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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被迫認子

相府嫡王妃,第五十六章︰被迫認子

到了中午的時候,雲紫然還沒有回府,這讓李氏有點著急,李氏連忙遣人去問守門的門子,門子卻說小姐一早就出去了,帶著貼身的婢女,還背著包袱。ai愨鵡

李氏一听就著了急,連忙去找雲正清,商量著悄悄的派人去尋找。

就在李氏和雲正清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時候,就有僕人來報︰「相爺,門外有一小將把二小姐送回來了。」

雲正清皺了皺眉,暗道自己並不認識什麼小將,但人家好歹送回了自己的女兒,想到這里,雲正清連忙吩咐道︰「快請進來吧。」

很快,雲紫然就到了前院,隨在雲紫然身後的是一年輕小將,身後還有兩個護衛推著三個捆綁得像粽子一樣的地痞。

那小將一見到雲正清就跪了下去,可把雲正清給唬得愣了一下,連忙伸手去扶起他,「多謝君子送回小女。」

那小將卻推月兌著不起來,還朝著雲正清拜了三拜,這才朗聲道︰「孩兒參見父親。」

這話一出,剛好喝了一口茶的雲紫然沒忍住,全部噴出,就連李氏也是圓瞪著眼,滿臉的驚訝。

雲正清已經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了,手指顫抖的指著那小將,良久,才吐出幾個字,「這••••••這,你認錯了吧。」

那小將卻反而一臉驚訝的看著雲正清,「父親,多年不見,你忘記孩兒了嗎?」

「這••••••這••••••我」雲正清為官多年,還沒有如此失態過。

倒是雲紫然率先從驚訝中清醒,瞪著眼,問道︰「你到底是誰?」

就在那小將欲說出自己的身份時,門口一清麗的女聲傳來,語氣中帶著哽咽,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思戀。「弟弟,你可算回來了。」

雲紫然和李氏同時往門口看去,可不正是紫菀。

紫菀看著那跪在地上的背影,心里的情緒復雜而微妙,有思念,更有愧疚。

就在之前,她收到信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那信還是六年前她離開杭州時所寫,沒想到,這麼些年了,他還留著。那信紙早已泛黃,邊緣都已磨損,可見時間久遠,可見主人定是時不時的拿出來細看。

在信的下面他新加了一句話,「姐,長安歸矣。」

就這麼短短的幾個字,可是對紫菀來說卻似有千金中重,沉甸甸的壓在心頭,所以,她甚至來不及多想就往前院而去。

那小將轉身,對上的是一張比記憶中更加傾國傾城的臉,輕輕的喚道︰「姐姐?」聲音中有思念,亦有疑惑,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沒人知道,這些年來,為什麼他那麼拼命。明明年紀還小,可是他卻拼命的學武功,拼命的上陣殺敵,終于由一個小小的士兵得到了李將軍的賞識。

因為他心中一直有一個信念,他要回去找她,要帶著保護她的力量回去找她。是她給了他莫大的鼓舞和勇氣。

每每夜深人靜,他總會想起與她那幾天短短的相處,他甚至在想,如果那時,他沒有幫她,那麼現在,他也許還是一個乞丐,在杭州的街頭流浪,為了發霉的食物和幾個銅板同別的乞丐打架,見到衣裳稍微光鮮一點的人物就縮著個頭,把自己放在如同泥土一般低賤的位置。

可是那一天,那個女孩點燃了他心中的火焰。她給了他貴重的身份,給了他成為貴人的勇氣。

所以,這些年,她成了他心中的執念,他願意拼命去成為貴人,和她一樣,舉手投足見貴氣自現。

紫菀卻不知道他此時的所思所想,她並排在他的身旁跪下,朗聲道︰「父親,他就是您的兒子——長安。」

「什••••••什麼?這••••••這不可能。」李氏拿著杯子的收不斷顫抖,茶杯摔碎在地,顯示出她此刻的失態和驚訝。

雲正清此時也是一臉的驚訝,一臉的不敢置信,他素來帶著淡淡威嚴的俊美臉龐不再是往常的淡然之色。心腸百轉千回,卻只吐出了一個疑問︰「長••••••長安,他不是夭折了嗎?」

