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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又逢佳節

每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有過這樣的時候。有時候,莫名的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只想一個人靜靜的發呆。有時候,別人誤解了自己有口無心的話,心里郁悶的發慌。有時候,想一個人躲起來脆弱,不願別人看見自己的傷口。有時候,走過熟悉的風景,看到熟悉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的臉。有時候,發現自己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在短短的半個月里,賈南風迅速的經歷了這一切,于是,她又長大了。

早起一醒來,賈南風覺得頭昏昏沉沉的,腦子發僵。想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來,原來是自己喝多了。細細回憶昨夜之事,斷斷續續,怎麼也連貫不起來。醉酒之人的通病,記憶發生了斷片。

定頓了許久,賈南風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原來我在這里終于長大了啊!已經開始學著酗酒了!好兆頭啊!」

賈南風翻了個身兒,祈福听到了響動,趕緊進來伺候。

「小姐,可是醒了?」祈福試探著問了問。

「唔。」賈南風應了一句,嗓子啞的厲害。

「小姐,昨日多虧了……」祈福一邊端著臉盆子往里走,一邊念叨著,話只說了一般,便被打斷了。

「多虧了我的酒量好,對不對?這不用你說,我是知道的,以前的我呀,白酒啤酒紅酒各種喝,都沒事的!自己回家根本不是事兒……」賈南風一邊穿衣一邊說道,語氣之中頗有得意之色。

「……」祈福沒有接話,卻是搖了搖頭,心中暗道︰「小姐每日起床之時,都是腦子犯糊涂的時候,總是說些子叫人听不懂的話來。此時若是再要說些什麼,總要被她嘲弄一番的。司馬世子的事,還是晚些再說罷。」

「現在什麼時辰了?」賈南風穿好衣服下了地,正在用沾濕的帕子擦臉,瞅著空檔隨口問了一句。

「已是申時了。」祈福邊給賈南風拾掇著的衣服,邊隨口答了一句。出宮已有五年了,伍兒的影子已經淡了許多。在這五年里,祈福乃是近墨者黑,在賈南風的長期浸染下,規矩淡薄了不少,說話也隨意了許多,再也不曾開口閉口就是奴婢了。

「哈?」賈南風吃了一驚,真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竟是睡到了半下午去。心中略微有些惋惜,這酒量真是大不如前了。

「哎。這回晚上怕是要睡不著了。」想起這幾天的糟心事,賈南風不由的嘆了氣。老話常說,醉酒後想起的那個人,便是你最想念的人。看來還真是不假,昨日似乎夢見司馬囧了,還夢見他背著自己一直不停地走,看來這幾日是想他想的緊了。

「哎。」賈南風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

「睡不著剛剛好!」聲音輕快宛若黃鶯啼,不用看,都知道是賈午那個小妮子又跑了來。她蹦蹦跳跳的來至賈南風面前,繼續道︰「睡不著剛剛好,長姐,晚上我們上街上過節去!」

「什麼節啊?」賈南風剛睡起來,腦子還漿糊著呢。

「元宵節啊!」賈午眨巴眨巴大眼楮,里面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不去!」賈南風想也沒想就給出了結果,酒後醒來,最是口渴,賈南風此時正沒骨頭般的趴在在桌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茶。

「為什麼不去呀?去年不是還去了麼?」賈午的大眼楮里浮上了一層霧氣。

「我又不會猜燈謎,去了無聊的緊,不若待在家里吃湯圓子舒暢些!」賈南風語氣不愉悅的說道。

是呀!去年確實是去了看燈的!說得確切些,似乎從認識司馬囧後,年年都是他領著自己去看燈的。去年自己還看上了一只玉兔的生肖花燈,做工精巧,煞是可愛,只可惜被他人先猜中燈謎搶了去,因了這件小事,自己還和司馬囧好生鬧騰了一番,他在去年允了自己,今年定要尋個一模一樣的玉兔生肖燈來補給自己的。去年之事,倒像昨日發生般記得清清楚楚,只是眼下里,自己與司馬囧卻不知為何鬧成了成這般田地,今年這玉兔生肖燈怕是又得不到了。一時間,賈南風心中淒淒,頗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淒楚。

賈午哪醒得賈南風的心思,自己好不容易盼到了年紀可以出府走動了,長姐卻似轉了性子般,哪里也不肯去。偏得家中長輩對這長姐甚是寵愛,若她不出去,自己定然也是出去不得的。素日里常聞元宵花燈節甚是熱鬧,早就想一睹真面目了,好不容易盼到了日子,卻被長姐一句話給拍滅了,賈午心中哪肯就此罷休。于是,便耍起了小孩子脾氣,不依不撓的鬧騰了起來。又是哭,又是喊的。硬生生將挺著大肚子的郭氏給驚動了出來。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郭氏扶著肚子詢問道。肚子已經頗大了,肚子尖尖的,按照老人們的說法,這一胎該是個男孩兒的。可賈南風有弟弟嗎?

