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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五十三章,夢斷藍橋,記憶篇4。(以你之血,成我王路)

夢斷藍橋,記憶篇四︰

華 強撐著身子,想做最後一擊,可漸漸四肢的冰冷麻木讓她意識到這是一種奢望,對著他不達眼底的冰冷,她狠瞪一眼,識趣離開。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北宮晟待她走後,冷冽的氣勢瞬間緊收,急忙沖到蘇凝月身邊,看著她腿間越來越多的血跡,指尖在半空中顫了顫,緊緊攥拳,黑眸越來越深邃。

眼眶中,全是隱忍未落的淚珠,模糊了他的視線患。

心被什麼抽的生疼生疼的,找不到著落的地方。

血愈來愈多,蘇凝月面色煞白,明明倒在雪地之中,卻痛得熱汗直流,豆大的汗珠順著面頰滾落,將原本的人皮面具泡的有些浮腫。

「睿,睿兒,幫我把面具去了吧。」她喘[息]著,咬牙低吐。疼痛讓她沒了更多的精力,要早產了!但或許孩子並不能平安降生。

破裂的不僅僅是羊水,大片大片的血跡與月復部痙[攣]到極致的撕裂之痛讓她的心一寸寸漸涼,她太了解這意味著什麼。

天空這個時候飄起鵝毛大雪,盈盈潔白,美輪美奐,但卻冷徹心扉。

天地間,他們的目光交織在同一個地方,一個讓人漸漸心碎,心殤,心被碾成千萬飛沫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血[跡]浸染了通透的瑩白的雪地,那種暗紅的色彩在無聲的訴說著現實的殘酷。

帶著淚光,她定定的看向北宮晟,眼底不容拒絕的目光讓他顫了顫手,輕輕將面具揭過。

映入眼簾的女子面如皎月,目若繁星,她生的極美,像極了肆意飛舞的冰凌,清澈純淨。

淚眼模糊中,他黑眸深邃凝望一瞬,迎著她錯愕的目光。

單膝跪地,接著緩緩放下令一只腿,他的姿態從容又決絕,時間好似過的很慢,蘇凝月只能看到他一點點的下跪在她的面前。

她知道,這不是禮節……,而是……。

風雪中,他盈透俊秀的面容透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認真與決絕,深深叩首。

「合棺之樽,只此一人。」

蘇凝月心頭一顫,合棺?

短短八個字,超越生死的重諾讓她心底淚光肆意。

合棺的只有正妻,他懂,他竟然全都懂……。他的話意思很明確,若「她」活,不論他是百姓還是他日位列九五之尊,正位只許「她」一人,若「她」死,他便空了這棺樽,空了這天下。

不論生死,他身側的位置,只留給「她」一人,僅此一人!

他依然沒許諾說他日非「她」不娶,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給「她」留了最後一條路,「她」的願意。

那是一種無聲的呵護。

蘇凝月眼淚簌簌而流,這個孩子帶給她的震撼完全不亞于天崩地裂,暴風海嘯。

一瞬間,好似血脈充滿了力量,他堅定的情緒在感染著她,抓過他的手,她用力狠捏一瞬,咬牙道︰「她會平安的。」

北宮晟微頷首,黑眸中幽暗越來越深邃,他知道她在騙他。

孩子的情況很不好,羊水簌簌而流,血水肆意彌漫,她眼底深處的悲涼是那麼的明顯。

北宮晟黑眸幽幽的看著高大巍峨的宮殿,四方的天井里,雪花肆意而落,而他竟無一人可以去求助。

他是如此的孤獨。

沒有人能在此刻幫他,這里所有的人都想讓他活的生不如死。

這里的一切都不屬于他,這里就連最低等的宮人都可以從他身上拿走一切。

而現在,它還要將他人生中最微薄的美好剝奪。

是他的身份牽連到她們,是他的心軟害了她們,是他的無能沒能保護她們,

心越來越涼,直至凍成一尊雪山。

他緊握上蘇凝月的手,雖然一大一小,但蘇凝月這一刻通過他手指的力道,感覺自己才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他很用力,好似在做著什麼最痛苦的掙扎。