「不,那時候有一位得道高僧說長安如果繼續呆在娘親的身邊會有性命之憂,所以娘親把長安送到了外祖家,後來,外祖一直把長安寄養在鄉下,直到那戶鄉下

人家去世,長安也不知所蹤,我們也是在杭州的時候才尋到他的。」紫菀說的斬釘截鐵,那肯定的語氣讓長安都以為是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可是,你是怎麼認出的?」雲正清皺眉問道。

「是娘親認出的。」紫菀勾了勾唇角,帶了抹淡淡的諷刺,反問道︰「父親,娘親會認不出自己的兒子嗎?」

雲正清被紫菀的反問堵得啞口無言,但是他還是不相信眼前的年少小將是他的長子雲長安。

眼前這小將雖然均面目俊朗,但是不管是和他,還是和宋氏都並不相像。最重要的是,那年,他是親眼看到了長安的尸體的,怎麼可能一個孩子的尸體會長成一個俊朗的少年?

紫菀卻明白,雲正清和李氏都不會真正相信他就是長安,他們現在之所以並未發難,是因為這個消息太過令人震驚。

紫菀揚起一抹笑意,其實,這個長安是真的還是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雲正清承認他是真的雲長安就可以了。而現在嘛••••••紫菀看了眼那被綁著的瑟瑟發抖的三個地痞,又看了眼青枝脖子上偶爾露出來的青紫痕跡,她可以篤定,他們已經有了讓雲正清承認長安的底牌。

殿內一時寂靜,李氏穩了穩心神,當時雲長安死時宋氏傷痛欲絕的表情仍猶如剛發生在眼前,宋氏那麼愚蠢分女人不可能作偽做得那麼像,而且還不被他們知道。所以,眼前這個小將不可能是雲長安,李氏想到這里,眼中生出一抹安穩,看向雲長安的表情中卻又帶著微不可察的狠辣,不管你是誰,主要威脅到我兒子嫡長子的地位,我都不會放過。

但是現在,有雲正清在這里,李氏相信,不需要她多說什麼,相爺也會處置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雲正清也定下了心神,表情一掃之前的震驚,又恢復了以往的淡淡威嚴。雲正清小喝了一口茶,正欲開口。

紫菀卻突然抬頭,眉眼稍揚,似笑非笑,淡淡說道︰「父親,其實長安是不是真的並沒有什麼要緊,只要父親說他是,他就是。」說到這里,紫菀的眼神瞟了瞟那三個地痞,最後落在不遠處的雲紫然身上,這才又繼續說道︰「因為••••••救回紫然妹妹的只能是長安。」

這是威脅,是hong果果的威脅。雲正清眸光變冷,看向紫菀的眼神有這掩不住的厭惡,正欲出口責罵,可是看到紫菀那不露一絲膽怯的堅定眼神,他那責罵之詞竟如鯁在喉,怎麼也吐不出口。

紫菀又看向面容扭曲的李氏,再次開口,「畢竟,還要顧及十殿下和皇家的體面,父親,你說呢?」

紫菀的這一句話成為了壓垮李氏和雲正清心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的,就算他們狠下心來,不顧及雲紫然的清譽,可是也不得不顧及皇家的顏面。如果今日雲紫然被辱一事傳出去,丟臉的不僅是相府,更是皇家。為了這份體面,他們不得不屈服。

李氏也想到了這一幕,恨鐵不成鋼的看向雲紫然,見雲紫然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那火就怎麼也發不出了。

