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想回來就回來!」宋玉橫了她一眼。(鳳舞文學網)她相信,戰南破在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內都不會讓他回來。二十年後嘛,還是有可能的。畢竟他兵家家當在這里,而且那時候物是人非,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過二十年風雨的洗刷。
初一知道她說的事實,心里更加難過。兩人並肩坐著,一時俱無語。
「我會想辦法的。」初一喃喃道,發誓一般,「總有一天會回來看你。」
總有一天……
好飄渺的承諾,又出自懵懂少年之口,可信度何其低!可宋玉還是忍不住相信。她微微一笑,道︰「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時不時又陷入沉默,但卻並不尷尬。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初一看了看山頂的神兵殿,歉意道︰「我得回去了。」
「嗯。」宋玉笑著應了聲,率先爬下樹。
初一默默看著她麻利的動作,直到她催才慢吞吞滑下來。
「保重。」宋玉看著青松一般立在自己身前的初一,笑了笑,眼角微濕。
初一定定看著她,突然伸手將她攬在懷里,緊緊抱著,靜靜抱著。
宋玉在他拉的那瞬間,心跳驟停,隨即又猛烈的跳起來。她的臉貼著他的脖子,肌膚與肌膚相接,燙的灼人。
他不是沒有抱過她,她也不是只被他抱過。可這一次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快速的心跳和灼熱的臉,讓她慌張不已。
「等我。」初一將頭埋在她脖頸,低低道。
宋玉一滯,本能的要拒絕,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拒絕,是仁慈是憐憫還是其他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僵硬的任由初一抱著,宋玉閉上眼,想。等等就過去了,沒事的沒事的。
初一再沒說什麼。靜靜抱了她一會兒便放開她,為她攏好衣領,頭也不回的走了。她便盯著他的背影,一眨不眨。就像鹽城官道那次,他說「等我」,她便看著,也等著。直到再也看不見。
這一次,她看的更久,到最後她都不知道她在看他還是在發呆,或者只是某種逃避。也不知白銀級早也站在身後。
一回頭。便看見一身黑衣的他。她做賊心虛,當即失聲︰「你怎麼在這里!」
白夜驚狼盯著她的眼楮,反問︰「你呢?可是風景這邊獨好?」
「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他話里有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都看到了什麼!宋玉慌張不已,惱羞成怒的推開他,奪路而去。
「師妹可是做賊心虛了?」白夜驚狼抓住她,一拉便將她進身前,「怎見了為兄這般閃躲?」
「你才做賊心虛!」宋玉見掙不月兌。只能瞪著他,眼楮忽然瞄向某處,壞心問,「師兄可還好?」
那話本沒什麼,可她的目光太過明顯,他也太過精明,瞬間明白她言下所指,當下表情就十分不好了。
宋玉趁機抽出手,哈哈大笑著跑了。
白夜驚狼恨恨磨牙。
總有一日!
總有一日!
正忿忿想著,跑得歡的宋玉忽然停下來,反向他跑來。他皺眉看著她,他可不信她會無緣無故跑回來!
宋玉在他身前立定,有些為難的看著白夜驚狼。咬著唇想了很久,終于下定決心,小心翼翼問︰「師兄,我、我可以抱你麼?」
白夜驚狼聞言警惕的瞅著她,身上某部位不由一緊。她要作甚?
宋玉卻不管他怎麼想,略一猶豫就上來輕輕抱了他。他的懷抱比初一的更加結實溫暖,卻沒有那種亂了心跳的悸動。宋玉放開他,眉頭緊鎖。
他比初一高,比她就更高。她到初一耳朵,初一估計也只到他耳朵,而她卻只能到她胸膛,甚至比胸膛還要低一點。
會不會……是身高的原因?
