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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殺手有情義

把張信解決後,五個匪徒立刻把漣漪裝進了麻布袋,匆匆地離開了綁架現場。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張信才悠悠醒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胡漣漪的安危。他咬緊牙齒,非常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三晃地跑到他事先扶胡漣漪坐下的地方,他發現那里除了高聳的樹木密密的野草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要不是那一片被壓倒的野草真實地呈現在他面前,他真的不願意相信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鐺鐺鐺」李滔的手機鈴聲像催命的音符,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喂,什麼事?」此時的李滔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皺了皺眉,非常不高興地接過電話說道。

「滔哥,嫂子出事了!」張信緊張萬分地說道,他站在冷風嗖嗖的秋夜下卻汗水直流。

「什麼?她出事了?出了什麼事?」李滔忽地從沙發上彈跳起來,語氣冰冷得像冬天里的寒流,張信感覺一陣陣刺骨的寒意從他的手機里傳至他的全身。

「她被人綁架了滔哥你殺了我吧!」張信緊緊地握著手機,幾乎要把手機握碎了。他此刻是又急又恨,連死的心都有了。他真的痛恨自己,為什麼不能保護好胡漣漪?為什麼她會在自己的面前被人綁走?我怎麼這麼沒用啊?

「殺了你有什麼用?殺了你胡漣漪就能回來嗎?你能不能說句人話?我現在問你︰是誰綁走了她?」李滔強忍著要摔手機的沖動,極度克制著自己快要爆炸的心髒。

「不知道」張信停頓了幾秒鐘後,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靠,不知道!那她被綁到哪里去了你應該知道吧?」李滔此刻真的想把張信殺了。

「不知道」這次張信幾乎要心身崩潰了,自己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他此刻強烈地感覺自己太沒用了,他覺得自己這二十年來白活了。

「什麼都不知道留著你還有什麼用?你還不快去死呀?!」李滔徹底失去了耐心,暴跳如雷地掛斷了手機,越想越煩,越煩心越亂,心越亂就越是不安,忍不住在房間走來走去。

「真他媽的廢物!」李滔怒聲大罵,突然把手機狠狠地砸到地面上。刺耳的響聲過後,一台嶄新的手機就這樣被摔成了無數個殘缺不全的零部件。

在一間空蕩蕩布滿灰塵的廢棄廠房的一個角落里,一個年輕美貌還略顯稚氣的女孩被人用手指粗的繩子綁了個結結實實,嘴巴還用破布塞住了,她現在正驚恐無助地睜開著她那雙美麗而明亮的大眼楮,不安地看了看四周,眼角的淚水不停地嘩嘩往下流。這個女孩不就是胡漣漪嗎?雖然現在的樣子狼狽了些,嚴重破壞了她平時的美好形象,但是她的確是如假包換的胡漣漪。

離胡漣漪大約四米遠的地方擺著一張破舊不堪的桌子,桌腳長短不一,用幾塊木板墊起來才勉強能夠立起來,上面凌亂地扔著幾個吃剩下的飯盒和香煙盒,盒子下面壓著幾把沾著血跡的砍刀。桌子四周很隨意地擺著幾張勉強稱得上凳子的物體。五個清一色身著黑色衣褲的男人坐在凳子上不停地吸著香煙,他們眉頭緊鎖沉默不語,其中一人用紗布把頭圍了好幾圈,但是在他額頭的部位還是有血跡明顯染紅了紗布。

「大家說該怎麼辦?」一個居坐于桌子正中間,面露凶相的大漢大聲問道。他雙眼通紅,明顯浮腫,原來他就是綁架胡漣漪那伙人的老大,也就是被張信用沙子扔進眼楮里的那個倒霉蛋。

「老大,正所謂教不听罵,罵不听打,打不听殺。我們也不用把她殺了這麼狠,隨便甩她幾個耳光看她配不配合,如果還是不行的話就只能大刑伺候了。」坐在老大下首的瘦個子眉飛色舞地建議道。

