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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掌門情同父

()閉門不出,不過是鴕鳥戰略,田汀辰把自己鎖在一個小空間里,總歸不是辦法。沈早十分關心田汀辰,為此去求禾賞,禾賞對此事有所耳聞,只是不想打擾年輕人的事。沈早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遍,禾賞撥著算珠,為難道︰「這樣啊。」

「他和施姑娘,一個把自己關著,一個每天都來問,弟子真心看不下去了!」沈早爆發道。禾賞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回,把算珠接到另一手上,微笑著模模沈早的頭,和藹道︰「別急。」

在練功室餓了七天的田汀辰,比沖第三層虛境還痛苦!

餓暈又餓醒,伴隨著堅持不懈的胃絞痛。曦光破曉,田汀辰像狗一般從地上爬起來,輕聲推開門,門外如預想一樣空無一人。太好了!提起一口真氣,田汀辰一鼓作氣,向廚房進發!

一路塵埃滾滾,饑餓的靈魂在哀嚎!萎縮的胃在悲泣!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不吃飯兮要完蛋!

廚房就在眼前,堅毅,堅持,堅挺!走完這最後十步,田汀辰已經把天上朦朧可見的太陽當成荷包蛋了。

打開廚房大門的一瞬間,一簍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就在眼前——天助我也!田汀辰一個沖刺飛奔過去,嘴里塞著包子,手指里夾著包子,腋窩下又掛著幾個,樣子又搞笑又狼狽。

「慢點吃。」

餓暈了的田汀辰這句話當做了幻听,繼續大口朵頤,被連續嗆到好幾次後,一只溫暖的手在他的後背上拍了拍,溫軟而有力,把卡在喉嚨里的梅干菜順了出來。田汀辰驚訝地往上看,居然看到了掌門人禾賞。

「掌……掌門……」

「沒事,你快多吃點。」禾賞愛憐地說道,又倒了一杯水,看著田汀辰喝下。尷尬之中,田汀辰低頭咬著香噴噴的包子,百感交集。包子一定是禾賞準備的,熱著,不僅如此,禾賞還在這里等他,這讓失去父母的田汀辰感動得想哭!

注視著田汀辰吃完飯的禾賞隨意地在廚桌上坐下,招了下手讓田汀辰坐在身邊,兩人面對著慢慢爬進小屋的日光,各懷心事地沉默不語。

「禾掌門,我……」田汀辰終于忍不住了。

最近鬧出的緋聞一定給門派造成了不好的影響,田汀辰打心底里不想看到這種事,禾賞在他走投無路時收留了他,這一年里也對他百般照顧,相當于父親一樣的存在。

「四天後,雲夢城有個品道大會,你和煌兒、力笛跟我去吧。」禾賞沒有提田汀辰和施光秀的事,在他看來,年輕人的事還是自己解決為好,自己偶爾起到一點提點作用便可。

「是,掌門!」

禾賞給田汀辰遞來一塊手絹,讓他擦擦嘴角的碎屑。「回去睡覺吧。」簡簡單單五個字,讓田汀辰的眼淚直接流了下來!

「是!掌門!」

在疲倦中苦苦支撐的身體,在挨到床鋪的一刻得到完全的釋放,田汀辰放下了心理包袱,不再因為鬧得全城沸沸揚揚而煩心,因為他知道,他的背後還有禾掌門,他是同心門的主心骨,是大家的靠山和保護傘。

「啊,吵死了,誰的呼聲……」沈早揉著惺忪的眼說道,循聲望去,田汀辰正呈大字型抱著枕頭,被子一半在下半身一半在地上,樣子好不搞笑。「哈哈……」沈早輕聲笑著,把被子蓋回田汀辰身上,躡手躡腳地爬上床,繼續自己的美夢。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田汀辰才醒過來,因為睜眼還是黎明,而自己神清氣爽,所以斷定是過了一天的效果。田汀辰走下床,看看沈早和店小寶天真無邪的臉龐,悄悄帶上門,到院子里打水,舞劍,轉眼看到門外的轉角,空空蕩蕩,那天施光秀,應該就站在那個地方。

田汀辰說不上來,為什麼對施光秀心動,或許是男人對美女的自然反應,也許是女追男隔成紗的真理,或許是自己第一次感覺到,有位女子在對自己注目。

罷了,不想了。

走出同心門,田汀辰有一種恍若隔世的蒼涼感,陌生的風景,陌生的人群,連包子鋪小二添火的後背,都帶來一種虛幻的不真實。跨過門檻,進入街市,每一步,踏著冰霜,駐足後,不能回頭。一輛馬車匆匆駛過,濺起的揚塵把他拉回現實。

同心門外的這家包子鋪,並不算正規的小飯館,而是一位住戶在家門口擺的早餐攤子。桌椅十張,碗筷十副,簡易爐灶,生火放籠,包子是前夜做好的,一蒸便可,濃濃的谷物香勾起路人的饞蟲,生意一直很好。尚早,還無人,田汀辰坐在包子鋪了,點了一籠肉包,老板看他眼生,熱情地送了一碗豆漿。

三兩下解決了半籠包子和豆漿,美味至極,田汀辰再點一碗豆漿,對著街景慢慢吃著。人漸漸多了,有早起趕路的,有做早活的,有游覽采風的,每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完成的事,或是為了生計,或是為了前途,如陀螺般旋轉,很少有小憩的機會。正方的桌子邊又坐了一人,抓頭的聲音簌簌不止。田汀辰看著來人翹起二郎腿的姿勢,暗道一聲真有緣。

來人也認出了田汀辰,嘿嘿一笑,依舊抱著那根不起眼的木棍。他點了三籠包子、一盤咸菜和五碗豆漿,把一根筷子搓在手指間,呼呼轉動起來。「小兄弟,早啊。」

「早,」田汀辰對這人有點興趣,便想交流一二,「在下同心門田汀辰,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你夠誠懇,」來人夸道,「行走江湖,都不用假名。」

店小二將來人點的東西一次獻上,來人埋下頭去,啜了一口熱騰騰的豆漿。「好喝!」

「我只是個無名小輩,不需要用假名。」

來人斜眼看他,田汀辰也不咸不淡地看著來人,對視了約半分鐘,來人抬起頭來,突然叫道︰「啊!這麼快就喝完了!」再看眼下的瓷碗,已見了底,一滴不剩。

「你要找太極一派?」來人把食物席卷一空後,才再次開口。

「是。」

「難了,」來人直言道,「我勸你放棄。」

「如果你有其他的線索,請告訴我。」

來人笑道︰「你知道的,比我多多了。」田汀辰不接話這話,轉而問道︰「你說的厲害大陣,是不是虛無空間?」來人一震,重語道︰「你是什麼人?」田汀辰面不改色道︰「我只是個無名小輩。」

「你知道的太多了。」

「在下有難言之隱,一定要找到太極一派,如果公子願意幫忙,在下感激不盡。」

「感激?」來人用掛在木棍上的手隨意擺擺,「我可不需要。三日後,你再到這等我。」說完便起身,在陽光之中暖暖伸一懶腰,背對著田汀辰說道︰「跟你說了這麼多話,飯費就算你的了。」

來也干脆,去也瀟灑,來人扛著自己寶貝得不得了的木棍,叼著最後一只包子,在熙攘的街中穿過自己的背影,從近到遠,遠而看不清晰,最後消失在某一轉角,留不下一點痕跡。

田汀辰找店小二算了兩人的賬,五兩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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