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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第四卷 一擲千金 第一百四十三章 當時

「你這惡毒的女人!雅樂的奸細!我趙田就是坐了鬼,也不會放過你!」趙田掙扎了幾下想起來,卻因為傷重依舊跪在原地。

我看著他的樣子很奇怪,他究竟為什麼這麼恨我?奸細?又是從何說來?

「趙田,既然你死也不怕了,那就好好說說,為什麼想要殺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饒你不死。」

「呸!」趙田吐了一口血沫子,道︰「你本名叫笑不歸,是宗政澄淵的女人。來我洛微,不是奸細,是什麼?」

「是嗎?」。我垂目而笑,果然,他是被利用了,「說到女人,我剛才見到你的媳婦珍珠了,標志又賢惠,而且還對你情、深、意、重啊!」

「你想要干什麼!」趙田听我提起珍珠,頓時顯得既吃驚又緊張,大喊道。

「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又是誰告訴你,‘我是宗政澄淵的女人’這個說法的。」我笑,慢慢地說︰「這不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是嗎?」。

趙田猶豫了一會兒,發狠道︰「也罷!反正不干我國的事!但是,我說了,你就不能傷害珍珠!」

「只要你說的都是實話。」只要珍珠不再偷襲我,我可以考慮,放她一命。

趙田見我答應,喘息了一陣,一邊回憶一邊道︰「那天,我被宗政澄淵抓住,按你說了做了之後。就被看管起來。到今天下午,看管我的人不知道怎麼地不見了。我于是在石頭上將繩子磨破,悄悄跑了出來……」

趙田慢慢地說著,雖然是個武夫,敘述事情卻很詳盡,細細地將當時的情景還原出來,整件事情大約是這樣的︰

下午。趙田磨斷了繩子,從關押他的地方偷跑了出去。上偷襲了一個士兵。換上了衣服,準備偷偷逃出去。

一路上,他看到許多傷病,連他自己都好玄被當成傷兵。後來他偷听到,原來三仙谷的戰斗讓宗政澄淵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悶虧。這讓趙田高興極了,精神振奮之下,他不禁想。如果能順便模點消息回去,不是更好?

于是他小心謹慎,東躲西藏。最後,竟然真的被他模到了宗政澄淵地主帳。

趙田趴在帳邊上听了一會兒,發現里面沒有人,正想進去查看之時,發現不遠處走來兩個人。

連忙閃到帳篷後面,他輕輕用匕首在帳蓬上劃了一個口子。趴低了身子小心觀察著。

由于位置選得好,趙田清楚地看到,進來的兩個人里,一個一身黑色戰甲,手提一柄長劍,舉止高貴大度。頗具帝王風範。只是本應俊逸從容地臉上,此時正鐵青著,隱隱可以看出內心正有怒火在翻騰。

後面的人一身華麗的袍子,手上沒拿任何武器,悄無聲息地跟進來,舉止優雅,飄飄灑灑,風姿卓絕。尤其是那一張比女人還要絕美的臉,此時正帶著笑,滿心歡喜的樣子。

這兩個人。前面的肯定就是宗政澄淵。後面的就是傳說中地殤夙鸞。

趙田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強烈到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按。生怕驚動了帳中的兩人。

宗政澄淵一回帳,隱忍的怒火突然釋放,「啪」地一聲將劍摔在桌上,用手死死地按著,薄唇一動,冷冷地吐出三個字︰「笑、不、歸!」

笑不歸?

趙田頓時覺得奇怪,他在說誰?

「怎麼?被自己的女人打敗了,很不甘心?」殤夙鸞道,他正選了一個舒服的椅子,斜斜地坐在上面,慢慢抬頭,將發上的一枚簪子取下,長長頭發頓時散落一身。

重重一哼,宗政澄淵並沒有接話。

「花瓣和蜜蜂?」殤夙鸞像是看藝術品一樣看著自己的手指,笑道︰「也虧她想得出來這麼美麗地法子。只可惜,用在了粗魯人的身上。」

話音剛落,宗政澄淵按在劍上的手突然松了,握了拳頭想往桌上砸去。

殤夙鸞又說話了,嘆息道︰「不歸,受傷了呢。幸虧我及時趕到,不然,她可就被你親、手射死了。」

想砸向桌子的拳頭頓了一下,沒有落下,慢慢地垂了下去。

「我說啊,你也真夠矛盾的。既然你有心殺她,後來又何必救她?」殤夙鸞袍袖一抖,從袖中飛出一根細絲,將桌上的一壺酒卷到手里,道︰「你要是不插手,讓我自己救了她,興許她一高興,就會以身相許了呢。」

「你做夢。」一直不言語地宗政澄淵突然開了口,握著拳頭的手松開,緩緩撫模著桌上的夷光劍,半垂了眼,緩緩道︰「想和朕搶女人?下輩子吧!」

「你的女人?」殤夙鸞斜眼看著他,妖異笑道︰「你們倆是訂婚了?還是拜堂了?」

唇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宗政澄淵的表情難得有些幸災樂禍,「說來,也得感謝你。若不是你在連章逼得朕跳崖,朕還真不能得到她。」

