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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一百七十三章,若有異常不必忍,殺了人我擔著!”

敢不敢?

這句話猶如在納蘭芮雪心頭擊下重重一拳。

迎著金光,她緩緩仰頭,對上他噙笑的雙眼,慢慢唇角凝出一道炫美的弧度狸。

長長的金尾鳳袍沿著她清麗的身影在石階上拖出美麗的風擺躇。

山風吹過,北宮晟繡金紋龍團的紅色衣袍也隨風而展。

兩人執手相望,火紅的烈陽在他們周身灑下萬道金光。

江山如畫,遠山黛峰,水墨的色彩里,純淨的白玉石階百層通天,他們就站在通往天壇的最後一個階梯上相視凝笑。

山下的人仰頭迎著刺眼的陽光看著這幅畫面,心頭赫然一怔,猶如看到了一只赤金色的傲龍與赤紅色的火鳳攜手翔空的畫面。

直至多年以後,當世人知道那一天千古一帝站在天壇頂端俯覽山河,問千古一後的那個問題。

無不心淚催下,那樣深愛的言語,那樣驕傲的兩個人,那樣牢不可分的愛情,之後經歷的竟然是那樣一場讓人痛徹心扉的生離死別。

只因為他想給她一個家,而她想成全他的王座。

而那一天的執手是他們這一生最美的最真摯的相擁。

***

夜宴開始的時候,天空炸響一轟轟絢爛的煙花,皇宮內觥籌交錯,有人歡喜有人愁。

各國賀喜的王侯使臣都已到達,連南楓也攜著納蘭如秋到場。

短短二十天,南通發生內亂,似乎是南槐秉承聖旨繼位,但是遭到了逼宮加清剿,皇後陳葉蘭把持南世君,強迫更改詔書,也不知南楓用了什麼法子,文武百官與所有權勢全部向心而立。

南槐勢單影孤,最後與其母妃被逼吊死在皇宮後山上,為防意外,南世君的其余幾子都被圈送至沿海小島。

自此,南通政.治大改面貌,听聞南楓手段頗硬,不等同于南世君保守治國的方式,大刀闊斧,將南通的弊策全部清除,提拔新人。

一場內亂居然沒有引起南通半分慌亂,似乎是從這一次精湛天下的攻心套路中學到了什麼,禮懷下士,寬厚待民,南通僅存的半壁江山沒有半分撼動,反而更加堅質。

當琢玉樓將這些消息送來的時候,納蘭芮雪跟北宮晟簡單說了說,兩人相識一笑,都不言語。

倒是蕭鈺的線人給蕭鈺傳達這樣的消息後,若有所思的朝北宮晟瞟了眼,冰冷聲線小聲問黎道︰「可查到南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北宮晟打了一半卻退了回來?」

果真是西燕大軍逼境,赫兒心急後包圍,他擔心打完南通後路被西燕跟蕭赫雙切嗎?

蕭鈺怎麼都不信這個說法,雖然當時的情況來看,北宮晟退兵回包西燕的確是精準之策,如果放自己,也會那麼選擇,後朝不穩,怎麼都是選擇最穩妥的辦法。但她就是覺得以北宮晟的心思應該看得更長遠些,只是這個目的,她現在猜不到。

瞟了眼那個緋紅色只顧與新王妃說話其余誰也不搭理的男人,蕭鈺心中冷笑的同時也不滿朝蕭赫瞪了一眼。

赫兒文蹈武略其實不比晟兒差太多,幼年時期更是傲視姣姣。這讓蕭鈺一度認為她蕭家的子孫不必北宮氏差半點!為何蕭家要累死累活的服侍日暮西山的北宮氏?

只是不知北宮晟從哪學的,十二歲徒手伏虎的那一天起,蕭鈺才知道北宮晟居然武功到了那種地步!

