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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沖冠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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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瑤進來之後,一眼見到周羿懶洋洋倚幾而坐,馬上氣憤地質問︰「哥,你既然知道衛大哥要離京,為什麼不通知我?為什麼啊?!你明知道我對他……」

她的聲音越揚越高,似乎很理直氣壯,但說到最後卻陡然煞住話頭,略有些不自在的丟給周羿一個「你知道的」眼神,表示一切盡在不言中。

周羿對她熟視無睹,恍若老僧入定一般,支手撐著頭,斜斜歪著戴了赤金面具的臉,目光虛無飄渺,不知在看何處,神秘莫測的模樣讓人望而生畏。

「哥!你說句話啊?」周瑤忿忿之余,又有些納悶,不明白周羿這是怎麼了?

但周羿沉默不語,她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想從他臉上瞧出點端倪吧,他偏偏又戴著個討厭的面具。她連他的臉都看不見,怎麼猜?

本來呢,周瑤是不知道衛離一家離京的消息的,因為先前沒有任何征兆,就昨日,她還听說衛夫人去清隱寺上香祈願了,怎麼一夜之間風雲變色了呢!

這消息還是秦蓉蓉告訴她的,此前她一無所知。

而秦蓉蓉的消息來源自然是她哥,所以她知道消息的一瞬間,除了花容失色,然後便馬不停蹄地來找周羿了——她委實沒料到衛離說走就走,不但將行程瞞的嚴嚴實實,還選在她哥選妃宴這一日離開。

「通知你有用嗎?你能攔得住他,或是阻止得了他?」

在周瑤急得不停的跺腳,一再聒噪的催促下,周羿終于不堪其擾的開口了,只是從他嘴里吐出的話永遠都是那麼不中听︰「你以為你是誰?能力挽狂瀾的巾幗英雄?」連他趕去都無力回天,何況對衛離來說微不足道的周瑤。

衛離這招瞞天過海,何止打擊到周瑤,對周羿來說,何嘗不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迎頭一悶榻,打的他半晌回不過神來!

他這個人,雖喜怒不形于色,但還是非常期盼若雪能來參加牡丹宴的,他都精心布置好了一切,不管其他的女子在宴會上表現的如何出色;如何的驚才絕艷;如何能讓他母妃中意,卻都只是徒勞。因為,人選已內定,而他也絕不會讓這過程出什麼意外,同樣絕不會更改結果。

只是事與願違,計劃似乎永遠趕不上變化——若雪不但堅持不來參加,衛離甚至來了一招釜底抽薪,讓他的一切願望和努力全化為泡影!

衛離!

衛離!

周羿只覺得從來沒有那麼恨一個人,即便從小到大不停向他投毒的那個人,也遠遠比不上衛離來得可恨!如果周羿心有個仇人排行榜,衛離當仁不讓會是那第一人。

然而,縱是有衛離從中阻攔,周羿也沒有打消心底的念頭,他是男人,該爭取的,他不會孬種的退縮,只會勇敢的勇往直前!

只是,繼衛離之後,若雪那一段驚世駭俗的話,才是令他裹足不前的最終原因,因為,因為,因為他沒有听過……

是的,因為他未曾听過,所以那一刻他除了覺得匪夷所思,便是有些不知所措,覺得很奇怪,若雪為什麼會有這麼怪異的想法呢?

他的直覺反應是自己應該是做不到的,不但他,恐怕這世間的任何男子都做不到。這種想法也造就了他後來沒有硬性的留下若雪。

本來他早決定好了,定會傾端王府之力阻止衛離將若雪帶走。不管是和衛離決一死戰,也不管是不是會魚死網破!有時,男人血性一起,便是一句話都可以打得頭破血流,何況沖冠一怒為紅顏,更會爭斗不息。

可是,強抑著心里的不甘,眼睜睜地看著衛離和若雪離開後,他又後悔了……他捂著空落落的胸口,只覺難受極了!心仿若被挖去了一塊,疼的厲害,涼的厲害;頭也疼的似要裂開,全身不論哪哪都不對勁。

他覺得自己病了,病得很重,身體倦怠沉重,冷的直打擺子,恨不得找個無人的角落蜷縮起來。不管是一念或是一瞬,他都覺得萬分難熬,說度日如年那都是客氣了。但八哥一口咬定他沒生病,並言之鑿鑿地說只要他選個世子妃,一切負面的情緒和身體上的不適都會過去的。

不過他不太相信八哥的話,因為他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根本不具說服力,他縱然沒有像他這麼痛苦不堪,可他明顯在強顏歡笑,連說出的話都是酸楚淒然的。他知道八哥如此失魂落魄是為哪般,就像八哥對他的心事和感情了如指掌一樣。