嘲笑地看他一眼,殤夙鸞姿態優美地執起酒壺喝了一口,道︰「你的得到代價可真大啊!先是上了她的當,以為洛微的援軍已經到了陌州。又被一個小兵耍得團團轉,白白浪費了兩天。接著又被花瓣和蜜蜂刺得滿頭包。最後,又被人家埋伏,損失了不下兩萬人,不得不停止攻擊,後退三十里。我說,小宗啊,你的女人,真地對你很有情有義哦!」

這下,在外面偷听地趙田再傻也明白了,原來讓他來送死的白姑娘就是笑不歸。而且看樣子,還和面前地兩個男人關系匪淺。

一時間,又驚又怒,緊緊地捏緊了拳頭,屏呼吸繼續看下去。

這時的宗政澄淵卻好像已經氣消了的樣子,淡淡道︰「就算她真的對朕‘有情有義’,那也畢竟是對朕。沒你的份。」

「不一定。」殤夙鸞像撫模女人一樣,細細撫模著手里的翡翠酒壺。低低一笑,道︰「下一場戰爭,該是你和我聯手了。我很期待,到時候她會給我們什麼樣的驚喜呢?」

「不管什麼驚喜,都沒你地份。」宗政澄淵揚眉而笑,聲音卻是冷冷的。

「別那麼見外嘛,我們認識很多年。也算兄弟了是不是?」殤夙鸞笑著將酒壺扔給宗政澄淵,之後突然斂了笑意,道︰「何況,不歸地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你以為,你憑什麼能讓她看進眼里?就憑那毫不留情的一箭麼?還是,荒山野嶺的一夜?你以為,她會在乎?」

殤夙鸞一口氣說完,見宗政澄淵依舊沒有回音。不禁悠然而笑,狹長的鳳眼眯起,道︰「宗政澄淵,關于她,你,想好了麼?」

「什麼意思?」宗政澄淵的身子似乎動了動。好看的眉擰了起來,低聲道。

「什麼意思?」殤夙鸞冷眼瞧著,忽然眉峰輕挑,道︰「意思就是,如果你不要,給我怎麼樣?」

雙目暴睜,宗政澄淵目光刀子一般地射向殤夙鸞,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柔聲道︰「你可以試試。」

「不用你說,我自然會試。」殤夙鸞垂了眼。輕輕笑了起來。手指慢慢地卷著發稍,也不知道想什麼。突然話鋒一轉,道︰「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樣?三仙谷被她封了,只能繞路直取月亮嶺了。」宗政澄淵轉頭向外,看著遙遙夜空,無奈一嘆道︰「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總之,」殤夙鸞眼珠低低轉了轉,往帳外一瞄,笑道︰「不會是把洛微獻給你地主意。」

「你好像很開心?」

「是啊,她想玩,我自然要陪她好好玩。因為我不像某人,心里總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殤夙鸞笑道,伸個懶腰,將頭發一攏,又隨意地手散開,起身往帳外走去,「你是想天明出兵吧,我去準備。」然後,又像是自言自語地道︰「傷在臉上呢。本來就長得不怎麼樣了,唉。」

說完,走了出去。

然後,趙田看到,宗政澄淵剛才沒有砸落的手,這次,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悄悄地起身,趙田正準備逃出去,忽然又听殤夙鸞的聲音遙遙傳來︰「小宗啊,我記得你脖子上被叮了個包吧,要好好上藥哦。」

帳中一片沉寂,宗政澄淵沉默半晌,慢慢抬手模了模脖子,重重地嘆了口氣。

見再沒什麼消息可以查探,趙田挪動了身子,小心翼翼地逃了出去……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

趙田說完,我沉默了許久,反復思量後,還是覺得,趙田,一定是被他們兩人利用了。

想當初,我在密室里都能被宗政澄淵發現,如今只隔了薄薄的帳篷,宗政澄淵怎麼會沒有發覺?更何況殤夙鸞也在里面。

從這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而且逃亡的過程還這麼順利,除非他們有心放他走,不然,可能麼?

不理地上地趙田,我走到桌案前將地圖攤開,在地圖上找到月亮嶺,將周圍的地形和我心里想的印證了一下,然後道︰「讓他昏過去吧。幽韻,你去叫韓馳譽和周立功過來。」

片刻之後,兩人走進帳子。

我一指被清肅點昏過去的趙田,道︰「趙田剛才說,他臨走時探听了消息,說宗政澄淵明日要繞過三仙谷,直接攻打月亮嶺。」

「月亮嶺?那不是去束城的必經之路嗎?」。韓馳譽大驚,道。

「沒錯。」我點頭,道︰「周立功,現命你帶一小隊人馬,火速前往束城。在那接管十萬兵馬之後,再火速返回月亮嶺。」我從懷中模出兵符,卻不交給周立功,而是交到幽韻手里,道︰「你陪周大人走一趟。」

「現在就動身?」周立功驚訝地問。

「現在就動身。」我肯定地看著他,道︰「宗政澄淵到月亮嶺,估計要用七天。你必須在七天前帶兵返回月亮嶺,否則就晚了。」

「晚了?」周立功詫異地問,「什麼叫晚了?」

「晚了的意思就是,我要在月亮嶺勝他第二場,」我盯著周立功,緩緩道︰「如果你來遲了,就只能給我們收尸了。」

「那,屬下立刻就去。」周立功急急道,又對韓馳譽行了禮,轉身小跑似地沖了出去。

幽韻看了我一眼,跟著周立功出去了。

不多時,外面響起一陣馬蹄聲,慢慢地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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