李氏面容陰狠的盯著紫菀和長安,又拳緊握。多年前,她能除去第一個雲長安,多年後,她自然也不會害怕第二個。她不會讓任何人阻攔她兒子的地位。

紫菀並不理會李氏,而是一直堅定的看著雲正清,像是在等待他的答復。

良久,雲正清嘆了口氣,緊握的拳頭松開,表情暗淡,鬢角初生的華發像是在嘲笑他此刻的無能為力,「罷了,只要今日之事善了,他就是長安,你們起來吧。」

紫菀知道他這一聲長安已經是松口了,可是,這還不夠,紫菀再次盈盈一拜,一字一句堅定的說道︰「還請父親擇個吉日把長安寫入族譜。」

見紫菀提及族譜,李氏忍不住睚眥欲裂,如果雲長安寫入族譜,那不就意味著她兒子長寧好不容易得到的嫡長子之位又要拱手相讓?

雲正清避開李氏欲語還休的幽怨眼神,卻看向雲長安,像是在等這什麼。

雲長安心領神會,緩緩道︰「今日紫然姐姐並沒有出過府門。」

听到這一句,雲長安才嘆了口氣,對李氏吩咐道︰「你去安排吧。」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可是,紫菀卻感覺那背影不復往昔的瀟灑挺拔,而多了幾分沉重。

李氏不情不願的答了聲「是」,那看向紫菀和長安的眼神卻

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雲正清一離去,就有屬下把那三個地痞帶了下去。長安拉起紫菀,滿腔的情意只化作一句動人心魄的「姐」。

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為了他不惜威脅自己的父親,不惜與繼母徹底撕破臉。這讓他如何能不敢動。

紫菀卻是展演一笑,他的情意不用多說她也能明了。從此以後,他們就是禍福與共的姐弟、親人。

紫菀和長安一前往後院紫菀的相宜院,途中經過一道長廊,長廊邊是一個池塘,池塘里種的荷花已有星星點點的冒出了小小的葉片。這里相對來說是一個僻靜的地方,平日里來往的人並不多。

然而,今天,正巧紫菀和長安經過長廊的時候,一個裊娜的身影竟也從長廊的另一頭迎面走來。

人影越來越近,紫菀注意到,那就是新來不久的秋語。秋語一直低著頭走著,見到紫菀正欲扯出個微笑,可是驚鴻一瞥中,她看到了紫菀身旁那個俊朗的少年男子。

秋語的身子微不可察的往後退了一小步,眉宇間的驚訝之色在低頭給紫菀行禮的瞬間全部隱去。

紫菀淡淡地掃了眼長安,卻見長安也是一臉的茫然,紫菀頓時心里有了猜測,但是臉上卻絲毫不露。

待紫菀和長安遠去,走過一道拐彎的折角,秋語才緩緩回頭,往後看去。

她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會那麼像,尤其是那張臉,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秋語雙眸隱帶霧氣,那混合了思念、震驚、隱忍等情緒的眸子竟像是會說話一般。秋語痴痴的看著紫菀和長安離去的方向,沒有注意到一根隱蔽的圓柱後,一個婢女暗暗探視良久,又匆匆離去。

玉蘭閣內,李氏一臉的陰郁狠厲,那伺候著的婢女見夫人這般神色,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出了一點錯誤。

外頭有腳步聲匆匆而來,伺候的婢女抬頭一看,是李嬤嬤。

李嬤嬤揮手把伺候婢女都遣退,又關好門窗,這才小心的同李氏說道︰「夫人,剛才得到消息,說大小姐和大少爺經過後院那長廊的時候遇到了秋語,那秋語見到大少爺明顯很不一樣。」

「不一樣?」李氏皺眉。

「可不是嘛,據說那眼眸隱帶情意,看向大少爺的背影像是會說話一般,大少爺和大小姐離開了許久,她還在那里痴痴望著呢。」李嬤嬤添油加醋說得十分細致。

李氏听到這里,嘴角升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對付那雲長安和雲紫菀呢,哈哈,這下倒好,還能平白搭上一個秋語。李氏眼眸一轉,吩咐道︰「既然這樣,派人好好盯著,將來可有好戲看呢。」

「是。」李嬤嬤連忙回答了一聲,又急匆匆的離去。

「你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的?」紫菀一邊給長安倒了一杯茶,一邊熟稔的問道,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離過一樣。

長安看著紫菀綻放的笑顏,比鮮花還要美艷幾分,有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又反映過來,答道︰「李將軍這些年來一直鎮守邊關,但不知道為什麼,皇上不久之前竟然下了聖旨召李將軍回京,我想先回來找你,所以沒和他們一同回來。」

李將軍?紫菀略蹙眉,心里好像除了听說過李將軍的名諱也就沒有其他的了解了。

但是李將軍一直在邊關鎮守,突然回京又會引起怎樣的風波呢?