拖著如灌了鉛的步子回來後,他誰也不想見,遑論去敷衍那些花枝招展的貴女們,他就想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躲在陰暗處默默舌忝舐傷口,猶如一只受傷而絕望的野獸。

而周瑤的到來,有種要將他拖到陽光下暴曬的感覺,令他非常反感,異常的抗拒,因而說出的話也毫不留情。

周瑤被他刻薄的話刺的臉色一僵,眼神陰郁地想要反駁,但她也察覺到兄長此刻情緒不佳,仿佛很惆悵、很沮喪、還有一種悲哀淒涼的厚重陰霾無邊無際的籠罩著他,令他高大偉崖的身軀竟破天荒顯出幾分孱弱佝僂,好似不堪一擊。

「哥,你怎麼了?今個可是你的好日子,你怎麼這樣萎靡不振?」周瑤略有些心驚,只好先將衛離的話題放到一邊,橫堅人已經走了,木已成舟,她除了追去廣陵別無他途,當務之急先把兄長搞正常了,他才會幫她追衛離。

「好日子。」周羿用手慢慢摩挲著慢慢摩挲著心口的位置,無意識的重復著,低語喃喃︰「是啊,的確是個好日子,從來沒有過的好日子……」

※※※※※※

廣陵衛家莊。

午後,若雪倚在繡榻上,手捧著一卷書靜靜地看著。俞媽媽和紫露知道她喜歡安靜,便帶著丫鬟們在外屋做針線活計,丹楹在書房練字。

古色古香,華麗典雅的屋中充斥著淡淡的花香,鏤空的雕花窗 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除了書卷翻閱時發出沙沙的聲音,一片靜謐無聲。

衛離一襲飄逸出塵的白衣,墨玉冠束發,負手在後,施施然的踱進屋內,腳步輕若無聲,像是怕驚動看書的少女一般。

若雪緩緩抬一雙美麗的剪水秋瞳,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書卷上,「不是在忙嗎?怎麼又過來了?」

「忙完了。」衛離微微一笑,俊美如玉的面上映著細碎陽光,使他那張本就惑人心神的面孔更加攝人心魄,一瞬間,仿若天地都為之黯然失色。

他傾身在若雪白里透紅的臉頰啄了一口,然後將藏在身後的一串紫葡萄提溜到她眼前,充滿磁性的聲音輕且柔︰「後院的葡萄熟了,摘來讓你嘗嘗。」

紫紅色的葡萄顆粒飽滿,一粒粒猶如瑪瑙雕塑般晶瑩,引人饞誕欲滴,若雪雙眼一亮,放下書卷,伸出白皙柔女敕的手挨個去模葡萄︰「熟了啊,前一段日子還綠瑩瑩的,看著都牙酸,不知不覺就熟了。」

恍然間,他們回到廣陵已有月余了,這其間發生了許多事情,首先便是薛燕解盅的事。

衛離請來的兩位解盅高手,一位姓吳,一位姓廖,都是南疆苗族的大姓。這兩人與衛星交好,算得上是衛離和若雪的前輩,都有五十多歲了,他們對盅術了如指掌,說起來如數家珍。

其中有十一種盅是若雪所知道的︰蛇蠱、金蠶蠱、篾片蠱、石頭蠱、泥鰍蠱、中害神、疳蠱、腫蠱、癲蠱、陰蛇蠱和生蛇蠱。並且,她還知道這幾類盅的制蠱之法。

例如︰癲蠱是把蛇埋土中,取菌以毒人。

疳蠱,又謂之放蛋。更有謂之放疳;方法是︰端午日取蜈蚣和小蛇,螞蟻、蟬、蚯蚓、蛐蠱、頭發等研末為粉,置于房內或箱內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便成為毒藥了。

泥鰍蠱,用竹葉和蠱藥放水中浸之、即變為毒的泥鰍。

篾片蠱,將竹片施以蠱藥後便可為蠱害人。

石頭蠱,用隨便的石頭,施以蠱藥而成的。據說中了石頭盅的人,會被惑,然後走路的時候,一路上都在撿石頭。

其它幾樣便不一一贅述了。

不過,若雪雖然知道這些制盅方法,但不到萬不得以,她不會用盅毒來害人,因為玩盅也有有許多禁忌和避諱。比如養金蠶的人,必須在「孤」、「貧」、「夭」三種結局中選一樣,法術才會靈驗。所以養金蠶的人通常都沒有好結果,俗語叫做「金蠶食尾」。

