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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蕭哲麟攜黛玉接了林如海,沿著管道一路進了都城,便往一條人煙頗為阜盛的街道上行去。(鳳舞文學網)這黛玉見了父親便把那懸了許久的心都放下了,原來的一分抑郁也都消散了。听得街上叫賣之聲便隔著紗窗四顧逡看,把各處都認真的瞧上一瞧。蕭哲麟看著好笑,便問︰「這里比揚州如何?」

黛玉愣了一下,便抿嘴兒笑道︰「這里乃是京都,國家命脈之所在,自然比揚州繁華很多,伯伯豈不是明知故問?」

蕭哲麟笑道︰「這麼說玉兒是喜歡這里了?」

黛玉點點頭,突然語帶哀怨︰「以前身子不好,父母從不讓我外出的。便是揚州城也未逛過幾次。」

蕭哲麟眉頭微皺,這些他倒是知道的,上一世他就調查過黛玉,倒是一個苦命的孩子。雖出身貴冑世家,奈何天生體弱,自落娘胎身子骨就弱,從會吃飯的時候就吃藥,年年請醫問藥也不見好轉。又想到這是如海的唯一血脈,不禁愈發生了愛憐之心,便模模黛玉的頭笑道︰「玉兒莫為這些小事煩惱,等回去伯伯讓御醫給你醫治一番,定會好的,到時候你想去哪里逛,伯伯陪你!」

林黛玉笑笑︰「伯伯,那都是以前了,如今我的身子也好了。前些日子來了個大師,自稱擅醫眾人不能醫之癥,給我和爹爹都開了藥方。抓了藥每日煎服,竟果有奇效,如今已是大好了。所以,竟是不勞伯伯了。」

「真的?」蕭哲麟听了不由欣喜,這事他倒不知道,若真是如此,可是好了。畢竟自他重生以來可一直擔心著這父女倆身子呢?雖說上一世二人的去世有外在的因素,但歸根結底還是自身底子不好,才終致那般的結果。他還一直想著要找名醫幫著父女倆調理身體呢?

林黛玉點頭,便又往外瞧。蕭哲麟心內大安,轉過頭,目不轉楮的盯著馬背上那人挺拔的身影。心里千思百轉,徘徊了兩世,終又見到魂牽夢繞之人,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可他知道不能表現的過于瘋狂,否則倒是弄巧成拙了,為今之計是怎麼將人留下。

而此刻林如海的心中也不平靜,上一世皇帝並沒有這般作為,他記得清清楚楚,一直到去世,這人都再未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再世為人,應當也是如此才是,只是為何竟有了這般變數。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他的重生本就是一個變數,再有其他的變數倒也不足為奇。無論如何,這輩子只要保護好女兒也就罷了。至于其他的,任他天翻地覆,我自巋然不動,又能奈何?

這二人是各有心思,那些跟來的侍衛也是暗暗咂舌,感嘆林如海隆寵之盛,竟讓皇帝微服親自迎出城外。詫異的同時又不免暗自思量,以後見了這林大人可要小心著點,千萬別惹了他去。至于陳忠,常年服侍在皇帝身邊,最是伶俐又擅察言觀色的,見自家主子如此,更是把林如海列入了第一等不能得罪之人。

眾人都各懷心思,獨林黛玉年幼天性,倒是懵懂爛漫,看著車外的街道之繁華,人煙之阜盛,不勝歡喜雀躍。又行了半日,已過了最為繁華的街市,漸漸的見到圍牆環繞的大宅門。雖不比先時繁華,然個個都是朱漆大門,看來巍峨宏峻。隔著圍牆一望,里面亭殿樓閣自不必說,樹木山石也都蓊蓊郁郁,氤氳巧致,便知是到了皇城附近的貴族聚集區。

又行了一會兒,進了一條街道,須臾之後就見三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著不少華冠麗服之人,正門匾額上大書「林府」二字。林如海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他離京時雖留了幾家人看守老宅,奈何這次回來的突然,並未通知家人。

但此刻大門裝飾一新,全無半點破敗之象,反較先前恢弘了不少,那兩個大字更是金光閃閃的。方才在隔著圍牆他就看過了,里面亭殿樓閣林立,也都崢嶸軒峻。便是那花園也是花木繁茂,修剪很是得體。他清楚自己以前留下的那些家人,料著主子不在哪有會如此用心,這一切的一切,一看就知是某人的手筆。

想到此處,林如海心里極不舒服。那人仗著自己是皇帝,竟然如此作為,擄了他女兒來,又逼他進京。哼,以為這樣就可行了嗎?想他林如海別的沒有,一身傲骨卻是不可曲折的。所謂「富貴不能婬,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方是大丈夫所為,管他如何行動,自己只堅守本心罷了。