十五天後,大名鼎鼎的李將軍回京了,這對京城來說是一件轟動的事。

這天天氣並不好,陰雨綿綿的,但是由于皇上的旨意,所有的文武大臣都要攜了家眷出府迎接。

本來雲正清是丞相,品秩與李大將軍一樣,但是由于聖上的旨意,也不得不出去迎接。

李老將軍騎著棗紅色的駿馬,領著一隊親衛,迤邐往皇宮而去。紫菀注意到,這個李老將軍也真的是老了,頭發胡子全白了,看起來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李老將軍後面跟著一個蒙了面紗的女子,看著還沒有及笄,騎在馬上倒也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感覺。

皇宮的朝聖殿是聖上平日處理政事,接見大臣的地方。

這不,李老將軍剛一回京,聖上就在朝聖殿接見

了他。一番君臣之禮下來,李將軍才在旁邊小心的坐著。

「不知聖上急招微臣回京••••••?」李將軍開門見山。

聖上悠悠的嘆了口氣,聲音中竟有些許蒼涼,「實在是京城有事,朕需要你回來鎮守,要不也不會讓你離開那逍遙自在的地方。」

李將軍這才注意到,聖上也早已不再年輕,鬢邊的華發已生,皺紋更是悄悄爬滿了額頭。臉色竟是異常的蒼白,看起來甚是疲憊。

聖上卻不等李將軍開口,又道︰「朕的身子越發不好了,現在幾個皇兒也不安分了起來,別的人我一向信不過,只能信你了,舅舅。」

是的,李將軍其實是聖上外祖家李家的嫡長子,與當時的皇後是親兄妹,李氏一族也是權勢滔天的大戶,可是後來,先皇忌憚李家,把李家除了個干淨,就留下這個李老將軍逃了出來。

「聖上身子要緊。」李將軍連忙勸道。良久,見聖上久久不語,李將軍又道︰「聖上要是擔心皇子們爭奪皇位,何不再立太子?」

聖上微微眯眼,嘆道︰「這個太子不好立啊,老五雖然有時昏懦,但是勝在心腸寬厚,要是有賢能輔佐,也能成為明君。而老十雖然很有主見,但是性格過于暴戾。因此現在也甚是為難。」

李將軍听著,立儲之事,他不能多嘴。

殿內一時寂靜,李老將軍卻似突然想起了一事,連忙又朝著皇上行禮,道︰「聖上,老臣有一事懇求聖上。」

「你且說。」聖上隨手免了他的禮。

「老臣膝下唯有一個孫女君瑤,想求得聖上的庇佑。」

「君瑤啊,朕也多年沒見了,以前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現在也長大了吧。」聖上的聲音中藏著懷念。

「君瑤也就虛長十三歲。」

「舅舅放心,待君瑤長大成人,朕一定替她尋一門好親事。」聖上笑道。

李將軍思索片刻,緩緩開口,「不忙聖上,臣今日正是為此事求聖上。君瑤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老臣見那小子品行也還端正,因此,想向聖上求一道旨意。」

「哦?」聖上听到這話,大為驚奇,問道︰「是哪家的公子,說來听听。」

「是雲丞相的長子雲長安,雲長安一直隨我在邊境,前不久才回京,老臣看那小子肯吃苦,品行也不錯,因此也很喜歡他。」說到這里,李將軍又悠悠一嘆,「老臣一直不喜歡雲丞相那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是不想,他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雲家?」聖上蹙著眉頭,這雲長安的事他也听說了,本來老臣兒子回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也就沒有多問,但是沒想到這個雲正清居然隱蔽的把兒子送到軍營,而雲長安還得到了李將軍的賞識,看來雲正清的野心也不小啊。

