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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母子相見

「各位觀眾朋友,我們妙妙得表演怎麼樣?」主持人走到舞台上,扯著嗓子大聲面向觀眾問道。

經主持人這麼一叫,全場的觀眾才像在美夢中被人用一瓢冷水澆醒了,不約而同扯著喉嚨大喊︰「太美了!太棒了!,太妙了!」

有個人赤紅著雙眼,不斷地撕扯著的頭發,似咆哮的雄獅,神情悲痛,可是悲痛中卻又滿懷著一股強烈的喜悅之情,悲喜交集,如此自相矛盾的表情真是讓旁人難以理解。這個人不顧別人驚詫的眼神,自顧自地叫道︰「上帝請你救救我吧!妙妙的聲音太美妙了,唱女聲時如夏日里一股清泉沁人心扉,清涼舒爽;唱男聲卻又如洪鐘重錘,錘錘激蕩人心,讓了听罷心血澎湃,久久難以平息!這樣精彩的表演簡直是上天賜給人類感官與心靈全身心的藝術沖擊!要是今後我听不到這樣的聲音,看不到這樣的表演怎麼辦呀?我的天呀!我怎麼現在就開始想念他了?這種想念竟然越來越強烈了!該死!怎麼辦?誰能救我?」

妙妙雖然已經下台了,但是現場大部分的人還是瘋狂地喊著妙妙的名字,聲音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像漲潮的海水,沒有絲毫退潮的跡象,反而有越來越凶猛之勢。

主持人見觀眾一個個像瘋了似的,但卻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和緊張,這不就是他希望看到的嗎?何況每次妙妙出場都能得到這樣的效果,他已經習慣了,達不到這樣的效果才就奇怪了。

「一個人太有才太拉風了也不見得什麼都好,他演出完了之後,我這個主持人就得絞盡腦汁控制好現場觀眾的情緒。唉,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主持人自嘲又自憐地想道。

雖然主持見慣了觀眾對妙妙瘋狂的喜愛,但是並不代表他能輕而易舉地撫平觀眾們激動得過了頭的心情,明明知道這是一項很艱巨的任務,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妙妙精彩的表演大家都見識到了,在他精彩的表演的同時大家也看到了他非常專業非常投入非常賣力的奉獻。妙妙把他最精彩,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了大家,這里的每一位影員也都是這麼做的,為此他們在舞台毫無保留地演唱,表演,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了!為了他們,為了他們精彩的表演,為了我們心中的偶像,請大家送出自己的最熱烈的掌聲!」

主持人說完,率先鼓起了掌。

觀眾們也很配合地鼓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完全淹沒了主持人微弱的掌聲。

「我知道大家希望妙妙能繼續為大家演出,但是妙妙也是人,他在台上如此賣力地為大家演出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我們喜歡他,就應該愛惜他,就應該設身處地為他著想!」主持人侃侃而談。

「怎麼為他著想啊?」觀眾們齊聲問道。

「妙妙今天已經為大家演唱了不少的歌曲,他的嗓子肯定很累,所以我們今天不能再要求他繼續為我們唱歌了,讓他休息吧。不過大家不要氣餒,妙妙明天還會跟大家見面的,大家期待嗎?」主持人大聲問道。

「高興!」全場的觀眾激動地大喊,其中包括很多已經不再年輕的人。

「好!明天的妙妙會帶給我們怎樣的驚喜呢?讓我們期待吧!」主持人說完,台下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待台下的觀眾安靜下來後,主持人才接著說︰「妙妙每次出場都帶給我們驚喜,每次的表演都能撼動我們的心靈,他既帶給我們春雨綿綿的的柔情詩意,又給我們展現出大海般的寬廣氣韻與雄濤般的激情力量,而接下來要出場這一位卻能夠讓我們回到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那里有我們童年時的玩伴和單純而美好的憧憬有請情兒!」

「藍藍的天空白雲飄/碧綠的湖水魚兒鬧/牛羊凝神抬頭眺/樹下少年笛聲好/花樣姑娘手兒巧/織個花籃采蕨菜」人未到,深情干淨的聲音已經貫入人耳。大家感覺一冽清泉淌進了自己的心坎里,甘甜絕美,激爽無比;又如一縷清風撫過臉龐,散發著芬芳的氣息,夾著絲絲柔暖的感覺。

