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蠱惑我買小的,我原本就是買大,你賠我銀子。愛睍蓴璩」江來英理直氣壯朝孟初雪吼去。
「我說我的,你買你的,這關我什麼事?」孟初雪無辜的瑩眸淡淡看著他,「好像我也沒壓著你的手一定要你買小。」
孟初雪不想與他繼續糾纏這話題,方才她的確是故意教唆江來英買小。
在她小的時候江來英為了她手上的一顆糖把她推到在地下,這事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你不賠我銀子你哪兒都不準去,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趙大將軍未來的表舅子,你不賠我銀子我就拉你去見官,看誰到時吃虧。」江來英沖到孟初雪前面攔住她輅。
孟初雪微微蹙了蹙秀眉,還未來表舅子?她什麼時候有他這位表哥她自己怎麼都不知道,看來這個江來英可沒少在外面頂著她的名義做壞事。
「我記得孟府只有姨娘才有一門表親戚,賜婚的是長女,這與你勾得上關系嗎?」
「姨娘不是她娘嗎?那我也算是她表哥,更算是趙大將軍的表舅子。」江來英強詞奪理辯解騮。
邊上看著的人,紛紛恥笑他臉皮厚,這姨娘身份與正妻子身份是相差一個天一個地,他不過是個小小姨娘的佷子,還敢這麼囂張說是趙大將軍的表舅子,真是不要臉。
「原來是這樣呀!」孟初雪眼底撩過寒芒,看來不狠狠地給他一個教訓,下次還會在外面頂著她的名義做壞事,日後要是到了趙府,要是萬一趙懷墨與她算賬怎麼辦,她可沒義務幫江來英背黑鍋。
江來英聞言以為是她怕了,心里暗暗自喜,囂張把下頜揚得高高,「知道怕了就乖乖把銀子給我交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一道尾聲微向上揚的男聲在他們身後響聲。
所有人都沿著聲音看去,孟初雪她眸光微變,嘴角微微勾起,她要找的人終于出現了。
楚魅歌下意識往孟初雪看去,因為她身上的氣場與常人不同,淡雅卻高貴,在京城他少見這種人。
孟初雪與他對視了一眼,動作自然地拍了拍手中的扇子。
賭坊的管事瞥見楚魅歌連忙過來把事情經過都說給他听。
楚魅歌朝江來英看了幾眼,懾人心魄的面容勾起邪邪一笑,「我還真從來都沒听說過趙大將軍有表舅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諒解,這樣吧,為了彌補我們的失禮,這一百銀子我還給你,你繼續賭吧!」
江來英聞言,那面上甚是囂張,眼楮得意朝孟初雪瞥了一眼,才回眸瞟楚魅歌,「早就該如此,說不定我哪天見了趙大將軍,在他面前為你美言幾句。」
「那就先謝謝了。」楚魅歌話雖這般說但神色卻無一絲感激,反而妖眸撩過不屑與譏誚的神采。
孟初雪看在眼里,濃密眼睫微垂。她怎麼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呢?
江來英得了銀子,在眾人目光之下,大搖大擺靠近賭桌,就連他身後的鄭安順也是傲慢態度,覺得自個忒有面子。
「這位公子好面熟。」
楚魅歌那打量的目光猶如尖銳的針似的,掠過孟初雪的耳垂,以及她身後的高遠。
听他這話,孟初雪就想著自己的身份可能被楚魅歌識破,于是就大大方方承認,「楚公子你也非常面善,好像我們昨晚才見過面。」
楚魅歌心底原本不是很確定,听她這話,他就非常確定她就是孟初雪。
她還真是大膽竟然女扮男裝到賭坊來,等等,她調查自己,不然她又是怎會知道賭坊是他的地盤。
看來她到這里目的不一般呀!