肆意的風雪中,金碧輝煌的宮殿中,時空將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凍結。

那是北宮晟在重新遇到她之前,最後一次哭泣。

冰冷的空氣中,他臉頰緩緩滾落一滴如天泉般的清澈淚珠,將八歲的他徹底埋葬。

抬手拭去,黑瞳只剩下無邊的幽深與冷靜。

「怎麼做?」他咨詢蘇凝月,口氣鎮定的讓她有些驚愕。

蘇凝月明白,沒有人幫他們!這個時候他們猶如孤獨的母子,只能將一切交給老天來決定。而她,只能將她們母子的命運完全交給面前這個八歲的孩子。

宮口沒有完全裂開,看著羊水即將流盡,再拖下去,孩子必定悶死在肚子內。

她抬頭哽咽的望了眼天,無力閉眼,淚珠滾落後,銳利抬開眼簾,冷聲吩咐道︰「去拿剪子!剪開!」

「好!」

那是一場讓她痛不欲生的生產,是他心中永不可磨滅的接生。

為了「她」,蘇凝月忍著劇痛將眼淚全部吞咽,他滿手鮮血。

天空肆意飄灑著冰冷滲人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落在他的發絲上。白茫茫的一片,猶如蘆絮翩飛,唯美至極。

當天地間傳來一聲女嬰的哭啼,已經是次日凌晨,她長的很漂亮,右邊上有一塊火紅色胎記。

北宮晟根本無法將一個成人移到屋子離去,而且她的身子也不允許移動,一切都只能在雪地中進行,整整一夜的酷寒將蘇凝月最後的力氣耗盡,血流的太多,她只剩下慘白的嘴唇。

「好好待她,去找你娘,離開皇宮吧……。」看到是個女孩兒,蘇凝月顫抖著唇瓣虛弱宛笑。

北宮晟咬了咬牙,黑眸掃了眼懷中女嬰一眼,解開衣衫,貼身往懷中一裹。

不理會女嬰撕心裂肺的哭喊,無視著後背已經撕爛一夜的鞭傷,迎著蘇凝月的錯愕,取來針線,跪坐在她身側,冷靜道︰「必須縫合……,活著!我沒有娘,她不能沒有!」

他眼里的堅定感染到想放棄的蘇凝月,瞟了眼那個哭泣不止的女嬰,她含淚點頭,狠咬牙關。「好!」

縫合……,她只在醫書中見到過一次,教他時隨口閑聊過,卻沒想到他真的牢記于心。

她不知道的是,北宮晟在日後的日子里,給自己縫合過多次傷口。

傷,是他一生成長最真實的記錄。沒有人可以一夜之間成神,這一路,他走的極其艱苦,而他無畏的根源,全起源于這個夜。

他沒有顫抖,也不允許自己顫抖。

女嬰的啼哭是那麼的撕心裂肺,出生在這樣一個寒冷的日子,娘親的命懸一線,他的無暇顧及。

除了他微薄的體溫,沒有任何溫暖,冷,凍徹心扉的冷,對于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長期呆在這樣的環境中,那種致命可想而知。

