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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李滔的痛苦

李滔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見一輛小貨車停在門前,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家內衣專賣店的。

果然不出李滔所料,當他走近車身的時候,馬上從車里走出來一個穿工作制服的人,微笑著對李滔說道︰「請問您是李先生嗎?」

李滔輕輕地點了點頭。

「請您在這簽個字,謝謝!」這人很有禮貌把一張送貨單遞給李滔。

李滔簽完字後,對方馬上把李滔買的衣服卸下來。

「能幫我搬到房里去嗎?」李滔對送貨員說道。

「當然可以。」送貨員很爽快地回答,隨手抓起兩大袋衣服等著李滔開門。

「謝謝。但是要動作要輕點,有人在休息。」李滔一邊開門一邊表情認真的說道。

對方憨笑著點點頭,動作麻利地把貨物提進了屋。

衣物全部搬到房里後,李滔先到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換了身寬松些的衣服去看胡雪沁。

「是你?」李滔剛打開胡雪沁的房門,就听到胡雪沁無比驚訝的詢問聲。

「什麼是我?你什麼時候醒了?」李滔雖然知道胡雪沁會醒,但是胡雪沁真醒來了之後他還是感覺有些尷尬和緊張。

「我怎麼會在這里?」胡雪沁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李滔,語氣里充滿了疑問和警惕。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所以我把你背到這里來了。」李滔如實回答。

「這里是什麼地方?」

「這里是我的家。」

「你的家?我的衣服呢?」胡雪沁條件反射地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然後冷冷地問道。

「在洗衣機里面,還沒有洗!」李滔感覺胡雪沁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善,搞得他竟然有點心虛了。

「那我穿什麼?」胡雪沁對李滔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此刻她不得不向李滔提出這個很現實的問題。

「我已經幫你買好了衣服,但是不知道合不合適?你等下,我去拿過來。」李滔說完,連忙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李滔就提著一個大袋子進來了,把袋子打開放到胡雪沁床邊後,然後說道︰「這是一條裙子,我不知道你衣服和褲子的尺寸,所以就給你買了這條裙子。這裙子布料的彈性很好,就算是不太合你的尺寸你穿上也不會感覺太不舒服。還有,這里是些內衣內褲。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的,也不清楚你喜歡什麼款式和什麼顏色,所以我就各種各樣的都買了些,希望有你滿意的。」

李滔說完後,從袋子里拿出幾條內褲出來給胡雪沁看。

買這麼多女人內衣,這個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胡雪沁的心里不禁如此想,不過她的臉依然很冷,沒有任何表情,所以李滔根本不知道她此刻內心的想法。胡雪沁目不轉楮地盯著李滔看,看得李滔心里發毛,原來女人的眼神這麼厲害!

「這房子里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住?」沉默了好一會兒,胡雪沁才板著臉,冷冷地問道。

「就我一個人,但是」

「那我的衣服是你換的嗎?」胡雪沁語氣又冷了幾分,臉色好像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是別人換的,是個女的!」李滔特意在‘女’字上加重了語氣。

「真是這樣嗎?」胡雪沁目不轉楮地瞪著李滔,冷冷問道。

「真是這樣。」李滔用很肯定的語氣回答。

「沒事了,你出去吧!」胡雪沁語氣一松,對李滔淡淡地說道。

李滔點了點頭,默默地從胡雪沁的房間退了出來,打開電視無聊地轉換著電視頻道。

換好衣服的胡雪沁終于走出了房門,緩緩來到了大廳。李滔眼前一亮,感覺胡雪沁真是美麗動人不可方物!胡雪沁原本就擁有一副好身材,現在穿上李滔給她買的淑女裙更是錦上添花,猶如仙子下凡!

李滔愣愣地看著胡雪沁從自己眼前走過,眼楮都看直了!

