劍對他們好像絲毫沒有作用,傷不著,砍不死,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如果是人沒道理刀劍傷不了,但他們看上去確實是人。
夜月眉頭蹙起,而旁邊的花影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也泛起了擔憂,如果這只影衛都不能阻止這些人的腳步,今日冥宮怕是真的危矣,花影將目光看向夜月,她是否能相處什麼方法應對眼前這種情況呢。
然後只見夜月一根銀針飛向其中一個正和影衛對打的神秘人,銀針卻以詭異的姿態扭曲,掉落,而那名被夜月攻擊的神秘人對此卻也好像毫無知覺,依舊凌厲地攻擊著和他對打的兩名影衛。
刺不進去?而且毫無知覺?夜月不信,手上的銀針一根一根地向那名神秘人飛射出去,腳上,腿上,手上,身上,脖子,太陽穴,但所有銀針都如同第一根銀針一般,彎曲、掉落,就在花影以為夜月會就此放棄這種試探的方法,之間夜月對著那名神秘人的眉心凌厲的射出一根淬著黑色毒液的銀針,原本以為那根銀針也會掉落,卻沒想到那根銀針卻沒入那名神秘人的眉心,而那名神秘人也就此轟然倒下,看得兩名影衛有些怔怔然。
兩人紛紛把目光看向夜月,剛才夜月射出銀針的時候他們是知道的,影衛他們在訓練的時候,她也曾這樣用飛針提醒著他們不規範的地方,每一次都沒扎得他們有苦不能說,因為只要他們敢叫痛的話,後面一定會有讓他們更痛的等著他們,因此他們對此深有體會,如此精準的飛針怕是只有她一人才能做到。
眉心?如果沒有腐蝕液呢?夜月不理會影衛的目光,另一根沒有沾染她特制的用來腐蝕人體的銀針飛向另一名神秘人的眉心,只見他也在銀針沒入的頃刻間倒下,看來不是腐蝕液的效果,而是他們的弱點確實在眉心處。
「他們的弱點在眉心。」夜月對著底下的眾人喊道。
全身上下除了眉心,全身上下都如鋼鐵一般,尖刺不進去,刀砍了也不見效果,難怪影衛們打不死他們。
弱點找到了,影衛們也就有了攻擊的方向,影衛們兩兩合作,一名負責牽制,一名負責攻擊眉心,一個、兩個……百名神秘人倒下了大半,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勝利就在眼前時,有幾名影衛的劍已經刺到神秘人的眉心,可是那劍刺不進去,而被攻擊的神秘人卻也在這一刻發狂,手一伸握住要刺他們眉心的劍,一折,劍便被折彎,而神秘人卻也沒有因此罷休,拿著劍,連帶著拿劍的影衛被狠狠甩到樹上,影衛們生生地被砸到口吐鮮血。
眉心也不行?那麼到底哪里才是這些人的弱點︰「帶我下去。」夜月對花影說道,弱點怕是只有她親自和他們對打之後才能知道。
「不行,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冥尊會……」冥尊一定會發狂,甚至血洗整個江湖,但花影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來。
而夜月也因此誤會了冥尊的話︰「放心,我不會食言而肥的。」她和他所作的交易,她欠他的一個承諾,她都會履行好的,絕不拖欠。
听到夜月的話,花影工業知道她誤會了,但是這是她和冥尊的事情,作為冥尊的屬下她是他們感情的外人,她沒有資格為冥尊解釋什麼,所以花影選擇了沉默,身將夜月飛帶了下去,待會只要保護好她便是。
落地後,夜月便直接說道︰「你去幫他們,我一個人對付便行。」說完後便直接掏出袖中鋒利的匕首加入了戰斗。
花影看了夜月一眼,才走開,但是離夜月的位置並不遠,如果她有什麼危險她一號第一時間趕到。
影衛已經有一大批神秘人倒下,所以現在影衛們都是以三對一,或四對一,不過夜月這一邊卻是一對一,不是夜月逞強不要他們幫忙,只是她一個人和這神秘人對他,沒有其他人的干擾,那麼她可以更好地通過自己的親身試驗,找出這群神秘人的真正弱點。
眉心已經不信個,那麼會不會是太陽穴,這可是人體大穴,夜月拿著一手拿著匕首戰斗著,一手持著一根銀針精準的射向和她對打神秘人的太陽穴,沒有用,銀針在踫觸太陽穴的時候,根本扎不進去,而是因為外力的擠壓,扭曲變形,直至完全掉落。
太陽穴不信個,那麼頭頂的百會穴呢?夜月一根飛針過去,卻依舊以失敗告終。
元公,華蓋,肺底,上氣……夜月把這名神秘人身上的三十六個大學都炸了個遍,但是卻沒有一根銀針能沒入神秘人的身體,哪里,到底在哪里?