而且面對察合吉嵇親王的再次挑釁,居然一改七歲的傲然,出口成章,三綱五常,字字珠璣,說的所有人啞口無言。

那一刻起,北宮晟就開始處處壓赫兒一頭,時間長了,赫兒心中難平,偶爾總是會心急些。

而北宮晟……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沉得住氣,不論環境多惡劣,他都能沉住氣!連面對十六人彘多日,居然沒有精神崩潰,那麼坦然,坦然的讓蕭鈺覺得這個孩子已經冷血到沒有半分心的地步。

可正因為這樣,她越來越想弄死他!一個沒有任何瑕疵可以被她掌控的人,她沒辦法任之放之。

操勞半輩子心血就是為了將北昌徹底改朝換姓,怎能最終毀于一個血統卑劣的孩子!

黎搖頭,蹙眉道︰「南通那邊口風非常緊!什麼都打听不到,市井倒是版本眾多,但是听著都很可笑。」

蕭鈺一怔,鳳眼在夜色燭火的幽恍下閃著冷光,雍容了聲色。「說說!听著最可笑的那一條。」

黎微愣,有些不解其意,不過還是如實稟報道︰「听聞攝政王當時好像跟南世君簽了什麼合約,半壁江山換納蘭芮雪一個女人。」

想到這,黎都嗤之以鼻,又不是腦子壞掉了,怎麼可能這麼做。

誰料蕭鈺半眯了眸色,若有所思的朝新王妃看了一眼,良久後,唇角勾起一縷淡淡嘲諷的笑意,對著華 吩咐道︰「把程頤給哀家喚來!」

「是!」

不一會兒,一個女官急匆匆的跑到了蕭鈺身邊,蕭鈺低聲吩咐後,程頤朝攝政王妃瞟了眼,頷首離開。

蕭鈺朝著眼前的虛空陰冷不屑一笑,果然這個女人有問題!又冷瞥了蕭赫一記,帶著警告!

蕭赫默默垂頭,攥緊酒樽幾欲捏爆,他醒來趕到皇陵跟前時,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軍隊抵擋在外,即便他透露自己是衛將軍,對方也壓根不買賬!對方極度陌生的面孔以及有些異于北昌人白皙膚色的面孔讓他意識到對方可能是南通那幫降兵!

可大神好斗,小鬼難纏,遇到那幫只認軍令不認官階的混賬,他居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要退回去號令他的人馬,沒想到後路又被堵死。

朝拜的百姓太多,整個山路幾乎無從下腳。

想到這,他陰鷙的朝大殿最下角喝成一片的武將們掃了眼,轉頭對著身後的人冷聲道︰「晚上等他們喝醉了,帶人把那幾個皮膚略黑的南通人給我殺了!處理干淨點。」

身後的人微微一怔,點頭道︰「是!」

***

納蘭芮雪感覺到後背有幾道凌烈的眸光注視,沒有回頭,而是對北宮晟小聲道︰「我還是坐回去吧。」

本來她坐在攝政王妃的座位上,可**還沒暖熱,就被北宮晟抓著手拉到了他的座位上,如今他的手牢牢扣著她的腰,讓她無法移動半分。

大殿內,前後都是注視她的眸光,雖然她不懼,可是也不喜歡被萬眾矚目的感覺。

尤其一個個那恨不得將她扒光了看個究竟的眼神,攪得她吃飯都失了胃口。

北宮晟自然哪肯,手臂摟的更緊了些,湊頭小聲道︰「我不!」

近乎撒嬌的口吻加上他暖暖的氣息噴薄在她耳際,帶的她那一片肌膚癢癢的,雞皮疙瘩都快要立起,笑著推開點距離。

如此親昵的動作落到眾人眼中,簡直驚愕的快要下巴月兌臼。

攝政王……,這二十六年,從來不近的啊!誰要靠近他三尺內,都會被他的冷氣凍傷,這新王妃居然安然坐在他懷側,兩人有說有笑,而且攝政王……剛才是湊頭親了一下嗎?

他們眼楮沒瞎吧?