「你這個建議倒是值得考慮一下,但是你說的那大刑伺候是怎麼個伺候法呢?」老大模了模下巴,一副非常重視下屬建議的樣子。

「首先我們給她吃幾鞭,滴幾滴蠟油,然後用燒紅的烙鐵在她身上烙幾道深刻的印記,如果她還是不配合的話我們對她的伺候就得立刻升級了——拔指甲。」

「你他媽的變態呀你!雖然我們是殺手,但是我們是有原則的殺手,我們的宗旨是不擇手段除掉目標。別人給了我們的錢是非常明確地指明了要殺的對象,要用什麼大刑小刑就用在他們身上,因為他們最終要死在我們手里。既然他們要死,在他們死之前我們怎麼對待他們完全由我們的興趣和心情決定,最後要他們怎麼死我們大可推陳出新,不斷創新自由發揮,最好能夠搞出點藝術水平來。可是對于其他的人我們不能這樣做,而且要盡可能做到和睦相處,以禮相待,知道為什麼嗎?第一,殺人需要時間,花時間去殺沒有人給我們任何報酬的人這是浪費時間,浪費時間是一種很可恥的行為,最重要的是這種浪費增加了我們的勞動成本,用寶貴的時間去做錯誤的事情這是愚蠢的行為,我們不是白痴,所以不是隨便殺人的人,但是我們殺起人來就不是人!第二,殺手是一個競爭很激烈,生存狀態非常艱難的特殊職業。殺手其實是一個服務性非常強的職業,作為一個優秀的殺手不僅要有出神入化的殺人技巧,而且還要是一個偉大的客戶經理人,為什麼?很簡單,因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我們的潛在客戶,我們怎麼可以對客戶無禮呢?甚至殺了他們呢?這不是自毀前(錢)途?這樣的行為比浪費時間更白痴,所以我們不能夠濫殺無辜,很可能我們不經意間殺了某個路人就損失了一單上億元的大CASE。現在,大家知道我們為什麼不肯對她動刑了吧?她其實是我們的潛在客戶。」

「還是老大有遠見!」其他的匪徒紛紛翹起大拇指,表示對他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那是,跟著我慢慢學吧,長學問的東西還多著呢!」雖然老大一直活在這幾個綁匪的‘溜須拍馬’之中,但是他的神經卻還是很敏感,只要被他們幾個隨意一拍他就雲里霧里找不著北了。

「但是老大,那個小妞的脾氣很倔強哦,而且好像她對我們幾個很有偏見,對我們不怎麼友好呢,我初步懷疑她不是對我們幾個人有偏見就是對我們幾個人的職業有偏見。」二哥猛吸了一口煙,神情嚴肅地說道。

「老二說得沒錯,這是問題的關鍵。就像有一把鎖有很多把鑰匙擺在我們面前,其中只有一把鑰匙能夠打開這把鎖,問題的關鍵就是我們要找到這把鎖。她對我們有偏見沒有關系,這是因為她不了解我們這個職業,所以我們要充分利用我們的專業精神消除她對我們的這種偏見。客戶就是我們的上帝,所以我們對客戶要有耐心,現在我要再去跟她好好溝通溝通一下。」老大站起身,面帶微笑地向胡漣漪走了過去。

「嘖嘖,多麼年輕漂亮的一個姑娘啊!你這麼做又是何苦呢?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麼慘呀!美好的形象被破壞得干干淨淨了不說,而且還有遭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我真是為你感到難過。你只要告訴我李滔的電話號碼我馬上可以給你松綁,而且還可以提供充足的熱水讓你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然後再給你準備一頓豐盛的飯菜。啊,你想想,這些是多麼美好的事情。」老大輕輕地撫了撫胡漣漪幾縷垂落下來的發絲,像一位溫和的長者。

