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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第三卷 一紙張千金 第九十五章 劫獄

「等等,你打算怎麼帶我出宮?出去之後用什麼借口進天牢?」我看著他的背影,沒有動。

私自出宮還算好,但是我進天牢看壽眉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

「先出去再說。」白凡回頭看了看過我,道︰「而且,然後的事不是你該想的嗎?」。

我一愣,加緊腳步跟上他,好吧,我想就我想。

跟著他七轉八轉來到一個偏殿的廂房內,我詫異地看著白凡走到桌子案後的木雕壁畫前,在一片令人頭昏眼花的花鳥中尋到一只位置十分隱蔽的小鳥,迅速懷中取了什麼按在了上去。在一扇牆壁輕輕翻轉,露出一條昏暗的秘道之後,又迅速地將東西取了下來。

看來這是秘道的鑰匙,沒有它我是沒辦法打開這秘道的。怪不得他敢帶我從秘道出宮,而不怕我以後私下逃跑。

「這是?」我懷疑地看著白凡,道︰「你竟然知道這宮里的秘道!赫連長頻告訴你的?」

「走吧。」白凡回避了我這個問題,舉步就要走進去。

「等等。」我拉住他,自己先走了進去,對他道︰「你出去,讓宮女來給我送點茶水和點心。」

白凡一愣,轉瞬明白了我的意思,手一揮將暗門關上。

我頓時陷入無邊的黑暗中,一動也不敢動,豎著耳朵听著外面的動靜。

不過這牆地隔音效果竟然不錯。開始我竟然什麼也沒听到。過了一會兒方听到一個可能是宮女的人驚訝地說︰「範大人,娘娘不在屋里啊?」

「不可能!我剛才明明同娘娘一起到此,怎麼會轉眼就不見了!」

「可是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啊?」

「那還不快去找!」白凡的聲音很是不耐煩的樣子,「娘娘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等著掉腦袋吧。」

之後是一邊胡亂的腳步聲,過了一陣逐漸安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暗門再次開啟。白凡快速地閃了進來,恍惚中見他手中拿了一個包袱。

白凡點燃火折子。我們借著微弱的火光小心地往前走。

我緊緊跟著他,心中很是奇怪,剛才白凡說這個秘道連赫連長頻都不知道,那麼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宮中地秘道向來是最最絕密的事情,我不相信白凡能神通到自己查出來。

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可能會告訴我原由,只好忍下這個問題。指了指他拿地包袱,問道︰「這是什麼?」

「斗篷和外套。」白凡邊答邊將包袱遞給我,道,「想出辦法了沒有?」

我將斗篷密實地套在身上,扣好帽子,笑道︰「簡單,出去後,你先將鄧太醫找來。就說是為了給壽眉治傷。」

「找他有什麼用?」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就和他說,是公主命他給壽眉治傷。」我想了想道,「等他來了,你也不必和他解釋我是誰。但是到了天牢,你要和獄卒說我是幫鄧太醫拿藥箱的藥童。」

點點頭,白凡舉著火折子。熟練地走在前面,看來這個秘道他已經走過很多次。

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出了秘道,回身一望已身在宮牆之外。白凡將我帶到一處隱秘的角落讓我等著,自己去找鄧太醫。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白凡駕著馬車停在我面前,伸手將我拉上馬車。

「範大人,這位是?」

車簾一撩,露出鄧太醫那張看起來很不討喜的面孔。

白凡沒說話,回答他的是一記響亮的揮鞭聲。

鄧太醫瑟縮一下。訕訕將頭縮了回去。

車上套的都是好馬。跑起來飛快。不大一會就到了天牢。

白凡搶了鄧太醫地藥箱遞給我,我接過跟在最後面。不敢抬頭,只用余光掃了一眼,也沒什麼出奇,和雅樂的差不了多少,天下的牢房可能都是那個樣子。

白凡對獄卒說是奉命來帶太醫給壽眉治傷,免得死無對證。獄卒也知道白凡現在是赫連長頻的親信,得罪不得,毫不懷疑地放了我們進去。

到了壽眉的牢房,我看著倒在角落里的壽眉,雖然因為他受傷,白凡的偏心而沒帶手銬,可是我的眼楮仍是一陣發酸。

待獄卒開了門退下之後,白凡對鄧太醫道︰「麻煩你了,鄧太醫。」

鄧太醫道一聲「不敢」,走上前去欲給壽眉診脈。

我趁這個功夫悄悄對白凡說了幾句。

白凡隨即閃電般出手,伸手扣住鄧太醫,捏住他地下巴。

同時,我迅速地往他的嘴里扔了一顆藥丸。

「咳、咳!」鄧太醫待白凡松了手,捂著脖子想將藥丸吐出來。

「百煉斷魂散的味道怎麼樣啊?鄧太醫。」我抬頭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你是……」

「噓!」我將食指比在唇邊,阻止他繼續往下說,「鄧太醫認識我嗎?」。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鄧太醫也是在宮里混得久了,知趣地沒再說下去,又見藥丸已經吐不出來,放棄抵抗,面色死灰地問我。