燭火昏黃處,南楓悠悠的瞟了一眼,暗垂了神色,端著酒樽微微淺酌,不知在思索什麼。身側納蘭如秋清冷的眸子朝納蘭芮雪一瞟,露出嘲諷一笑,別開頭來。

納蘭芮雪無奈,道︰「我去如廁一下總行吧?」

「那讓青蘿她們陪你去。」北宮晟看著她眉心淡淡的倦色知曉她也累了,畢竟這樣的環境太過嘈雜,空氣也不好,她去透透氣也好。

「好!」她淺笑起身。

臨走前北宮晟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疑惑回頭。

他一掃四周後小聲叮囑道︰「若有異常不必忍,殺了人我擔著!」

納蘭芮雪一怔,一句「他擔著」讓她的心猛然一跳,不由自主眼底就沁出了幸福的笑意。

從認識他的那一刻,她就不需要他保護,但他願為她遮風避雨的心總還是會震撼到她,不管發生多少次,都一樣會心暖。

眸光微轉,感覺到她起身的剎那不少女人那微微一松氣的身影讓她唇角掛出笑意,慢慢俯身到他面前笑道︰「那是自然,你女人惹事,你不管誰管?」

毫不客氣的話讓北宮晟唇角勾出梨渦,想要說些什麼,凝視上她近在咫尺的花顏,那眼角半眯下那若有似無的魅意讓他眸光驀然黯啞,微頓一瞬,想要湊上前偷個香的時候,納蘭芮雪立刻飄遠身影。

北宮晟沒親到,凝視著她得

意而笑的表情,不屑輕哼一聲別開頭。

但眾人卻都看了個清清楚楚,攝政王往前一湊,撲了空。

頓時,所有人對平日那個不苟言笑,冷漠冰寒的攝政王重新刷新了認知。

蕭鈺的親信們想要說些什麼讓攝政王注意儀容的話,可此刻已經酒過三巡,大部分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儀態皆無,攝政王跟人家女人親近一點,他們當著各國時臣面說自家王爺儀態不正,扇得也是北昌的臉。

所以碎碎作罷。

納蘭芮雪走下大殿高階的時候,看著高階下陪著北宮芊惠玩老鷹抓小雞一群樂呵的人,想了想沒有喊青蘿青芙,自己徑直朝大殿外行去。

***

夜色正好,摒棄了喧嘩,靜夜下的皇宮別有一番韻味,可想到這一切本該是都屬于北宮晟的,心就有些沉甸甸的。

想著自己時日不多的身體,想著王府那一幫女人,再想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似乎覺得如此瞞著他,霸佔著他全部心思到底是對是錯。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片荷塘邊。

這個季節南通早沒荷花了,但因北昌寒冷,花期長很多,而且品種是獨有的冰雪蓮,所以開的極好。瑩白的花瓣透著點點淡青色,很是清爽。

這里似乎很偏,守衛的宮人很少,加上此刻都去前殿看煙花熱鬧了,所以荷塘在月色下透露著別樣的淡雅。

輕靠上柱子,想著若自己有一天走了,北宮晟下半輩子會如何過?

指尖越來越冰涼,每次靠近北宮晟的時候,她若感覺到自己身體不適,都會運氣行流,讓自己體溫模著正常些。

因為不斷地運氣,所以她的氣流才會突飛猛進的增長,可每次過後,都是淡淡的乏力。剛才她就很不舒服,一直強忍著,此刻撤去經脈中的氣流,瞬間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猶如泡進了冰水中,涼的骨頭都在發疼。