舞台上的情兒的穿著就像她的歌聲一樣干淨清爽,她演唱時的表情任誰都不忍心打撓︰或專注或隨意,或嚴肅或放松,或哀怨或活潑但是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那麼自然,那麼渾然天成無懈可擊似。她的歌聲柔柔的,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若有若無淡淡的哀怨之情,讓人听了之後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一絲絲淡淡的哀怨之情,勾起人們淡淡的思念,思念兒時的伙伴,思念自己的青梅竹馬

情兒在舞台上給人一種錯覺︰她有二十歲姑娘的純潔,三十歲女人的嫵媚,四十歲女人的幽怨。這樣的女人,從她的形態面容上分辨不出她的準確年齡,但是她不經意間的一笑一顰,一個舉動一個神態卻讓她可能從二十歲年齡一下子突然跨越到四十歲的年齡,她簡直是一個復雜的矛盾體!但是她美,不僅僅是外貌上美,她更有一種非常迷人的氣質,這種氣質很特別,難以言表,卻確實存在,深入人心。

了解情兒的人都知道,她熱愛唱歌勝過于自己的生命。生命對每個人只有一次,因為僅有一次所以顯得珍貴,因為珍貴所以會格外慎重對待,誰都不希望自己的生命遽然停止,但是情兒卻突然停止了演唱,沒有任何預兆,這非常不可思議!絕對的不可思議!對于愛唱歌勝過于愛自己生命的情兒來說演唱的完整性是她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中斷自己的演唱就仿佛結束自己的生命一樣,但是她卻這麼做了,毫無預兆,毫不猶豫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如果一定要問為什麼,我想只有情兒自己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對不起!」情兒沒有說多余的話,她似乎根本沒有想為自己這一反常舉動做什麼解釋或者說明,人已經走到了幕後。沒有人看到她的表情,但是大家的心情卻不約而同緊張起來,還有幾分意外和不解。

讓人更加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情兒竟然完全出人意料地跑到了李滔的身邊,神情很是激動,以至于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她都毫無知覺。李滔發現情兒還沒有卸妝,但是他卻完全可以感覺得到情兒此時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動,而且他還發現情兒手足無措,呆呆地站在他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情兒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或者是想利用一點時間組織一下語言,終于她張開了嘴巴,神情緊張地問李滔︰「請問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李滔雖然不解,但還是據實回答了情兒的問話︰「後輩李滔。」

「哦!李先生,恕我冒犯,您身上這塊玉佩是你自己的嗎?」情兒雖然感覺自己問得有些突兀,卻還是問出來了。

「是的!」李滔簡單地回答。

「李先生,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情兒的情緒似乎更加激動了,因為她的眼眶猛然濕潤了。

「好,你等一下!」李滔的神情也突然間變得相當嚴肅起來,他隱隱地感覺到什麼。

沒過多久,李滔就拿了一張房卡來到了情兒身邊,他面無表情地對情兒說︰「走,跟我來!」然後轉身一聲不響地帶頭走向包房區。

包房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平方米的樣子,但是裝飾很典雅,而且這一層也顯得相對安靜。

「坐!」李滔簡短說完一個字之後,很自然地坐在真皮組合沙發上,然後很隨意地把身子靠了靠。

「好的。」情兒的神情很是緊張,然後局促地坐到沙發上。她坐下後,不停地搓著雙手,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難住了她。

過了好一會兒,情兒才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對李滔說道︰「李先生,請問您身上的玉佩是誰給你的?」

「父親。」李滔淡淡地回答。

「他跟你說過這塊玉佩的來歷嗎?」情兒神情急切地問道。

「說過。」李滔說起來話突然變得惜字如金,好像多說一個字要損失幾百萬美金似的。

「那麼你的身世你清楚嗎?」。

「清楚了!」

「那你就從來沒有去找過你的親生父母嗎?」

「哼,親生父母?」李滔臉色一寒,眼里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雙眼一片漠然。

「怎麼?難道你不想見你的親生父母嗎?」

「如果你換成是我你會相見嗎?」

「他們是有苦衷的,你並不知道。」

「你是誰?你憑什麼跟我說這些?」李滔霍地站了起來,冷冷地吼道。

「我」

「你跟我的親生父母有什麼關系?是不是他們讓你來找我的?」

「這」情兒被李滔問得啞口無言,不知所措。

「如果你沒有其它的事我想先走了,我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李滔說完,作勢就要走。