「來賭坊就是為了賭錢,這位公子不如我來搖骰子你下注買吧!」竟然知道她目的不一般,那麼就由他主動出擊。
孟初雪從容面容,弧線輕輕勾勒,扇子往手心一拍,「那怎麼好意思讓你堂堂賭坊的大老板來搖骰子。」
「貴客自然是由我這個做老板來招呼,這才顯得我們賭坊對你的尊重。」楚魅歌妖媚的眼眸柔柔瞥孟初雪,似乎要她蠱惑一般,那笑弧透著一種說不出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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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都這麼說了,我要是拒絕你,這太說不過去了。」竟然你想玩,我就奉陪到底。
楚魅歌繞到賭桌前,擺了擺手,賭坊下人立即讓出位置。
這賭桌有不少賭徒目光透出了興奮之光,這楚魅歌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賭王,听說有個富商不屑楚魅歌,和楚魅歌賭結果把自己的家產都輸個清光不說,連自個的婆娘都賣到,拿錢來賭,這回輸得連褲子都沒穿,光身子出賭坊。
後來這事一直在京城流傳不衰退,也因此楚魅歌的名字在京城響亮,再加上他的美麗的俊顏,成了京城姑娘心目中的夫君人選。
現在難得又見楚魅歌露一手。
想著孟初雪這般風度翩翩待會光著出賭坊,也有不少同情的目光瞥她。
四顧了一眼賭桌,孟初雪漫不經心地說,「我們就賭這個會不會太沒意思了點。」
「那你想怎麼賭法?」他從小賭到大,哪種賭法他嫻熟自如。
「我們就用一粒骰子,翻十倍。」孟初雪眸光微微一閃,笑道。
骰子賭法通常都是一賠一,她覺得就算是贏了也意思,三千兩那她要贏到什麼時候才夠呀,更何況她今天來是要他大出血的。
楚魅歌驚異瞥著她,她還真敢獅子大開口呀,一賠十,她輸才是一倍,他輸就要給十倍,她不僅僅想法還與別的女子不同,還是個人精。
清澈如水的眸子與他對視,抿嘴一笑,「還是你不敢了?」
楚魅歌冷哼,「我要是不敢,恐怕全京城就沒一個人敢應下你的挑戰,你還是擔心你待會輸個清光之後怎麼回去,我倒不介意你把你的小廝留下做抵押。」說著,他得意朝她身後的高遠笑了笑。
「話不要說這麼滿,我們開始吧!」鹿死在誰手上還未知。
「好。」
楚魅歌那面容似秋天的紅楓葉那般紅艷艷妖惑,又透著淡淡地漫不經心,他搖晃碗里的骰子,嘀嘀地響,孟初雪閉上眼楮,細听骰子踫撞碗的輕重。
頃刻間,碗一停,擱在桌上。楚魅歌邪魅瞥著她,「你該不會是想听骰子聲吧!」他方才一直有留意她,听骰子聲這門功夫他學了好久才會,她又是怎麼會的?
她就像個迷霧,讓人捉模不透,但這種人通常越是可以勾起人對她的欲知,然後就會一步步淪陷。
孟初雪睜開眼簾,含著淡笑,「你覺得那就是,覺得不是那就不是。」
「就算你會听又怎樣,你覺得我就會沒辦法了?」
「我知道是你有辦法,你的骰子輕踫了一下碗角,然後你搖骰子的旋律開始亂了,你自己也沒听得出里面是什麼了吧!」孟初雪听他說話,便更加肯定自己听到的。
「那現在你和我都是在拼運氣。」楚魅歌心中微微驚異,這麼小的細節她怎麼會知道,看來她功力不低,倒像是賭坊熟手。
「嗯,一人一半公平,不過我運氣向來不錯。」孟初雪輕輕頷了首,笑道。
「我運氣也不錯,就不知道兩個運氣好的人踫上又會是誰贏。」楚魅歌笑著道,那輕輕的弧線驚艷如妖。「下注吧!」
孟初雪眼角余光瞥了他一下,拿出一百銀子,正待要下注,這時一個身影擠了進來,「我也要下注賭這個。」
江來英在那一桌贏了一些銀子,那自信心膨脹,覺得要是贏了賭王楚魅歌,誰都知道他,那他可就成了京城的名人,而且一賠十,輸幾把,贏一把就回本錢了。
「不知道這位公子介不介意?」楚魅歌瞥她。
「一點都不介意。」孟初雪看似淡然鎮靜,她隨手一扔到桌上的三點。「開吧!」
江來英也跟著放一百兩在三點上,這回他學會聰明了,孟初雪買什麼就他買什麼,輸贏也是兩個人輸贏。
楚魅歌正要揭開碗,孟初雪手指如同閃電那般快,她把擺在三點上的銀子輕輕揮了到隔壁四點那,江來英還來得及動手,楚魅歌這邊就拿開碗了。