她的一生,也許從出生這一刻注定此生多歧。

等北宮晟將蘇凝月的命從地獄邊緣拉回來的時候,她只剩下薄弱到無的呼吸。

發青的臉龐,凍紫的嘴唇無聲昭示著她性命的岌岌可危。

蘇凝月走了,帶著她離開了。

她必須救治,蘇凝月沒辦法,必須回天下第一藥典世家——洪門莊,臨走前,她留給他一塊青木腰牌,上面雕刻著一朵精致的水蓮花。

「睿兒,這是洪門莊的腰牌,等有一天你需要洪門莊的力量的時候,憑這個自有人鼎力而助。好好照顧自己,你不會孤獨,她的一生將只為守護你而存在。」

也許蘇凝月以前有過私心,想給閨女尋個如意郎君,而經過此事,她已將他當成比懷中孩子還要親生的孩子。

以前,她希望是睿兒來照顧呵護她的孩子,而這個明知道她只有私心,從未站在他的立場上替他考慮過的男孩,從來沒有一句怨言,相反,一次次給她許下他的重諾。

一次次震撼著她。

他生在皇室,長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的人生能有多少可以自己抉擇的機會?他的人生此刻都做不了主,又能做主婚姻?這麼多日子以來,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他一直都很清楚,所以從不輕易許諾什麼,但為了她的女兒,他一次次的妥協,讓步。

而如今,他更是從死神手中挽回了她們母女的生命。

此刻,蘇凝月下定決心,她的女兒,此

生不管他娶或者不娶,愛或者不愛,「她」此生的使命,就是守護孤寂的睿兒,陪著他一路走下去,一直一直走下去。

她的確是個狠心的娘,還是義無反顧的替「她」選擇了人生。

但這個從「她」未出生就開始將「她」緊緊呵護的睿兒,蘇凝月相信,只要「她」看一眼,就會知道——他是「她」此生的必愛的人,且是唯一。

轉身的瞬間,「她」在晃動中第一次睜開眼。

北宮晟目送她們離去,看著小小的「她」眼珠四瞟的看著他。

他淡笑著拿唇形低吐︰「等我來找你。」

風雪中,他唇角淺淺的梨渦是那麼的炫目。

凝雪歲好,晟心可鑒。

三日後,北宮晟一腳踹開了金銘的房門。

金銘看著這個從逆光中負手走出過來的孩子,眼底閃過驚愕。

北宮晟走到他面前,黑眸冷冽一抬,一字一句吐道︰「以你之血,成我王路!」

不容人拒絕的口吻猶如千年冰封,巍峨不動的天山高雪,讓人感覺滲冷凍人。

狂妄的口氣猶如慵懶俯視蒼生振臂高呼的雄鷹,令人感覺血脈奔涌。

這讓金銘的眼眸泛起無邊的欣喜。

微怔一瞬,「噗通!」一聲,金銘單膝跪地,抱拳道︰「是!宮錦衛第一百一十九代玄孫金銘承天領命,誓死效忠!」

口吻堅定決絕。

他等到了!

北宮氏自開國初期就組建了皇室最高級別的暗衛隊,共享北宮劍術,號稱宮錦衛。

宮錦衛唯一的使命便是守皇陵,護皇室。

而宮錦衛的存在只有每一屆皇帝登基拜皇陵的時候,才會有守墓人帶來這一屆守候皇室的唯一的宮錦衛,帝王生,他們生,帝王死,他們死。

皇陵是不允許女子出入的,防止的就是宮錦衛身份的敗露。

百年前,北宮氏風雨飄搖,皇室急速沒落,宮錦衛每一世也都凋零的很快。百年時光,宮錦衛自刎十九人。

當北宮晟被蕭鈺抱進寧祥宮的那一刻起,北宮越指著殿門對金銘說道︰「若他有一日能從那活著出來,從他找你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北昌未來的王!」

金銘本以為最少要等十幾年,沒想到短短八年時光,他就站到了自己面前。

瞧著他眼底除了冰冷,瞧不出任何神色的臉,金銘心中猶如被太陽照耀,血脈翻涌,氣血嘶吼。

帝王蘇醒了,他也不用再沉寂!

北宮晟黑眸半眯,閃過冷冽,他冷笑一瞬離開,走到門口頓住身子,他冷冷道︰「你以後只有一個主子!」

「是!」

金銘清晰記得,那一天風雪凝滯,天空中烈陽高照,朝蒼茫的大地投下萬道金光。

晟,光明之解,北昌,將迎來百年陰霾後的第一次的光明!

★明天作者趕火車,今天就4000字吧,等回去後會補齊的。

夢斷藍橋告一段落,明天繼續故事情節的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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