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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男兒膝下

夜朗星稀,涼風習習,白天的余熱還未散去,自成一格的大排檔夜街已經坐滿了人,有卷起褲腳挽起袖子的年輕小伙子,還有光著膀子,油光閃閃的大漢,他們無拘無縛放開手腳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仿佛他們從來就沒有遇到過憂愁煩惱。

「滔哥,劉崢嶸被人告了,貪污受賄共計五千萬人民幣,證據確鑿!」一個一身休閑打扮的年輕人對坐在他對面一頭白發的年輕人說道,語氣恭敬,神態非常認真。

「哦?他們辦事的效率還真不錯啊!」白發青年輕輕地點了點頭,很隨意地抓起他的面前的酒杯一口氣喝掉了半杯啤酒。

「這事不是他們辦的,而是劉崢嶸的老婆干的。」

「哦?有這樣的事?他老婆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們有仇嗎?」白發青年疑惑不解地問道,似乎非常同情劉崢嶸的遭遇。

「據說是劉崢嶸發現了他老婆的奸情,最後兩人鬧翻了臉,他老婆一氣之下就把劉崢嶸這些年貪污受賄的事捅了出來,現在劉崢嶸已經被暫停了國家公務員的職務,正在接受上面的調查呢。」

「好,這事好!省了我們很多的時間和精力,我們先看看這事情的處理結果怎樣,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白發青年心情愉快地說道。

「屬下一切听從滔哥的安排,我敬您一杯!」說著,那個一身休閑打扮的年輕人向白發青年舉起了酒杯。

「干!」兩人同時喊道,兩只酒杯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這兩個年輕人就是黑狼和李滔。

某酒吧里,勁爆的士高震動著人們的耳膜,貼身的熱舞撩動著人們隱藏的**。迷離的黑夜,不停穿梭閃動的燈光讓每個人的臉龐顯得有些詭異,有些神秘莫測遙不可及。黃澄澄清透的,或者紅得如血似的酒在酒杯里蕩漾著,她散發出來的異香讓人沉醉,讓人無法自拔,含一口在嘴里,體味著她特有的味道和溫度,仿若處子般的感覺,既艱澀又甜美,一絲絲清清淡淡卻揮之不去的曖昧情愫在人們心里滋生瘋長。

在一個靠牆的位置上,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心不在焉地喝著杯子里的液體,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就會驚奇地發現他幾乎每隔五秒鐘就要看一眼他斜對面那個把頭理成鍋蓋似的大漢的位置,難道他和‘鍋蓋頭’是朋友?如果是朋友,他為什麼不直接過去呢?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已經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了,在這段時間里他除了要了五杯水,上了兩次廁所外就一直保持著這種坐姿,因為這種坐姿很利于觀察‘鍋蓋頭’的一舉一動。難道這個年輕人在監視他斜對面的‘鍋蓋頭’?嗯,有這個可能!不對呀,如果你再仔細一點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其實並不是在看‘鍋蓋頭’,而是在看坐在‘鍋蓋頭’身邊的那個女人。這就好理解了,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而坐在‘鍋蓋頭’旁邊的那女人絕對稱得上窈窕,至于是不是淑女就很難說得準了,但是從那個年輕人的角度看來這個女人的確能夠進得了美女的行列。這麼看來,那個年輕男子很可能是被這個女人迷住了。來酒吧的人並不見得都是來喝酒的,準確來說大部分的人來酒吧都不是為了喝酒的,喝酒只是一種相對上得了台面的說辭而已,其本意很可能是為了‘獵艷’,希望來一場艷遇,那種簡單而快速沒有後顧之憂的激情快感是現代都市人強烈渴求的。