「我剛剛不是說了,這叫百煉斷魂散。」我輕笑道。

「是毒藥?」

「不是毒藥?難道是補藥?」我好笑地看著他。

「我是醫生,我怎麼沒感覺?」鄧太醫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我。

「是啊,我怎麼忘了。鄧太醫的醫術真是高明得很。」我冷冷一笑。「尤其是在治療思慮過甚之疾上,真是有獨特地本領啊。」

冷汗沿著鄧太醫的額頭淋淋而下。半晌之後他的態度終于軟了下來,怯聲問我︰「您想讓我干什麼?」

「很簡單。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看了看他恐懼的表情,滿意道︰「首先,當日我到底中的是什麼毒?」

「您……說的哪里話。您什麼時候中毒了?」擦了擦汗,鄧太醫身子漸漸顫抖起來。

我一語不發。冷冷地看著他。

「您……」鄧太醫顫抖得更厲害了,猶豫了一會兒才踟躇道︰「據臣看,那種毒是‘思情’。是一種……」

「好了,」我打斷他,果然他刻意掩飾了我中毒的事實。「你確定那是‘思情’,是你診斷出來地,還是有人告訴你的?」

「不……‘思情’之毒固然罕見。但我行醫多年,也是認得地。」

「為什麼你當時不說出來?」我逼問他,暗自點頭,還行,這人地醫術還算名副其實,否則我還真不敢用他給壽眉治傷。

「因為有人拿了錢給我,求我不要說出來。」

「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我略提了聲調,「我不逼你。你慢慢想。反正百煉斷魂散三天之後才會發做,時間還很久。」

「我確實不知道!」鄧太醫急了,雙腿一軟,跪下哀求道,「那是前一天夜里,有黑衣人來威脅我說若是第二天宮中招我去您診病。切記不能說是中毒。當下還給了我一千兩黃金。」

「撒謊!剛才你還說沒人告訴你毒藥地名字,怎麼現在又多了個人!」

「我說的都是真地。」鄧太醫慌忙解釋道,「當時我也有問這個問題,可那人說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毒,只說不管是什麼毒都不能說,一概說是生病。」

我看他汗如雨下面如土色的樣子,覺得他不像在說謊。看來這人不但怕死,還貪財。真是無可救藥啊。

不過到底是誰給我下的毒,居然心思如此縝密,提前做了防範。可是這個人竟然會不知道我會中什麼毒。這真是太奇怪了。

而且這個人應該不屬于殤夙鸞、赫連長頻、宗政澄淵和阮育黎其中地任何一方。那麼,他究竟是誰?

收了心思。我背走到壽眉身邊蹲下,道︰「鄧太醫,麻煩你幫壽眉看看。」

鄧太醫答應一聲就要過來,壽眉卻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我見他眼神有異,便阻止了鄧太醫,不動聲色地轉了身子,背對著他和白凡,拉過他的手,在上面輕輕比劃道︰「怎麼?」

壽眉並不提防白凡,但是卻不能讓鄧太醫听見,所以不能用月復語,于是也在我手上寫道︰「我沒受傷。」

我一愣,忙接著問︰「怎麼會這樣?」

「那人並沒下力氣,」壽眉寫道,「他手里好像握著什麼,當時是那東西發出的聲音。」

我心中暗喜。現在回想起來,那人一直很注意掩飾自己,從頭到尾一直低著頭,而且一句話沒說。越是細想,越想不起他究竟長什麼樣子。

不過可以肯定,這個人是偏向我這邊的,如此想來,就算他不是宗政澄淵本人,也肯定與他有關。

想到這,我激動不已,抓著壽眉的手,寫道︰「一會兒鄧太醫還會回來,到時你就可以出去了。」

壽眉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我捏捏他的手,繼續寫︰「出去之後,幫我辦一件事。」見壽眉點點頭,我又寫道︰「想辦法潛進阮丞相府,找殷洛書。」

「他怎麼會在丞相府?」

「這個你不用管。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連白凡都不行。能做到嗎?」。

壽眉點點頭,寫道︰「為什麼不讓白大哥知道?」

「原因我以後會告訴你。」我看著他,「可以答應我麼?不論他怎麼問,也不要告訴他。而且,一旦你出了天牢,務必盡快甩掉他,不能讓他知道你的行蹤。」

壽眉像是明白了什麼,懷疑地看了白凡一眼,重重地點點頭,寫道︰「可是就算我找到他,他也不認識我。到時該說什麼?」

我沉吟片刻,寫道︰「什麼也不用說,他應當認識你,知道你地來歷。若是他猜不出來,他就不是我要你找的那個人。「

將事情都交待清楚,我拍拍他的手,湊到白凡身邊,小聲說︰「一會我們出去後,我自己回宮。你跟鄧太醫走,然後換了我的衣服扮成藥童同他一起回來,就說剛才少了一味藥,現在拿回來。之後殺了鄧太醫,將他扮成壽眉的樣子留在天牢。你扮成鄧太醫,壽眉扮藥童,你們兩個出去,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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