賈南風望著郭氏的肚子出神,心中也不知七七八八的在思量著什麼。

「娘親……嗚嗚……長姐不帶我出去賞花燈……嗚嗚……」賈午哭得抽抽噎噎,話也說得斷斷續續,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沙啞,哪還有剛才半分的婉轉嬌啼。

賈南風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哪里是不帶她去,分明是自己也不去好麼。要不怎麼說古代女子多心機呢?看看這,絕對是從小就根紅苗正的宅斗高手啊!無師自通,壓根兒不用人家教,就醒得避重就輕,趨利避害的道理,專揀著對自己有利的說。

郭氏終歸還是偏這大女兒要多些,听著小女兒的抽噎聲倒也不埋怨大女兒不懂事,只是用詢問的眼神看了過去。

「我自己也是不去的。」賈南風憤憤不滿道。

「昨日不是還好好地麼,我還道是你已經約好了的。」郭氏昨天恰好看見司馬囧送賈南風回府,便以為兩人依舊如往年一般,約著今日一起去賞燈。

經郭氏這麼一說,賈南風忽然想起,昨日在南風樓酒足飯飽之後,確實是和潘岳他們幾個約了什麼明日再見之類的。莫不是自己醉酒忘了這茬子事?現下里,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賈午是個小人精,看著賈南風的臉色,當下就明白今日之事是有轉機的,于是也不哭鬧了,當下討乖賣起好來了,在這位長姐大人面前,又是捶腿又是捏肩的,討喜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將女兒家的嬌憨演繹的淋灕盡致,逗得郭氏咯咯的笑個不停。

「你們兩個小家伙,還真不知是像了誰去?都是這般讓人沒法子!你們自己打量吧!我肚子都笑痛了,先回去歇著了。」說罷,郭氏慢慢起身,由王嬤嬤扶著走了出去。

郭氏邊走邊繼續與王嬤嬤說笑著,看上去甚是溫婉,周身多了幾分為人之母的慈祥,少了幾許初見時的凌厲。歲月催人老,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人人都是變了的。

賈南風看著在這一世被自己稱做娘親的女人,想起她對自己的諸般好來,心下一暖。連帶著看賈午也順眼了不少。

賈南風實在是熬不住賈午的央求,想著與其在家中被她這般折磨,還不如出去走走來的好些。于是乎,只得勉為其難的同意了,賈午高興地歡呼雀躍起來,獨自先跑了出去,尋了下人去準備車馬。賈南風理了理衣服,招呼著祈福陪著自己一道去。

出去走走總歸是好的,總比一個人悶在家中胡思亂想要舒坦些,她自我寬慰著。

賈南風領著賈午,帶著祈福,一道上了馬車,卻又想不起與他人是不是真的有約。心中計較了一番,決定還是往西邊南風樓那頭去的好,一來東邊熱鬧,定要踫見不少京都的小姐公子們的,免不了場面上的寒暄,面子工程對于賈南風而言,向來都是一項艱巨的工程;二來東邊人太多,這回沒有司馬囧帶來的侍衛暗中護著,多少不安全了些;三來,她還真怕遇到了司馬囧,在她的記憶里,自打上次宮宴後,就再沒與司馬囧有過交集,大家都有這樣的體會,冷戰要比吵架可怕多了。冷戰越久,兩人越是僵持,到最後,怕是真的什麼都沒了。賈南風的自我調節系統啟動,自動選擇了逃避。

晃晃悠悠的走了好一會子,馬車才到了南風樓。賈南風等一行三人下了車。與東邊比起來,這西頭確實是冷清了不少。不過好在少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花燈和特色小吃與東邊比起來倒是一點兒都不少。

賈南風一下馬車,南風樓三個字便深深地印入了她的眼簾。接著,她的肚子條件反射性叫喚了起來。然後,她後知後覺的想起,晚上被賈午這小丫頭一通鬧騰,還沒有吃飯。最後,她決定佳節賞燈之旅的第一站就是先去南風樓填飽五髒廟。

能出來,賈午就已經非常知足了,哪里會不同意賈南風的安排。至于祈福,壓根兒沒有權利不同意。

賈南風帶著二人大踏步的走進了南風樓,剛站在門口,就傻了眼。

「艾瑪!這是戰略決策上的重大失誤啊!」賈南風暗道不妙,想要轉身離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囧哥哥,你們也來了!」隨著賈午一聲嬌啼,所有人看向了門口站著的賈南風。準確說,是十一個人。

只見南風樓二樓空無一人,只擺了一張大圓桌子,上面卻是擠滿了人。而且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在旁人眼中,這一桌絕對是俊男靚女配,在賈南風眼里,這一桌絕對是水深火熱配。

賈南風硬著頭皮走上了二樓,她身後跟著眼笑眉開的賈午。

「囧哥哥!你們怎麼都在?」賈午越過賈南風,一路跑了過去。

「正則(司馬軌的字)約了我出來,這里清靜,便定在了這里。」司馬囧有些慌亂的解釋著。

「正度(司馬衷的字)非要跟著,便一道領了出來。」司馬軌接著說了一句。

「我帶妹妹來賞花燈,圖個清靜安全,不想卻巧遇囧爺。」衛玠接著司馬軌的話答道。

「我本是與幾個姐姐妹妹約好了的,父母不放心,只得隨著哥哥一起出來,還累得眾姐妹一道陪我來這清寡之地。」衛瑾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剩下的二姝一秀。

「我們三個早就與衛兄一道約好了今日比猜謎誰更厲害些的,這里人少,燈卻不少,正是個好去處。」潘岳也說了一句。

「你們聚在一起和我有個毛關系啊!」賈南風很想吐槽幾句。

只是,你們這副小心謹慎盯著我看,生怕我誤會了去的表情又是要鬧哪般啊?賈南風看著對面十一雙撲朔迷離的眼楮,瞬間凌亂了。

------題外話------

南風說,衷衷雖易,囧囧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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