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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說你永遠都不離開我

()我是被震耳欲聾的音響聲吵醒的,音響一听就知道是便宜貨,哪怕是我這種不懂音響的人也能听得出來。(鳳舞文學網)電流滋滋響,聲音高一點就悶想猶如鴨公嗓。只是,也許因為是便宜貨的關系,陸海科很喜歡的那位香港男歌手王杰的獨特聲線卻讓我一听就知道了,而播放的正是陸海科最喜歡的那首〈幾分傷心幾分痴〉。

「……到底得幾分傷心幾分痴……」這一句是我記憶最深刻的,因為每次和同學出去唱k他總是在包廂里追著我聲嘶力竭的吼唱。

我抱著被子有點恍惚的坐起來,低頭聞著被子上的霉味,看著肩膀上楚望留下的痕跡從紅變成淤青。睡了一覺,並沒有覺得好多少,反而是更加的痛。心情,也更加的煩躁,就好像是月兌離了手慢慢飄上空中的氣球,空蕩蕩的,找不到可以降落的地方。這種感覺不是洗個澡、睡個覺就可以轉移得了的。

伸手開了房間的光管,耀眼的白色光芒讓我下意識的閉上眼楮,耳邊卻還能清晰的听到王杰的歌一首接一首的播放,這次是〈誰明浪子心〉,隱隱約約還能听到一把完全走調的男聲豪氣萬千的跟著唱。好笑的勾起嘴角,事實再次證明,身心再疲憊再痛苦,還是能苦中作樂笑得出來的。揪開被子,坐到白色梳妝台上,從抽屜里拿出用透明儲物袋裝住的桃木梳,梳子上面刻著白頭偕老的四個字,听媽媽說是爺爺女乃女乃到她上班的單位下聘的其中一樣。她是個孤女,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靠好心人資助讀完小學,初中到大專都是她自己掙取的學費……

我眨眨眼楮,雖然不願意那樣去想,但心里還是對爸爸怨恨的。真不喜歡!為什麼當初要那樣鬧得翻天覆地娶媽媽?為什麼娶了卻不好好愛惜?為什麼還要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對媽媽也是怒其不爭,她當初完全可以不用顧及我跟爸爸離婚的,我是割脈自殺但不是被救回了嗎?爸爸就那麼好嗎?只不過長著一副臭皮囊罷了。用得著浪費自己的青春去報復他嗎?對自己也是無比的懊惱,爸爸媽媽離婚就離婚,反正他們也還會是自己的父母,用得著一副天塌下來活不下去的死樣嗎?

梳好頭發,站起來,撫平白色裙子上的皺褶。轉了一圈,停下,恍惚中我好像看見記憶里媽媽拿著這裙子開心的轉了起來,笑容是那樣的燦爛,她是那樣的青春貌美……這裙子是吊帶及膝百褶裙,穿起來很是顯身材。只是我肩膀上和手臂上的淤青有點礙眼,再次翻出雪花膏,也不管有沒有過期,挖出一點點抹在淤青上。幸好皮膚夠白,要不還真突兀。

然後走出房間到客廳,到電視櫃上拔出充電器,把手機開機,順手把電視機打開,再窩到沙發上。翻看著手機的未接電話和短信,爸爸媽媽的,楚望和干媽的,陸海科的一個人都沒有漏掉。心里有點內疚,雖然自己出來時有給他們發信息說自己想在外面安靜一下,但現在這樣想來還是不妥當,哪怕爸爸媽媽和楚望他們算計了我。也許他們是有什麼原因的吧。即使我覺得任何原因都不能成為算計我的理由。

「喂,……」撥通了媽媽的手機,只叫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委屈洶涌而來,眼淚再次大滴大滴的掉出眼楮。我是不乖,這些年一直掛著面具,但為什麼媽媽你要同意?我對楚望的心意還沒看清楚呢,我對自己的以後還沒想清楚呢。為什麼要讓我髒了身體?為什麼?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是有你和爸在的家而已。雖然總想著離開你們,讓你們自由,可我還沒準備好呀!

電話那邊也久久沒有聲音,我哆嗦著手指掛了電話。不想听,害怕去听媽媽接下來要說的話。我真的還沒準備好,真的。現在就讓我一個人靜一會,一會就好。蜷縮起身體,猶如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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