「我的東西呢?」胡雪沁走到李滔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

真是可惜,如果臉不是這麼冷就更加迷人了,李滔暗嘆,不過還是對胡雪沁說道︰「你等下,我去拿。」

李滔起身去拿胡雪沁的挎包了。

「你看看東西少了沒有?」李滔找到胡雪沁的挎包,走到胡雪沁面前把包遞給她說道。

胡雪沁沒有回答李滔,也沒有打開包,而是直接轉身向門外走去。

「胡雪沁,我給你買了飯,吃了再走吧!」李滔急忙對胡雪沁的背影喊道。

胡雪沁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更沒有轉身往回走,僅僅只是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然後又邁開了腳步。

「以後不要去那種地方了,太危險!」李滔對已經跨出了門檻的胡雪沁放聲大喊。

胡雪沁依然腳步不停地走著,但是她的臉上卻已是布滿了淚水!沒有想到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卻一直這麼關心自己!我應該恨他,他讓我再也沒有勇氣去接受一份純潔的愛了,但是事後他卻對我這麼好,甚至為了我可以連性命都不要!恨他,我怎麼能夠真正恨得了他?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要不是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現在也不會選擇過這樣的生活,要不是我讓你純潔的身體染上了污點,現在的你還是快樂無憂的你。我曾天真的以為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時間能夠撫平沖淡一切!現在我明白了,有些事做了就不僅僅是做了這麼簡單,它帶來的傷痛是一輩子都無法愈合的。時間根本就不能撫平當事人內心的傷痛,更不能沖淡當事人刻骨銘心的記憶,真正被傷害過的人不會用時間來忘記什麼,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能忘記那時點點滴滴,所以他們只能用時間來記住曾經過往的傷害,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一天一月一年的過去,這種傷害會一點一點的疊加,最終無限的擴大。我就算用一輩子的時間,耗盡自己的生命都無法獲得胡雪沁的原諒和我自己內心的救贖!就是一件事,就僅僅一件事,卻不僅僅是一件事而已,它能影響多少人的一生啊!

李滔無力地躺在沙發上,緊閉著雙眼,細長的睫毛不停地抖動著,淚水打濕了他的臉龐。

突然,李滔的手機像催命似的狂叫起來!

「喂,哪位?」李滔很不情願地接過手機,無力地說道。

「是我,謝清寒!」

「有什麼事嗎?」李滔依然情緒很低落,小聲問道。

「你怎麼啦?我感覺現在的心情有點低落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從謝清寒緊張的語氣里表露出他不安的心情。

「沒有什麼,只是剛起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而已。」李滔隨口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才起來?你馬上準備一下,我請你喝酒!」謝清寒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

「可以,去哪里喝呢?」

「老地方。」

「老地方?酒吧里太吵了,而且空氣也不好。這樣吧,我們買些酒和食物去你們學校的後山好了,我們以前去過,你還記得吧!」李滔有些神往地說道。

「怎麼可能會忘呢?你以前在那里還跟社會上的一些混混打過幾場架呢,你當時那個樣子著實恐怖,一個人把對方七,八個人打得滿地找牙哭爹喊娘的,圍觀的人看了都覺得你欺人太甚了,為他們鳴不平呢!」謝清寒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有些忍俊不禁。

「要是我身手差點可能會被他們打得更慘,身上的錢當然不可能完好地躺在我的衣袋里了。」談起以前的事,李滔感覺有些親切,但是說話的語氣還是淡淡的。

「說得也是,但是當時你全身上下都掏不出十塊錢來。他們找誰不好?偏偏找到你,活該他們倒霉!」

「不說這些了,你說在哪里等我,我馬上去找你。」

「就在學校門口吧。」

「好,你等著!我馬上到。」李滔說完,馬上往房外跑去。

二十分後,Z大校門口。

「李滔,不錯啊,現在守時多啦!」謝清寒對剛下車的李滔招了招手,身子倚在校門口的石壁,神情悠然說道!