聖上最是痛恨臣子功高震主,雲正清雖然門生眾多,但是畢竟是以前的從龍之臣,這些年為官也沒出什麼打錯,聖上也就一直寬厚的待他。

聖上陰沉著臉沉吟著,沒想到,雲正清越來越不安分,首先是女兒狗引皇子,然後又是兒子得到賞識,看來,他也要好好警告他了。不到萬不得以,聖上也不願意處置這些老臣,免得落個伴君如伴虎的名聲。

尋思到這里,聖上道︰「既如此,朕就封瑤兒為郡主,待長大成人,再與雲長安成親吧。如此,舅舅也可放心了。」

「多謝聖上。」

「不忙謝,朕還有件事要你去辦。你反正要去雲家,就把兩道旨意一同宣了吧。」

代雲正清接到這兩個旨意的時候,是一陣天旋地轉,這個太令人震驚了,聖上一共下發了兩道賜婚的甚至,竟然都是給他們雲家的。這是說明聖恩殊榮呢,還是另有隱情呢?

給長安賜婚的是李將軍的孫女,李將軍手握重權,她的孫女自然也是香餑餑,可是怎麼就選中長安了?

待雲正清听了另一道聖旨後,他才明白了這其中的隱情。把紫菀賜婚給穆王爺,這看起來是一樁良緣,但是穆王府早已敗落,又一直受聖上的忌憚,聖上這麼一招是在警告他嗎?

待李將軍一走,雲正清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里。

而玉雲正清愁眉苦臉不一樣的是長安和紫菀。

相宜院內,大片打片的映山紅開得極艷,紅彤彤的像火把,像朝霞。

院中的八角涼亭內,紫菀和長安相對而坐,喜鵲給兩人添了一杯茶,瞬間茶香飄散,情形倒是十分的詩情畫意。

「姐,雖然我才回京城不久,但是對京城的形式也還是有一些了解的,穆王府如今沒落,聖上給你們賜婚,這••••••」

紫菀笑了,她听得出長安語氣里的擔憂和關心,但是這門婚事不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嗎?如果是莫少來提親,他那父親雲正清肯定不願意,但是有了聖上的賜婚,這反而就名正言順了。因此,紫菀只是搖了搖頭,道︰「不用擔心的。」

玉蘭閣內,雲紫然陪在李氏身邊,李氏一直掩嘴輕笑,似乎是有什麼喜事一般。半響,卻突然問道︰「長寧呢,這段時日總是不見他。」

雲紫然撇了撇嘴,「娘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在外邊跑的,可自由了,倒是我,父親總是不然我出去,呆在府里,可要悶死了。」

「你父親也是怕你遇到危險,你呀這段時間就好好陪陪娘親,也好收斂性子,都快要嫁人了,還像個小孩子般。」李氏白了雲紫然一眼,又說教道︰「你呀,可是要做皇子妃的,這禮儀可不能丟了。」

「哎呀,知道了,娘親都說了好多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雲紫然嘟著嘴抱怨。

李氏嘆了口氣,「還不是為你好。」

李嬤嬤見殿內一時沉悶,連忙笑道︰「夫人不用擔心,二小姐一看就是有福的。那無塵師太不也說小姐命格顯貴嘛,小姐啊,以後是要做皇後的,夫人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李氏顯然被李嬤嬤的話都樂了,隨手喝了口茶。雲紫然卻羞紅了臉,「李嬤嬤,你也取笑我。」

李嬤嬤老臉笑開了花,「小姐不好意思了,那老奴就不說了。」頓了頓,李嬤嬤又四處張望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道︰「不過小姐的命真是好,不比有些人,奴才听人說,那穆王爺好男風呢?」李嬤嬤自從在佛寺被紫菀掌故嘴,就一直嫉恨紫菀,此事能說她兩句,心里很是得意。

