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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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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章數寫錯了,應該是第一零九章。(鳳舞文學網)

這章是一一零章。騷瑞……

安陽侯府下人們住的巷子里,張燈結彩熱鬧得緊,春媽媽穿了棗紅萬字不斷頭的杭稠褙子,頭面上一水兒的赤金首飾,在燈火通明的屋子里顯得金燦燦的,她笑容滿面的迎著來人,「喲,您可來了,太客氣還帶什麼禮,也就想著老姐妹聚一聚……多虧夫人恩典,賞了我臉面,……多謝多謝……」

尤媽媽包了兩包茶葉,兩壺酒,身後跟著的小丫頭手里還提了食盒,「……這雀舌和金華酒是從前大女乃女乃賞的,一直沒舍得喝,我就借花獻佛了,老姐姐可別嫌我太省事,這盒里幾盤子點心是我大兒媳親手做的,一點子心意,您嘗嘗。」

春媽媽笑呵呵的讓身邊的紅棗接了東西,卻推了她遞上的封紅,「看你說的,你就是送我一棵草,我也高興著。可說好了,東西我收,其余的我可不要。」

尤媽媽也不勉強,笑著將紅包收了回去,卻又遞了個荷包,瞧了她耳垂上的赤金丁香,笑道︰「老姐姐今日整壽,一點子茶葉哪好意思拿出手,特意打了個對耳墜子,姐姐戴上保準好看!」

春媽媽見她看著自己耳上的丁香瞧,有些不自在的偏了頭,抬手捂了嘴笑,衣袖滑下露出腕上戴著的一支金鐲子,笑道︰「叫你們來就是樂呵樂呵,哪能讓你們這麼破費,快收起來。」

周圍有幾個有體面的媽媽也笑道︰「尤媽媽不愧是大女乃女乃手下的第一能將,出手就是大方,這一下可把我們都比下去了。」

這幾個媽媽來的時候或是帶了酒,或是帶了布匹,就是送了首飾的,也多是鎏金的,比不上尤媽媽一出手就是一對赤金的耳墜子。

尤媽媽擺手笑道︰「這可太冤枉我了。大女乃女乃管家嚴明大伙兒都是知道的,我這也是自個兒攢的,別看我這麼大方,心里可肉痛著呢!再說,春姐姐平時里不顯。家里可藏著呢。瞧今日這一套頭面,怕是不下二十兩金子吧!只求姐姐別嫌棄我這墜子小。」

眾位媽媽都笑起來,春媽媽還要推。

尤媽媽又道︰「老姐姐。你可別推了,這可是專門為你打的,您要是不收,我可要走了。」又對其他人玩笑道︰「這可是為了和老姐姐這麼多年的交情才割肉拿出來的,你們當中要是有人再過生,我可拿不出這麼重的禮了!」

大伙兒都笑起來,嚷著︰「這可不公平,誰不知你尤媽媽家底豐厚的很,就是過個散生也得請了你來。誆了你的禮再走!」

尤媽媽故意虎著臉,「哎呦,這可是听誰說的,可冤枉死我了,當著老姐姐的面兒呢,可別亂說。」

春媽媽還不接那墜子。尤媽媽一把塞給了她身邊的小丫頭,「給你們媽媽收好了。」

春媽媽只好收下,笑道︰「快些入席吧,就差你了!」

尤媽媽笑著走了過來。

徐嬤嬤在一旁瞧了整場,笑著沖往旁桌走的尤媽媽打招呼。「好妹妹,往哪里走呢,那里都是年輕的媳婦子,你倒也好意思,快坐過來。」

尤媽媽笑笑,便當真在徐嬤嬤身邊坐了下來,笑道︰「還是春姐姐臉面兒大,竟能請了徐姐姐來。」

徐嬤嬤笑笑,「先前來得急,也沒和眾姐妹們好好聚聚,這不是趁著春媽媽的喜事一起和諸位樂呵樂呵。」

沒一會,春媽媽也入了席,笑著舉了杯,「多謝諸位老姐姐老妹妹給我這老婆子捧場,明芳先干為敬了!」

說著豪氣的喝了一整杯酒。

諸位都笑著回飲。

酒過三巡,氣氛松下來,春媽媽喝得臉已經紅了。

還有媽媽要和她對酒,「……夫人賞了姐姐三十兩銀子,還專給賞了假,真真教人羨慕……」

春媽媽舉著酒杯道︰「夫人大度……咯……」

就有丫頭來扶住她,徐嬤嬤因是做了次席,便听了個清楚,「……媽媽少喝些,別誤了事……」

春媽媽笑呵呵推了她的手,「櫻桃,叫廚房上魚,再取些酒來……」

櫻桃急得跺腳,見一旁的徐嬤嬤看了過來,窘迫的笑道︰「今兒個高興,媽媽有些吃醉了……」

徐嬤嬤笑道︰「人生能有幾個五十大壽,高興些也無妨,……你去下頭催菜吧,我瞧著她,明日還要上工,不讓她再喝了。」

櫻桃無法,謝了又謝,這才下去了。

春媽媽當真是高興的很,拿了酒杯又要站起來,許是起身急了,身子歪了一下,徐嬤嬤忙上前扶住,手不小心抓到了她腕上的金鐲。

這鐲子竟是空心的!