胡漣漪定定地看著老大,眼神里並沒有絲毫屈服的色彩,反而顯得很鎮定很淡然。

「哦,我忘了把這個取下來了。」老大連忙把堵在胡漣漪嘴巴里的破布取下來,然後輕聲地說道︰「這樣總可以了吧?你現在自由了,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我們會盡量滿足你的。當然,放你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我們這項工作完成後我一定會毫發無損地放你出去,怎麼樣?」

「我自由了?我不是還被你們綁著嗎?」胡漣漪嘴里的破布被拿掉後,她第一時間大口大口吸了幾個起,然後布滿地叫道。

「哦?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所指的自由是你嘴巴上自由了,你可以自由地跟我談條件了。」

「哼!」胡漣漪狠狠地瞪了對方一樣,扭過頭沒有說話。

「你別生氣,你只要把李滔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們我們就放了你,我保證。」

「我根本就不認識李滔這個人,更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胡漣漪冷冷地說道。

「不會吧?據我們的調查你和他是戀人關系,你們現在可正處于熱戀之中哦。」老大面帶著溫和著的笑容說道。

「以前是,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我寧願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們的相識原本就是上天一次錯誤的安排,我們的相戀根本就是世界上最荒唐的鬧劇。我那麼愛他,他卻背著我對別的女人我恨他,我希望他馬上死掉。」胡漣漪原本平靜的眼神陡然變得如洶涌澎湃的浪潮,似乎要把大哥淹沒掉。

「啊真是沒有想到李滔這小子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卻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真是應該天打雷劈!你恨他是應該的,要他死也是合理的,要是換成是我我當時就一刀把他宰了。其實在我還沒有加入殺手這個行業之前,我也是一個愛情至上的絕種好男人,但是那個臭女人卻背著我跟別的男人亂搞!我愛她,她可以選擇愛我或者不愛我,她也可以選擇接受或者拒絕,她接受了我就必須對我忠誠,愛或不愛她完全可以對我坦誠,如果她好好對我說我絕對不會勉強,但是她跟我了卻還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給我戴綠帽子,你說這樣我能容忍嗎?我愛她愛得那麼真,愛她愛得那麼純,她怎麼可以這麼傷害我?她這麼做是對愛情的玷污,所以」老大頓了頓,微微搖了搖頭,神情突然變得很痛苦,沉聲說道︰「所以我就揪出了那個奸夫,手起刀落,割掉了他的命根子,然後一刀捅進了他的肚子,再捅連續捅不停地捅,當我把刀抽出來的時候,他的整個肚子都被我捅破了,腸子流了一地殺了那個奸夫後,我原本想把那個臭女人也一並解決掉,但是最終我沒有那麼做,因為我對她依然還有情,雖然她背叛了我。最終,我把她賣到了妓院,既然她那麼喜歡同時跟幾個男人搞,那我就成全她,讓她享受個夠!」

「沒有想到我們竟然都是天涯淪落人!」胡漣漪表情傷感,對自己對老大的遭遇深感不幸。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怎麼好意思為難你呢?既然你真不知道,我也不再問了,等我把李滔那個喪盡天良禽獸不如的愛情騙子解決了後我就放你走。你不用感激我,他這樣的人死上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足惜,我殺他是為了還愛情世界一個純潔干淨的時代,而且我殺他也是我的本職工作,還能掙錢。」

「我只恨我只是一個弱女子,要不然我也跟你們一起過去好把他千刀萬剮。」胡漣漪狠狠地說道。

「你就放心在這里呆著吧,有我們兄弟幾個就足夠了,我一定會那個李滔嘗盡痛苦然後把他慢慢折磨死的。」大哥拍著胸脯說,頓了一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表情認真地說道︰「姑娘,你現在有什麼要求盡管向我提,我一定會盡力滿足你的。當然,放你走除外。」

「那我就說了哦。我想先洗個熱水澡,然後再吃點東西,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叫人去準備啊。」

大哥連忙跑到其他幾個綁匪面前,命他們立刻去準備熱水和飯菜,末了他還特意交代一定不能對胡漣漪無禮,如果誰敢他絕不輕饒,用他的話說他和胡漣漪現在已經成為了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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