「什麼?」雲紫然倒是沒有听過這個消息,掩不住的驚訝,但是那眸子里的幸災樂禍卻是那麼顯而易見。

「小姐,你是不知道,不然那穆王爺怎麼可能還沒娶妻啊。」

雲紫然掩嘴輕笑,「李嬤嬤,人家好歹是個王爺,那姐姐嫁過去呀,也是個王妃呢。」

李氏白了雲紫然一眼,警告道︰「這話在玉蘭閣說說也就罷了,可不要說出去。」

京城的茗樓上,雅室內,某個別人口中好男風的落魄王爺正坐在窗前悠閑的品茶。

這間茗樓也是莫少的產業之一,但因為是個茶樓,所以並不大,然而各種名貴的茶葉都有,室內又布置得優雅,因此倒也吸引了不少附庸風雅的紈褲公子。

在茗樓的另一間雅室,五殿下和一個帶銀色面具的瘦小男子對坐著,護衛都守在門口,顯然是有要事相商。

五殿下喝了一口茶,臉色微有不滿,「江先生還真是貴人事忙啊,竟讓本王侯你。」

那江先生見五殿下生氣一點也不著急,反而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道︰「殿下何必著急,殿下所憂心的事,對草民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

五殿下見江先生這麼一說,瞬間就換了笑臉,「江先生真是大才呀,得江先生是本王的福氣,江先生,可否把計謀說與本王听听。」

江先生微微一笑,「殿下如今是看雲府勢大,而雲府又支持十殿下,所以殿下心里不安。」說到這里,江先生慢慢地喝了口茶,一點在不在意對面五殿下急切的神色,良久,才又緩緩說道︰「只要讓雲府和十殿下互相猜疑,殿下的危機不久順手可解了嗎?」

「可是,要怎麼樣才能讓雲府和老十互相猜疑呢?」五殿下手指扣在桌面,問道。

「關于這個,江某已有良策,只是,殿下也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才好。」江先生似笑非笑,看著五殿下。

五殿下笑道︰「不敢,只要江先生相助,日後,本王若能登基,江先生就是當之無愧的國師。」

「好。」江先生這才對五殿下耳語一番,听得五殿下眉開眼

笑。

轉眼間已經是四月中旬了,京城的牡丹花開得正艷,碗口大一朵的,亭亭玉立。

到了四月里,離裴琳的婚事也就近了,雲紫然的婚事是在十月中旬,倒也還早。

雲紫然實在受不了每天關在府里學女工的日子,這天終于得到了雲正清的同意,可以好好出去逛一逛。

京城的萬福樓是一間並不大的酒樓,但是勝在清雅,是各夫人小姐喜歡的地方。

雲紫然坐著馬車逛了一個上午,也早已逛累了,恰好馬車來到了萬福樓的門口。

雲紫然來到萬福樓二樓最右側的雅室,雅室內擺了一盆盛放的牡丹,帶著淡淡的花香,使人心曠神怡。

勤快的小二早已奉上了清香的茶水,雲紫然感覺心情十分舒暢。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雅室內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十分刺耳,「這事誰不知道呢,京城都傳遍了,雲府這回丟人丟大了。」

听到說是雲府,雲紫然皺眉,聚精會神的听著,然而,接下來說的話雲紫然卻听得並不十分真切,斷斷續續的,也沒听到什麼關鍵的內容。

這時,又是那道十分尖利的女聲傳來,「不過,十殿下居然沒有退婚,倒是奇事。」

听到這里,雲紫然臉色頓時一暗,偷偷起身,靠著牆壁偷偷听著。

卻听見另一道女生說著︰「那雲紫然總是勾三搭四慣了的,他不是還在佛寺夠引了十殿下嘛,要不是十殿下求聖上賜婚啊,她這輩子都嫁不出了。」

「可不是嘛,沒想到她居然還逃婚,據說還被好幾個地痞玷污了呢。」

「哦,那十殿下不是綠帽子都帶了好幾個啊,哎呀,這樣的女人就應該休了。」

雲紫然听著那邊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臉色越來越難看,圓圓的杏眼里滿是恨意,長長的指甲戳著自己的掌心,這肯定是雲紫菀那個賤人干的。