緩緩抬手,看著指尖薄薄的冰霧,她無力一笑。

也不知道會不會自己哪天也迸出一道水屬性的氣流,跟北宮晟一樣能凝結成冰。

「你身體怎麼了?」一句男聲突然出現在她耳際的時候,她赫然一怔回頭看去,剛還在提心吊膽的覺得自己防備意識居然如此低了,看到他的那個瞬間氣息緩緩下沉,心寧靜下來。

「是你啊!」她松了口氣。

這個淡淡的動作讓赫連長恭本有些暗淡的眸光微微恢復了些許光亮,清淡笑了笑。「我剛在那邊賞荷,听到響動本想離開,看到是你便過來打個招呼。」

寥寥幾句話將他的來意說的明明白白,納蘭芮雪淺笑。「我並沒懷疑你跟蹤我,赫連公子說話不必如此客氣。」

赫連長恭唇角勾了勾,雙臂撐在走廊橫椅的扶手上半趴子,口氣帶著絲許寂寥。「你也說了,是赫連公子,不是嗎?」

她微微一怔,低淺的笑了笑。「不知道怎麼喊合適而已。」

今日的事,他幫了她大忙,說實話,她這輩子還真像今日這樣窘迫過,有力使不上,被人冷不丁的打了個措手不及,毫無反抗之力。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她今日還指不定發生什麼難以預見的事,能幫她的人不多,所以這樣的大恩就顯得更難能可貴。

的確于情于理她都不該如此生疏的對他,只是……,直接喊長恭是否太過親昵?她有些難以啟齒。

赫連長恭轉頭,墨藍色眸光淡淡瞟了她一眼,重新落到那片清透的荷花上。「歲寒星疏影,凌敖月孤魂。我有號,叫凌敖。」

凌敖?納蘭芮雪靜靜的打量著他的側臉,溫畢謙恭的外表下,他眸光里隱隱淡含的桀驁神色,有些明了,這才是他內心的寫照吧,孤潔高傲,雖然如星月般讓人覺得舒服,但那只是他孤冷對人的方式罷了,他真正的一面是狂凌冷傲的。

淺淡而笑︰「那今日謝凌敖救命之恩了!」

他凝視著荷花,淡笑道︰「正好踫到了,順便幫幫而已,沫兒不必掛懷。」

一句清淺的沫兒讓她心頭赫然怔了怔,跟別人喊她雪兒的感覺不一樣,感覺沒那麼疏遠,但是畢竟不是她的乳名,倒也不算特親近,遂笑了笑沒有反駁,算是依了。

想了想,她開口問道︰「大殿上那麼熱鬧,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赫連長恭瞳眸一縮,腦海中想著她跟北宮晟兩人相互依偎靠坐的身子,耳際似乎又不自覺炸響寶光大殿里的聲音,眸光微微半闔,道︰「喝了幾杯,有些暈了,便出來透透氣。」

話音剛落,轉頭掃了眼她的指尖,抬眸淡淡關切道︰「怎麼回事?嚴重嗎?」

她這才發覺自己指尖都有些凍麻木了,急忙運氣搓了搓手心,笑道。「沒什麼事……。」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他遞過來一只手,他的手骨節分明又修長,指甲修的很是圓潤,透著干淨。

抬眸朝他看去,他神色淡淡的看著她。「給我看看?」

微微思索,將手腕遞進了他的手心,溫暖的觸感讓她有些不適應,想要抽手時,他的指尖已經搭上了脈搏,半晌後,他眉峰越蹙越緊,她慢慢暗淡了眸光。

本來也是想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蘇子安不會隱藏情緒,經常對著她的身子長吁短嘆,她自己也清楚離開十八穴氏手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畢竟若真英年早逝,想到孤留在世上的北宮晟,心底總是不忍。

特別是今天知道晟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更是不忍,覺得對自己的身體听天由命,似乎太對不起那個深愛著她的男人。

可此刻……,赫連長恭緊縮的眉頭讓她的心再度跌入谷底。

良久後,赫連長恭站直了身子,沒有松開她的手腕,而是徑直抓過她的另一只手,將她的手都貼著手心握著,溫熱的手心讓她赫然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拉著她的手。

直到淡淡紫色的光暈開始縈繞著她的手心與胳膊慢慢浮動,那股溫暖澎湃的氣息沿著經絡狂游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他在干嘛。

赫連長恭凝視著她眉心淡淡的倦色,不等她心底糾結而出,率先道︰「你強撐許久了,別再強行運氣了!你的病也不是不能治,只是尚費工夫,此刻先給你驅寒,別的容我再想想辦法。」

納蘭芮雪听到她的病能治,心底猶如瞬間淡然了星火,心海顫動的凝視向他,可對上他墨藍色靜靜凝視著她的眸光後,心頭砰然一跳,他將自己的氣流渡給她!這是耗損他自己內力的!「可你……。」