她四處看了看,見不遠處有塊石頭,忙牽了他過去,自己站在石頭上,見他不肯近前,不由催促︰「愣什麼愣?靠過來點,我又不吃你!」
可是我想吃你。白夜驚狼咽了咽口水,把這話咽了下去。
不出他所料,宋玉果然又投懷送抱。這次她站在石頭上,臉貼在他脖子,暖暖的,軟軟的,很舒服。
算了,不想了!反正人都走了!宋玉撅著嘴,一臉不服氣,卻又有掩飾不了的落寞。她正要從白夜驚狼懷里出來,卻被他一個公主抱抱了起來。
「你干嘛?」宋玉有些惱火。
「這叫禮尚往來。」見宋玉要發火,他又說,「你盡管喊,只是你一喊我就會想很多,比如明明扎馬步的你為何在那兒傻站,又比如為何要抱我,一次不夠要兩次,還站在石頭上。唉,雖然為兄很想誤會什麼,可是真相貌似有些殘酷。」
宋玉不說話了,面無表情縮在他懷里。白夜驚狼有些失落。相對于她安靜的默認,他更希望她跟他吵跟他鬧跟他胡攪蠻纏,可是她沒有。
他眼神微暗,卻很快亮起來,飛快的在她額頭輕啄了下,換來她怒目而視。而他理所當然的哈哈大笑,惹來宋玉更瘋狂的報復。
兩人鬧了一陣,白夜驚狼心情好起來,宋玉卻是有些累了。她軟趴趴的坐在地上,任他怎麼催促也不起來,他過來動手動腳她就收手動腳也動牙。
初一和戰南破的離去很安靜,宋玉守了一天也沒看見他們離去的身影,只是神兵殿卻再也沒有炊煙升起了。從遠處望去,安安靜靜一片院落,透著無法遏制的沒落和沉靜的荒涼滄桑。
從前人聲鼎沸的神兵殿,如今卻落到這個地步。
宋玉嘆了口氣,心里說不出的復雜。
日子又一天天過去,遲遲沒有收到秦芩消息的宋玉越來越不安。大半個月了,仍舊杳無音信,由不得她不擔心。
「玉兒,這里應該出腳。」白夜驚狼指導宋玉的錯處。扎馬步訓練已經告一段落,雖仍舊是每天例行的訓練,卻不再像之前那般緊湊,更多的時間用來學習基本的入門招式。
「師兄,玉兒難受。」
宋玉難得在他面前露出女兒態的一面,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拍了拍她肩膀,讓她休息一會兒。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難受,可是他能做什麼?師父都沒找到,能指望他麼?
她也清楚,所以並不為難他。無精打采的坐在一邊的小凳子上,看連翹曬藥材。入秋了,雨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來,晴天便十分珍貴,連翹絕不會錯過的。
她看見宋玉的樣子,很想安慰一番。卻又看見她身邊的白夜驚狼,瞟了一眼她便垂下眼瞼,繼續翻曬藥材,再也不看他一眼。
「嗚嗚嗚~」毛球從外面飛奔進來,背上拖著大黃。
宋玉一看那造型就樂不可支。這家伙又來逗她了!只是不知怎麼騙大黃一起的,這只能噴火的花栗神鼠脾氣比戰南破還要高傲,想指使它做點什麼是不可能的。
「嗚嗚嗚嗚……」毛球奔到她身邊,使勁甩毛,希望把背上那只甩下來,卻無功而返,大事為重,它忽略背上那只,對宋玉嗚嗚。
「你讓我跟你走?」宋玉練功夫的同時也學習毛球語,簡單的毛球語能听個大概。
毛球狂點頭,然後又跑到白夜驚狼身邊,朝他嗚咽了幾聲。白夜驚狼明白,這是讓他也跟著呢!
「走吧,估計毛球給你準備了禮物呢!」白夜驚狼笑道。
宋玉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雖說這些日子毛球也常常裝丑裝怪逗她,或是送花送鳥討好她,卻也不像今天這樣急切。是的,急切。
若是討好她,她已經笑了,不必如此急切。而且……她看向毛球背上的大黃,毛球很想把它甩下了,說明不是毛球請來逗樂的。而它似乎也很急,吱吱叫個不停。那麼著急,都那麼急……
她忽然眼前一亮,心跳猛然加快,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驚喜又驚慌的對白夜驚狼道︰「快,抱我,跟上毛球。毛球快跑,我們跟得上!」
「怎麼了?」白夜驚狼抱起她,疑惑問。
「可能、可能是師父回來了!」宋玉好容易壓制住驚喜,將話說完整,又忍不住催他,「快走啊!」
白夜驚狼遂不多問,緊緊跟著前頭狂奔的毛球。
經過驚鴻閣,路過神兵殿,兩人一犬一鼠腳步不停的沖進山林,不過片刻時間,毛球突然停下里,對著山林張望。
宋玉在白夜驚狼懷中,伸長了脖子往前看。可是她目力是四個中最差的,看了許久都什麼也看不見。正想問就听見大黃「唧唧唧唧」的笑聲。花栗神鼠說話聲是吱吱,笑聲則是唧唧,這一發現讓師父興奮了好久,無聊的時候常拿了好吃好玩的逗小花笑,可是小花卻很少笑。
「來了!」白夜驚狼話音剛落,人就已經閃身出了老遠。宋玉在他懷里,只听見風聲呼呼的,眼楮都睜不開。
「師父,師叔,你們……」
宋玉睜開眼,這時白夜驚狼已經放下他,迎上了白夜襲和秦芩。他的語氣很吃驚,似乎不敢相信。宋玉急忙跑過去,跑到一半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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