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血光,回到了六邙陰山之後。薛海立即閉關,煉化那青天十二劍,和慧明鬼珠起來。時間緊迫。薛海必須在真雷居士還沒有到的時候煉祭成功。多一張保命底牌都是不一樣的。而此時,那亂殺河邊。卻是一副好笑模樣。
亂沙河邊的一處村莊上。魚妖現出真身,四水環繞。四片散發著寒氣的花瓣圍繞在周身。如一個神抵般停在半空之中,俯視著底下跪倒一片的凡人。不自禁的發出陣陣得意的笑聲。事情緣由是這樣的。
這些平民百姓照常在河邊打漁。忽然有人發覺河里的魚群大亂。就看到魚妖從河里跳了出來,一口吃了幾人。這些百姓自然大亂,奪路而逃。後來找上了幾十個大漢,手持魚叉就要滅了魚妖。可是對魚妖來說,這些凡人的魚叉實在不能威脅到他。
再滾動了河水,再次吃掉幾個人後。看著底下極為驚恐的百姓。魚妖認為達到了效果,索性張口吐出人言︰「你們這些愚昧的凡人!我乃是天庭下派的亂沙河神!听吾號令,獻上兩對童男童女,否則定要爾等傾覆在亂沙河水之中!」
「河神?!」
「河神顯靈啦!」
「河神大人!我等無心冒犯啊!」
魚妖看著底下跪倒一片,扔下武器,誠惶誠恐的凡人。不自禁的呵呵笑了起來。嘴巴一張,那幾個剛剛試圖拿著魚叉攻擊的漁夫慘叫一聲,卷入了魚妖嘴巴之中。眨巴眨巴嘴。很是回味的點了點頭。底下一片的百姓渾身一抖,也不敢說些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倒是有個老頭見到自己兒子被一口吃掉,怒火攻心的抬頭吼道︰「我的兒啊!你這畜生……」魚妖雙眼一瞪,還不待說話,底下百姓立即跳了起來,虎撲一樣把這老頭撲倒在地上。
一個壯漢一腳就把老頭踢暈,滿臉怒火的罵道︰「你大把的年紀,卻如此不識抬舉!你兒子冒犯河神大人,死有余辜!卻還不知好歹的如此作為!呸!你個掃把星!」
大漢明顯是向魚妖邀功,也懼怕魚妖被惹惱,將村子上下吃個干淨。周圍的百姓見到那魚妖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立即一陣興奮,輪著對倒在地上的老頭吐口水。就連小孩都不例外,似懂非懂的上前一口水就涂到老頭臉上。
「愚民。」這是魚妖此時心中的想法。可是這些凡人如何都不干他的事。索性大喝一聲,一臉嚴肅的叫道︰「爾等愚昧凡人听好!每年八月,獻上一對童男童女!本神自可保你們風調雨順,莊家豐收!不然的話……哼!你們清楚!」
听到魚妖的喊話,這些凡人立刻再次跪成一片。不多時,幾個壯漢提著兩個小孩。童男童女來到了魚妖跟前。那兩個小孩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好奇的看著巨大的魚妖。其中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仰起頭對魚妖說道︰「魚兒,你怎麼長那麼大?都是吃什麼的?」
「閉嘴!」那緊張的跪在一邊的老婦人,听到小女孩如此言語,下的額頭都冒出冷汗,一個耳光就甩了出去。打的小女孩武者紅腫的臉,倒在地上嗚嗚哭泣。雙眼迷茫的看著這一切。她不懂,她實在不懂。原本不久前,這個老婦人還慈祥的給自己糖果吃。為什麼不過一下子,就完全變了個人?
她絕對不懂,就連她身邊幫她揉著紅腫的臉的小男孩也不懂。什麼叫做現實,什麼叫做勢必人強。他們還太小,小到依舊沉寂在上午的玩耍之中。也許許多年後,他們會恍然醒悟,會大聲叱喝村民的無知……可惜,沒有以後了。
魚妖見得童男童女到了,呵呵一笑,那兩邊的魚鰭立即變化成手臂,一下牢牢的抓住兩個小孩。不管他們如何做的掙扎,雙眼如何的無助。他們是如何的無辜。魚妖根本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帶起一陣浪花,撲通一下躍進了河水之中。
片刻時間,村民接二連三的站了起來。大都松了口氣。天空立即暗淡下來。一絲絲久別重逢的雨滴滴落在他們肩膀上,鼻頭上,鞋子上。他們這個村莊,已經有三個月沒有下雨了。過了下種的季節,來年定將顆粒無收。這雨水,流入到干裂的土地之中,滋潤著土里弱小的生命。下雨了!三個月後,終于下雨了!
毫無疑問,這都是那個河神的功勞。很多人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顏。不禁在雨中翩翩起舞。他們在這個時候忽略了,這場雨是用兩個孩子的生命換來的。也許他們意識到了,但是又不是自家的孩子,有什麼心疼的呢?是的,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孩子會不會是下一個。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河神帶走後的年輕婦人,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悅。她只感到這雨,下的不是水,而是血。是她孩子體內的鮮血!看著原本和和氣氣的同村人,在周圍歡樂的跳起舞來,她卻只能感受到徹骨的寒冷。
忽然間,這個婦人發覺了,這些同胞除了披著一身人皮,其他竟然與那所謂的河神沒有區別。他心寒,心痛。卻沒有心力做出反抗。她太弱小了。弱小到無法仰望那個河神。只能看著一手養大的孩子送入虎口。卻做不了其他的事。
漠然的,婦人滿臉冰冷,一步一步穿越了嘻嘻繞繞的人群,收拾了包裹。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長大的地方。離開了這個故鄉。因為,這個故鄉留給她的,只有無限的彷徨……因為她害怕,看著這些人,好似看著自己。看著自己孩兒就這麼離去。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離開,再也不回來……
卻說魚妖,興致勃勃的抓著兩個孩童,飛躍了亂沙河,來到了六邙陰山的山腳之下。心中滿懷著薛海的賞賜,魚妖正要飛上山頭時。幾只雙眼血紅的烏鴉忽然飛到跟前,盯著那魚妖,又看了一下手中的兩個驚慌失措的孩童。竟然口吐人言道︰「孩子放下,貧道賞罰分明。這是你的。」
魚妖雖然從烏鴉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真元。卻能從那血紅的眼中感覺到薛海的目光。听到如此言語,從旁邊的樹林之中飛出另外一只烏鴉,嘴里叼著一個火紅的三叉戟。飛到了魚妖面前。
一口扔下法寶,那魚妖立即丟下兩個小孩,抓住法寶。滿臉笑意的連連彎腰︰「前輩,你看你,這不生分了嗎?以後要是前輩有所差遣,晚輩一定歇盡全力!呵呵……」發出陣陣傻笑的魚妖架起水浪,撲通一下跳進了亂沙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