那骰子正方是四點。
惹來圍觀的賭徒一陣陣驚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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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真是厲害,快要開了才買四點。」
「就是,一賠十呀,那是一千兩呀。」
「早知道我也跟她買好了。」
「你還跟,有個不知死活的,你看,都輸了,你以為跟風是這麼容易嗎?」
「沒錯,跟風死得快一點。」
「給銀子吧!」孟初雪笑瞥他。
楚魅歌笑弧微微一凝,眼眸深深地凝視她,像是要把她看透了似的,仿佛過了很久,他回眸瞥了一眼賭坊管事,後者立即奉上九百兩,加上江來英的一百兩是一千兩。
「收銀子。」孟初雪對高遠道。
等高遠收到銀子,她才道,「開始吧!」見他微怔,唇瓣微微一抿,笑了,想將她看透嗎?那是不可能的,搖骰子這一活她外公可沒少教她,每次都被她外婆逮個正著,外公耳朵又會受外婆手的虐待,她就會在邊上偷笑。
久了久之後,她懂了搖骰子的旋律,但不經常做賭。
這回楚魅歌在搖骰子時用手稍稍覆蓋住碗,那骰子聲音稍有改變,但還是被孟初雪買中,接下來的幾把都是她贏。
在眾人驚異目光之下,孟初雪對面容微微僵硬的他,道,「最後一把讓我來吧!」
楚魅歌目光深深瞥她,那眼中的妖異令人難以招架,但孟初雪恍若未看到似的,叮囑賭坊管事給她換個編織模樣像長玻璃杯子一樣。
在眾目睽睽之下,孟初雪拿著杯子手一揮,桌上的骰子便不見,只見她手不斷搖晃,骰子的聲音沒之前響,只傳出悶踫的響聲,這也會直接影響到楚魅歌听骰子的功力。
霎時,孟初雪手里搖晃的杯子朝半空中拋去,她一個優美轉身,伸手一接,擱到桌面上,動作非常完美,利索,嫻熟。
「下注。」亮如雪般晶瑩的瞳孔深深看著他。
楚魅歌只瞟了瞟杯子,他不得不說今天的孟初雪又展示了另外一面,別的女子身上沒有,是一種專注認真的魅力,這種魅力攝人心魂,連他這麼多年蠱惑人的功力都不如她,他抬眸凝望她,「我看你今天過來是砸場子的,還有報復我昨晚對不對?」
他回到家才察覺自己的狼狽不堪,被人一名女子治住。
「報復說不上,你想太多了,剛好我今天缺銀子,正好又看到你賭坊就進來了,再說,讓你賠償我一點銀子也是應該的,你想,昨晚我膽子被你嚇到了,那當然是需要花錢做法事來安定一下。」
他輕笑,縴長睫毛微微垂下,「我今天不僅僅出血,還把自己賭王位置讓給你了。」這要是讓趙懷墨知道了,會不會驚訝呢?好好奇趙懷墨知道自己妻子是個這麼好玩的人,又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賭王位置你還是留著吧,我只要銀子,別的我不要。」頭餃都是虛幻而無實的東西,還不如銀子來得實在。
見他又欲想說別的,孟初雪直接打斷他,「廢話不多說,直接下注吧,完了之後我還要回家吃飯。」她出來也有點久了,不然她娘親一定會派人來找她了。
「好。」楚魅歌放一錠五十兩在五點上面。「要是我贏了,剩余的銀子算是送給你。」
「楚大老板你真是大方呀,竟然送我一萬白銀。」孟初雪瞥他,諷刺道。
拜托!那是她贏回來的銀子好不好。
「開吧。」他豈會不知她話中嘲弄。
孟初雪輕輕拿杯子,骰子上方是一點,她收了那五十兩,朝他淺笑,「謝謝你的五十兩。」說完她將這五十兩扔給身後的高遠。「我們走吧!」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出賭坊之前就把所有銀子換了銀票,他們還在街上多逛了幾圈,把那些對他們起歹心之人甩了,他們才從後門回到落秋閣。
第二日,孟初雪毆打馮霞月一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這事讓江麗娘得知後在房里幸災樂禍,這下終于有人收拾孟初雪,不用她動手。
但,她的高興還沒到一個時辰,她就哭了,原因是江來英在賭坊欠下的賭債,楚魅歌手拿厚厚的債條上.門收款。
起初孟發財以為江來英只是欠下幾百兩,卻不想當楚魅歌說出欠款是