總而言之,古人是非常相信有蠱這回事,對巫蠱能害人之事更是深信不疑。古代也有不少治蠱毒的方法,一是服用草藥,周禮稱這種草藥為嘉草;二是禱告神明。

仲夏三月,用一根米色的繩索,將葷菜和酒瓶連在一起撲滅蠱毒,在大門上掛一枝樹杈可驅邪氣;而在端午節時抹雄黃酒,也是為了去毒除蠱。這便是民間習俗立春燒樟樹葉,端午節在門口懸掛菖蒲和艾草避邪,在房子四周灑雄黃驅蚊精的來歷。

但除了這十一種盅外,還有幾種盅是南疆秘而不宣的古老秘術,非一般人所能知道。據吳前輩判斷,薛燕所中的正是這幾種秘術中的一種,名為「陰陽噬血盅」。

听這種盅的名字,還有看到廖前輩一臉凝重嚴峻的表情,若雪便知道這種盅非同小可,只怕不那麼好對付。所幸吳前輩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顯然胸中有邱壑。

原來,陰陽噬血盅的盅蟲有兩只,一黑一白,小到肉眼幾乎看不見,是用養盅之人的心頭血喂養而成,且不是什麼人都能養,男女都必須是童身。所以,盡管陰陽噬血盅的威力強大,不僅能驅使中盅之人為自己所用,甚至可以讓中盅之人神智迷失,但因為「必須是童身」這一條的限制,玩這種盅的人很少。

而且,這種盅還有一個不足之處,便是反噬的厲害。因為要讓陰陽噬血盅發揮作用,施術者除了要用自身的身體養一條盅蟲外,必須將另一條盅蟲植入對方體內。

但,這一黑一白兩條盅蟲之間的感應極強,一旦被控制的人心智堅強,不為施術人所操縱,那盅蟲便會在施術人體內折騰不休,讓他吃盡苦頭。

據吳廖兩位前輩所說,解陰陽噬血盅的方法有三種,一種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只須逼出施術人身上的盅蟲,然後用這條盅蟲緩緩誘之,薛燕身上的盅便可解了。

另一種比較麻煩,因為陰陽噬血盅靠心頭血為生,所以驅盅的時候,不但要用特殊的藥草加上鹽,炒熱了炙薛燕的胸口位置,還要慢慢的放她身上的血。具體放多少血也因人而異,純看運氣,有的人放個一兩碗,盅蟲差不多就出來了;但有的人說不定把身體的血放了一半,人都快

殺手毒妃筆趣閣

斷氣了,那盅蟲都還在體內無動于衷的蜇伏不動。

至于第三種方法,用時長,見效慢,可安全性高。便是再往薛燕體內種一條名為「毒盅王」的盅,讓這條盅去找陰陽噬血盅,找到了,兩條盅就在薛燕體內打架,當然,最後勝出的肯定是毒盅王。

如此一來,只要再把毒王盅誘出來,陰陽噬血盅也就解了。

但是,但是,這個毒盅王是屬烏龜的,又非常的有個性,據說,等它找到陰陽噬血盅時,都是一年半載之後了……

說不定要更久,這都要看它老人家的心情……反正快則幾個月,慢則兩三年,不定的。

坑爹!

若雪當時听到這三種方法時,除了覺得第一種方法尚可取之外,後面的兩種純屬坑爹沒商量……

依她的,直接殺去找養盅的那個家伙,逼出那廝身上的盅來救薛燕。然而,現在一是沒有施術者的消息;二是廖前輩提醒不能打草驚蛇,否則,一個不慎驚動了施術者,這人保不齊會來個玉石俱焚,到時薛燕可就危在旦夕了。

好吧,那就采用第二種辦法,若雪固然不願意薛燕恢復記憶,記起那些渣心的往事,然後尋短見什麼的。但她身上的陰陽噬血盅猶如一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引爆了,那她的生命同樣很危險!

