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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瞳本打算自己抗下這一擊,卻感覺到氣海又翻騰起來。

心里很疑惑,小八的法力已經耗盡了才是。

隱隱有一絲不祥的預感,無奈刀鋒已然到了眼前,衛瞳瞳孔一縮,正要全力回擊,一雙有力的臂膀倏然從斜伸出來,將自己攔腰抱起,飛速後退。

空氣中留下一道清晰的軌跡,衛瞳再次抬眼,已然到了百步開外。

方才令自己無法招架的殺招,不知何時已被人輕易化解,百步之外,是男人驚愕中帶著忌憚的臉,死死盯住自己的方向,或者說,是抱著自己的男人。

衛瞳回過頭,看見一張俊朗若星,卻又滿目威嚴的臉龐,幾乎是第一時間差距到自己的視線,這人轉而對自己露出來一個清淺的笑臉。

緊繃的神經陡然松懈,衛瞳長舒口氣,「閻燼!」

閻燼沖她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對面的男子,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楚江,你好大的膽子!」

「王!」畢竟是侍奉了幾千年的人,男人一反方才的囂張氣焰,氣勢陡然弱了下來。

閻燼絲毫沒有審訊的意思,只是冷冷道︰「給你一個機會,自己兵解!」

「王!」男人睜大了眼楮,眼里有明顯的驚懼,語氣甚至帶了一絲求饒。

兵解,就是讓他將幾千年修為毀于一旦!

可惜,對面的王者絲毫不為所動,不怒自威的氣勢有一種明顯的逼迫意味。

他追求力量,追求權勢,讓他幾千年來的努力毀于一旦,這與殺他無異。

既然敢踏出這一步,敢放出那般狂言,骨子里自有一種亡命徒的決絕和狠辣。

要他兵解……

他低著頭,眸中閃爍著眸中危險的光芒,緊張不安到極致,反倒有種詭異的興奮。

「王,我——」

對面的王者一直等著他的回答,眉峰不動,眼眸卻犀利如刃。

「我想——」

話說一半,男人倏然抬頭,周身爆出千萬縷黑氣,如絲如刺,射向冥王。

與此同時,黑色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醒目的軌跡。

一招為攻,一招為困,棄了防守,便是孤注一擲。

面對如此凶惡的攻擊,閻燼冷哼一聲,抬手間,從掌中飛出一個玄奧的浮圖,到半空倏然放大,膠粘上那些黑絲何刀風。

而後,那被男人視作救命稻草的一擊,便化作滿天細碎地黑點,憑空消散了!

如此輕松地,就被破解了!

男人動了動唇,目光有些無奈淒然,不等他說些什麼,冥王已然出手。

帶著火星的黑雲如颶風一般席卷而去,所過住處,叛軍莫不被絞成肉泥。

男人似乎是絕望了,又似乎是嚇傻了,竟一動不動,任憑那黑色颶風將自己吞沒了。

當颶風消散,原地便如狂風過境,徒留一些殘破兵器,半點生物也無。

男人原本站立的地方,飄起一道黑光,慌不擇路,竟似要逃。

閻燼眼神一冷,便有一道黑氣憑空升起,將之牢牢網住了。

那道黑光苦苦掙扎,猶如在沸水鍋里艱難跳動的活魚,痛苦而執拗。

「本王給過你機會的!」冰冷的字眼自冥王嘴里吐出,他望著那團黑光,張開的手指倏然收緊。

那團黑雲便爆散開來,連著里頭的黑光,也消散無蹤。

若你自己兵解,本王尚且留你元神,打入轉生池,好歹留下一條命。

如今本王親自動手,自然是連元神也留不得了,自此魂飛魄散,三界不存。

衛瞳並不覺得冥王此舉殘暴,那人將赤翎傷成這樣,又置自己于險境,死不足惜。她只是有些遺憾,自己還不夠強大,無法手刃仇人。

她心軟麼?那只是對自己人,如果有人膽敢傷害他們,自己會幫他們千百倍地討回來的。

人若是沒有感情地活著,還不如不活,敢愛敢恨,那才是有血有肉的生活,這從來都是她所期望的,活的像個人。

近處的叛軍,都被冥王這一手絞殺,稍遠處的,則被冥王大人的強勢出手震懾得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是誰,帶頭跪了下來,一時間,偌大一個戰場,竟跪了一大片。

冥王出現在這里,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秦廣王失敗了,意味著謀反失敗了,冥王此舉,意在震懾,又何不是警告。

不想魂飛魄散的,就趕緊投降吧!