打斗還在繼續,而夜月的觀察也還在繼續,除了夜月,花影和其他影衛也在試探神秘人的弱點,但最終都是無功而返,而影衛們這邊的,受傷的人越來越多,有好幾個都受了重傷,但他們卻依舊撐著在戰斗。
原本在專心搏斗,仔細觀察的夜月,被一個東西踫撞的聲音給喚回了神,夜月手上動作不斷,眼神卻看著那聲音的來源,夜月通過神秘人脖子的一側看去,只見一名影衛被神秘人打出去,狠狠地砸落在地,身上好幾處深深的傷痕,嘴里還一直吐著獻血,夜月蹙眉看著,眼里閃過異色。
夜月即將收回的眼神,卻在神秘人的脖子上停住,那是神秘人脖子大動脈的地方,只見那個地方的膚色比其他地方要白上一些,但因為整個冥山被冥樹籠罩,周圍的亮度不足,所以一般很難發現這一點,夜月把目光看向另一邊的動脈,卻見那一邊也是一樣,膚色比其他地方要白上一些,是巧合?還是……
夜月突然動作更加迅猛凌厲,匕首對著神秘人的動脈攻去,扎進去了,夜月順著動脈往下狠狠一拉,只听原本在激烈打斗種豆不曾發出任何聲音的神秘人傳來一聲細弱的悶哼,像是極其痛苦的樣子。
一刀下去,白刀子進,白刀子出。夜月面露驚訝,身體像鋼鐵,而且沒有血,這已經完全不在她的理解範圍內,雖然神秘人的攻擊還在繼續,但是攻勢明顯比剛才要弱上幾分,攻擊這邊有效,別的先不說,匕首能插進去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夜月一扭身,直接轉到神秘人的背後,對著他另一邊完好的動脈又是一刀刺進,一刀剌下,這還不夠,夜月在將到剌到脖子動脈的最底處時,然後又將匕首刺進幾分,右手緊握匕首,腳步一動,從左到右,劃開神秘人的肉,切斷椎骨,再繼續切下去,一刀完畢,神秘人終于向後倒去,而他的脖子前面被切開,直流脖子後面一層薄薄的血肉將頭和脖子連接著,而在那一道猙獰的斷裂處,沒有鮮紅溢出,而是某種東西在蠕動,讓原本的猙獰增添了幾分詭異的可怕。
夜月轉頭看了一看神秘人的傷口,面露異色,但也在一瞬,只听她開口對眾人喊道︰「攻擊脖子兩側的血管,然後將頭砍下。」夜月說完便直接跑向剛才那名被砸落在地傷得十分嚴重的影衛身邊,蹲下,夜月拿出幾根銀針往他的幾個大穴一扎,先是止住了他的血,然後夜月伸手翻了翻那名影衛的眼皮,只見他的瞳孔已經隱隱要渙散開。
夜月將影衛放平在地,兩手放在她的心口處按壓,便按便喊道︰「我命令你活下去。」她知道他還有意識,而且她相信奇跡就是通過信念才能造就的,她相信她的醫術,但是這名影衛要想活下去更大的是取決于他活下去的信念有多強,信念越強,那麼他活下去的幾率也就越大。
或許就是因為夜月這一聲吶喊,影衛原本緊閉不動的雙眼,睫毛微微顫動,這個聲音是他所熟悉的,活下去,他要活下去。
「活……活下去。」醫聖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的聲音傳來,夜月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我會救活你的。」活著的信念有了,那麼現在就是她表現的時候了。
血已經止住,夜月的急救也在慢慢生效,雖然呼吸依舊是十分虛弱,但夜月又一次翻動那名影衛的眼皮,只見原本慢慢渙散的瞳孔已經慢慢凝聚,終于活過來了,夜月也松了一口氣,她可以殺很多人,但是只要她要救的,她就絕對不允許他們死去。
「來兩個人,將他先送回去。」後面還要進行下一步治療,但這必須得在這一場戰斗之後。
此時另一邊的戰斗也接近尾聲,神秘人已經所剩無幾,不成氣候。