「多謝夸獎!那麼我們走吧!」李滔信步想謝清寒走近。

「你還自備了酒呀?」謝清寒看到李滔提著幾瓶酒,頗感意外。

「這些是都是絕對的珍品,若到外面去買貴不說,而且很難買到如此珍品!」李滔說起來他手里提的酒不禁頗有些自豪。

「那我們去買些下酒的零食吧!」謝清寒提議。

「好!」

李滔和謝清寒興沖沖地跑到Z大附近的商店買了不少零食,然後向Z大的後山走去。

Z大後山林木蓯蓉,奇石林立,曲徑通幽,星光點點,涼風輕襲,好一個散心游覽之所,學子們稱此地為‘逸心園’。

在一塊巨大而平坦的岩石上,兩個清瘦的人影挨坐一起。其中一人留著長發,用特別的絲線扎成一束;另外一個人的頭發留得不是太長,但是發絲也遮蓋了住了眉角,被風一吹很有飄逸的感覺!

「混得怎麼樣,最近?」留長發的人很隨意地喝了一口酒,問身旁的同伴。

「還不是那樣,每天都在重復,重復著沒有任何變動的生活!」

這兩個人就是李滔和謝清寒。

「你不是談戀愛了嗎?怎麼還會過如此枯燥的生活?」李滔不解地問道。

「談什麼戀愛?跟誰呀?自己跟自己談呀?」謝清寒猛灌了一口酒,神情傷感地說道。

「你不是跟胡漣漪好好的嗎?」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我開始也以為我和她是在談戀愛,但是最近我發現我錯了,我錯誤的以為我們之間是愛情,即使沒有也能培養。我錯誤地估計了我的能力,我以為我能夠忘記她,忘記那段痛苦失敗的經歷,但是我錯了,徹底錯了!我根本就忘不了她,她現在過得這麼不快樂,我怎麼能夠放得下她,從而去追求另外一個女孩子,去重新開始另一段戀情?我忘不了她,卻還貪心地想得到胡漣漪的愛,到頭來只不過是又再多傷害了一個好姑娘!一段感情結束了,也結束了我一生的感情。分手了,相愛的人也就散了,就算我們天天能夠見面,但是我感覺我和她之間隔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很多時候,我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們曾經生活的點點滴滴,那所經過的事情情景如此清晰,仿佛就發生在昨日,留著這麼清晰的記憶叫我怎麼去接受另外一個女孩的愛?」謝清寒英俊的臉龐劃過兩行清淚,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滔當然能猜到謝清寒所說的那個‘她’是誰,如果真是這樣我…豈不是錯怪了胡漣漪?她說她跟謝清寒分手了,有了另外喜歡的人是不是為了謝清寒?她是不是已經感受到了謝清寒的痛苦?明白了他不能給自己愛情,但是他卻不忍心說出來,怕傷害到自己,所以她選擇了主動提出分手,為了讓謝清寒安心,她還撒謊說自己有了另外喜歡的人。是這樣嗎?是的,一定是!胡漣漪是這麼善良的女孩,她怎麼可能會為了單純的享樂而跟謝清寒分手呢?我傷害了胡漣漪,傷害了胡雪沁,傷害了謝清寒!要是謝清寒知道我對胡雪沁做了那樣的事,他能原諒我嗎?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坐在這里‘把酒言愁’嗎?要是胡漣漪知道我對胡雪沁做了那樣的事,她會怎麼看我?她還敢靠近我嗎?要是胡雪沁知道我是謝清寒的好朋友,她會怎麼想呢?她是不是會認為我很沒品?!

李滔突然感覺好絕望!因為自己對胡雪沁犯的罪,所以老天要來懲罰自己,現在連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牽扯進來了,他們不久的將來就要知道真相,隨之他們會開始怨恨我,討厭我,最終永遠離開我。

多麼無情的現實呀!李滔仰天悲嘆。

酒,在這個時候成為李滔唯一敢面對的。他狠狠地扔掉手中的酒杯,直接拿起還是剛開封的一瓶特級人頭馬猛地向自己嘴里灌!酒水飛濺,打在他的臉上,浸濕了他的衣衫。淚水朦朧,模糊了他的視線,滴落在他的心田。眼前的景象已迷糊,李滔想放聲大哭,卻只能默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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