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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最遙遠的距離

時間總是很盡職的,時時刻刻都保持著同樣的運行速度,穿行于白晝黑夜之間,不給白晝多一秒鐘也不給黑夜多一秒鐘,不偏不倚。

憂傷的音樂在房子里蕩漾,在漆黑的夜里蕩漾,它像無形的波浪般在漆黑的空間里蕩漾,它的憂傷淹沒了李滔

李滔一直以為自己酒量驚人,千杯不醉,但是今夜他聞到酒香就已經醉了;他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水火不侵,結果今夜他卻很想很想大哭一場;他一直以為自己活在當下,拿得起放得下,卻沒有想到他現在正瘋狂地思念一個人;他一直以為愛情只是個美麗的童話,經不起現實的拷打,現在他卻被這個童話迷得難以自拔;他一直以為白天和黑夜只是變換了顏色,只擾視線不關心情,今晚的黑夜卻讓他的憂愁特別深沉

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胡漣漪

我和另外的女人玩得越開心,我的心就越落寞,因為跟我一起玩的人不是你胡漣漪;跟別的女生玩得越忘形,我就越自責,因為我明明知道你還愛著我,為我保留著你那塊純潔的愛之土地。正因為你還愛著我,我才必須玩得開心點,玩得忘形點,哪怕我心感落寞深感自責,我要把你從我的頭腦中從我的思想中徹底剔除掉,把你從我的情感中徹底刪除掉。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要讓你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而我選擇離開你是對你傷害最小的一種愛的方式。

漆黑的夜里,同樣是漆黑的房間里,李滔的理智和情感在相互對話、相互對抗、相互搏斗著。

今晚取得勝利的暫時是理智。

永遠我都不會跟你聯絡,只為了讓你找個好的人生活

李滔拿過手機,發現是胡漣漪打過來的電話,他有些猶豫是接還是不接,接了之後胡漣漪要說什麼他大概能猜出七,八分,我該怎麼去面對她呢?如果她傷心她哭泣我怎麼辦?我要怎麼安慰她?我要安慰她還是硬起心腸去打擊她?讓她更加傷心,讓她對我失望,讓她恨我,這樣她就會離開我了,不是嗎?離開我了就會有一個好的男人替我來照顧她了,那個男人不會像我這樣不懂照顧人,不懂珍惜你,他一定是個溫柔細膩的會顧家男人,你能夠找到屬于你的幸福的,一份完完整整的幸福,而我給不了你這些。

李滔顫抖著雙手狠下心按下了拒听鍵,這一刻他的心情是復雜的,他不敢面對胡漣漪,哪怕僅僅是對方的聲音,他怕自己一听到她的聲音情感就會徹底崩潰,他怕自己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怕想起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怕想起他對胡漣漪曾經許過的承諾,怕他對胡漣漪的思念淹沒掉自己的理智,怕自己會心軟,怕自己會退縮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這些天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嗎?我不是還要繼續傷害她嗎?

永遠我都不會跟你聯絡,只為了讓你找個好的人生活

還是胡漣漪的電話。

這次李滔沒有猶豫,他果斷選擇了關機。

李滔身心疲憊,神情憔悴地躺在沙發上,淚水不自覺地劃過他的臉龐,他沉沉地嘆了嘆息,心道︰愛情真的是濟毒藥,我以前以為它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的罌粟而已,卻沒有想到它花開的樣子實是太奪人眼目了,它的芬芳氣味太能誘惑人的嗅覺了,而它的毒性卻能夠在百里之內取人性命,無人幸免,卻有數不勝數的人為此前僕後繼,大有‘愛情花下死,做鬼也滿足’的情懷。我是個中了情毒的人,雖然沒有立刻死去,但是我的心卻早已傷得千瘡百孔,可憐的是我在世人面前還得裝出一副春風得意,快意花叢的樣子。

次日上午,李滔把車駛出車庫剛開到車道上時候突然一個人忽地閃到車前,李滔連忙緊急剎車,雖然如此可還是把那人撞倒了,李滔大驚失色,急忙下車查看。

李滔跑下車後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倒在車前,還好沒有被車壓到,由于她背對著李滔不知道她的長相面目。

「小姐,你沒事吧?」李滔連忙跑到那姑娘身邊,蹲子伸手想把她扶起來。

「放手!」那姑娘突然甩掉李滔的手,對著李濤生氣地吼道。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我怎麼不能出現在這里?你竟然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叫人家小姐,虧我還在這里等了你一夜。」

「胡漣漪,你听我解釋。」李滔雖然這麼說,但是他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解釋。

「解釋?你怎麼解釋?我約你你不出來,我打電話你也不接,難道是因為我哪里做得不好嗎還是你現在有別的女人了?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告訴我,就算你要給我們這段感情判死刑,你也得給我個合理的罪名吧?你也得給我個為自己申辯的機會吧?你這樣躲著我到底是為什麼?」胡漣漪淚流滿面地說道。

「別說那麼多了,也不要生氣了。你受傷了沒有?我先扶你起來吧。」

「放手,我不要你管,我要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李滔顯得很無奈。

「說呀,你是不是你有別的女人啦?」

「這事我們等會兒再說,你受傷了沒有?要是受傷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我是受傷了,但是這傷醫院治不了,因為我傷的是這里。」胡漣漪手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淚流滿面地說道。