「慢著!」情兒霍然站了起來,連忙跑到李滔面前,把李滔攔住,一臉嚴肅地注視著李滔。

「請問你到底想干什麼?」李滔皺了皺眉頭,對情兒反常地攔住自己,並且又這麼嚴肅地看著自己心里非常不滿,所以他對情兒的問話就動了火氣。

「你想見自己的親生母親嗎?」情兒聲音顫抖地問道。

「不是很想,但是見一下也無妨。」李滔輕描淡寫地回答。

情兒沉默了,原本就很安靜的房間此刻顯得更加安靜了,安靜得可怕,就像有無數的蛆蟲啃咬著人們的心髒,無形的魔鬼在摔打著時間,嚴重威脅著人類的生命。

或許是過了一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一個世紀,情兒好听的聲音終于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沉悶氣氛,她說︰「我就是你的親生母親!」

听了情兒的話後,李滔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怨神色,除此之外他的身體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也沒有說任何話。

情兒感覺氣氛非常壓抑,壓抑得她透不過氣來,但是她卻不知道怎麼辦,最終她跟李滔一樣保持了沉默。

情兒跟自己一樣長時間不說話,這讓李滔感覺非常難受,幾乎要抓狂了,李滔打破了沉默,用冰冷的語氣面無表情地對情兒說道︰「你說完了嗎?」

听到李滔這麼問自己,情兒明顯一怔,她不是沒有想過會發生類似的場景,但是一旦這樣的想象真的變成事實的時候她還是無法控制地難受,痛苦,這一刻她感覺世間所有的顏色都變得無比蒼白了,她感覺自己所有的思維,所有的情感頃刻間猛然被狠狠地敲得粉碎,四處飛濺,無法找尋,無法編合

李滔看到情兒那痛苦的表情其實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沒有人真的可以沒心沒肺地看著自己的親人傷心流淚而無動于衷,雖然李滔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就一直怨恨自己的親生父母親。

「你還不相信我?是嗎?是我太激動了!」情兒輕輕嘆了一口氣,淚水卻不受控制地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李滔沒有回答情兒的問題,只是很平靜地斜靠在沙發上,讓人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你的生日是七月初五,但是你出生的那天天氣卻很冷,冷過冬天。」情兒說完後神情平靜了很多。過了一會兒她接著說︰「你的肚臍下有一塊形狀不規則的胎記。」

李滔不想相信,不願意相信面前突然發生的一切,面前這個陌生的人真的很可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很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他的眼淚卻已經出賣了他,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是那麼脆弱,自己竟然還會哭得像個迷了路的孩子。這樣脆弱的自己讓他很不適應,也很找不到自我,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很無助,他很快失去了理智,情緒頓時變得像剪斷了的電線,嗤嗤地冒著火花。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出現?為什麼在我剛出生的時候要這麼狠心拋棄我?為什麼在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時候你卻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面前?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李滔對著情兒近乎瘋狂地怒吼道。

「我,我」情兒顯得手足無措。

「不要告訴我你當年拋棄我是因為你未婚先孕,不堪羞辱,所以把我狠心地棄于山野。現在你找我,是因為你想我了,這樣無聊的話請留在戲台上再說吧!」李滔雖然看著母親傷心欲絕的表情心里實是有些不忍,但是還是很絕情地說出了這樣傷人的話,說完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包房。

李滔走後,情兒倒在沙發上無聲地抽泣。

由于母親的事,李滔近段時間的心情明顯不怎麼好,因為他還沒有想清楚怎麼去面對她。

是夜,在李滔的別墅里,有一截火光在漆黑的空間里忽明忽暗地不停閃爍,突然一陣響亮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夜的沉靜。

「滔哥,汪威被干掉了。」手機里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地說道。

「干得好!是怎麼干掉的?」李滔淡淡地問道。

「上車後被炸死的,炸成了灰,只找到了他一直戴在手上的一枚戒指。」

「好。既然汪威已經死了,把那些被抓的人都放了吧。」李滔吸了一口煙,語氣平淡地說道。

「好的。有一個名叫仇若天的人想見您,是見還是不見呢?」

「仇若天?我生平最恨叛徒了!把他剁了喂狗吧。」李滔冷血地說道。

「好的,小的馬上去辦。」

李滔平靜而緩慢地合上手機,手指突然一彈,指間的半截香煙在漆黑的夜里劃出一道美麗而耀眼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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