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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劍舞美人心

()清晨,沈早和店小寶還在睡夢之中,田汀辰起床梳洗,走到院子里,打開大門。趁著預熱的日光,田汀辰呼吸著天地間的清涼之氣,打好井水倒進水缸,算為煮飯的師傅出一份力。

「來同心門,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劍術有了一定提高。」

手指在碧血青雲的劍身上劃過,這些日子以來,他和碧血青雲的默契有了明顯提高,心之所向,劍之所指,位置精確,劍風如刺。這樣想著,他便乘興使出一套同心劍法。

同心門的同心劍法,並不是殺人之法,而旨在靜心。憤怒時以削劍為主,劈出直線的空氣波;喜悅時以彎流為主,劃下浪渦形狀,如微笑的酒窩;迷惘時碎碎斬擊,箭步過風;得意時飛天入地,盡顯暢快本色。一套劍法可以按心情選擇方式,舞出別樣的韻味,如此觀之,真氣注入的量也各不相同。舞動下來,無論之前是怎樣的心境,都能歸于平和,讓人感到舒服。

因為變化眾多,所以僅僅學會,就用了一年的時間,自此,田汀辰無論遇到何時,都心如止水,不會大喜,也無大悲。

小院的銀杏落了一地秋葉,慵懶躺著,似乎也在夢中享受良辰。田汀辰舉起碧血青雲,向天空一刺。「劍勢如虹,氣貫長空!」左勢而下,翩若游龍。掃碎葉,擊晨露,震起滿地斑斕若漣漪;走手腕,順風轉,邀流風同行千刃過地脈。手上樂得,不算大樂,再飛而轉,騰空至上,切過腳踝,不留沾染,頑皮嬉戲,杏雨來伴。上天欲不得,下地恐牽絆,唯有這天地之間,靈氣博然,滿院的風和日麗隨著劍招彼伏此起,一樹的燦爛風光任君采擷招來,到最後,心馳神往,風卷金葉,葉合清風,跟著田汀辰動情地流轉。

施光秀思量了一夜,早上鼓起勇氣,做了些精致糕點,到同心門等田汀辰。迎接她的,竟是這般場景。

行動瀟灑,不著痕跡,氣質高麗,引人入迷,人劍合一,馳騁天地!

「我沒有看錯,這人,是難得的俊才……」

她不想打擾田汀辰,只在門口痴痴看著。

「第一套劍法已掌握得七七八八,今天要向禾掌門請教第二套了!」舞劍過後,田汀辰滿意地說道。

樹上露珠往水缸里落了一滴朝露,田汀辰往遠處望,正好看見施光秀凝著秀眉也望著自己,心里撲通一跳。他並不討厭她,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命運不允許自己有任何感情的線索。

一個苦心修行要救父母的人,有什麼資格去禍害別人?

施光秀「啊」地一聲,如夢方醒,雙頰紅撲撲的,如誘人的隻果,她這個級別的美女,在雲夢城是數一數二,又才華橫溢,當上了觀天商鋪的副掌櫃,每日應付來追求她的人還來不及呢。

可她就是覺得,田汀辰這個人,不一樣。陣盤顯示田汀辰已經是虛境第二層的修為,而從年紀上看,他絕沒有超過二十歲,就算有頗為老成的氣質,從心底散發的青澀之感躲不過施光秀的眼楮。

「田公子的劍法出神入化,小女子十分崇拜。」施光秀落落大方地走進來,和田汀辰面對面。「施姑娘大駕光臨,同心門蓬蓽生輝。」田汀辰客氣道,「不知姑娘來此有何事?」「找你。」施光秀挑逗地說道。

這樣露骨的回答讓田汀辰有些無措,表面依舊恭敬地回道︰「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施光秀莞爾一笑,她在商鋪多年,什麼男人沒見過,都被她牽著鼻子走。對于田汀辰這樣沒有經驗的少年,她是很有信心拿下的。

「我做了些糕點,想送給田公子……」

田汀辰想說自己何德何能,剛想到這里就覺得自己太酸了,穩定了下心緒,田汀辰不做推辭︰「謝謝施姑娘的禮物!」結果籃子的瞬間,指尖的溫度觸踫,讓人撩動不已。

「我沒什麼錢,沒法回贈姑娘……」「不用。」施光秀柔聲道,「我想請公子下午兩時去喝茶,我在門口等公子,公子不會拒絕我吧?」「我……好的。」田汀辰答應的同時,突然覺得自己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施光秀達到了目的,絕不會在對方還懵懂的時候繼續糾纏,說要去商鋪,便轉身離去。她一走,空氣里還帶著香,田汀辰看著她的背影半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吸引了這位絕代佳人。

過了一會,田汀辰扶住額頭,承認自己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出答案,手里握著沉甸甸的籃子,又生一問。施光秀的意思表達的比較清楚,男女之事,只一眼神交匯便知,關鍵是自己是什麼態度,應該接受,還是拒絕?

詢問一下別人吧?田汀辰自言自語道,這人必須對男女感情有一定的研究……王師兄?田汀辰一陣惡寒。

「不行,救出父母是最重要的,修登仙道的人,哪個不是看淡人事、埋頭苦練的?要追求大道,就要有覺悟。進入虛境需要覺悟,沖破虛境的桎梏需要覺悟,飛升仙界更需要堅定的信念!下午見面,我要和施姑娘說清楚!」

下定決心後,田汀辰輕松許多,回到屋子,把籃子放到店小寶床邊,推著店小寶幾乎不存在的腰,輕聲道︰「給你買了點吃的,起來記得吃掉!」

「啊……吃的……」店小寶听著聲,在夢中流起口水。

這一天,田汀辰心里頗不安寧,他一般是一天宅在練功室里,很少出去走動,所以才能在一年的時間里學會了同心門劍法的第一套,禾賞夸他天資聰慧,而只有田汀辰知道,為此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聞雞而起,夜半三更才睡,參悟劍道,不斷練習。而今天不一樣了,連舞了四次劍訣,才讓自己稍稍平靜一些。

在德存讀書間時,有學生問教書先生,情愛是什麼,教書先生一絲不苟地說,情乃穿腸毒。當時他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有了些許的領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明明是秋日,我田汀辰卻是春心浮蕩。」田汀辰自嘲道。

時至中午,田汀辰破天荒地打開練功室的門,走去食堂和沈早、店小寶一起吃飯。店小寶眉飛色舞地說自己醒來後床邊竟放著糕點,味道如何如何好,一定是夢中的仙子送來的。田汀辰微微笑,在心里調侃道︰夢中仙子,說的是喬柳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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