就在這時,一道敲門聲傳來,雲紫然連忙擦了擦眼角,這才吩咐身邊的婢女開門。

門一開,隨之進來的不是店小二,而是一個十分熟悉的肥胖身影。

「劉公子?你怎麼在這里?」雲紫然看向那肥胖的劉仲行,皺眉問道。

劉仲行哈哈一笑,滿臉的肥肉抖動,「雲紫然小姐,我是來和你合作的。」

「哦?不知我有什麼能幫到劉公子的。」雲紫然傲慢的問道。

「想來雲小姐對外間的傳聞也清楚吧。」劉仲行一邊說著,看著雲紫然的臉色瞬間陰暗,雙眸掩不住的恨意,于是呵呵一笑,繼續說道︰「想來是誰做的,雲小姐心里也有數,既然這樣,和不以牙還牙呢?」

听到這里,雲紫然抬眼,「劉公子何不明說?」

「好,雲小姐真是痛快。」劉仲行猥瑣的眼神一眯,掩不住的不甘和恨意,「十天之後,是相爺的生辰,還請雲小姐幫忙,到時候,讓你看一場好戲。」

雲紫然略一沉吟,道︰「好。」雲紫菀,你讓我受這等流言,我就讓你身敗名裂,讓你連王妃都做不了。

雲紫然一回相府,就欲去書房給雲正清請安,順便探探這件事的口風。

雲紫然剛走到門口,就听見里面雲正清微惱的聲音傳來︰「跟你說了,這件事不是紫菀所做,是有人想要挑撥相府和十殿下分關系。」

听到這里,雲紫然頓住了腳步,果然里面又傳來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可是我們紫然怎麼這麼命苦啊,受到這等留言,這讓她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是娘親的聲音,雲紫然听到這里,砰的一聲,推開了書房緊閉的房門。

雲正清和李氏同時往這邊看到,是雲紫然,雲紫然朝著雲正清福了福,這才道︰「父親,不要生娘親分氣了,娘親也是關心女兒。」說罷,扶著滿臉淚痕的李氏就要離去。

李氏走到門口,還是不甘心的回頭道︰「相爺,即使不是紫菀,那也是雲長安做的,這件事,就我們這些人知道。」

雲整齊皺了皺眉,「你且回去吧,讓我好好想想。」待兩人遠去,雲正清才長嘆一聲,他現在也很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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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放出這些流言的人顯然是要他相府和十殿下鬧翻,還好十殿下也識破了這一點,並未上當。但是如果任由這流言傳下去,不說紫然,連十殿下的清譽都毀了。

再說,當日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相府的人,如果雲紫然和雲長安把這事說出去,他們的名譽也會受影響,所以應該不可能是他們所為,那到底是誰呢?

雲正清愁眉苦臉的喝了口茶,腦子里卻突然閃過一抹靈光。如果十殿下和相府翻臉,那麼得利的就是和十殿下爭奪皇位的其他皇子,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

「難道說雲長安投靠了其他的皇子?」雲正清自言自語的說道,立刻,他又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如果雲長安投靠了那個人,那就說明李將軍也投靠了那個人,那麼十殿下的勢力就•••••

尋思到這里,雲正清立刻吩咐道︰「備轎,我要去十殿下的府邸。」

相宜院內,紫菀分析道︰「長安,這件事表面上是毀了雲紫然的名節,但是暗地里,也是沖著你來的。你想想,當時就我們幾個人知道這件事,現在這件事流傳出去,父親肯定以為是你做的,你要小心。」

「這我也知道,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這件事到底是誰說出去的呢?」雲長安不疾不徐接著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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