‘鍋蓋頭’身邊的女人清新月兌俗,未施粉黛,完全是素面示人,像這樣原生態純天然的年輕美女是個男人都會心動的,所以那位年輕帥哥多看她幾眼也是情有可原完全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鍋蓋頭’是那種典型酒吧浪子,這種人每天幾乎都要在酒吧泡上五,六個小時,穿梭于各種女人之間,沉迷酒色。‘鍋蓋頭’叫了兩瓶酒卻至少有一大半進了身邊那個女人的肚子里,鍋蓋頭那個激動啊,小眼楮里綠光閃閃,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身邊的那個美女一絲不掛地躺在自己面前了。那個女人卻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似的,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那‘鍋蓋頭’會對她有不良企圖,性情豪爽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對對方為自己倒的酒來者不拒。其實,這個女人並不是不知道‘鍋蓋頭’對自己的險惡用心,甚至她比大多數的人都清楚‘鍋蓋頭’對自己圖謀不軌,但是陪‘鍋蓋頭’喝酒是她現在的工作,她的工作就是陪人喝酒,因為她是一個陪酒女郎。她陪‘鍋蓋頭’喝酒無非就是為了掙酒吧給她的提成以及‘鍋蓋頭’打賞給她的小費。她坐下來不久就得到了‘鍋蓋頭’打賞的三百大洋。一個為性,一個為錢,唯獨和感情無關,但是這有什麼關系呢?有什麼不妥的呢?這就是生活,只要能夠從對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樣便足夠了。

眼看一場醞釀了近一個小時的特殊交易就要達成了,酒吧的氣氛依然熱烈而曖昧,似乎沒有人關心過這場交易,因為這里每天每時每刻都幾乎要發生類似這樣的交易,這里其實就是這種特殊交易的交易點。

女人已經有些醉態了,‘鍋蓋頭’的呼吸隨著時間的流轉而越發粗重了,他已經對身邊的女人重復說了十次要不要到外面吃宵夜了。女人對‘鍋蓋頭’笑笑,表情迷人,沒有答應也沒有拒接他的邀請。

‘鍋蓋頭’與這個女人似乎陷入了一場持久的拉鋸戰中,誰都不想先認輸,因為輸贏對于他們來說很重要。鍋蓋頭認輸,今晚就得不到身邊這位靚麗可人的美人兒,酒算是白請了,而且剛才給那個女人的三百塊大洋也只能打水漂了,孤枕難眠的滋味可不好受!最慘的是回家還要喂飽那位饑渴的黃臉婆,這可是他每天的噩夢呀!女人認輸,就要獻身于面前這位長相丑陋言語粗俗的陌生大漢,這與她‘賣藝不賣身’的工作價值觀有些悖駁,所以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認輸。

事情似乎就只能這麼僵持著,如果沒有人認輸這種僵持的局面可能要持續到酒吧打烊。

‘鍋蓋頭’和女人的事情表面上只能這麼僵持下去了,但是只要有些人稍微改變一下‘談判’的策略,整個事情的發展可能就完全不一樣了。很顯然,‘鍋蓋頭’是‘談判’桌上的老手,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麼,也清楚對方想要什麼,而且懂得見機行事,隨機應變,深信用自己的長處突擊對方的短處定能獲得奇效。他一改先前細言軟語,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形象,一下子露出他的大齙牙,對身邊的女人沉聲說道︰「不要再裝純情了,老子沒有時間跟你磨蘑菇!我再給你三百塊,你如果答應跟我出去的話我馬上給,至于出去後其它的開銷我一概全包,過夜費多少我們好商量。怎麼樣?」

「你很大方嘛!但是就這幾個錢就想讓我跟你出去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你也不看看我是什麼級別,請你不要以看路邊貨的審美觀來看我,這樣只能顯示出你的粗俗和無知。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女人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準備離開。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一向都是我欺負別人,還沒有人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你是什麼東西,不認識我呀?不要說是你,就是你們老板也得給我面子,要不然他這生意就做不成!呸!」‘鍋蓋頭’咬牙切齒地怒聲罵道。

「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女人雖然很害怕‘鍋蓋頭’發怒的樣子,但是理智告訴她越是這樣她越應該堅持自己的立場,絕不能向惡勢力低頭,否則她先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走?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鍋蓋頭’非常野蠻地抓住女人的手,惡狠狠地說道。

「請您放手好嗎?」一個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在‘鍋蓋頭’和女人的耳邊響起。

「哪冒出來的小白臉?你干嘛,想當出頭鳥呀?不是老子看不起你,就你這身排骨我還真的不相信你有什麼能力能把這個小妞從我身邊奪走。」‘鍋蓋頭’輕蔑地笑道。

「確實,我不可能打得過你,所以我來並不是想跟您打架的,而是想求您高抬貴手放過這位姑娘。」一位高大英俊的男生態度非常誠懇地對‘鍋蓋頭’說道。咦,這位男生不就是一直在‘偷看’陪‘鍋蓋頭’喝酒的女人的那位帥哥嗎?