他微微垂眸,縴長的睫毛遮擋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只剩下一臉淡然任她打量。「只是一點點,不礙事,我也只是救急,想治好你自己的身子,主要還得靠你自己。」

听到赫連長恭如此說,她的心微微安定下來。更多的是對他無私幫助困惑的釋然,原來他只是救急而已。

心底對于他的人品,再次起了一絲駭動。

居然知道她想瞞著北宮晟,還能如此無私相幫。

竟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

大殿內,北宮晟被蘇子安纏著連喝百杯,直到蘇子安暈暈乎乎倒地後,才算放過了他。

慕容俊等人低笑,蘇子安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了,明知道晟是極少喝醉的人,偏偏忍不下大舅哥的那股氣,非要叫板一下,結果率先壯烈犧牲!

北宮晟揉了揉有些發暈的眉心,見納蘭芮雪還沒回來,四掃了一圈,正想起身去找。

另一側,向婉的父親向祖臨急的滿頭大汗,終于瞅準時機湊了過來。

笑嘻嘻的遞上一盞酒。「攝政王大喜!」

北宮晟掃了眼是向祖臨,微起的身子又慢慢坐了回去,似笑非笑道︰「喲,向御史,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這不是攝政王大喜之風嗎?」

北宮晟不屑冷笑一瞬,端起一邊鮮榨的橙水玉釀壓了一口心頭火灼般的不適,晚上喝太多了,自己人是高興死命灌他,蕭氏那邊的人是想看他出丑,死命灌他。

再加上各國使節賀喜的又不能不喝,連南楓兩人都踫了數盞,不間斷的狂轟亂炸後,他現在除了有點暈,還心頭火燒火燎的竄著熱流。

浮灼的他腦海都有些水沁。

想到雪兒那涼涼的身子,他突然好想抱著她解解他渾身的燥熱。

見北宮晟冷笑不開口,向祖臨微微尷尬了面色,想了想恭恭敬敬作揖道︰「攝政王大喜,今日王妃之姿的確實屬天人,風采氣韻更是大陸萬一挑一。可謂德貌雙馨,綠林獨秀。」

北宮晟懶懶的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拍馬屁,不過拍到雪兒身上的時候,他听著……覺得好似也沒往日拍他馬屁的時候那麼讓人惡心,反而心情透著幾分舒爽。

遂緩和了點口氣,慵懶的半靠在金椅上,半眯了眸色道︰「向御史有話便直說。」

向祖臨感覺自己後襟猶如被熱水潑過,汗流浹背過後,冷風一吹就是一陣涼意,見攝政王口氣有松口跡象,長吁了一口氣道︰「小女前兩日得罪了王妃娘娘,這兩日在家,臣已經狠狠批評教育過她,她也深刻知錯。」

听聞是向婉之事,北宮晟猛然眸光一抬,漆黑的瞳仁中迸出了幾許銳利之色。

嚇得向祖臨猛然一怔,可愣了愣又不見他說話,想了想機會難得,便壯著膽子道︰「王爺,小女跟了你也有三年多了,這……。」四下轉了一圈,朝北宮楚的方向看了一眼,無奈苦笑道︰「淮海城都知道婉兒是您的女人,……也不方便再走別的路子對不?」

北宮晟冷笑不語,只靜靜的看著向祖臨,讓周遭聞言都忐忑的人都猜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向祖臨吞了口唾沫,繼續道︰「王爺也知道婉兒一直是個安分守己的,這兩次的事情都是被小人蒙蔽了心智,一時糊涂!還望王爺給個知錯能改的機會!」

向祖臨本不想來,蕭太皇太後最近動作頻繁,讓他感覺北昌即將要一陣血雨腥風了!此刻若能保持中立,待他們掙個優劣的時候再去站隊會好很多,可今日在皇陵看到攝政王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頓時感覺還是早點依附攝政王的好,免得來日被他人搶了先機。

