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知道的?她老公打電話通知的?」白瀾笛最終放棄了無謂的干笑,寒著聲問錢慧。(鳳舞文學網)
錢慧靠在宋婷婷的辦公桌邊,兩手包臂,雙`腿交錯,女王氣十足。她鮮艷的紅唇譏笑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他老公的姘頭。」
「是我發現的。」kira弱弱的插話道,「自從上次你告訴我她先生的事後,我就覺得很有意思,隔三差五入侵他的電話和電腦,沒事就在里面逛一圈,他手機里的男體果\照特別多……」
「說重點!」白瀾笛打斷她。
「我昨天無意竊听到了他的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讓他節哀順變,還說人死不能復生,別把自己拖垮了,要保重……」kira不敢抬頭看白蘭地,她的說話聲越來越小,最後銷聲匿跡在混雜著苦杏仁香水的空氣中。
「穆華臻在論壇上給我發了一封私信,發信時間是上周五的晚上,你要听嗎?」崔閃閃拄著腦袋,點擊著鼠標說。
伊呂凌厲的眼神刺向崔閃閃,恨不得在她身上刺穿幾個大窟窿,崔閃閃只當沒看見。
「是遺書?」白瀾笛挑眉問。
崔閃閃清了清嗓子,讀道,「你好,管理員。崔小姐對麼?對不起,我好像忘了你的名字,如果錯了,也請你不要見怪。
我不敢直接告訴白瀾笛,我怕她又會罵我了。她啊,每次說出的話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扎在我的心髒上,血就開始嘩啦啦的流,止也止不住,真傷人心吶。其實我知道,她每次把別人傷的體無完膚,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總是偷偷的躲起來等著傷口愈合,明明和別人一樣懦弱膽小,卻總裝的跟個冷眼旁觀的救世主一樣,真是個混蛋!可是,我還是很高興能認識她,她的手心很溫暖。
請轉告她,原諒我的任□,這一步是我自己走出去的,無關其他,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最讓我感到愧對的,不是我的父母,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她。是我,辜負她了。我實在沒辦法像她一樣,把自己武裝的那麼強大。告訴她,她那個樣子其實一點都不好,將來會沒人敢娶她的。不過,在我心中,那樣的她像個英雄一樣,無所畏懼,萬丈榮光。和她在一起的那幾天,讓我感到前所未的安心,白瀾笛,謝謝你。
我知道,我走的很不光彩,太卑微了,你想罵我就罵吧。可是,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感到肚子里的寶寶胎動的時候,我不像其他母親一樣激動和開心,而是很絕望,我在想,我將來該怎麼告訴我的孩子,他的爸爸不愛他,也不愛我。
我可以忍受孩子的父親對我的虛情假意,那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愛著他和他是否愛我,沒有關系。但是我忍不了他把這個孩子當成給家里長輩的交代,一項任務,一個不用背負無後為大的理由。是我錯了,那個男人,他根本就不配當父親。他把我和這個孩子都當成了工具。
從法國回來後,我向他提出離婚,可是他不同意。我暗示他,我已經知道他背著我都做了些什麼事,可他也不承認。他當然不會認了,因為孩子還沒出生,因為我手里還有公司的股份,因為我是他面對外界最安全的保護傘,因為我還有價值。
我突然覺得他是個很無恥的男人,他愛著一個男人,但是卻不敢公之于眾,他道貌岸然的接受著別人祝賀他要當爸爸的時候,我覺得特別可笑。
今天的這個局面,我一點都不意外,我曾經在夢里夢到過無數次,只不過今天它確實發生了而已。
所以,我想帶著我的孩子離開,因為再沒有希望和牽掛。好在,我和這個孩子還互相擁有著彼此。這一路,應該不寂寞吧。
白瀾笛,好好的生活。我知道即使我不說,你已然是這樣做的。因為這世上什麼東西都阻擋不了你,那樣的你,我既羨慕又擔心。
我想問問你,我走了以後,你可會為我傷心?我猜啊,你連一滴眼淚都舍不得為我掉吧。可是你不哭,不代表你不難過。笨蛋,別老逞強了,總是逞強的話,幸福會溜走的!你會為我傷心的,對吧?