「我憑什麼要答應你?你是我兒子還是我是你干爹啊?如果你跪下來叫我三聲干爹的話我可能會考慮放過她。」‘鍋蓋頭’囂張無比地笑說道。

「如果我這麼做了你就會真的放過她嗎?」

「你先做了再說!」‘鍋蓋頭’高昂著頭,陰笑著說道。

「謝清寒,你千萬不要這麼做,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一跪就永遠也抬不起頭做人了!」女人神情緊張地對面前的英俊少年叫道。

「胡雪沁,就算我的膝下有無盡的黃金,就算我這一跪後永遠抬不頭做人,我還是必須要跪。我要是不這麼做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別人欺負,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少年滿含深情地說道。

原來這位少年和這位女人就是謝清寒和胡雪沁。

「太感人啦,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痴情的人!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怎麼辦?我應該成全你們。我這一輩子沒有做過好事,也沒有想過要做好事,現在我突然很後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我覺得自己以前算是白活了。從現在開始我要做一個好人,做一個有同情心的人。」‘鍋蓋頭’的神情變得相當嚴肅認真,似乎真的決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太好了,這是真的這麼想嗎?現在就有一個絕頂的好機會擺在你面前,只要你放了這位姑娘你向好人邁出了重要的第一步。」胡雪沁難掩內心興奮的心情,有種撥開烏雲終見天日的感覺。

「當然是真的啦,如果這位小帥哥肯跪下來叫我三聲干爹的話。」‘鍋蓋頭’說得一本正經。

「你…不是說」胡雪沁被氣得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你的意思是說我明明說我想做一個好人來著卻為什麼出爾反爾是吧?做一個好人是畢生的志向,但是今天我還不想做好人,所以呵呵,不好意思。」

「那你到底想怎樣?」

「我已經說過了,只要你跪下來喊我三聲干爹我就放過這位姑娘。放心,我說話算話的。」

「好,我答應你!希望你不要反悔。」謝清寒說完,就真的毫不猶豫地跪倒在了‘鍋蓋頭’面前。

「不要啊!」胡雪沁神情慌張地向謝清寒跑過來,但是謝清寒已經跪倒在地了。

「快起來,我不值得你這麼做!」胡雪沁流著眼淚,使勁拉謝清寒的胳膊,希望他能起來。

「不,你值得,沒有人能夠像你這樣值得我這樣去做!為了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願意。」謝清寒語氣堅定地說道。

「好感人哦!但是你是不是忘了叫我干爹了呢?」‘鍋蓋頭’似笑非笑地對謝清寒說道。

「好,我叫!希望您老有福消受,干爹…」謝清寒緊握著拳頭,陰沉著臉色叫了三聲干爹。

「嗯,好兒子!你這麼听話,為父賞你一杯酒喝,千萬別拒絕哦!」‘鍋蓋頭’得意地笑道,端起一杯酒舉過謝清寒的頭頂,然後突然向他的頭上潑了下來!

「啊…」胡雪沁忍不住出聲驚叫。

「你這是干什麼?」謝清寒終于忍不住瞪著赤紅的眼楮厲聲質問‘鍋蓋頭’。

「干嘛?什麼干嘛?哦,你是說你頭上的酒吧?是我不對,是我不小心在你頭上滴了幾滴酒,你沒有事吧?」鍋蓋頭嘴角微翹,一臉的得意。

「去死吧!」謝清寒突然起身,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個酒瓶子向鍋蓋頭的頭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哎呀!」身材彪悍的鍋蓋頭捂著圓乎乎的大腦袋,大聲痛叫。

「快走!」謝清寒趁機連忙拉著胡雪沁的手向外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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