冥王眼角也不掃他們一眼,只是將衛瞳輕輕放開,關切道︰「你沒事吧?」

衛瞳搖了搖頭,冥王瞥了一眼不知何時馱著赤翎靠近的靈梟,伸手招來一個身著黑甲的男子,衛瞳一看,竟也是個閻羅。

此人身上或多或少負了些傷,雙目卻很精神,行動間虎虎生風,頗具戰斗力。

閻燼沉聲吩咐道︰「轉輪,務必將幾人安全送回。」

被稱作轉輪的男子恭恭敬敬地領了命,只是多看了衛瞳兩眼,眼神帶著探究和好奇。

閻燼這才轉向衛瞳,語氣明顯柔和了,「你帶著他們回去療傷吧!」

這一幕,看的一旁的轉輪暗暗稱奇。

他們的冥王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冷酷無情,如今,竟也肯這般溫柔地對待一個女子,對方還如此貌美如花,真是有意思。

衛瞳本想說不必這麼麻煩,觸及閻燼強硬的眼神,只得將拒絕的話語咽進了嘴里。看看四周,又覺得大局已定,只待收拾殘局,應當不會有什麼大變故。如此墨跡,還不如今早讓這閻羅將自己送回,盡快回來復命。

衛瞳便感激一笑道︰「多謝了!」

自己與他身份地位相差這麼多,縱使有種司鴻陽那段緣分,得冥王如此體貼相互,也著實難得,心里倒起了真正結交的心思,少用了幾分算計,笑容便真了幾分。

閻燼見她這麼客氣,只是莞爾一笑,「你我之間,無須客氣。」

衛瞳不再糾結這些虛禮,只是輕輕應了,笑容越發真誠。

閻燼看著她燦若春華的笑臉,充滿了朝氣活力,卻又兀自顯出一種清麗柔和,眼神微微一黯,在衛瞳轉身欲走的時候,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

衛瞳回頭,詫異地望著他。

閻燼尷尬地皺了一下沒有,方才也不知怎的,就鬼迷了心竅,手掌竟有些不听使喚。

手下觸感溫軟,竟讓他舍不得放開。

見那雙漆黑的眼楮一瞬一瞬地望著自己,就等著自己回答似地,閻燼連忙收拾起雜亂的心緒,轉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今日讓你受累了!」

衛瞳一笑,竟難得有些靦腆,語氣清淡卻真摯,「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這種笑容,是他以往在她臉上沒有看到過的,是卸下了防備的真心笑容。

一旁的轉輪,看到這千年一見的場面,心里想著,莫不是要多個王後了?

「你去吧!」閻燼收回的手掌垂在身側,不自覺地握緊,掌間還有她殘余的溫度。

「嗯!」衛瞳不疑有他,干脆地從靈梟背上抱起赤翎,招呼了靈梟,和那閻羅一起,漸漸走遠了。

閻燼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那閻羅將衛瞳送到住處便離去了,只是臨走前看衛瞳的眼神,讓她挺莫名其妙的。

衛瞳可沒有空去琢磨這些有的沒的,她現在的心思可全在赤翎和靈梟身上。赤翎就不用說了,身受重傷,眼下還昏迷著呢。靈梟的傷雖然不重,身上也有不少皮肉傷,身體透支,此刻躺在地上,吭哧吭哧地直喘氣。

衛瞳見它沒有大礙,扔了一顆療傷丹藥給它,吩咐它好好療傷。

自己則拿過一個杯子,將丹藥融進水里,小心翼翼地喂給赤翎吃了。見他渾身染血,黏黏糊糊地定然不舒服,又為他清理。

干干淨淨的赤翎躺在船上,即使面目蒼白,額頭上還有塊碗口大的傷疤,依然有種柔弱的美麗,直想讓人將之抱在懷里,好好地寵著,柔聲地哄著。

而衛瞳,也正在這樣做了,將他摟在懷里,手貼著他的背,耐心地給他療傷。

靈梟反觀自己,身上還血淋淋的,傷口什麼的,雖然不見骨,不致命,亂七八糟的也不少啊,怎不見她多瞧兩眼呢!

好吧,其實他皮糙肉厚,她又給了它療傷丹藥,只要坐下來調息幾個周天,身上的傷口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但他看著她對赤翎那副小心呵護的樣兒,他心里癢癢哇,也想著被衛瞳伺候,哦不,呵護一回。

被她小心翼翼抱在懷里的感覺,一定爽歪歪。

他也不想想,他那什麼體型,蹭人懷里還不把人給膈應死了。

衛瞳並非有意顧此失彼。一路走來,赤翎為她付出太多了,很多事情,赤翎本不必出手,卻因為自己違背了初衷。靈梟是自己的靈獸,衛瞳便不跟他太客氣,而且,因為各種原因,它總能很好地保全自己,加之體型龐大,給人一種耐操的錯覺,就好比人對著一株嬌花,總比對著一株野草要有呵護心理!

再說,今天受重傷的是赤翎,眼下都不能自理了,她能不多關注著點兒?事有輕重緩急,換做今日重傷的是靈梟,她一樣這麼做。

在靈梟的認知里,小鳥兒也不是嬌花兒啊,打起架來比它還生猛好不好!

反過來又會想,外貌果然是決定待遇的第一要素,爺今後定要變個養眼兒的嬌花模樣。

------題外話------

靈梟︰決定了,要變一只美少年!

衛瞳︰這不是你說了算了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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