我走了以後,還會有無數個美好的日出,你要替我看。小吃街上還會出現更多的小吃,你要替我吃。我寄給你的那本雜志上所有的漂亮衣服,你要通通替我穿一遍。
然後,嫁一個愛你,你也愛的男人,生一個漂亮的孩子,過我想過的那種生活,就是無論身處何地,只要有他陪在身邊的生活。
五十年,六十年,七十年……終有一天,你們中有一個會先行離開,留下的那個,在慢慢整理了悲傷之後,偶爾拿起另一半曾經用過的東西,會失神想念一番,然後繼續安靜的生活。時光漫長,你們在兩個世界守望著對方,踫觸不到彼此卻依然心心相惜。
待百年之後,一個追隨另一個而去,于是你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白瀾笛,到那個時候,你來向我炫耀吧,我會如你所願的嫉妒你。
一定會。
我有好多東西帶不走,所以留了下來給了你,你不可以獨吞的,那是我對悅己者容的各位的一點心意,請一定收下。
穆華臻書。
……所以我才說,同性戀都他媽是畜生,沒一個好東西!」崔閃閃突然把鼠標一砸,眼眶有些發紅,「對不起,最有一句我是我說的。」
這次崔閃閃招致了林某某凌厲的眼神凌遲,林某某用眼楮將崔閃閃肢解了無數塊後,才感喟道,「這哪是遺書,分明就是一份情書啊。」
劉菲望著窗外的明晃晃的大晴天,苦笑了一下,「她可真夠傻的。」
宋婷婷作為她們當中感情最充沛的一個早就泣不成聲了,她把十字花大包往旁邊一扔,走到白瀾笛更前蹲下來趴在她腿上,哭哭啼啼的說,「你要想哭就哭吧,別憋著了,我陪著你一起哭。」說完她自己就先放聲大哭起來,結果惹得布多和鄭好也跟著開始啜泣。
kira用手快速揉了兩下眼楮後就往出走,「我今天還上課,先走了,拜拜。」
除了哭泣聲,屋子里沒有人再說話。這大概是悅己者容自成立以來,迎來的最黑暗的一個上午,也是有史以來最沉重的晨會。
「你起來,別哭了。」一直不吭聲的白瀾笛開口打破了沉默,她動動腿,提醒宋婷婷。
宋婷婷扭動著身體,干脆上手抱住了白瀾笛的腰,哭的更凶了。
「我叫你別哭了!我听著煩!」白瀾笛突然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瞪著宋婷婷。
宋婷婷順勢向後一倒,坐在地上驚恐的望著白瀾笛,哭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哽咽。一旁的伊呂見狀,趕緊上前扶起宋婷婷,把她拉到一邊,宋婷婷難得沒和白瀾笛頂嘴,乖乖的站在伊呂身後,捂著嘴巴小聲的低泣。
「好了,都別哭了。」錢慧終于站出來主持大局,她看著白瀾笛說,「你,把東西交出來!」然後指著沙發上的一堆奢侈品,憤憤道「看看你都買了些什麼玩意兒,華而不實!」
白瀾笛也不反駁,從包里翻出銀行卡,撇給錢慧,說了一句讓人費解的話,「我要是不買那些東西,恐怕現在什麼都撈不到了。」
錢慧奇怪的看了白瀾笛一眼,從服務台前拿起poss機,劃了一下白瀾笛給她的銀行卡,問道,「密碼?」
白瀾笛不打磕的說出一串數字。
錢慧在poss機上按了幾下,片刻勾了勾嘴角,用兩根手指夾著銀行卡回身對白瀾笛說,「賬戶被凍結了。」
白瀾笛冷笑一聲,坐回到椅子上,「我就知道。」
錢慧眉眼一挑,「你知道?你知道還不如一起花光算了呢!你要是花不完可以給我打電話啊,最近新開的幾個樓盤都不錯!再不行也可以轉賬,現在就讓那孫子白白咽了回去,虧不虧的慌!你說你對得起亡人的在天之靈嗎!」
「你放心,他怎麼咽回去的,我怎麼讓他吐出來。」白瀾笛掰著自己的指關節,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
伊呂背上的寒毛倏地站了起來,「你要干嘛?我不許你胡鬧!」
白瀾笛異常平靜的說,「我什麼都不干,我等著他,等他自己送上門。」
伊呂看白瀾笛這副態度,頭就更大了。她後悔了,她當初就不該讓白瀾笛來這里工作,那樣白瀾笛就不會認識穆華臻。對于穆華臻的死,伊呂並不像其他人那麼傷情感懷。她甚至有些厭惡那個叫穆華臻的女人,自己去尋死就算了,還要把白瀾笛搞的這麼郁郁寡歡。如果白瀾笛因為穆華臻受到傷害的話,她會恨不得去那個女人的墳前破口大罵。
正在此時,服務中心門外停下了一輛警車。兩個警察裝扮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們巡視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公事公辦的開口道,「誰是白瀾笛?」
「我。」白瀾笛站前來。
伊呂警惕的攔在白瀾笛身前,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一個警察冰冷的吐出幾個字眼,但是在白瀾笛听來卻異常搞笑。
他說,「白瀾笛,你涉嫌巨額詐騙。」
作者有話要說︰md,這章我終于把自己寫成淚目了qaq……我後悔承若大早上的發布……