林如海在心內打量好,便下馬,恰好蕭哲麟抱著黛玉正要下車。林如海便忙要去接女兒,而後者也順勢給他了。那門前坐著的小廝們見著一行人回來了,忙過來行禮請安。蕭哲麟便指著林如海道︰「這位便是你們老爺了,還不快去磕頭!」

眾人忙去給林如海叩頭,林如海心里卻憋著一口氣。暗惱皇帝過分,擄了他女兒還不算,手竟然都伸到他家里了。他要用人自己不會買嗎,還用別人硬塞進來?只是如今這些人都跪在地上也不是個事,便都叫起,躬身道︰「這于理不合,皇上還是收回去吧!」

蕭哲麟知道林如海對他仍有戒心,心中不免悲愴淒然。只是面上並無表現,只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沉吟不語,半晌方湊在林如海的耳邊道︰「如海是不滿意嗎,那我再送好的來,只是這些人,怕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林如海怒急,猛然意識到這人是威脅他,可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說什麼,又不能真的置這麼多人命于不顧,只得攥緊拳頭,忍下了這口氣。

蕭哲麟眸中閃過一絲痛楚和心疼,他又何嘗忍心看如海為難,只是對方是固執之人,若不用這種手段,怕是一輩子都走不進他的心。他就是要如此,一點一點的侵蝕到如海的生活,直到這人能坦然接受他所給予的一切。

進到府里,蕭哲麟遣退眾人,一路跟著林如海來到正廳。

林如海見四下無人,方道︰「臣今日方知原來當今聖上竟是言而無信之人。」

蕭哲麟沒料到林如海第一句話就如此鋒利,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便去拉他的袖子,被林如海一把甩開,只得放低了姿態,笑說︰「我知你是怪我接了玉兒來,可我這樣也是無可奈何。你我也相處過幾年,你是何性格我再清楚不過了,不這樣你是不會進京的。讓玉兒受了委屈是我的錯,我認罰,只要你別怪我就行!」

林如海見他拉拉扯扯的不成個體統,便生了氣,冷哼一聲︰「皇上貴為天子,豈是臣敢罰的?臣府上也不是皇上該來的……」

蕭哲麟苦笑一聲,知道接下來也不會是什麼好話,便故意打斷︰「如海,這些話以後再說吧,給孩子听見終究不好。」

林如海低頭看了看黛玉靈透的眼神,便沉默不語。也不管蕭哲麟,只得先去安排女兒。林黛玉這些日子也算是受了苦了,不大一會兒就睡了。林如海打听的某位大神還沒走,只得又去了正廳。

蕭哲麟眸子一亮,心知直接問林如海這些年的生活,他必不肯回答,少不得還得從黛玉入手,便道︰「如海,玉兒怎麼樣了?」

林如海不著痕跡的瞪了他一眼,不予理會,心想玉兒如此還不是你害的!

蕭哲麟倒被他那一眼瞪得心蕩神搖,心都軟成了一灘水,陣陣漣漪從心窩直達四肢百骸,竟是舒暢無比。他不由怔愣了半刻,低沉的聲線中滿是溫柔︰「玉兒是個好孩子,跟你很像。特別是那雙眼楮,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靈氣逼人,澄澈的令人想溺斃其中。我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上了,我會把她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的。」

林如海大怒,也顧不得對方的身份,便吼道︰「你說的什麼渾話,玉兒是我女兒,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蕭哲麟本就是一時情迷,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此言一出就深覺不妙,如海怕是又要生氣了。可是覆水難收,已是悔之晚矣,只得擺手笑道︰「開個玩笑罷了,如海莫要當真!」

林如海又豈不知前面那些方是蕭哲麟肺腑之言,但他如此說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一時無言,二人都坐在一邊慢慢吃茶。眼見夜幕降臨,而蕭哲麟就是不說告辭的話頭,林如海便有些不耐,眉頭越皺越緊。

「玉兒的外祖家便是榮國府,听說她家老太太教養出來的幾個女兒都是不錯的,如海可打算將玉兒送到賈府教養?」蕭哲麟一邊說一邊注意著林如海的表情,果見他听到榮國府的時候眉頭皺的更緊,顯然很是厭惡。不由暗自點頭,對自己的猜想更多了一番信心。

林如海卻不知道為何皇帝突然提起此事,雖然疑惑,但少不得得找個理由將此事搪塞過去,便說︰「玉兒還小,自是離不得父母的,如今她母親雖不在了,我這個做父親的還能照看一二,又何必送到外人家去寄人籬下?」

蕭哲麟心內暗笑,果然這才是他的如海,恩怨分明,從不口是心非,十年了,竟一點沒變。只是這也是個硬骨頭啊,要想啃下來,還是要頗下一番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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