兩名影衛听到夜月的話,便奔了過來。
「找個架子,將他抬回去,然後先不要移動,等我回去再說。」夜月吩咐著。
「是,總管大人。」帶著深深的敬意,這一場戰斗要是沒有總管大人的提醒,接過怕是不妙。
等影衛抬著呢名受重傷的影衛下去後,夜月又出手簡單醫治了幾名受了重傷的影衛,幾番下來,一百名神秘人才真正被消滅光。
夜月走到其中一名神秘人的尸體前,俯身蹲下,原本要伸過去撕衣服的手在看到自己身上衣料時,卻停住了,直接動手撕那名躺倒的神秘人的衣服,而且一撕就是一大片,毫不留情,而她所撕的位置還是在那名尸體的襠下,眾人不知道她要干嘛,紛紛面色不自然地看著她,而一向淡定的花影也在這一刻眼角抽搐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夜月太過專注了,撕了一片衣服之後又繼續動手撕第二片,也沒發現眾人那不自然的眼色。
「總管大人,您要不要換個地方?」說話的人是一向寡言少語的花影花大護法。
夜月抬頭看去,之間眾人紛紛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才低頭看到她剛才動手的地方,人皮面具下的臉微微灼熱,夜月又抬頭看了一眼花影,與此同時手上撕衣服的動作愈發的凌厲帶風,某尸體的大腿華麗麗的走光,只留某小片布料遮擋著某處。
夜月低頭拿起自己要的兩片布,然後用這兩大塊布將她的手包好,夜月拿著她的匕首伸向神秘人脖子猙獰的地方,一陣挑動,便見脖子伸出原本在蠕動的東西慢慢爬了出來,帶著惡臭,帶人不禁蹙眉。
蟲子,爬出來的東西確實是蟲子,而且還是詭異的熒光綠,一條大的帶著一群小的,繼續在神秘人的脖子處移動,而這一大和一群小的所過之處必無完好。
「誰有干淨的玉瓶,或者其他器皿?」夜月問道,她的身上的瓶子除了藥粉那就是毒粉了。
「總管。」花影遞過一個扁圓的瓷盅。
夜月看了一眼瓷盅,又看了一下花影,挑眉接過,還真有?拿過瓷盅,蹲下,用匕首將那條大個的蟲子挑起放倒瓷盅中,大小剛好,夜月小心翼翼的做好後,將盅蓋蓋好,才松了一口氣,說實在的,這蟲子有夠惡心的。
夜月一手拿著瓷盅,一手拿著匕首,有點嫌棄的看著,瓷盅是要留待研究的,匕首,隕鐵所作,千金難得,舍不得扔掉,但是怎麼清理?她下不去這個手。
「交給我吧。」花影說道。
「你?」夜月有點狐疑,先不說她的身上帶著這種奇怪的瓷盅就奇怪了,一個女的常年冷冰冰的,而且還不怕這種惡心的爬行軟體動物就更抽象,再看到她眼里的精光,她對著瓷盅里的東西感興趣?
「我是蠱女。」四個字說明了所有問題。
听到花影的話,夜月面色微頓︰「那交給你了。」只是誰也沒看到她眼里略過深意。
蠱女,依她所知,蠱為南嶼所有,一般的養蠱人都沒有資格以蠱女或者蠱子自稱,只有南嶼島內尊貴的氏族或者民間極其厲害的養蠱人,才能如此自稱,這些人一般千百人,甚至萬人中才有一個,而南嶼又是一個小島,人口本就不多,所以蠱女或者蠱子一定是很稀少的,由此可見蠱女和蠱子在南嶼是極其尊貴的存在,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是南嶼為保護蠱女和蠱子,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是不允許他們出島的,冥宮創教約十年光陰,那麼這右護法在外也一定至少有十年光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