兩害相權取其輕,若雪權衡再三,又和風三娘商量,都一致認為先解盅。至于解盅後,薛燕如若想不開,還可以做思想工作,或者用若雪這個親生女兒纏住她,總會有法子可想的。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薛燕的運氣背到了極點,用第二種方法給她放血——事實證明,她就是那種放掉身體一半的血,盅蟲都不出來的那種……

別無選擇,只好兵分兩路,衛離繼續追查施術者的下落,吳廖兩位前輩請出「烏龜傲嬌毒盅王」——大家都是這麼想的︰不管這家伙怎麼慢,總還有很大的希望不是,而且,說不定它發憤圖強,只要幾個月便找到陰陽噬血盅了呢。

所以,大家現在就是在等消息,盼著那毒盅王爭氣點。

再來便是周羿的事。

回來廣陵沒多久,他們就得到了周羿的消息,听說他的選妃宴出了大紕漏,惹得皇上龍顏震怒,已將他關押宗正寺了。

宗政寺是管理皇族事務,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譜牒、守護皇家陵寢,以及祭祀的地方。皇族子弟犯了錯,大都是關押在宗正寺候審。周羿打小留在京城,又因為生得著實漂亮,永興帝對他愛若親生。可以這麼說,周羿得到的父愛大多來自永興帝,與端王爺反倒顯得極生分。

他長這麼大,皇上對他封賞居多,責罵是從沒有過的事,便是重話都沒有。當然,這也與周羿的秉性有關,他這個人縱是怪癖多多,且行蹤不定,但性情並不乖戾暴躁,與他接觸過後,還會發現他的性子中有軟乎的一面。

但此次皇上竟然舍得這麼對他,可見真是氣壞了!至于他究竟做了什麼事,使得皇上大發雷霆,若雪起初也不太清楚,可後來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只能無語望天——

那天,端王府的牡丹宴開的是空前的熱烈,規模之大不比皇子的選妃宴差。然而周羿選妃與眾不同,他一不要那些名門貴女們表演琴棋書畫,二不要她們吟詠作對,他的要求很簡單︰「會唱歌嗎?」

來參加牡丹宴的都是些大家小姐,又不是歌女,對他這個條件略有些抵觸,但有許多千金小姐皆是能歌善舞的,他提的這個要求也不算突兀。于是,眾美紛紛一展歌喉,欲分個高下。

彼時,端王府牡丹院里鶯聲燕語,余音繞梁,也有不少美人廣舒長袖,起舞蹁躚,當真羨煞旁人,都覺周羿艷福不淺。

誰知有些人就是那麼不知抬舉,這麼美好的時刻,大飽眼福都來不及,周羿卻端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用他那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冷冷地道︰「一個個都跟破鑼似的嗓子,也敢出來獻丑?真不怕把狼招來。」

因為他這句話,看戲的和唱戲的,不管多投入,皆變得呆木若雞。而那些正引吭高歌的美女們,更是被他羞辱的無地自容,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一個個猶如梨花帶雨般可憐兮兮。

高坐看台的端王妃當時真下不了台啊,恨不得捂著臉說這兒子不是我生的,跟我沒關系。

好在參加宴會的貴夫人出來打圓場,總算把這讓人難堪的一幕揭過去了。但接著,周羿請端王妃出面,邀眾女去牡丹院的大廳。

牡丹院的大廳富麗堂皇,寬敝且明亮,可以容納一兩百人左右,眾女不明所以的進去了,以為總算輪到詩詞歌賦一類的了。可誰知周羿請出閑雜人等後,便吩咐人將精美的雕花大門一關一鎖,正當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大廳里四面八方突然爬出密密麻麻的蛇……

那場面可想而知,眾女被駭的魂飛魄散,亂成了一鍋粥,此起彼落的尖叫聲險些將雕梁畫棟的屋子都掀了,一個個哭爹喊娘、你推我拽、狼狽的四處逃竄……場面混亂不堪,一片狼藉,被咬傷者不計其數。

幸虧精明能干的端王妃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妥,當機立斷讓人砸開大門,隨後又沉著冷靜地指揮府中的侍衛進去救人,順便滅蛇捉蛇。

相比眾人或雞飛狗跳、或忙忙碌碌、或目瞪口呆、或一暈解千愁,周羿卻仿佛沒事人一樣的冷眼旁觀。

素來優雅高貴的端王妃恨不得拿鞭子暴抽他一頓,你說你要麼就不答應,可你事先答應的好好的,臨了卻干出這種拆她台子的事情,這還是親生兒子嗎?仇人生的吧?

人命關天,豈可兒戲?盡管周羿讓人放進大廳的群蛇不是毒蛇,就算有毒蛇也是事先拔掉毒牙了的,被咬傷的姑娘們也沒有性命之憂,只是都被嚇壞了。然而事情的性質太惡劣了,簡直令人發指!