北宮楚見向祖臨圍在北宮晟面前,隱隱猜到了緣由,朝他遞來了默認的神色。

向家雖然不如寧家勢力大,但卻是寧家這股朝堂勢力的堅實之盾,而且官居一品,負責執掌群臣奏章,下達皇帝詔令,建立國家監察事務,若能博得他們衷心投靠,不得不說,一方面是對付蕭鈺起來更得心應手,一方面在朝堂上阻力便會小很多。

而且若能力挺向家,讓向家跟寧家勢力分割開來,不得不說,也是瓦解寧氏的路子。

北宮晟淡看了北宮楚一眼,懶懶的半垂了眸子,向祖臨的意思,他不是不懂,其實向婉跟他父親一樣,不算個貪心的。

最多偶爾惹的人不愉快,但稍微警告便會立刻安分。

此刻的意思也就是擺明了態度,向婉跟他三年,依然還是處子之身,也就不是指望未來能有什麼寵愛,只求給個合適的名分,讓向家跟皇家的關系連得更緊密些罷了。

對于這些官員,女兒……,只是可以用來謀權勢的工具,哪怕孤寂終老,也不是他們所關心的。

掛出嘲諷的笑意,北宮晟端起鮮果汁又壓了壓心頭猛然泛起的心煩。

見北宮晟面色變的冰冷,向祖臨抬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回頭看了眼戰戰兢兢的向婉,緊咬牙關,再次豁出去老臉祈求道︰「王爺!小女今天是誠心來道歉,還特地準備了一曲歌舞恭賀您跟王妃大婚之喜。不如您先看看,若感覺小女誠心尚可,再另行決定如何?」

似乎是這邊人群凝滯太久,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氛不太一樣,大殿中漸漸都停下,將眸光投向了殿上北宮晟的方向。

一時間,場面鴉雀無聲。

北宮晟厭煩抬眸,順著向祖臨偏頭的方向,看向場邊上立著的向婉,突然,慵懶的眸色變得更加銳利,如一只蓄勢待發捕獵的狼。

向婉所站的位置邊站幾名勁裝短衫異族服裝的人。

而他們最前面,布努格與巴圖守候的的位置————空了!

瞬間冷冽的氣勢將大殿凍的如寒冬之雪,所有人都不解其意,布努格與巴圖對看一眼,意識到攝政王的眸光瞄得是自家主子的座位後,不屑輕哼一聲別開頭。

向婉以為北宮晟在看她,激動的有些熱淚盈眶,急忙小跑到殿下中央欠身行禮道︰「王爺!」

向祖臨大喜,急忙道︰「王爺!那讓小女為您歌舞一曲如何?」

「好!」北宮晟慢慢低垂了眸光,半眯的眼簾里閃著一股冰冷的肅殺,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

寧太師見狀冷冽的煞氣,看向向祖臨的眸光帶出了幾分不滿。

向祖臨此刻大喜,哪還顧得上那麼多,要知道不管是蕭太皇太後也好,還是皇上北宮楚也好,都是善于接納勢力的

人,偏偏攝政王從來都誰也不稀罕,他所有勢力都自己培養,不靠外人,這讓他們這些朝堂的老官心里總是時常難安,生怕有天若輔佐北宮晟得了天下,他反而將老臣一鍋端了如何是好?

此刻能有這等默認的舉動,是否代表著攝政王願意接納他們這些勢力?

這等信號對于任何人都是一股震撼,蕭鈺跟蕭赫也微微驚詫了眸光,迸出幾分威脅的殺意。

向祖臨急忙給向婉示意,讓她好好表演。

向婉大喜,伴隨著魚貫而出的舞娘與管弦之人擺好了姿勢,準備了一曲鳳求凰打算艷驚四座。

北宮晟腦海里全然都是雪兒與赫連長恭,酒精的作用讓他此刻本就火灼般的腦海更加猶如點燃的火山,在不斷噴嘯著什麼。

冷然抬眸,見大殿所有人全部凝視著他,將眸光投到向婉身上。「你表演你的!」

「是!」向婉激動的快要淚流。

下一瞬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北宮晟徑直起身,周身生火般朝殿外走去。

「本王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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