十萬時,孟發財整個都驚愣住了,那麼多銀子,是他的財產三分之一,一下子他要給他這麼多,他肯定是不願意。「竟然孟老爺沒有銀子,那麼我只好派人送江公子到牢房里去住,至于在里面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我就不敢擔保了。」楚魅歌擱下茶盞,肅冷的雙眸透著銳利,與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身上彌漫著寒如鐵的氣息。
「老爺你一定要贖來英出來呀,他是我們江家唯一的男丁,你不能讓我們江家斷後呀!」江麗娘含淚懇求孟發財。
「妹夫,你不能讓我斷後呀,這進了牢房那可是會被活生生地打死,你不能讓人把來英抓走呀!」江來福隨即接話求道。
「不管怎麼說請孟老爺看在麗娘給你生兒子的份上,救救來英,這要是讓寶玉沒了表哥,日後要是受人欺負了,都沒人幫他了。」董氏拿帕子抹淚邊道。
渾身頹廢氣息的江來英,定定站在那不說話,本來他是沒欠下這麼多銀子,是見孟初雪贏了這麼多銀子走了,他想著這賭法也好,可以迅速翻身,贏回之前輸的銀子,沒想到他買了多少把就是多少把不中,然後不停地借銀子。
「老爺」江麗娘哭著喚,目光含淚又哀怨瞥著孟發財。
「好了,每次來英欠下銀子不是我給,但他這次太過分了,欠下這麼多銀子,這要是我命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孟家在這節骨眼上沒那麼多銀子。」
馮霞月,馮大明是徹徹底底不管了,丟在孟家讓他花錢醫治,光是昨天看大夫的銀子都是上千兩,後面還有其他的藥材要給銀子,他又不是會生銀子,只出了不會少。
江麗娘知道孟發財說的是馮霞月一事,她憤憤然道,「這是孟初雪那丫頭打的人,就應該讓她給錢醫治,你的銀子要留著救救我們家來英呀。」佷子就像是她半個兒子一樣,她是疼心坎里去,怎麼可能會讓他出事呢。
「別說了,馮姨娘一事到底是誰惹起的,你心里有數,這段時間家里天天不得安寧,你就不能安息一下嗎?你哥哥家的事這次我不想管。」他不可能會把十萬銀子給一個外姓人,要給也是給自己子女。
見孟發財不耐煩,這是鐵了心不救來英了,江麗娘心里一涼,他竟然花那麼多銀子去理孟初雪留下的爛攤子,卻不想救她家佷子,娘家人始終不如自己女兒親。
楚魅歌神色微微有些慵懶,瞥著他們這一出戲,真是好看,他在孟初雪身上吃虧,他就讓孟初雪的家人吃他虧,這樣他心里才會平衡一點。
可惜,某人不在場,要是有個伴看戲實在是不錯。
「妹夫你不能讓人把來英抓走。」江來福喊道,「你怎麼可以忘恩負義,想我們家麗娘給你生兒子差一點連命都沒了,你卻是這樣對我們。」
孟發財心中的怒火蹭蹭升起,「我難道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們一家住在我家,吃也是我出,花也是我給,我對你們還不夠好嗎?要是你們覺得不夠就離開我孟府,看看還有誰對你們這麼好。」每一回江來福都拿這事來說,他又不是天生欠他們的,一點感激都沒有。
「你」
「老爺你真的以為孟初雪手里沒錢嗎?」江麗娘突然插話道,她目光像是要抱著一起死的決定,幽深隱匿著陰毒。
「你說什麼?」孟發財迷惑不解問。
「孟初雪在鄉下有好產業,那銀子多得你無法想象,比你還要富有,她哪里需要你花銀子醫治馮姨娘。」
「初雪在鄉下有產業?」孟發財難以置信看著她。
「沒錯,我問了余女乃媽,她說孟初雪在鄉下置了許多產業。」她不敢說先是叔公在信上,這要是說了,孟發財一定會懷疑她之前有全部吞了孟初雪銀子的想法。
「她哪里來銀子?」難道是他每個月寄去月錢置的田地?
聞言,江麗娘微微有些心虛,「這我怎麼知道,你要問她才知道。」這麼多年的月錢都是把她私吞了。
孟發財深眸思索了片刻,讓翠玲去把孟初雪叫來。
椅上的楚魅歌眉頭微微一挑,事情越來越有趣了,看來是某人要場了,不由坐直身子,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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