尤其此次參宴的女子皆是有身份的,不是世家望族之女,便是權貴高官之女,平日也是金尊玉貴,被爹娘嬌生慣養的,並非可以供人用殘忍方式戲弄的對像。

一時之間,周羿成了千夫所指的對像,妖孽世子也算名副其實了。

朝中重臣聯合起來上折子告御狀,狀告周羿專橫拔扈,草菅人命,戲弄朝臣之女等等。

眾怒難犯,永興帝也未料到周羿此次如此出格,再加上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不處罰他怕引起朝中大亂,便十分生氣的讓御林軍去捉拿他了。

端王妃去宗正寺大牢探望他時,問他︰「你到底想干什麼?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畢竟是皇族子弟呆的地方,宗正寺牢房的環境很好,基本上都是由幽禁犯人的廢棄宮殿改造而成,所以周羿還能在里面品茗下棋,舒適愜意的程度直逼在端王府。

端王妃問他話時,他正和八哥對弈,聞言,不慌不忙地抬起頭來,神色淡漠地望著端王妃,語氣幽幽地反問︰「我只想找個會唱歌,知道我怕蛇便毫不猶豫幫我殺蛇,還會溫柔地牽著我過蛇群,並竭盡會力保護我的世子妃,何錯之有?」

「難道這也是奢望嗎?」他喃喃自語,望著端王妃的眼神越來越空洞虛無,仿佛透過端王妃在看別處。

說來說去,罪魁禍首還是蛇!雖然周羿的話讓端王妃有些心酸,但這次周羿做的太過份了,連她都保不住他。

端王妃用恨鐵不成鋼目光瞪著周羿,咬牙切齒地道︰「有這種人嗎?你真是異想天開!會唱歌也就罷了,哪家的大家小姐會殺蛇?!還溫柔地過蛇群?虧你想得出!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不怕蛇便很了不起了,怎會保護你一個大男人?」

她惱火地將手中的包袱砸向周羿那張禍水臉,恨恨地道︰「做夢!」

「王妃,不是溫柔地過蛇群,是溫柔地牽世子,您不要因為氣糊涂就理解錯了。」八哥在一旁盡責地提醒端王妃。

其實八哥知道,也不是溫柔地牽世子,實際上是世子腿軟走不動,硬要牽人家,還只是隔著衣服握住手腕而已。溫柔什麼的,全是世子自行幻想出來的,說做夢也不為過。但是,人都有做夢的權利,八哥覺得這不歸他管,甚至願意幫主子圓夢。

「一丘之貉!」端王妃沒好氣地叉腰吼八哥︰「你也沒好哪里去!你主子什麼事都不瞞你,這次闖這麼大的禍,肯定少不了你一份,事先知道也不來通報我?」

被遷怒的八哥心平氣和地解釋︰「屬下的主子是世子。」言外之意,他只為周羿盡忠,旁人與他不相干。

真是有個性的侍衛,可惜跟他主子一樣,都是個神經病,端王妃鼻子都快被他氣歪了,正眼都懶得瞧他。

「是我做夢嗎?」周羿垂眸,茫然地盯著手中的包袱,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竟透出幾分傍徨與迷惘︰「為什麼我感覺如此真實?」

畫面再轉回來,且說若雪了解周羿坐牢的原因,除了無語外,很想問問周羿︰你怎麼這麼會歪曲事實?我不過是因為你幫我救姆媽而陷于險地,我感激你的同時,又對你十分負疚,所以才不想讓你出事。怎麼到你嘴里,就成了我溫柔地保護你?

這誤會是不是太大了?

「誤會不大。」衛離將洗淨了的葡萄用水晶盤裝好,剝了一顆放到若雪鮮花一樣唇邊,淡然地道︰「我只覺得會唱歌這一條誤會大,話說,你什麼時候唱歌給他听了?」

葡萄水份足,汁都快滴下來了,若雪只好含進嘴里,一邊咬鮮女敕多汁的葡萄肉,一邊托腮用力的想,想什麼時候給周羿唱過歌,想了半天,無果,便搖了搖頭︰「絕無此事,我干過的事哪能不記得?」

嘴里含著東西,說話也含糊不清,語焉不詳的,衛離倒也不追究,白淨的手掌伸到她嘴邊,示意她吐出葡萄籽︰「忘了就算了。」

若雪一怔,覺得他未免太好說話了,這不像他的個性啊?不會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在等著她吧?

------題外話------

八哥︰我被人拋棄了,想宰了他,但只能和他打成平手(是平手嗎?你沒吹牛?)能有什麼辦法反撲成功?

謝謝親們的投票︰15012158623投了1票;周鈺書投了1票;看海的人2006投了1票;短發飛揚518投了1票;410481593投了1票;syl521投了1票——15012158623送了5顆鑽石;15012158623送了5朵鮮花——15012158623打賞了188瀟湘幣︰syl521送了10朵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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