「我」

「怎麼啦?沒話說了吧?我對你的要求也不過份,只不過要你陪我逛逛街,陪我聊聊天而已,這樣也不行嗎?如果你沒有時間你可以對我說呀,我並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我並不會怪你,但是你竟然連我的電話也不接,這分明就是在逃避我,為什麼?」

「我」

「你知道嗎?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只想讓你陪我過生日而已,嗚嗚嗚」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要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李滔說完後,頓時感覺頭腦一片空白,心痛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不可能,你騙我!」

「你听我說,我已經喜歡上了另外一個女孩,這是千真萬確的。這事情太突然了,但是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根本由不得人,我一直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我怕傷害到你,但是今天既然你問起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和她一見鐘情,她父親我和一樣是四海幫的人,我和她也算是門當戶對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們彼此就覺得對方很OK,在一起很隨意很輕松,完全不需要當心和顧慮什麼,相對而言我和她在一起比我和你在一起更合適些。雖然我們結束了,但是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影響了你的學習和生活,如果你能夠接受的話我們今後還可以做朋友,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盡管開口,我一定會盡力而為;如果因為我的變心,因為我跟你提出分手你因此怨恨我不想再理我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畢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怨我恨我都是應該的。」

「說的多好啊,多輕松啊,對你來說結束一段感情就這麼容易嗎?我還一直在憧憬我們的未來,直到你今天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都還在憧憬著,我以為我能夠跟你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一輩子,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把我的希望徹底摧毀?我當初怎麼會喜歡你,怎麼會喜歡你」胡漣漪說完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掙扎著爬起身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李滔目不轉楮地望著胡漣漪奔跑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徹底在他的視線里消失。

「現在徹底完了,徹底結束了,沒有挽回的余地了。」李滔喃喃自語,身體靠著車身緩緩而無力地倒了下去。

車道上川流不息的車流雖然顯得擁擠,但是卻各行其道井然有序。

突然,一聲刺耳的汽車引擎聲響徹雲霄,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駛進了車道,像一陣龍卷風肆無忌憚地橫沖直撞,見其來勢洶洶其它的車紛紛讓道,但是這樣也難逃撞車的命運,不是你的車撞別人的車,就是你的車被別人的車撞,撞一下還算幸運的,大部分的車一般還要經歷這麼一個過程︰首先你的車頭很不情願地跟你前面的車尾來一次親密的接觸,然後你不得緊急剎車,把車停下,但是你的車尾馬上又被你後面的車頭撞上,這個時候你往往你很生氣,打算打開車門跟你前面和後面的車主理論一番。如果你有這個想法的話,千萬別急,等十秒鐘之後再行動也不遲,眨眼間你的左右兩邊突然傳來兩聲巨響,那是因為你的車左右兩邊也被車撞了。如果這個時候你還能豎著眉毛瞪著眼楮大聲罵娘的話,那麼恭喜你,為什麼?因為你的小命還在,比起很多人來說你的運氣算是不錯的啦。一瞬間,井然有序的車流一下子就完全失去了控制,變得一團糟。

導致這場嚴重交通事故的罪魁禍首就是那輛黑色的奔馳車,那輛車的車主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才跟胡漣漪分手的李滔。這會兒他正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心事,他想著和胡漣漪初次相見的情景,想著她毫無怨言的救自己,想著她跟自己在一起的一笑一顰,想著她在自己面前吃醋生氣的樣子,想著她今天那副痛徹心扉的樣子。她今天臨走前說的那幾句話真是字字如針,針針帶血︰說的多好啊,多輕松啊,對你來說結束一段感情就這麼容易嗎?我還一直在憧憬我們的未來,直到你今天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都還在憧憬著,我以為我能夠跟你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一輩子,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把我所有的希望徹底的摧毀?我當初怎麼會喜歡你,怎麼會喜歡你

她說這些話時眼神里流露出來的傷心、不甘和絕望是那麼清晰地浮現在李滔的面前,他好心痛,真的好心痛!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明明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明明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對愛你的人掘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如果我們彼此沒有相愛,那多好啊!我就不用狠下心在你我之間掘一道我們誰也無法跨越的鴻溝了。最殘忍的是我還要站在鴻溝的一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鴻溝的另一邊傷心哭泣,我不但不能給你任何幫助和安慰,而且還要繼續掘那道鴻溝,讓我和她之間的那道鴻溝更寬一點,還寬一點我還得故意傷害她,我怕我傷她傷得不夠深,她離開我的決心不夠堅決,所以我必須這麼做,必須

「啊」李滔猛然踩下剎車,連忙轉動方向盤,但是還是遲了,他的車撞上了前面一輛突然橫穿而過的馬自達轎車,馬自達轎車被巨大的沖力撞得翻了好幾個跟頭,然後重重地摔到地上。

「喔,該死!」李滔頭上不停地流著血,但是他的意識還是很清醒的,他想下車去看看馬自達轎車的車主是否還活著。

「  」李滔正準備站起來,他的車子突然被後面的一輛桑塔納轎車猛地撞了一下,李滔的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他的頭部避無可避地撞上了自己轎車的車窗,頓時感到頭痛欲裂,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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