徐嬤嬤詫異,趁著扶春媽媽的功夫,手上輕輕掂量了,還真是空心的。又不動神色借著奪她手上的酒杯,近看了春媽媽頭上的簪子,耳上的丁香,發覺除了那對金丁香,那簪子怕也是空心的。不光如此,那插進發里的一端該是鎏金的。

這倒是怪了……

春媽媽是王夫人手下最有體面的媽媽,平日里不說打賞,例錢也是下人里頭一份。又是在安陽侯府這麼久的老人,這麼些年下來,沒道理攢不出銀子來,更別說在過生時帶了空心的金鐲子和鎏金的簪子。要說缺錢花……春媽媽是個寡婦,沒有家人拖累,平日里在府里也沒個花錢的地方。奇怪,真是奇怪。

心里這麼想著,臉上卻一點沒帶出來,笑著按住了春媽媽還要倒酒的手,又對那些個非要對酒的媽媽、媳婦子們笑道︰「大伙明日還要上工,別鬧的太凶了。」

徐嬤嬤面相嚴厲,雖與眾人接觸不深,卻是安陽侯府里唯一一個叫「嬤嬤」的,年紀又大,雖是笑著說的,可一時間大伙都收斂了幾分,管針線上的莊媽媽便笑道︰「正是,正是。咱們年紀也不小了,多喝些茶,酒就留著給年輕的媳婦們喝去。」

尤媽媽抬手招了丫頭倒茶來。

這時有個小丫頭跑來,湊近春媽媽道︰「媽媽,外頭有客來。說給您賀壽。」

徐嬤嬤一瞧。竟是紅棗。

紅棗也瞧見了徐嬤嬤,聲音略微放大了些,好叫徐嬤嬤也听見。「媽媽,外頭有個漢子說來給您賀壽。」

春媽媽先喝醉了般笑呵呵的,听了這話,臉上放出光彩來,筷子都沒放下就要起身,「……我去看看,櫻桃呢,櫻桃來扶我。」

紅棗忙又去叫廚房里催菜的櫻桃。

徐嬤嬤眼楮一閃,口里道著「茶喝多了」。便起身去淨房。

等了半晌,屋里的燈花都剪了幾回,還是不見徐嬤嬤回來,華文熙問童兒,「什麼時辰了?」

童兒出去看了外屋的更漏,回來道︰「女乃女乃。戊正了。」

華文熙在屋里坐得煩,索性出了屋子。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漆黑的夜空中無數碎銀閃耀,襯著那彎散發著蒙蒙光輝的下弦月,愈發清雅迷人。

她朝東邊看過去。榮恩閣和葳蕤閣的正院好似已熄了燈火,除了燈籠在夜間發出橘色的光芒,整座安陽侯府黑魆魆一片,像個巨大的黑影坐在暗處,耳邊一片寂靜,只隱隱听見外頭打更的聲音,拖長了調子,顯得蒼涼又怪異。

她回頭,看見童兒站在一處燈籠下,那橘色的光將她稚女敕的臉照的暖洋洋的,她過去對童兒道︰「我先睡了,你提著燈籠去春媽媽那瞧瞧,也不必說我等著她。」

童兒應聲而去。

華文熙重又瞧了眼天上掛著的那輪彎月,徑直回了屋子。

第二日吃了早飯,童兒端來了藥。

華文熙的藥如今都是徐嬤嬤親手配親自盯著的,從廚房到端來華文熙嘴邊,再不經他人的手。

她在瓷罐子里挖出黃豆大的膏子抹在臉上,「嬤嬤起來了嗎?」

童兒把藥放在桌上,又從罐子里夾出一塊窩絲糖放在一旁,道︰「嬤嬤起來熬了藥,吩咐我給您送來,就又睡下了。」

華文熙端起黑漆漆的藥一口喝了下去,不再問呂媽媽的事。

朱圓玉和單柔很快回了帖子,都應了華文熙的邀請,答應明兒一早就來。

到了那日,華文熙在門口迎朱圓玉時吃了一驚,「你怎麼穿成這幅樣子?」

朱圓玉熱得拿手掌扇風,「哎呀,我看是王夫人下的帖子,就穿得正式一點,你屋里有冰嗎?我們不會一直在正院吧?」

華文熙看她竟穿了立領的褙子,笑得直不起腰來,「虧你能翻出這件來,這是春天的衣裳吧?我婆婆好說話得很,你不用這樣。」

「哎呀,也不光為了王夫人,」她湊近了華文熙,「我有點怕你嫂子,她年紀比我母親還大上許多,看上去又有些嚴厲,穿成這樣總不會出錯兒。」

華文熙知道這是朱圓玉怕侯府的人見她說話做事「不大合規矩」,不是時下那些大家閨秀的模樣,怕王夫人和解氏再不許她們來往。

畢竟說大了,深宅婦人的交際同相公、同整個家族都是有牽連的。若是家人不慎交了不規矩的友人,損失點名聲倒是其次,若是搭上政敵,站錯了隊,說不準就是株連九族的下場。

她深感朱圓玉對自己的情誼,決定今後拿她當做朋友一般看待,而不是小姑娘。

今日的天氣本就陽光明媚,雖還是早間,在日頭下站久了也有些熱,更別說穿了立領的朱圓玉。

她抱怨道︰「單柔怎麼還不來,我要熱死了。」

話音還沒落,華文熙瞧見拐角駛來一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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